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司鄭鄭收拾好東西出了網吧,一路表情陰沉姿勢詭異地回了醫院,快到病房時,她忽然想起了和自己一起墜樓的老劉,心想怎麽說他也是被自己撲下去的,雖然從某種意義上講他是罪有應得,但她不去看看他的情況,還是覺得心裏過不去。

朝值班護士問了他所住的病房,一路上了樓。走過去的時候發現老劉的病房有人陪着,仔細看了看,還是一個身材姣好儀态優雅的美女。

“一個黑心商人,豔福這麽好,啧。”

她又站在門外仔細瞧了瞧,看見老劉的臉色正常,似乎沒什麽大礙後,便放下心,準備離開。

可就在這時,老劉的表情忽然變得激動,一臉猙獰地想起身抓那女人似的,看上去狀态非常不對。

這畫面讓司鄭鄭快腦補出一萬字的狗血劇本了,更要命的是,老劉這時忽然又大吼了一句:“我完蛋了大家都別想活!!”

病房門是關着的,但老劉吼得太大聲,所以司鄭鄭聽得一清二楚。

常年帶着敏銳神經的她當然聽出了老劉這話的貓膩。

大家都別想活?

大家?

難道……他這豆腐黑作坊背後,還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

一邊這麽想着,她一邊又朝門板靠近了一些,想繼續偷聽他們的談話。

但她這耳邊還沒貼上呢,頸托倒先碰了門板一下。

聲音不重,卻驚動了門內的人。

與老劉說話的女人猛地轉身,問:“誰在外面?!”

司鄭鄭這時身子已經躲到一旁的牆邊了,可是由于剛剛太緊張,動作幅度太大,她的腳不小心扭了一下……

嘶,鑽心的疼。

可就算是她忍着疼痛逃跑,速度依舊比不上病房裏的人,眼瞧着那女人一步步的靠近,司鄭鄭整顆心都提起來了。

“咔”

病房的門被打開,裏面的人離她只有兩步之遙了!

就在這時,一只大手忽地将她一拉,迅速地将她帶到走廊岔路的角落。

那人将她壓在牆邊,似乎怕她出聲,一手捂住了她的嘴,一手墊在她腦後。

清冽的氣息瞬間填滿她周圍的空氣,她連頭都沒擡,看着他突起的喉結和線條分明的下颌,一下子就猜到了,來的人是時牧。

那邊的人似乎看了一圈,沒發現人便又進去了。

關門聲傳來後,司鄭鄭松了口氣。

“說謊還不夠?現在又多了蹲牆角的癖好?”淡淡的聲音從她頭頂傳來。

司鄭鄭吃力地揚了揚頭,瞪向他,“你之前做暗訪的時候,怎麽沒這麽正義啊?情操這麽高尚,還做什麽調查記者啊。”

時牧淡淡瞥了她一眼,将身子站直,似乎不想再理會她,邁開步子想走。

她一下子急了,硬着脖子說:“你等等!”

“……”時牧看向她。

“那個,那個……”她支吾半天,最後狠心拉下臉皮,“我腳扭了。”

他眉毛一擡,語調變得悠悠的,“和我有什麽關系?”

“……”

這厮是故意的,絕對是故意的!

司鄭鄭咬咬牙,扯了個假笑,“能麻煩您送我回病房嗎?”

她說話的時候表情非常僵硬滑稽,兩側的蘋果股被她咬牙的動作鼓到最大,小臉看上去有趣極了。

他眸光微閃,半晌後,道:“識時務的能力倒挺強。”

說着,身子一彎,輕手便将她整個人都抱了起來。

她驚呼一聲,反應過來後手已經下意識地摟住了他的脖頸。

醫院走廊上的燈照得認真,她臉上飄起的紅暈也非常認真。

為了掩飾自己的不自在,她清了清嗓子,說:“我剛剛不是故意要偷聽的,是他們在說……”

時牧打斷她,“沒有偷聽不是故意的。”

司鄭鄭被他怼得無語,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轉而問:“你怎麽又回來了?”

在網吧不是走的很有氣勢嗎?又回來找她幹什麽?

像是讀懂了她心裏的想法,他目視前方,聲音淡淡的:“你覺得我出現在老劉的病房附近,是來找你?”

這反問句太欠揍了,感覺下一句他就要接“自作多情也得有個限度吧。”

司鄭鄭的面子這一晚上算是快被他當成鞋墊了,她氣呼呼的掙紮着,說:“放我下來!姑奶奶自己回去!”

時牧緊了緊手臂,緊着眉頭瞥了她一眼,“下着樓梯呢,鬧什麽。”

她不敢再造次,咬着牙一路忍到了回病房。

被他放到床上之後,她第一時間又說:“你去老劉的病房幹嘛?單純的關心還是有什麽別的隐情?”

“關你什麽事?”時牧回。

她沒放棄,繼續說:“那晚你們是要去幹什麽吧?大晚上鬼鬼祟祟肯定沒好事。我當時覺得你是有大新聞在後面等着,可現在黑作坊已經曝光了,你為什麽還是什麽都沒說?”

他涼涼地掃了她一眼,“還不是拜你所賜?”

“什麽意思?你說……唔!”

她話未說完,突然又被他捏出了雙頰。

……Fuck!又來這招!

司鄭鄭的包子臉被他捏得變形,他白皙的手指力道加重,居高臨下地看着她,說:“還想讓我回電視臺做你的對手嗎?”

她猛點頭。

“那現在就閉嘴,睡覺。”

“……”

四樓病房。

老劉一直咬着牙忍着憤怒,剛剛激動的大喊起身,似乎有些扯裂腿上的傷口,他的額頭都浸着汗。

高挑的女人不想再浪費時間,十分淡漠地說:“上面的意思就是這樣,我們不會虧待你,但更不會滿足你的獅子大開口。”

“什麽叫獅子大開口?你們想讓我閉嘴,就得流點血!”老劉恨恨地咬牙,“不會虧待我?那之前為什麽我去公司找你們,你們卻讓保安直接把我截在樓下?如果這次我不把事情鬧大,你們可能還不會拿我當回事吧!”

那女人向門外看了看,有些不耐,“我是趁着警方的人換班這幾分鐘,偷偷求了相識的醫生,說是你家人才混進來的。時間有限,我沒功夫和你廢話,就是剛剛說的數,可以的話,你這邊爛事解決完去公司找我,不可以的話……”

女人笑了笑,帶着冷凝和嘲諷,“你應該知道,自己什麽身份,我們又是什麽身份,和我們鬥的話,也得好好想想後果!”

那女人說完就轉身走了,臨走前還拍了拍老劉手腕上的銀亮手铐,說:“好好聽警察同志的訓話,好好改造醒悟。”

老劉握拳狠捶着,但被手铐束縛着,力度也并不大。

他看着女人離開的背影,恨得牙根都癢。

而這邊,同樣牙根癢的還有司鄭鄭。

時牧責令她睡覺之後,也沒有要走的意思,她忍着氣想再套他幾句話,但都被他以沉默忽略了。

“切。”她小聲嘀咕,“不想告訴我也能自己偷偷查出去。”

他當時正倚在倚子上玩游戲,長腿輕疊,姿态慵懶随意,聽見了她的話也并未在意,依舊沉默着。

司鄭鄭看他這副淡然的模樣,默默又送了個白眼過去。

他的手機這時忽然響起,是吳風。

他按掉,但緊接着鈴聲又響起,他癟癟眉,最終還是選擇接聽。

“司鄭鄭和你在一起?”

“對。”

“電話給她!”

時牧看了眼病床上的人,回:“我們在醫院,她已經睡下了,有事和我說吧。”

吳風聲音提高了些,“那你能給我解釋解釋嗎?為什麽她人都在現場了,并且還是當事人,可到頭來這種大事件,卻被別的臺搶了頭條首發?!”

他偏過頭,食指和中指輕支着太陽穴,表情略帶不耐,“你就為了這種屁事打電話?真是閑的。”

話說完他直接挂斷,為了防止吳風再次打來,時牧還将他拽進了黑名單。

病房內很靜,他們的對話司鄭鄭全程都聽見了,她嘆了嘆,說:“看來再回到臺裏我們要面對一場腥風血雨啊,吳記者肯定不會輕易放過咱們的。”

“沒有咱們,就是你。”他精力又放回了游戲上,答得很随意。

“你什麽意思?!你不是答應……”司鄭鄭激動地扭了下腦袋,一時又牽到了傷處,“啊!”

“你能不能消停點。”時牧起身走到床邊,緊着眉頭,“需不需要幫你叫醫生?”

“不用。”她拒絕,伸手抓住他的手臂,帶着急切看着他,“你不是說過不會辭職嗎?怎麽就‘沒有咱們’了呢?”

他漫不經心地回:“你覺得吳風能動得了我?”

這倒是……

司鄭鄭不由在心裏罵了自己一聲,片刻後,小心地看向他,說:“你……怎麽還不走啊?”

難道是想留下來照顧她?擔心她一個人不行?

雖然這想法挺不要臉的,但除了這個也沒別的解釋了嘛。這麽想想,他這人也還可以嘛。

“我怕你去騷擾老劉,留下來看着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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