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刻進骨子裏的才氣
用過晚膳,衆人識趣的先行告退,只剩幾個晚輩留下。
期間蘇寒枝一直伴在祖母身邊。
“枝枝兒,來,你來看看這些姐妹你可認識?”
蘇寒枝把剩下的幾個少女掃了一眼,搖了搖頭。
“沒事,祖母跟你講。”老夫人指着規矩坐在那裏,約有十六歲,看起來沉着穩重的少女道:“這是你三姐,寒敏,敏兒旁邊是你九妹,寒羽,都是你二伯的女兒。”
蘇寒敏着一身煙霞色衣衫,看起來便像個長姐一般,神色淡淡卻不失疏離道:“七妹雖是失了記憶,我們姐妹之間的情分卻是不會變的,有空多來找三姐玩。”
“是呀七姐,你不知道,你這一病,園晴她們一個個都着急的不得了呢!”
蘇寒羽跳出來,表情誇張得不行,臉上還有嬰兒肥,一張小胖臉着實可愛。
“我看呀,分明就是你個小妮子非要賴着七妹,七妹你別慣着她,往前這小妮子天天帶着你到處溜達,惹了一大堆事兒,到最後還要你替她頂罪,別看她這樣,其實這小妮子古靈精怪的,鬼主意多着呢!”
“六姐!”蘇寒羽腳一跺,看向那個正捂着嘴嬌笑淡紫色衣衫的少女,“你們就知道欺負我!我不跟你們玩了,還是七姐好!”
蘇寒羽蹭蹭蹭三兩步走到蘇寒枝旁邊。
順便還揚起下巴,極傲嬌的哼了一聲,直把一整個屋子的人都給逗樂了。
老夫人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條縫,又是無奈又是寵溺的搖搖頭,“彤兒說的對,祖母瞧着枝枝兒自打醒了後做事也有了自己的章程,往後啊...”說着瞧了蘇寒羽一眼,聲音一提:“可別再被羽兒這小妮子牽着鼻子走咯!”
“祖母,連您也這樣說我!”
“好好好,不說。”
老夫人笑意未退朝蘇寒枝道:“枝枝兒,剛才說羽兒的就是你六姐,她旁邊的則是你八妹,是老三家的姊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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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寒枝點點頭,分別将這四人叫了下。
蘇寒敏依舊表情淡淡,蘇寒羽剛剛則因為衆人笑她,悶悶不樂的嗯了聲,蘇寒彤倒沒看出什麽特別的,讓蘇寒枝琢磨不大透,蘇寒蓮是之前與她嗆聲的人,礙于祖母在一旁盯着,幾乎是從鼻子裏說了聲七姐好。
老夫人滿意的點點頭,說道:“這就對了,一家人小打小鬧沒什麽,但是都不可認了真,否則只會叫別人笑話咱們。”
衆女齊聲回應道:“祖母說的是,孫女兒記住了!”
這時外面傳來聲音:“老太太,老太爺那邊已經用完膳了。”
便是該過去的時候了,樊老太太下榻,蘇寒枝非常有眼力見的跟着下榻扶住老太太。
“我們過去罷。”
說着,樊老太太領着幾個孫女兒往廳堂走。
蘇寒枝心中一個咯噔,想到待會要面對的事情就忍不住生出退意,方才在來的路上娘已經把芮先生寫下的詩詞給她了,她在心中默念幾遍,确定記住後把紙條藏進袖籠,只待回到住處毀屍滅跡。
該來的總會來。
就在她胡思亂想中,一行人到達目的的。
一個管事迎上前來:“老太太和各位小姐快随奴才進來。”他看到蘇寒枝,滿臉堆笑:“七姑娘可是大好了?老太爺從剛才就一直念叨着您呢。”
蘇寒枝颔首道:“已是大好,勞祖父挂念。”
話音剛落,便聽到一個中氣十足雄厚的男聲:“瞧瞧你們一個個,連枝枝兒都比不過,真是丢我蘇文義的臉!”
蘇寒枝聽着就是一陣心虛,将她捧的這般高,若是知道她這一切都是捏造的,只怕連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也不知原身當年是怎麽抗下來的...
不過轉念一想,原身能與好幾個男的同時暧昧,還沒被戳破過,就證明其定有顆強大的心髒,以及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定力。
若不是她重生到這人身上,都要忍不住為原身大力鼓掌。
跨過紫檩木牙雕梅花淩寒插屏,蘇寒枝看到紫檀鑲理石靠背椅上坐着個年過五十嚴肅着一張臉的男人在那,座位下并排兩排小椅,左邊坐了幾個少年,一個個聳拉着腦袋,神态各異,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其中一個少年正好偏過頭來,同蘇寒枝的視線撞到一起。
蘇寒枝愣了愣,正打算轉移視線,就見那少年朝蘇寒枝咧開嘴巴,擠眉弄眼的。
“澤輝,不好好思過反而心不在焉的,你給我...”上首的男人正要重罰朝蘇寒枝擠眉弄眼的少年,便注意到蘇寒枝的一行人的存在。
嚴肅的面孔,在見到蘇寒枝的一剎那,猶如被春風拂過一般,瞬間笑成了一朵花兒。
“原來是寒枝啊,來,快到祖父這裏來。”
那神情那動作那話語,和祖母之前如出一轍,甚至那變臉的速度,都讓蘇寒枝嘆為觀止。
“孫女兒見過祖父。”
蘇寒枝同幾個姊妹朝蘇文義行禮請安,蘇文義手一擡:“坐着去罷。”
看着右邊恰巧五個位子,想了想排序,蘇寒枝自然而然地往第三個座位去。
這時,她感覺到左手邊有人挨近,想到袖子裏的芮先生寫詩的紙條,下意識的把左手往裏面收了收,看到一只落空的手,擡眼望去是蘇寒彤:“七妹妹,你的座位是第一個。”
蘇寒彤收回手,壓低聲音小聲提醒她,蘇寒枝望了過去,見三姐已經往第二個座位去了,第一明顯是留給她的。
“謝過六姐姐。”
“不妨事。”
幾人坐下來,蘇文義一臉關心的問了蘇寒枝幾句,蘇寒枝端着态度一字一句都回答的認認真真。
她不知道以前的蘇寒枝都是怎麽跟祖父相處的,但她想着既然有個“京城第一才女”的名頭,說話細聲細語,規規矩矩,總不會出差錯。
不是她想裝,只不過她穿越而來,即便借着撞了頭失憶之名好歹搪塞了過去,有些習慣和性格相差太大的話,總會讓人免不了心生窦疑。
幸好祖父并未露出奇怪之色,也沒覺得她這般有何不妥。
蘇寒枝剛松了口氣,只聽蘇文義又道:“昨日朝堂之上,聖上還問起老夫寒枝既然失憶了,這京城第一才女的名頭莫不是要歸九公主了,老夫如何能忍,當場就回答皇上即便失憶,我家寒枝的才情那是刻進骨子裏的東西,并不會随着失憶而丢失,寒枝你可覺得祖父我說的對不對?”
蘇寒枝都不知道該擺什麽表情了,幹笑着:“祖父您說的對...”
對...
對個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