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質問
雖然我的感覺告訴我,凝月格格不在北京城,不在清朝,不在這個時空了,可我還是不想放棄。日子就這樣一天一天慢慢過去,我仍是無法打聽到有關凝月格格的消息。我試圖在京城各處詢問或尋找線索,哪怕只要是無家可歸或在各處做工的姑娘都找過了,仍是毫無收獲。太子二哥也用了他的力量和人脈,讓心腹暗地裏打聽消息,可也毫無結果。至于龍姑娘的事,我已和她分頭行動,先說我們的目标不同,我也能隐隐約約感覺到,她不想讓我知道那事。一個月後,她也不再出宮找尋了,我問她事情的進展,她也只是搖頭苦笑說放棄了。我想繼續問下去,可看着她神色複雜地神情,我開不了口。放棄,那到底是什麽意思?是找不到了還是知道真相卻不能明說?
日子又過了一個月,四哥和十三哥帶着年羹堯一塊回京城了。那時的我正巧與龍姑娘一起在客棧,卻被他們逮個正着。十三哥一見到我們立即朝我們這走來,先是說很想念我們的話,要帶我們一起回府,好好敘舊敘舊。我和龍姑娘互相對看一眼,不知十三哥是否看出來或知道些什麽。我們不想讓他們起疑心,只能點頭答應跟他們回去。我心裏有些不安,十三哥看我的神情,有些銳利不再那麽溫和爽朗,他應是知道些什麽了吧。他現在這麽說這麽做,只怕是讓我和龍姑娘與夢雲姐對質。
十三哥喊龍姑娘夢雲,他福晉的名字,卻沒更進一步親密的舉動,只是把她帶上自己的馬背上,兩人共乘一騎。而我也沒其他選擇,被四哥硬拉上他的馬。事情真的不妙了。
回到十三哥府前門口時,門口的侍衛看到十三爺和龍姑娘,很是吃驚。十三哥只是淡淡一笑,讓他傳報他的歸來。我們進府後,果不其然,十三哥馬上問我們話。他問龍姑娘為何回來了不告訴他,不見他,卻和我老是在京城裏閑晃,用着還是夢雲的名字。他本也沒多在意,只是我們行徑古怪,讓他起了疑心,暗地裏探查,才知跟我在一起的人,從不是夢雲姐而是龍姑娘。他問我何時知道有關龍姑娘的事,我自知瞞不過,便說出來了。果然他臉色又臭了幾分。他又問夢雲姐是否也知道此事,夢雲姐只是點頭,我和龍姑娘的事,雖說她是知道的比較晚,可我們在京城裏的事是得過她首肯的。聽完我們的回答,十三哥用力甩了下袖子,回到自己座位上,不再開口,看着我們的眼神卻是銳利無比。
十三哥問完話接下來輪到四哥了。四哥站起來走到我面前,冷冷的問一句,“聽說,你最近和太子走的很近是怎麽一回事?難道這事他也參與其中了嗎?”面對着他的冰霜臉,冰冷毫無起伏的聲音,我整個人頓時僵在那,愣愣地看着他,不知該怎麽回答。要點頭嗎?太子主要是幫着我的事,所以并不算參與在龍姑娘的事情中。那麽要搖頭嗎?可他也是知道有關龍姑娘事情的人,他也沒法脫離關系。
“太子是我二哥,我與他走得近又如何了?而且,你和十三哥,有必要在我和夢雲姐身邊,布置眼線打探我們的行蹤嗎?”在我未經大腦深入思考前,話已先溜了出來。
“他是太子!就算你是格格,與太子走得那麽親近不怕別人說閑話起疑了嗎?再說,我現在是問有關你和龍姑娘的事,你們葫蘆裏到底賣着什麽藥?”四哥用力拍着桌子,大聲吼着。
“我們出宮的事,太子是知道的。龍姑娘的身份,太子也是知道的。這二事不止太子知道,連皇阿瑪都知道,你和十三哥為何不直接向皇阿瑪問去,不就什麽都明白了嗎?再說了,你和十三哥遠在江南,不知也沒什麽奇怪的。你們現在不就知了?”
“在我們去江南之前呢?那時怎不告訴我們?”十三哥這時插話進來。
“那是我不讓說的,十三爺你就別怪夢雲和月兒妹妹了。是我不想見你。”龍姑娘這時也開口了。
許久,十三府大廳裏沒人再說一句話,大廳裏沉默的詭異。四哥嘆口氣,又轉身向我,“那麽你告訴我,我和十三弟這次下江南的事,是誰的主意?你們又選擇在這時間行動,又是誰的主意?”
“四哥,你這話問的不對。下江南是你自己去和太子二哥請旨的,雖然這也正是我們想要的結果。你不自動去找二哥,二哥也會找你的。這兩件事,都是我的主意。”
“區區為了個素不相識的龍姑娘,值得嗎?她值得你為她犯險策劃這些事再同她在城裏四處亂竄嗎?你們在城裏到底在找什麽,還是在找誰?”
“語凝她有她的事,我也有我的事。”
“哦?”四哥挑起眉毛,“何事?”
要說嗎?我的事如果今天不說出來,以後恐怕也是會被拆穿的。我眼角瞄了夢雲姐一眼,她還沒說出我的身份,可我卻不能讓他們知道她其實是知曉的,不能再讓她與十三哥有更多的摩擦。以防以後她說出來,還是自己先說了吧。“因為我同龍姑娘一樣,不屬于這裏。我,只不過是占用了凝月格格的身份罷了。這兩個月,我被皇上派遣尋找凝月格格。他說了,這事越少人知道越好,所以我只好尋求二哥的協助。皇上給我兩年期限,若真找不着,他也就認了,只當真格格與我互換身份了。”
“你為何現在才找,為何以前從來不說?為何要用凝月格格的身份?”十三哥插入我和四哥之間,雙手用力按着我的肩膀問道。
我心裏嘆口氣,“十三阿哥,當初在大街上見到我,是你和夢雲姐硬把我拉上馬帶進宮成為凝月格格的。那時的我只當是我用了凝月格格的身份,用了凝月格格的身子。只是從銅鏡中看見自己的臉才發現,我的容貌并無任何改變,這還是我自己的臉,我只當我們長得一模一樣,互換身份。可是見了龍姑娘後,才覺得或許真的凝月格格還在這時空中活着,才讓皇上知道此事,讓他允我出宮尋找。皇上不用說,自是大發雷霆,罰我在書房外跪着。之後我便病了,所以事情一直拖到現在。接下來就是這樣的事了。我之前也想過告訴你們的,可又怕失去十三哥的寵愛,所以一直不敢說,況且我對事情的真相都還不知,要我如何開這口?沒想現在倒是被你們逼問出來了。如果我之前就告訴你們,或許你們也不會這麽氣了吧。早知會如此,我當時就該說了。本想把這秘密帶進墳墓去,心想反正之後我嫁人,更不會與你們相見,又何必告訴你們?”頓了一下,看着十三哥一眼,“若你和四哥日後不想再認我這妹妹,我也無可怨尤,只希望不要因我的事,壞了與太子和夢雲姐的關系。他們是被我拉進來的。”
那日後,我果真很少見到十三阿哥,他不再主動來宜妃處找我,更別說四阿哥了。他們和太子二哥的關系,目前表面上還看不出什麽,但心裏有疙瘩是一定的。很快的兩年就要過去了。現在已是冬天,等春天一過,我便會用着凝月格格的名義,與倉津連親。這兩年內,我有時還是會出宮,有時則待在宮裏,與凝若妹妹和其他姐妹們一起玩樂歡笑,或者讓十四弟教我幾個簡單的練拳,說是要把身子養好練得健壯些。我即将嫁去大草原那,可不想再扮着弱格格了。
我嫁去時,芯兒不用說會跟着我去的,可若哪日她必須回來時,她必須得有個依靠,可以接受她讓她服侍的人。十三阿哥那我不敢抱着希望,二哥那應會願意,只是我心裏有點不願她吃這苦,或是淃入政治的漩渦中。若找個格格,雖說不是最好的方法,但應是最安全的,芯兒應該也更能接受些。如果,宜妃不是九阿哥生母的話,不是會直接與四阿哥對立的話,芯兒留在宜妃身邊,應是最好不過了。所以這兩年期間,我不但為了我自己,也為了芯兒日後的将來,給她尋找依靠。她一個純潔快樂的小姑娘,不應被淃入政治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