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傾城國士之七

要知道府城金洲城大概可以比作封建時代的杭州城,南平王可不能派上百來人披甲兵卒大喇喇地在街面上拿人……不說“萬衆矚目”的南平王能不能神不知鬼不覺地派親衛們進城,只說“起兵進城”這行為可跟揭竿而起沒差別。

所以南平王對付男主他爹,也只能不停派出神射手在城裏尋找機會,以期一擊斃命——以葉珣的眼光看,那幾個神射手絕對是想要男主他爹的性命,而不是擊傷讓附近埋伏的同伴找機會帶走。

那麽問題來了,這幾天男主他爹究竟做了什麽,讓南平王非要除掉他不可?光是私鹽可不值當大動幹戈。

男主他爹身為十一皇子,雖然在一衆皇子之中不怎麽顯眼,但南平王大喇喇對皇子出手,等同于扇皇帝耳光,皇帝能睜一眼閉一眼才怪。

葉珣輕車熟路地把十一皇子扛在肩頭,餘光見他自覺地用帕子堵住了自己的嘴,欣慰地點了點頭,“您再忍忍。”

那必須要忍啊。十一皇子看了看緊跟着他們的侍衛……兩人身上都有傷,可見對方派來的神射手本事不凡。

葉珣氣定神閑地跑出了一段距離,就聽小毛球說,“前幾天十一皇子砸了南平王在府城的私鹽生意,負責私鹽生意的主管負隅頑抗,被府衛們合力擊殺。這位主管是南平王愛妾的哥哥。這人以前是開镖局的,幫南平王做了不少髒活兒。”

“死得不冤。”葉珣順勢猜測,“南平王愛妾知道哥哥身死,不可能當無事發生。”

“南平王如今不在府城,他正陪着皇帝東巡呢。”小毛球繼續道,“南平王這個愛妾,确切的說只是個外室,不住王府方便她為南平王做事。”

葉珣又問:“當年買走原主女兒的牙婆,是南平王愛妾的手下?”

小毛球答道:“是的。”

“挺好。男主他爹十一皇子是我敵人的敵人,四舍五入就是我的朋友了。”葉珣借着牆邊的雜物,又一次輕盈地躍牆而去,順着牆頭走了幾步便出了這個巷子,再拐個彎兒,已經能看見知府衙門了。

葉珣把男主他爹放下地,“殿下,您看我把您擱這兒行不行?”

聽到這聲“殿下”,男主他爹依舊捂着嘴,眉眼非常柔和,“你又救了我一次。”侍衛之一得了他的眼色,跑出去傳信兒了。

葉珣笑道:“舉手之勞。”說着對着男主他爹伸出了自己的雙手。

饒是見慣了美人的男主他爹都被葉珣這燦爛一笑晃了一下,再低頭看向伸到他面前的雙手:那雙手正不停地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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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主他爹莫名心虛。

葉珣笑道:“殿下身材不錯。我是勸您,千金之子坐不垂堂。”

男主他爹不太好解釋,砸了南平王私鹽買賣也不能讓對方傷筋動骨,而且他光憑私鹽案子他自己也撈不到多少功勞,“我總得把他們後邊的人手再引些出來……我總不能讓我兒子來吧?”

提到男主,葉珣就問了一句,“小殿下怎麽樣?”

胃裏的翻湧也盡數退去,十一皇子攥住手裏的帕子,“并無大礙。”什麽兒子發燒一整天他不想細說。

系統小毛球出聲提醒,“暗衛們已經找過來了。”

男主他爹親自當誘餌,周圍自然埋伏着數量不少的暗衛以及擺在明面上扮作廂兵的精銳。

葉珣自知又該“事了拂衣去”,于是沖着面熟的一個暗衛笑了下,和男主他爹道別,“有緣再見。”

目送葉珣走出小巷,男主他爹搖了搖頭也笑了:想見你還不容易。

再一次讓男主他爹打亂了計劃,葉珣并不介意,他慢悠悠往吳駿飛與他相約的酒樓走。

吳駿飛找他,因為他第一批刻印的《葉氏問答》已然售罄,主動給他送銀子。

另外吳駿飛的舅舅也有事相求。

吳駿飛的舅舅正是那位熱心腸小夥子的大伯,兢兢業業做了十年酒樓掌櫃,如今打算單幹,想請葉珣幫着寫個牌匾。

小毛球忽然開口,“提醒你一下,吳駿飛舅舅的表妹正是原主的小妹上輩子的婆婆。原主小妹沒少被婆婆磋磨,因為她婆婆堅信兒子早死是原主小妹克的。”

葉珣翻了翻原主的記憶,“上輩子小妹的丈夫本來就體弱多病。”

小毛球道:“死了寶貝兒子的文盲……有時候根本不講道理。你中了案首,原主爹娘肯定不會再把小妹嫁給上輩子的丈夫。”

葉珣分得挺清,“看在吳駿飛和那位熱心腸小夥子的份兒上,這個牌匾我都會寫。那家子如今鬧到我這裏,我也不會客氣就是。”

不過他得讓吳駿飛舅舅知道他為什麽會給面子。

與吳駿飛他們道別,葉珣回到住處,洗漱更衣後便坐在結實的書案前,再次沉浸在系統的自習室理:院試通過,他該為鄉試提早做準備了。

金洲城對标杭州城——古時浙江的鄉試頭名,也就是解元,含金量如何自不用多說,葉珣活了兩輩子一樣得全力以赴。

小毛球再一次為宿主的勤奮折服。

葉珣為參加謝師宴,再次出門——這個時候隔壁屋子已經堆滿了他給家人準備的各式各樣的禮物。

他從這座小型“禮物山”裏挑了幾樣給同窗的回禮,想起還有約莫一半的東西沒有到貨,“回鄉得雇輛馬車。”

系統道:“一輛車肯定裝得下,你還能再買點。”

葉珣就笑,“對。回家就地開個小賣部。”大梁連年天下太平,風調雨順,銀子的購買力可是杠杠的。話說回來,要不是家底越攢越足,南平王何至于如此“積極上進”?

在謝師宴上,葉珣預料之中的鶴立雞群,而學臺大人對他猶為溫柔:這位大人可不是單純一見傾心,想當伯樂。

別誤會,學臺大人正是男主他爹十一皇子的舅舅。

宴席上學臺大人待他明顯與待旁人不同,新科秀才們縱有些想法也不會有誰表露一二——這點城府大家都有。

再說每次院試前五名的文章會刊印成冊,新科秀才們能提前看到這五篇文章,他們看過之後心服口服。

衆人觥籌交錯,推杯換盞,熱鬧了整個晚上。

回到住處葉珣看似倒頭就睡,實則再入自習室。

第二天他比往常起得晚了些,在院子裏打拳的時候,吳駿飛的舅舅登門拜訪——系統小毛球能觀察方圓二十米內的動靜,他知道吳駿飛舅舅甚至已經等了好一會兒了。

吳駿飛舅舅仗着外甥也勉強做到消息靈通,他……是來道歉的:表妹給他惹下麻煩,他再怎麽氣惱也得硬着頭皮跑來道歉。

葉珣如今有一堆交好的同科和同窗,有些事兒他不打聽都會有人主動告訴他。

他搖了搖頭,“婚事不成,您表妹心有不忿,四處敗壞我倒也罷了,說我喝酒賭錢沒什麽,畢竟我的确喝酒賭錢,但說我糟蹋了好姑娘……我可就不高興了。”

吳駿飛舅舅大驚,這可跟他從表妹那兒聽說的大不一樣,“糟蹋別人家姑娘?”他仔細打量了葉三郎一番,下意識地嘀咕,“究竟誰糟蹋誰啊!”

作者有話要說:  第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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