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字跡
諸如此類的事情還有很多。
另外他還聽妻子跟他提過,寒枝對于武将的态度,實際上并不怎麽喜歡。
就算他以往讓寒枝作詩,多半也是充滿兒女情長的傷春悲秋,通過詩便能看出寒枝是個怎麽樣的人。
就是自那時起,他對這個孫女兒的态度就變了。
不能說冷淡,但是絕對說不上像以往那般寵愛憐惜。
下人雖是賣身于主人家,可下人也是人,把下人的命不當命,往後還會有哪個下人會為其賣命?這是做主子的大忌。
寒枝還未及笄的姑娘,如此作法難免讓人覺得冷血。
此時,蘇寒枝對面一個清秀少年朝蘇寒枝作揖,“七妹妹,冒犯了。”說完,朝上首的蘇文義道:“祖父,會不會是七妹妹從哪裏得知祖父您要給她出的題,因此請了芮先生為她作詩,畢竟...七妹妹不喜武将是人人皆知的事情,且如八妹妹所說,此詩着實不像是七妹妹所做。”
話音剛落,蘇寒枝還沒想出反駁的話,只聽蘇文義斬釘截鐵道:“不可能,老夫今日與黎恩陽的話絕對不會有第二人知曉,再說,老夫回來時,芮先生就已辭去先生一職。”
他從未懷疑過這首詩不是寒枝所作。
他懷疑的是,寒枝為何會作出如此磅礴大氣的詩,是不是這其中發生了什麽他未曾注意到的。
自從他開始變得對寒枝冷淡,不再召寒枝來,也就是這時候,寒枝出了意外。
“可是...”
蘇文義擡起手:“沒有什麽可是,老夫說這首詩是寒枝所作,就是寒枝所作!”
“祖父。”蘇寒彤站到中間去,施了一禮,“孫女兒或許有确認此詩究竟是不是七妹妹所作的方法?”
“哦?你有什麽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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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寒彤看向蘇寒枝,笑了笑,落在蘇寒枝眼裏卻覺得她就像是被盯上的獵物一般,只叫人毛骨悚然,當然她沒有什麽好虛的,此詩的确是她現想出來的,不管是不是她做的,她都能确定沒有人作出來過。
就是不知道蘇寒彤打算如何對付她...
只見蘇寒彤胸有成竹道:“七妹妹可敢将你左袖籠中藏匿的東西拿出來給祖父瞧一瞧?”
蘇寒枝心裏一個咯噔,蘇寒彤是怎麽知道她袖籠裏有之前娘塞給她芮先生寫的紙條?
難道是剛才蘇寒彤挨近提醒她時她下意識地将左手離遠了點被蘇寒彤所注意到發現的?
若真是那樣的話,蘇寒彤也太厲害了些罷...
她緊了緊手中的紙條,紙條上的內容沒什麽,左右不是她方才念的,但是紙條上的字跡卻不是她的,而是芮先生的,她若是拿出來,豈不就證明往前作的詩都是芮先生作的?
她若是不拿出來,更能說明她心虛,所以不敢拿出來。
怎麽辦?
蘇寒枝的腦袋急速轉動着,但是所有人都盯着她,她不可能把袖籠裏的紙條憑空變沒。
“寒枝,你就拿出來給你六姐看看,祖父是相信你的。”蘇文義安慰着蘇寒枝,由始至終他都認為這首詩絕對乃自家孫女兒所作。
之所以答應寒彤,是覺得這樣才更有說服力。
至于寒枝的袖籠裏到底是什麽,他覺得或許是什麽小玩意之類的。
蘇文義已經開口,蘇寒枝這邊就是再磨蹭,也想不出任何辦法來,該怎麽辦?
“七妹妹,你怕什麽,你是我們這輩之中最有才的,乃京城第一才女,你放心,五哥哥我也相信你這首詩定是你所作,別怕,拿出來給我們瞧瞧是什麽就好了。”
說的那叫一個激情盎然,表情語言動作,無一不是特別誇張的那種。
就是方才剛進來時,朝她擠眉弄眼的人。
明明是在支持她,字裏行間卻是在催促她快點拿出來,真不知這人到底是真的相信她,還是如同蘇寒彤一樣...
但是她也因此而冷靜下來。
不論她同不同意拿出來,有祖父在這,她是必須要拿出來的,重要的是她該如何解釋,才能夠讓祖父和衆人聯系不到她以往所作的詩上。
許氏說過,以往她都是直接将其背下來,毀了再去找的祖父。
今日是因為時間太過緊迫,這才把紙條直接交給她。
大不了她就跟祖父說,這是芮先生臨走前贈予她的,左右芮先生已經辭了先生一職,就算過去問,以芮先生的人品,她覺得應當不會出賣她。
這般想着,蘇寒枝将手中的紙條拿出來。
屋子裏的人一看竟是紙條,皆面面相觑。
難不成真的不是蘇寒枝所作?
蘇寒蓮露出個得意笑容,果然,長姐出馬,蘇寒枝哪裏還敢有所糊弄,還是姐姐有本事,這邊蘇寒彤看到紙條,也不禁嘴角微微勾起。
蘇寒枝看在眼裏,心中冷笑出聲。
她可不是以前那個蘇寒枝,想要讓她栽跟頭,回去再練習兩年再說吧!
在二十一世紀看得那麽多撕逼電視劇是吃素的不成?
但是她沒有立馬解釋,她倒要看看,蘇寒彤兩姐妹想怎麽讓她難堪,當看到內容的時候,難堪的是誰還不一定呢!
見到竟是紙條,蘇文義還是覺得內容不一定就是方才寒枝所作的詩。
不知道為何,他總覺得今日的孫女兒和往日有那麽些不同,至于哪裏不同他也說不出來,也許是方才的詩感染到了他,也許是他聽說孫女兒在國公府時的所作所為,總之,他有預感,眼前寒枝,會在往後的日子裏帶給他無限驚喜。
接過紙條,蘇文義慢悠悠打開。
首下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蘇寒枝注意到,除了蘇寒彤兩姐妹,還有兩人異常在意,一個是剛才出聲附和蘇寒蓮的人,按所站的位置來看,估計是二哥,還有個就是說支持她的五哥。
她暫時還看不出這個所謂的“五哥”是真的支持她還是裝出來的,但是蘇寒彤兩姐妹和“二哥”對她的敵意卻無比明顯。
也罷,兵來将擋水來土掩。
蘇文義撚着胡須将紙條翻來覆去看了數遍,最後終于在蘇寒彤兩姐妹以及蘇澤成期待的目光開口道:
“紙條上的确是詩詞,卻不是方才寒枝所作的那首,依我看,應當是寒枝一時興起之作。”
“不可能!”三個聲音異口同聲道。
蘇寒枝也詫異,紙條上的字跡分明就是芮先生的。
為何祖父會說是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