第20章 番外之給胡司令扛過槍的七爺

刁德七的口頭禪是“我給司令扛過槍”。

因為他經常說,很多人都知道他是胡司令的手下,而且是能打仗打勝仗的槍杆子。

但所謂給司令扛槍,其實是刁德七自己托大了。

胡司令雖然是個狐貍,但化成人形後體質寒涼,俗話講就是:怕冷。于是底下人想弄個毛皮圍脖給他禦寒,帶了裁縫和料子一起來讓司令大人選。

裁縫是好裁縫,料子也是鮮活的——十幾只活貂,相中哪只就是哪只,活體扒皮毛色鮮亮持久。

胡司令正歪在沙發上看書,光腳搭在榻上,悠閑地一晃一晃。他随便瞥了一眼,就和一只小白貂目光對上了。

小白貂不像別個同類瑟縮着擠成一團看不出個來,他湊在籠前,瞪着晶亮的小豆眼,巴巴地看着,兩只小前爪縮在胸前,好像有智慧似的。

裁縫有眼色,指着小白貂說:“一籠子裏就屬這只的皮相最好,雪白無瑕,沒有一根倒戗毛。”

胡司令懶懶地翻動書頁,說:“嗯,湊合,看上去還算幹淨暖和。”

裁縫立刻谄笑:“您老眼光好!您要是定下就這只,現在就可以活扒了皮,一點不帶差的。加上熟皮子,幾天就好。”

胡司令撇了書,坐起來看小白貂,小白貂看胡司令。大眼瞪小眼。

司令最後冷哼一聲:“算了,一個圍脖而已,和凡人一樣就沒意思了。”

他伸手抓出小白貂,小白貂還是縮着爪子又乖又呆任君翻弄。

胡司令伸出手指随意在小白貂額頭上一點。

只是一點,世界在小白貂眼裏便截然不同了。就好像先天失聰的人裝上助聽器,先天色盲戴上矯正眼鏡,先天智障身體突然住進靈魂,崩潰的電腦重裝了系統!他能看到能聽懂能感受有思想了!

他第一個念頭是:眼前這人,真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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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司令冷傲地問他:“你,願意做我的圍脖嗎?”

那睥睨天下的氣勢讓小白貂瑟瑟發抖,他更加縮起前爪說:“我、我願意……可是我不會……”

胡司令不屑地說:“裝死會不會?”

小白貂吱吱點頭。

胡司令說:“那好,從此後,你就是我的圍脖了。要求很簡單,就是趴着一動不動。但凡略動一些讓我不舒服,我就扒了你的皮。可好?”

小白貂一哆嗦,但他堅強地回答:“小的知道了!以後大人的脖頸就由小的來守護!”

胡司令冷笑一聲,拿着他走到大穿衣鏡前,抖了抖小白貂,像抖一條真正的貂皮圍脖那樣。然後信手把小白貂圍在脖子上,調整了下圍脖的位置,在白貂的嘴巴和尾巴銜接位置捏了捏說:“咬住這裏。”

小白貂聽話地咬住自己的尾巴。

胡司令對鏡端詳,滿意地點頭:“大小正好。果然暖和。”轉身對裁縫,“就這條吧。”

裁縫省去了扒皮裁制的辛苦,仍舊領到一筆不菲的工錢。

小白貂省下了他的命,心甘情願甚至滿心歡喜地趴在最敬愛的胡司令肩膀上。

做圍脖的工作性質是半年閑。每年春天,公館裏的管家仆從收拾換季衣衫,他就被收在箱子裏壓箱底。半年後的初冬,他再都被翻出來清理晾曬一番,挂在門口牆上待用。司令要出門了會根據天氣、着裝或者心情臨時決定用他還是不用。

當司令的馬靴接近門口,估摸着是要出門了,刁德七內心就像叼着狗繩的狗一樣雀躍,“戴我戴我戴我”拼命祈禱着。但司令有時候戴他有時不戴。

刁德七最喜歡的是跟着司令去打獵。

晴朗的冬日裏,胡司令身穿将校呢軍裝,脖子上圍着刁德七,把擦得锃亮的雙管獵槍抗在肩頭,跋涉在齊腰深的密林雪原,天空突然悠悠灑灑下起雪片……

偶爾,胡司令的槍杆搭在刁德七的屁股上,他又疼又癢,很想動一動。

然而司令的教誨他時刻不敢忘懷,司令讓他不動,他就忍着。

忍不住的時候他就死死地咬住尾巴,用痛感壓制癢感,自我催眠地想:“我是在給司令扛槍,給司令扛槍我光榮!”

于是他就真的沒有動。

幸虧他沒動。這樣,在以後司令離開的長久歲月裏,他可以毫無愧色地說:“我給司令扛過槍!我一輩子是司令的兵。”

刁德七這一生最美好的回憶,除了和黃淑蘭結婚那天,就是做圍脖的時候,胡司令每年最後一次戴他,摘下來的時候,會拍拍他的頭說:“你今年也做的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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