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選人
下人們一個個不明所以。
然而這種感覺只有經歷過的才知道，膽小的更會像第一個丫鬟一樣吓得癱軟在地。
在現代找工作面對考核官的問題時都會有人緊張的語無倫次，到了古代不可能就人人都膽識過人了，尤其是這些個沒經歷過什麽的深宅中的丫鬟。
前面說了，各院早已把優秀的選走了，剩下的自然都是參差不齊的。
但蘇寒枝覺得，只要心理素質過得去，別的方面就算是不懂，找人教便是，不是大問題。
僅僅是當着幾十個人面前開口說話都不敢的話，不如回去繼續當個粗使丫鬟罷！
也不知是不是沒做好準備，第一排六個丫鬟竟然沒一個說出半句話來，豆大的汗珠滴下來，卻一臉慘白的模樣，叫蘇寒枝看着失望更甚。
接下來輪到第二排的丫鬟介紹自己，第一個藍衣粗布丫鬟低着頭站出來。
“七姑娘好，奴婢名叫明悅，曾在豫州一大戶人家掌過事，後被大夫人收留分配到外院做粗使丫鬟，輾轉到漿洗房，奴婢天生力氣就比旁人小，時常受管事嬷嬷責打，聽到七姑娘這裏招人，便想來碰碰運氣。”
蘇寒枝點點頭，怪不得不卑不亢的，原來是在大戶人家掌過事。
不過這聲音，聽着有些耳熟。
“把頭擡起來我看看。”
一雙杏眼透着清澈，瓜子臉看着有些削瘦，眉清目秀的模樣。
是她。
怪不得她聽着聲音耳熟，原來是前幾日來毛遂自薦的丫鬟。
當日蘇寒枝将幾人打發走了，原想着估計不會再來，沒想到這丫頭倒是锲而不舍，被她那樣說都硬着頭皮冒着她會發火的危險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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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有趣。
在明悅滿懷期待的注視下，蘇寒枝指了指另一邊，“你先站到那邊去。”
這就代表第一輪考核過了，明悅激動道：“謝七姑娘！”
剩下的丫鬟見此，都有些意動，連剛開始的緊張都消散不少，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
眼看着螃蟹被第一個人吃了，其餘人哪裏還肯再比別人慢一步，進展便快了很多，沒過會兒，一般人都篩選完了。
但凡吐字清晰，說話有條理的，蘇寒枝都讓其過了第一關。
饒是如此，近半的丫鬟中也只有寥寥六人被選上，五人中才有一個能過第一關的，還是在蘇寒枝刻意放寬的情況下，情況實在不容樂觀。
更何況，這裏面連一個讓她眼前一亮的丫鬟都沒有。
第六排的六人中已經過了前面五個，都被蘇寒枝否決，剩最後一人上前說話。
這丫鬟身材魁梧，看起來胖的不行，一張胖臉被擠的連五官都不大清晰，丫鬟中有這麽胖的着實不多見，蘇寒枝不免有些好奇。
“七姑娘好，奴婢沒名字，喜歡吃花卷所以大家都叫我小花，是外院廚房打雜的，奴婢天生力氣大，吃的多，嬷嬷說要是想天天能吃飽就去袁嬷嬷那裏報名，所以奴婢就來了，诶嘿嘿嘿...”
說完，還不好意思的撓了撓腦袋。
“這丫頭是來搞笑的吧！”
“噗嗤”一聲，在場的所有人都笑了出來，礙于蘇寒枝在場笑得很克制，盡管如此，肩膀依舊抖動個不停。
蘇寒枝微微勾起嘴角，似乎也對這胖丫頭的話語和舉動産生了笑意。
那胖丫頭不知衆人為何會笑她，也憨憨地跟着笑，于是就更讓人覺得好笑了。
有人一副幸災樂禍的眼神看向胖丫頭小花。
七姑娘選丫鬟，怎麽可能會讓一個廚房打雜只會吃的丫鬟入選，而且還這麽胖，人貴有自知之明，看看來這裏的，長得不說好看到哪裏去，卻也絕對端正。
七姑娘這麽好看，好看的人都喜歡欣賞美好的事物，要是院子裏天天有個倒胃口的胖丫鬟晃蕩，看着就讓人心情不好了！
就在衆人以為會将她刷下去的時候，蘇寒枝含笑指了指旁邊六個丫鬟：“你站到那邊去罷。”
此話着實讓人大跌眼鏡，甚至有人不相信的掐了掐旁邊人的腰。
旁邊的人沒有半點反應，只眼角略微掃過來一眼。
“哎，你叫什麽名字，我瞧你眼熟的很，咱們是不是在哪裏見過？”
沒有半點反應。
“果然是做夢...”
經過這一鬧，衆人熱情比之前更加高漲。
小花這種的都能入選，只要她們說出自己的優點豈不就會讓七姑娘刮目相看嘛！
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小花半點沒自覺，雙眼直直盯着蘇寒枝石桌上的點心不住咽口水。
很快輪到那個以為在做夢的丫鬟。
她望了望旁邊人面無表情的一張臉，上前一步。
“七姑娘好，奴婢名叫小芝，是針線房負責伺候付嬷嬷的，承蒙付嬷嬷喜愛把針線功夫教給了奴婢大半，付嬷嬷幾個月前眼睛得了病辭去了針線房的事兒，現下看什麽都是...模糊的...”
說着，竟然嗚嗚抽泣起來。
看來這丫頭是因為針線房的那點月錢不夠，這才想來蒹葭院。
小芝口中的付嬷嬷她略微有些印象，是針線房中數一數二的繡娘。
早年時曾在江南繡坊待過幾年，後來嫁給了當地的商戶，未料那商戶和其兒被仇家殺死，連個後都沒留下，付嬷嬷為躲避追殺，找到商戶年輕時的至交好友，至交是蘇宅的管事，因她有一手出色的繡藝，收留後被分配到針線房做事。
付嬷嬷眼睛得了病，無力承擔龐大的藥費。
是曾聽丫鬟們提起過這個付嬷嬷把伺候她的丫鬟當作親生女兒般對待。
沒想到就是小芝。
倒是個有情有義的，至少付嬷嬷眼睛得了病，未曾想過離開，非親非故的，二人關系能到如此地步，說明小芝的品行不會差到哪去。
“嗯，不錯，你站過去罷。”
小芝歡歡喜喜應了聲，站到胖丫頭小花旁邊。
“下一個。”
緊接着方才被小芝捏了下沒有任何反應的丫鬟站了出來，不卑不亢的行了禮。
蘇寒枝注意到，此丫鬟身上穿的衣裳布料不錯，比起各個院子二等丫鬟的衣料還要好一些，站得端正，背脊挺得直直的，一看就是受過良好教育的丫鬟。
按理說這麽好的丫鬟應當早就被人選走了才對，怎會來她這裏報名？
蘇寒枝不但沒有因此高興，反而起了疑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