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君小酒吹響小哨後,約莫過了小半個時辰的時間,陸子游真的出現在自己面前了,“這支小哨原來真的能召喚你。”
“小酒姐,你可太會挑時間了,我方才正沐浴,要不然能更快趕過來。”
這地方是之前君小酒與秦君傾一塊聽說書的茶樓,陸子游招來店小二倒了杯茶,滿飲一杯才又道:“其實今日小酒姐即便沒找我,我也要自己找過來的。”
君小酒随口問道:“你也找我有事?”
“你之前不是讓我打聽,藏龍山滅門真兇嗎?”陸子游挑了挑眉,有那麽點求誇獎的意思,“我回去就吩咐下去了,不光我的小弟,還有我小弟的小弟。這不是人多好辦事嗎,我昨日花了一天時間,整理了一下傳回來的那些消息,大致能夠猜出真兇是誰了,正打算今天和你說呢,沒想到小酒姐先找上我了。”
君小酒聽得有點傻眼,她花了2根金條給行知齋,到現在還沒收到消息,沒想到陸子游一出馬,這麽快就查處結果了?可以呀!
“你知道兇手是誰了?真的假的?”她原本是有事要問陸子游的,但現在,沒有什麽比陸子游帶來的消息更重要。
“是折天教的少主厲九宸。”陸子游壓着嗓子小小聲道。
“他?!”君小酒想起蜀川那夜,差點要了自己的命的鬼面人,與他的那柄長劍,“你如何肯定?這消息确切嗎?”
“可以确信的是,這件事确實是折天教做的。”陸子游撓了撓頭,“但要說具體到某個人就不敢說十分确信了,只是很大可能上就是厲九宸。”
“小酒姐上次不是說了嗎?藏龍山的那場大火是從四月初一開始燒的,所以我特別關注了一下四月初一前後,折天教教主厲坤的動向,發現那段時間折天教正窩裏鬥,厲坤忙着鎮壓,根本分身乏術。”
“那為何是厲九宸?”
“竹枧先生是何許人啊,能殺得了他的必定不是普通人。既然不是厲坤殺的人,那麽折天教內能殺得了竹枧先生的除了厲九宸外,不做他想。我聽說,那家夥是個天生的殺人兵器,小小年紀天賦異禀,是難得一見的武學奇才,七歲那年屠了整整一個村,遍地屍骸血流成河,被路過的厲坤看中并收為養子。”
這話聽得君小酒倒吸一口涼氣,七歲?七歲那年,她還在玩泥巴。
陸子游喝了杯茶,潤了潤嗓子還沒說完,“這位厲少主被厲坤收做養子後從未在江湖上露過面,直到去年六月中旬,他像是終于閉關出谷似的在江湖上活躍起來。小酒姐不覺得奇怪嗎?偏偏是在發生了藏龍山的那件事後。”
君小酒聽得拳頭不自覺緊握。
“所以我懷疑,藏龍山的事,不是折天教的臨時起意,而是蓄謀已久。而執行這項任務的人就是這位厲少主,說不定他喬裝改扮後一直藏在藏龍山山腳,等待機會。如今任務完成了,自然要回歸折天教。”
說到這裏,他又神秘兮兮的補充一句,“厲九宸雖說本事大,但憑他要殺竹枧先生,一定是用了什麽見不得人的手段。”
信息量好大,君小酒端着茶杯湊在嘴角卻半天不飲,消化着陸子游抛出來的這些懷疑和可能。雖然還不能百分百确切這就是答案,但确實是一個方向。
厲九宸,那個鬼面人,如果是真的,那麽就是他殺了師父,毀了藏龍山!
啪——
握在手中的茶杯一瞬間崩碎,茶水四濺碎片更刺破手掌,看得陸子游哎呀哎呀地趕緊拉過君小酒的手,“小酒姐,你怎麽這麽不小心!”他以為君小酒是思考得太深入,一時沒控制好握杯的力道。
君小酒嘶地回過神來,把一塊碎瓷片從手掌心裏□□,從懷裏取了小藥瓶和錦帕,撒完藥後随意一裹就算了事,“沒事,沒事,破點皮。”江湖兒女這點小傷确實不算什麽。
一旁很快就有小二上前收拾。
陸子游再三确認,看君小酒是真的沒事後才放下心來,雖然小酒姐是比他還能打的大哥,但她也是嬌滴滴的小姑娘啊。
“不過小酒姐,你今日找我什麽事啊?”陸子游說完自己這段時間查出的消息後,開始好奇君小酒今日找自己究竟什麽事。
此時君小酒心情已經平複下來,她點了點頭道:“我今日來,是想向你問件事。”
陸子游挑了挑眉,示意自己定當知無不言。
“子游,你我相識是因為黑雲寨劫了秦君傾。”有些慚愧,因為昨日蘇绾瑤的話,她心底确實産生了動搖,想要向陸子游求證一個心安,“我想知道,當日,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噢,這事啊,其實那天……”
與陸子游分開後,君小酒并沒有立刻回白玉山莊,而是在街道上,漫無目的地慢行着。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感覺身後有幾雙眼盯着自己,但猛地回頭看去時,卻又什麽都沒有。
待她再回過頭時,看見突然出現在眼前的秦君傾,“酒酒,你怎麽自己出來了?”
君小酒被小小吓了一跳,有些不自然地轉開眼,說:“待在白玉山莊養了半個多月,有些悶,所以去茶樓聽了會書。”
秦君傾輕輕點了點頭,轉到她身側與她并排走。看了眼她滿腹心事的神情,若有所思地移開視線。
兩人并行,慢悠悠地向前走,在路過一個賣簪花的小攤時,擺攤的小販向兩人招手,“公子,買朵簪花送給心上人吧。”
“這樣好的做工琳琅閣的玉簪都比不上呢,戴在姑娘發上更是襯得人比花嬌。”小販的小嘴像是抹了蜜,一頓誇贊後才又道:“一兩銀子就夠了。”
秦君傾想都沒想,就從袖子裏取了碎銀子遞過去。
只是不等小販接走,就被君小酒拿走了,“一兩銀子?貴啦。”說罷把碎銀子推回秦君傾懷裏,拉了他就走。
也不管小販在後面嚷着,“欸,姑娘別走呀,價格好商量。”
秦君傾跟在君小酒身後,看着被牽起的那只手,笑了又笑,直到君小酒回頭微紅着臉松開手,他才又道:“酒酒,不喜歡那簪花?”
“那朵簪花哪裏值得一兩銀子,根本就是亂喊價。”君小酒說着低了低頭,像是有些憋不住話,又帶着幾分愧疚道:“君傾,其實我不是因為悶才去茶樓聽書的。我是……”她把昨日聽到的話,與自己心中的搖擺,以及今日來找陸子游問話這些事全都一股腦告訴他了。
“噢?那陸小哥是如何說的呢。”秦君傾表面還一副輕松模樣,其實整個人這會兒已經有些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