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作者有話要說: 清明過後,高三學生的學習更加緊張了,還剩兩個月的時間,老師們恨不得把一秒鐘掰開來用。學生們也一改之前能躲就躲的心态,開始認真完成老師的每一個要求,而且很多的學生都會在課外找老師補課。

每一個任課老師基本都會每周來一次小測驗,檢查學生的學習情況。而數學老師更甚,每天都會進行随堂測試——六個填空題,兩道随機大題。而且這些題目的難度都很大,林容他們班普遍理科成績好,簡單的數學題是從來不做的。

數學老師給他們做随堂測試的時間不多,半節課的時間,像林容這樣對題目了然于心的,還能趕着時間做完;但像有些做一道題目都要想很久的學生,每次都連最後一道大題的題目都沒看完。

林容每次幾乎都是全對,有時候也就最後一題會扣個一兩分。所以當數學老師下半節課講試卷的時候,他就開始幫葉灏整理錯題。看他哪一個題目類型錯得最多,為什麽錯,哪裏沒掌握,以後該怎麽做,全部都一一列出來,這樣葉灏看得時候就一目了然。

原本這只是兩人之間的小秘密,結果有一次上課的時候被數學老師看到了,他當下就在班上誇林容錯題集做的好,很全面,讓他如果不影響自己複習的就借給其他同學看看。

那節課一下課,林容身邊就圍滿了同學。

班長推了推眼鏡,心裏有點不開心。他早就看到林容的錯題集了,結果林容卻沒有開口說借給他看看,虧他們還是同桌。

當其他同學跑過來問林容借着看的時候,班長涼飕飕道:“他要是借給你們看了,下次考試被你們超過了怎麽辦?”

體育委員還以為他在開玩笑:“怎麽可能?我就算拍馬也趕不上林容啊!”

他成績不好,又不喜歡學習,一看到書就頭疼。一聽到林容這邊有好的學習方法,第一個就跑過來問了。

班長冷冷哼了一聲,繼續回頭看自己的筆記。

體育委員抓了抓腦袋:“他怎麽了?”

旁邊的人可沒他那麽看不清臉色,班長以前在班上可是穩穩的第一,被林容超過之後就沒再趕上去,而且每次還要被拉開五、六十分,這種落差,班長态度當然不會好。

而且聽說班長家境不好,對有錢人家的孩子很偏激。幾個了然的學生撇了撇嘴,無視了班長的态度,又對林容笑道:“林容你成績都這麽好了,錯題集還做得這麽認真幹嘛啊?”

林容一點都沒有隐瞞:“我是給葉灏做的。”

人群中瞬間發出哀嚎:“嗷!我怎麽沒有那麽好的媳婦兒!又好看又聰明又貼心,要不林容你改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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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容小臉兒一紅,哀嚎的家夥被人腦袋上重重拍了一下:“你就趁着葉灏去上廁所才敢這麽說,你有本事當着他的面這麽說啊!”

“我可不敢。”那人立刻捂住嘴。

衆人看着他的慫樣,忍不住哈哈大笑。

那人憋着一張大紅臉又說:“林容,你發揮一下同學愛,給我們看看筆記呗。”

林容聽了之後立刻将筆記本抱在胸口捂得嚴嚴實實的,一臉警惕:“不行,這是給葉灏的。”

這話雖然聽着不太友好,但林容這樣子實在太可愛了,就跟護食的小狗崽一樣,腮幫子鼓鼓的,讓人讨厭不起來。本來沒有人覺得生氣,結果班長輕飄飄的來了句:“他這種人……哼!”

話沒有說全,但意思卻已經很明确了,這下就連愚鈍的體育委員都聽出來端倪。

林容半個眼神都沒有給班長,就鼓着腮幫子怕別人搶他的筆記本。

體育委員看氣氛不太好,難得腦子靈光了一次:“我看這樣啊,林容你要是願意的話,就給我們複印一下,這樣大家都能看到了,也不會耽誤葉灏的學習。”他腆着臉讨福利:“大家都是同學,你總不至于這麽小氣吧?”

林容歪着腦袋想了片刻,讷讷道:“我要問問葉灏。”

衆人差點沒吐血,心裏難免覺得怪異。他們雖然嘴上開着玩笑說林容是葉灏的小媳婦,但也只是開開玩笑罷了。但林容這架勢,怎麽看怎麽像葉灏的小媳婦。明明是他做的筆記,讓借給別人都要問問葉灏同不同意,用得着這樣嗎?

“什麽東西要問我?”葉灏去上了個廁所,一回來就看到小媳婦旁邊圍了這麽多人,聽到他最後一句話,擠進去摸了摸他的腦袋,随口道。

林容将筆記本遞到葉灏手裏,氣鼓鼓的道:“他們要問你借筆記本。”

“哦。”葉灏似笑非笑的看着眼前的幾個人:“行啊,看一眼十塊錢。”

“嗷!”

“葉灏你怎麽不去搶錢啊!”

葉灏笑:“最多的就是錢了。”所以不用去搶。

衆人:“……”

這個世界上,令人絕望的是——看着學霸在秀恩愛的同時還可以秀財富。

葉灏雖然不是學霸,但他媳婦兒是啊!

最後,葉灏将筆記本複印了幾十份,給全班每人發了一份。雖然不情願小家夥親手給他做的筆記被別人看到,但為了不讓林容被孤立,也只能這麽做。

男生之間的友誼,講究的就是義氣二字。要是林容不給他們筆記,也許就變成了他們嘴裏沒兄弟義氣的那種人。

不過後來葉灏在聽人說到班長的态度之後,就有點後悔也給他送了一份筆記。之前就看那斯文敗類不爽了,只要林容不說,他就厚着臉皮占便宜。林容本來就不是會特別在意物質的人,有時候缺了支筆,少了點東西根本發現不了。

他的東西都是葉灏在整理,葉灏又繼承了他爸對細節敏感的天性,班長做了什麽,他怎麽可能不知道?但畢竟同學一場,他不想讓對方太難堪,畢竟林容還和他做同桌。

但班長這種得了物質便宜還想要得到嘴上的便宜,不教訓他一頓葉灏就不是葉家人了。

對待敵人,要毫不留情猛下手,下狠手,槍杆子狠狠地砸下去,不給敵人翻身的機會。

——葉老爺子。

課間的時候,葉灏偷偷問林容:“你覺得陳泓怎麽樣?”陳泓就是班長。

“班長?”林容不知道他為什麽這麽問,但乖乖回答:“還好啊。”

“那你喜歡他嗎?”

“不喜歡。”林容還以為葉灏又莫名其妙吃醋了,立刻道:“我只喜歡你。”

葉灏被突如其來的告白甜了甜,輕笑:“怎麽最近小嘴兒這麽甜?”

誰讓你總是莫名其妙的吃醋……不過林容沒敢說出口。

葉灏捏捏他的臉:“我覺得陳泓不太好,他總是欺負你。”

林容茫然:“……有嗎?”

葉灏直接跳過這個話題,又問:“你想要換個同桌嗎?”

“啊?”

葉灏道:“我想坐在你身邊。”

林容忙安慰他:“你那麽認真,成績肯定會變得很好的。”

葉灏哭笑不得:“嗯,我繼續努力。”

午休的時候,葉灏随手将之前他送給林容的一支筆放在桌上,然後帶着林容去吃飯了。

這支筆看起來很普通,乍一眼看上去,還以為是不值錢的玩意兒。但這個品牌的筆,就是以低調著稱的,筆套裏面有一個跟蹤系統,連接着葉灏的電腦,還有其他高科技的小玩意兒。林容不知道這支筆的價值,但是特別喜歡,因為葉灏送給他的每一個東西他都珍惜。

葉灏故意将這支看似普通的筆放在桌上,就是為了讓陳泓看到的。按照陳泓拿林容東西的規律來看,他似乎也怕被人發現,所以拿的時候都會拿不起眼、林容不會注意到的東西。

葉灏這麽做,其實也給陳泓留了一絲機會。如果他沒有起貪念,那就說明事情都沒有,這件事就悄無聲息的掀過去了。但如果他起了貪念,那接下來怎樣,那就不是葉灏跟他過不去了。

午飯過後,林容被周晴喊去了辦公室,好像是關于這次全國作文大賽的事情。林容作為全校第一,甚至是全省第一,學校裏面的比賽都會先征詢他的意願。不過林容作文不拿手,寫一篇也挺費事的,葉灏猜他不會參加作文賽。

林容的确沒有參加的意思,他之前考試的時候,作文都是連蒙帶猜,把所有的題材類型都背下來了,再套用經典句子,引經據典,一篇能讓批卷老師滿意的議論文就下來了。但全國性的作文比賽不一樣,參加比賽的人,至少都是對文字有着天賦的,林容實在沒有這方面的靈性,所以只能放棄。

周晴看他不願參加,雖然遺憾,還也不好多說,畢竟還是高考重要。

等林容回到教室的時候,大多數人都已經開始午休了。中午就那麽點時間,每天起早貪黑的,要是不趁着這段短暫的休息時間睡上一會兒,估計是強壯的男生們都要吃不消了。

不過林容一點都不困,他晚上睡得早,基本11點就已經睡着了。她還有很多知識點沒幫葉灏整理好,一定要早點弄好了才能确保葉灏完全理解。

他拿出了一個空本子,打開筆盒,去翻找葉灏送他的那支筆。

上下翻了幾遍,又把筆盒裏面的東西全部都倒出來,都沒有找到那支筆。

林容心裏急了,又有點懵,他明明下課前把筆放回筆盒的。他想問問陳泓,但對方還在午休,不好打擾。

就在這時,葉灏走過來,拍了拍他的腦袋,問:“容容,怎麽了?”

林容臉色不太好,扒拉了幾下頭發委屈道:“……你送我的筆丢了。”

明天又要去學校了,我卻還沒有多碼一點字,好頹廢啊啊啊啊啊啊(這不像我!!!

楚文還沒有來,閻祎就醒了。

宿醉再加上在門口走廊裏吹了一夜的風,他的嗓子成功沙啞了。

閻祎的聲音低沉而醇厚,沈豫尤其喜歡。特別是情動之時,對方在他耳邊訴說着動人的情話,讓他不由得沉迷。

閻祎似乎也知道沈豫對他聲音的着迷,平常很注重保護嗓子,不抽煙,去KTV的時候不點太過高音的歌。還美曰其名說要好好保護沈豫的心頭愛。

如今乍然聽到閻祎嘶啞的聲音,像尖銳的指甲在玻璃上劃過一般刺耳,沈豫怔愣片刻,才說:“楚文待會來接你,你可以先去洗個澡。”

閻祎固執的反常:“我不走。”

沈豫一愣,反倒被他氣笑了:“酒還沒醒?”

閻祎沒有接話,反倒是拿起手機打了個電話:“你不用來接我了。”頓了頓,拿眼尾餘光掃了眼沈豫,又說:“以後沒什麽事,也不要找我了。”

對方不知道還說了什麽,閻祎只沉默了片刻,道:“下次再說吧。”然後挂斷了電話。

挂斷電話後,直直地看着沈豫,問:“你當時為什麽要分手?”

閻祎已經知道答案了,知道之後,差點沒扇自己一巴掌。

若不是昨晚楚文說漏嘴,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被分手的真正原因,他真的以為,即使努力了這麽久,還是沒有辦法讓沈豫喜歡。

若他知道,沈豫這麽在意楚文,他又哪裏會管這麽多?就算是救命恩情,也有還盡的時候。

若不是沈豫那種無可無不可的态度刺激到他,忍不住用這種愚蠢的方式來測試沈豫對自己的感情,他又怎麽會一次又一次的去見楚文?

閻祎的确應該扇自己一巴掌,差點就要因為自己的愚蠢錯失這個人。

沈豫一下被他問懵了,張了張嘴沒說出聲音來。

閻祎卻搶先道:“你不知道怎麽回答?好,我來告訴你。因為你愛我,所以受不了我對楚文好,我說的對嗎?”

沈豫一惱,想說你別開玩笑,卻突然對上閻祎黑白分明的眼睛,嘴唇甕動,到底沒有說出口。

“阿豫。”閻祎在沈豫身邊坐下,将腦袋擱在他肩窩處,悶聲道:“你別趕我走,好不好?”

沈豫笑笑,輕聲道:“好。”

窗外飄來一陣風,帶起窗簾飄動,将他的聲音,傳的很遠很遠。

閻祎就這麽在沈豫家住下了,他是吸取了以前的教訓。以往兩個人在一起的時候,都是住在他那裏的,導致分手的時候沈豫只拿了幾件行李就離開了。

而現在,卻是沈豫不要他了,只要閻祎厚着臉皮死活不肯離開,那沈豫也是毫無辦法的。

閻祎為自己這個小心思感到竊喜,同時一件件的把自己的東西往沈豫那邊般。

一進門,擺着兩雙一樣的拖鞋,玄關處放着兩人的合照。茶幾上是一對情侶水杯,衛生間的洗漱工具都是成雙成對的。

卧室櫃子裏挂着兩種尺碼,兩種風格的衣服,大床上整齊地擺放着兩個枕頭。

所有的東西,都是雙份的;就連每天感受到的快樂,也是雙倍的。

天微微亮,閻祎準時醒來,他通常比沈豫早起半個小時。抱着沈豫磨蹭了半天,趁着欲、望還沒有失控,趕緊爬起來,在沈豫額間留下一個早安吻,蹑手蹑腳的去廚房準備早餐。

洗漱完畢,将早餐上桌之前去把沈豫叫起來。

說是叫醒,不如說是吻醒。

沈豫早上有自己的生物鐘,準時準點起來,但自從和閻祎住一起後,對方總是要求他多睡一會兒。久而久之,沈豫錯過了自己的生物鐘那個點,再然後就起不來了。

迷迷糊糊的推開閻祎湊上來的臉,翻了個身繼續睡。

閻祎也不在意,将沈豫整個人攬在懷裏,一路從他的額間吻到嘴唇,甚至琢磨着要是沈豫再不醒來恰好順便将人拆吃入腹。

睡衣扣子才解到第二顆,沈豫就睜開了眼睛。

剛剛睡醒的桃花眼水潤晶澤,眼尾泛着微紅,半是嗔怒半是羞惱的瞪了閻祎一眼,閻祎發現自己才熄下去的火又冒上來了。

可惜懷裏的小寶貝白天還要工作,閻祎喟嘆一聲,看來晨間運動只能放到周末。

周末當然也不只是有晨間運動的。

剛剛揮汗淋漓過後的閻祎,摟着沈豫光潔的臂膀感慨,可惜自己不抽煙,不然還能來一支**的事後煙。

倒是異想天開的說去公園劃船,最後沈豫能穿襯衫,一不小心弄濕衣服,若隐若現什麽的想想就激動。

沈豫平常喜歡宅在家裏,倒是難得願意出去玩玩走走。

兩個人都屬于行動派,收拾了一些東西說走就走。

換衣服的時候看到閻祎體貼的給自己拿好了換的衣服,沈豫揚了揚眉梢,心情大好。

剛剛到公園,閻祎就接到了楚文的電話。

鈴聲倒是被他換回來了,沈豫對他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被楚文偷偷換鈴聲這種解釋不置可否。

閻祎接通,對面只傳來隐隐約約的細微聲音。

沈豫努力辨別了一番,夾雜着“犯胃病、難受、只有你了、好想見見你”之類的字眼,他輕嗤了一聲。

閻祎倒是表現的十分自在,先是禮貌地讓他注意身體,最後客氣而又疏離地說:“這樣,我幫你請一個專職保姆,也可以幫你聯系權威的醫生,一切費用都由我來,你不用擔心。見面就不用了,畢竟我也不是醫生,幫不了你什麽。另外——”

看向沈豫,發現某人佯裝不在乎卻偷偷豎着耳朵仔細在聽,忍不住笑出聲來。笑完才發現失态,醒了醒嗓子,正色道:“我先挂了,阿豫會吃醋的。”

沈豫小聲的嘟囔:“誰會吃這種醋……”

閻祎輕笑出聲,卻沒有拆穿他。只順手摟住他的肩,帶着往前走:“來,阿豫。”

水光湖色,春暖花開。

閻祎的運氣其實一直都特別好。

當然,沈豫的運氣也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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