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柔順太過

“哈哈哈,好!不愧是我蘇文義的孫女兒!”

蘇文義一陣大笑,首下的小輩也跟着紛紛附和起來。

蘇寒枝聽到,大多數都是在誇她給蘇宅争光,他們也一起沾光,蘇家族學尤其是女子族學可以說是相當受歡迎的。

但族學學的是基礎,像蘇寒枝這種已經不需要再去族學,只在家請教書先生便行。

可蘇寒枝想說的是——她非常需要這種最基礎的族學!

真的,真的,非常需要!

由于蘇文義待會還有事情要辦,不能逗留太久,因此快速略過幾個蘇寒敏幾個姐妹,跟往常一樣說不上差,但也好不到哪裏去就對了。

在蘇寒枝來之前,蘇文義已将幾個孫兒學的情況了解了個大概。

而蘇寒枝,則被他留到了最後。

最後一個當然是壓軸的人物,就算蘇寒枝再不想,都輪到她了。

“前兩日老夫與黎恩陽那老東西去新開的茶樓下棋,堂下那說書的講的是守義将軍帶着三百騎兵以少勝多蠻子四千兵力的故事,他便要老夫以守義将軍的這次戰事作詩一首,老夫自是不懼,結果那老東西非要将這題再給寒枝出一次。”蘇文義含笑看向蘇寒枝,“寒枝啊,你便以此事作詩一首,要那老匹夫好好看看,我家寒枝的京城第一才女可不是浪得虛名!”

蘇寒枝只覺一道驚雷劈來,将她劈的頭暈目眩。

她方才還在默背芮先生所做的詩呢,再三确認記住後終于松了松氣,結果祖父根本不按常理出牌!

往常都是要她随便作詩一首,不拘什麽。

怎麽今日連題都想好了?

要用四個字來說的話,就是:禍不單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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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可怕了!

她該怎麽辦?她覺得自己腦子已經當機了,連祖父呼喊她的聲音,以及身邊三姐在她眼前揮舞的手都不大真切。

此時此刻她只想問一句,如果她當場昏迷能不能躲過這一劫?

但是她此時暈了,必叫祖父失望,先前祖父在面前言明過,即便她的記憶沒了,那些刻在骨子裏的卻是不會忘。

她若是當場賦詩一首,憑着祖父的傳播能力,不出兩天,全京城的人都會知道她的才女頭銜名不虛傳,往後她若是拒絕什麽各種詩詞歌會,必當更加有底氣些。

現在擺在她面前的有兩條路,一是裝暈暫且躲過一劫。

但這勢必會引起祖父對她的不滿。

一是她應祖父的要求做出首詩,那麽她往後在蘇宅,在京城中文人墨客們的口中必會更加受到追捧。

坦白什麽的她是不會做的。

說出來後,她的日子恐怕不會太好過,就更別說全京城的人都知曉,祖父還在皇上面前信誓旦旦保證過。

這大概算是犯了欺君之罪罷?

為了讓她以後的日子好過一些,蘇寒枝決定,應祖父的要求,以守義将軍作首詩:

浩蕩雄風藏萬卷,

磅礴大氣獨凜然。

一腔熱血沸騰時,

萬裏汪洋起波瀾。

山上山花始爛漫,

山下盛況已空前。

守義将軍再出馬,

三軍山呼旌旗懸。”

蘇寒枝按照自己的記憶将其背了出來,為了使這首詩更像是她所做,她特地将傳奇将軍改為了守義将軍,念完時,她的臉頰還是有些微微發熱。

要知道在二十一世紀這算是竊取,是要被法律制裁的。

為了她以後的日子能好過,她也只能昧着良心盜取前人的智慧一用。

相信此詩一出,便不會再有人質疑她京城第一才女頭銜的虛實。

“好好好!聽得老夫熱血沸騰,鬥志昂揚!未曾想過老夫的孫女兒除了才情了得,竟然還有如此胸襟!”蘇文義激動地站起身來連連拍手叫好。

蘇文義站起來,首下的下輩哪裏還有坐着的道理,紛紛站起身來拍手附和。

蘇寒枝謙虛地連忙擺手,想到自己是在竊取,面上顯得有些虛,蘇文義并未注意到,卻被蘇寒彤看了個正着,不知想到什麽,她眸光閃過一絲精光,轉瞬即逝。

當然,有真心佩服的,也有質疑聲在其中。

“祖父,七姐此詩作的甚好,但是與七姐往常作的詩,孫女兒總覺得像是兩個人所作...”開口的是蘇寒蓮,說實話,蘇寒枝能作出這般大氣磅礴的詩也令她驚訝無比。

但是這首詩,不論是氣勢還是感情,都讓聯想不到半點所作之人竟是蘇寒枝。

除此以外,當然還有不想蘇寒枝好的想法在裏面,憑什麽蘇寒枝都有,就連她喜歡的那個人心裏眼裏也全是蘇寒枝,根本不曾将她放在眼裏過。

她并不覺得自己哪裏比不過蘇寒枝了。

蘇寒枝不就是比她好看點,比她有才點,然而蘇寒枝的性格太過溫柔,溫柔的就像是沒有脾氣般,任她如何挑釁,都只對她溫柔細雨。

那副姐姐般的作派,讓她覺得惡心至極。

“是啊祖父,蓮兒說的對,孫女兒也是這麽認為,孫女兒不是說此詩不是七妹妹所做,只是覺得此詩與七妹妹本身的性格相差太大,孫女兒擔心外人聽到不會認為是七妹妹所作...”

蘇寒枝撇了眼剛才說話的蘇寒彤。

明明面上一副替她擔憂的表情,話裏話外也是替她着想,但是誰又知道心裏到底想的是什麽呢?

她又不傻,蘇寒彤看似關心,實則附和蘇寒蓮的話語,哪一點都在說明,蘇寒彤方才甚至好心提醒她的座位在哪裏都是裝出來的。

倒是比蘇寒蓮聰明些。

蘇文義聽到兩人的話并未做聲,重新坐下來。

他在思考寒彤和寒蓮兩人的話,就像寒蓮說的,寒枝平日裏是個什麽性格,沒人比他們這些親人更了解。

說好聽點那是善解人意,性情柔順,膽小懦弱,但是就連他都覺得柔順的太過了,不論別人如何對待寒枝,或是她的下人,寒枝似乎都不會生氣。

有一次記得他們這些小輩玩耍時,一個小輩失手打碎了花瓶,那花瓶濺起來的碎渣恰巧蹦到替寒枝整理下擺的丫鬟的眼睛裏,當場紮破了眼球。

然而寒枝非但沒有怪罪那個人,反而問那人手可有被紮破。

至于那個丫鬟,任由她痛哭嚎叫寒枝似乎都沒半點反應。

他在聽到這個事情時,當時并不覺得有什麽,直到又一次寒枝赴宴時馬車撞到了郡主的馬車。

郡主不敢拿他孫女兒如何,便拿寒枝的丫鬟出氣。

幾十棍子落下來,被擡回府當晚便沒了氣兒。

而寒枝當時在一旁,卻什麽也沒做,只是默然的看着。

甚至向郡主道歉,理也未理向她求救的丫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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