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Meng Wan
越看他這副傲慢姿态越覺得他和楚北北的前男友很像,身上都有着某種特質。
她揶揄道:“你這樣讓我想起了北北的變态前男友,那個人簡直就是變态加渣男的結合體,随時随地都要發脾氣,又龜毛而且還管東管西,搞得北北一看到他就害怕,連跟我半夜出去唱K都不敢答應…。”
蕭寧序分出一部分注意力來聽她閑聊。
某人越說越興奮,身體也不像剛才那樣離他有着安全距離,反而在慢慢地靠近他,孟梚眨眨眼:“不過,他的名字倒是跟你挺像的,叫溫冬予,你認識嗎?”
說不是故意的,這話連她都不信。
孟梚饒有興致盯着他變幻莫測的臉色,覺得有趣,聲調微揚:“該不會…”
“他是我朋友。”蕭寧序接過話來:“不過我跟他不一樣,他既龜毛又陰晴不定,我的情緒穩定又包容,最重要的是,我會包容你。”
“……”
神一樣的會包容。
得知倆人是朋友,她可真不意外,不過好在楚北北這事他還是應了幫忙。
孟梚沖他甜笑,把桌上剛買的一盒話梅糖塞給他:“謝啦。改天請你吃飯。”
“好。”
***
事情交給蕭寧序,孟梚覺得一點兒都沒錯,他的辦事效率一如既往地穩準狠。
第二天上午,孟梚便接到了他的電話。
楚北北的事兒和溫冬予沒關系,所謂的另一個投資人,也不過是圈子裏拔尖的那幾個其中之一,不過是因為私人投資所以才沒聲張,聽說對方是楚北北的愛慕者,曾經還一度追求過她,被她拒絕後覺得不值,便想撤資換人。
捧得是個新人,胸大會撒嬌那種。
孟梚聽着他的話,總覺得這事情變化怎麽跟玩一樣,再三确認過後,才從他那得知今天晚上那厮在辦一場私人趴,請的也是《輕嘆童謠》的相關人員,從導演到制片,一衆人員都到齊了。
孟梚噙着笑,聽他說完後才道:“那我和北北也要去。”
“被誰搶了角,總得親眼看看才能行。”楚北北為了那個角色費了老大勁,更別提她下半年只有這一部劇了。
電話裏的男聲沉默了幾分後,才回複道:“好。”
“晚上八點。”男聲沉沉,報出了一個地址。
“知道了。”孟梚應聲落下,很快挂了電話,把事情和當事人一說,倆人心思一樣,這啞巴虧堅決不能吃。
圈裏的規則欺軟怕硬,楚北北忍了這一次,下一次她還會吃同樣的虧。
倆人聊了沒幾句,便各自分開尋找戰衣。
這種場合,哪能輸得了氣場?
晚上八點十分,孟梚自己入場,說是私人趴,來的人卻不少,她掃了一眼在場的人,還真有不少導演和小明星,是個可以争取到機會的地兒。
為了怕惹人注意,她今兒特意打扮低調,卻很高級。
身上每一個飾品都是經典款,襯的出她自己的味兒來。
這種場合,她從小就經歷過很多次,只不過當時孟父帶她出席的場合要比這規格高。
孟梚晚上沒吃飯,她繞到水果盤旁邊邊吃邊楚北北,才吃了一塊紅心柚子,門口處便走進了一抹火紅身影。
是楚北北,她自己來得。
孟梚有些失望,還以為蕭寧序會和她一起來。
楚北北一看到她,便和她湊在了一起,孟梚這張臉不是通行證,可她是。
從她一露臉,竊竊私語的聲音便跟潮水一樣漲了起來,楚北北才不怕,下巴揚的越發高,連醉酒妝這種不适合這個場合的妝容都被她走出了女王氣勢。
她越這樣,孟梚越覺得她心虛。
她啊,就是個紙老虎而已。
之前蕭寧序就把資料發給她,楚北北到場之後就開始四處找那兩個人,果然,那厮正牽着小新人的爪子給她介紹新導演呢,看起來像真要捧得模樣。
“去吧,別等了。”孟梚輕聲道,“問個原因也好,就算要換人,也得是你不要這角色。”
“我也是這麽想的。”楚北北回道,“不過,你确定和我前男友沒關系?”
“确定,我問過很多次了。”
孟梚信任蕭寧序。
楚北北沒再猶豫,抽了個好時機湊到了那堆身邊,孟梚則安靜地重新回到水果堆旁邊等她,從楚北北進來後,落在她倆身上的目光就沒少過,她倒是不擔心自己會被認出來。
孟梚轉身去了洗手間,才進了廁間就聽到外邊傳來了議論的聲音——
“跟楚北北在一起的那個,是不是國外最近很火的那個東方臉?”
“切,還東方臉,誰去不是張東方臉啊?”
“沒覺得她走的多好,身材多好,倒是挺會裝的,楚北北家是不是很不簡單?還不是靠關系靠家裏才能接許導的戲?不然憑她?她再奮鬥個幾十年也輪不到她。”
嗤笑聲一聲接一聲的傳來,幾個讨論的女人越發興奮,其中有一個開口道:“那個女的,叫孟梚,家裏曾經有錢,不過也是很久以前的事兒了,他爸是個**犯,當初還上過新聞報紙,鬧得特別大,到現在還沒出來呢,還有她哥,一個不學無術的混混,仗着老子有錢就開始糟蹋小姑娘了,啧啧,這種家庭出生的,能有幾個幹淨的。”
有好奇者追着問:“你怎麽知道?”
“這麽私密的消息怎麽會被你知道?”
那人洋洋得意:“我就是知道啊。反正她髒的很,高中的時候也沒什麽朋友的。”
孟梚在的廁間始終很安靜,她笑了笑,沒等她自己出聲外邊緊接着便傳來了一道…。
男人聲音!
天啦嚕,女廁傳來男人聲?
這麽刺激。
“你們是哪個公司的,這麽有興致躲在廁所裏聊別人的八卦?不如跟我的律師團聊一聊?”
蕭寧序一身正裝站在門口,輕描淡寫一句話就已經讓那群小模特瞠目結舌。
很快其中有人認出了他,互相拉扯着邊道歉邊走人。
這群大佬,她們惹不起。
重新歸于安靜後,孟梚才開鎖走了出來,她沖他眨眨眼,自己則走到洗手池旁洗手,“你怎麽來了。”
“我不放心,過來看看你。”
孟梚垂着頭,幾根頭發落在她臉側:“我有什麽好不讓人放心的,被換角的人又不是我。”
孟梚洗手洗的很仔細,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在洗,她足足洗了兩遍後才揚起臉和他對視,面色如常:“這裏太悶了,我出去透口氣。”
***
二樓陽臺,只有孟梚一個人在。
她其實活得挺自我随性,不喝酒,可卻會抽煙,就像現在,細細的女士香煙被她捏在嫩白的手指間,沒沾染多少風塵氣,反而活得像幅畫。
她煙抽了少半支,身後便有腳步聲傳來,蕭寧序走過來站在她身邊,安靜陪着她。
孟梚把煙吸了一大口,轉過頭故意噴在他臉上,看他皺着的眉心,她心裏覺得痛快多了。
“薄荷味的,要嗎?”
“我不抽煙。”
“哦。”孟梚吐了吐舌頭,很快把煙熄滅扔掉,“那我也不抽。”
她看着他,露出燦爛微笑。
蕭寧序沒變,對她還是一如既往的包容。
孟梚知道,只要她喜歡,他就會一直不反抗,他不喜歡煙味,可還是能容忍她抽煙這樣的舉動。
他呀,一直都是實幹派。
不喜歡保證不喜歡說,可對她卻是真的好。
秋天的S市,夜晚涼風陣陣,兩個人默契的誰都沒有先開口說話,隔了半晌,孟梚才打破了平靜:“剛才她們說的是真的,我确實有一個因為**而入獄的父親,他到現在都沒出來,也有一個不學無術,憑着家裏有錢就到處欺負人的哥哥,她們說的是真的,沒撒謊。”
“我知道。”
“可是...她們怎麽能就憑報紙上的東西來對一個人定性呢,我爸爸不是那樣的人,他不會做那樣的事情,他只是,有苦衷不能告訴我,他是最好的父親,特別疼我,他把我疼得跟公主一樣。”
孟梚淡淡說着,她迎着風,聲音有些沙啞。
“她們不知道還非要亂說,真的很不好。”
“一看就是很沒家教的樣子。”
孟坤當年作為S市首富,家裏有着一兒一女,湊成了一個好字,可偏偏在她高三那年,爆出了那種醜事,真的很難相信,是她的親人親手舉報的。
一紙訴訟,把他推入了多年的牢獄之災。
孟梚一直都堅信,孟坤是清白的,一個連流浪貓都覺得可憐的男人,一個把全部心力都奉獻給家庭兒女的男人,她不相信會是這樣的人。
可就因為訴訟人是他的妻子,不知道什麽原因,他當庭認了所有罪,接受懲罰。
她開始了最漫長的求學路。
這些年,她從來都沒忘記過。
陳年舊事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小梚…。你看看我,看着我。”蕭寧序察覺到她的不對勁,立刻出聲喊她,孟梚雙眼無神,好半天才回過神來,她張張嘴,喉嚨幹澀:“他不是那樣的人,不是她們說的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