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三回合正式開始

作者有話要說：

☆、春節 春節3

“老公……”

應濱湖剛回家，便聽到這麽一聲喊，聲音拖得那是又長又膩。應斌湖心裏一疙瘩，糟了，肯定有事，這戲碼好久沒玩了。

只見萬茜殷勤地跑過來，替他接過肩上背包，拉着他走進客廳：“你回來了，來，坐，老公工作辛苦了，渴不渴，累不累，要不要你親愛的老婆幫你揉揉肩捶捶背。”

應斌湖假裝享受：“好啊，那就先給爺捏個腳吧。”

萬茜立刻将應斌湖放倒，脫襪，學着洗腳城姑娘手法使勁按了兩下，應斌湖疼并享受着。

“老婆手藝不錯，以後就算不做廣告，也不愁沒事做。”

萬茜笑：“那是，舒服吧，這兩下子我早就會了，還想着今年過年給我爸和老太太展示一下，可惜啊。”

來了，要說出主題了，應濱湖繃緊神經，嚴陣以待。

果然，萬茜原本谄媚的臉立刻變得憂愁，其轉變之快，就在瞬息：“可惜啊，今年不能給二老盡孝了。”

應斌湖不禁感嘆，虎父無犬女，一家人怎麽都這麽會演戲。但你有張良計，我有過牆梯，我就不搭理你，晾着你，省得說多錯多。于是應濱湖閉目養神。

萬茜感嘆完，等着應斌湖安慰，她好接下文，裝可憐。結果按了幾十下腳，應斌湖愣是沒反應。萬茜擡頭，只見應斌湖雙眼微閉，臉上一副享受表情，均勻呼吸，微微鼾聲，一副睡着的情境。

騙鬼呢，豬都沒這麽快入睡。

想躲，你躲的了嗎？

萬茜憤然放下應斌湖豬腳，踢了他一下，應斌湖恩恩恩地揉着眼睛爬起來，慌張道：“怎麽了，出什麽事了。”

萬茜大吼：“吃飯，喂豬。”

吼完，萬茜走進廚房洗手，将微波爐中的菜端出，應斌湖跟在後面拍馬屁：“老婆你現在真是多才多藝，剛剛揉得真舒服，讓我瞬間就夢周公去了，這菜也香，堪比易牙。”

萬茜不搭理他，應斌湖只能嘿嘿笑。他知道萬茜已經不打算理會風俗，又起了回家的念想，要不然也不會來這麽一出，剛剛閉眼在腦中想了一圈，前幾次該說的都說了，沒想到什麽好方法，只能見招拆招，先順着萬茜脾氣，以防炸鍋。

兩人吃飯，應斌湖還在拍馬屁，拍得是滔滔江水連綿不絕，又如黃河之水一發不可收拾，萬茜終于有了笑容。只是這飯還沒吃下百粒米，她又突然放下碗筷，嘆氣：“哎，也不知道我爸媽吃飯沒，是不是真的跟在南城演的那樣，連菜都沒做。”

說着，擠出兩滴眼淚。

這簡直，就是結婚前，岳父岳母對萬茜考驗時的翻版。

萬茜更猛，她說完，便跑到窗口，面向南方，高聲喊道：“爸，老太太，女兒不孝，今年不能陪你們過年了，以後說不定也難得有機會，你們要保重啊。”

說着，跪下來，裝模作樣磕幾個頭，雙手合十假裝虔誠祈求上天保佑父母，拿眼偷看應斌湖。見應濱湖正看着這邊，萬茜連忙再擠出兩滴眼淚，一副凄慘悲涼，我見猶憐的樣子。

應斌湖全程黑線，飯在嘴裏都忘記嚼。這種玩法，不能不接招，應濱湖只能道：“小茜，不就是今年不能回嗎，明年咱們清明、五一、中秋、端午、國慶都回去，也就三個月後的事。”

萬茜哀怨：“清明是什麽節，回鄉祭祖，五一是什麽節，勞動人民，中秋是什麽節，呃，這個是團圓節，勉強可以。”這話一斷，氣氛就裝不下去，萬茜直白道：“這些節日，哪個比得上春節重要。小胡子，你就忍心看着你老婆，你新婚才一年的老婆，每天倚在窗角看着明月思念父母，心中泣血，喊着女兒不孝，你舍得嗎？”

這話不能回答，怎麽答都是錯。

舍得，萬茜立刻撲上來閹了他。舍不得，那太好了，我們過年回南城吧。

應斌湖只能道：“那我爸媽怎麽辦，你就舍得讓他們在春節倚在窗角看着明月思念兒子嗎。”

“你這不是還有靈兒姐嗎。“這一說，萬茜突然醒悟：”對啊，這麽算起來，你更應該跟我回南城。你想，春節中午你家，晚上我家，元宵又你們家，二比一，你們家占了便宜。加上靈兒姐，還有樂樂這個小的陪着玩，一家人怎麽過都不孤單。我們家呢，如果我不去，那就真是兩個孤獨老人，你看，是不是應該去我們家。”

應斌湖皺眉：“小茜你怎麽就不明白，這不是簡單的算術應用題，而是關系到兩家家庭穩定，關系到我們家面子，我面子的事情。忍過這一年，不就什麽都好說了嗎。”

“今年這麽說，明年你也這麽說，我什麽時候才能忍到頭。”

“你就這麽不相信你老公，你老公說到做到，以後每年初三就回你家。”

“停，什麽初三，最早規定的可是一家一年。”

“行，就按一家一年過。”

“不行，我以前想得太天真了，誰知道明年會發生什麽情況，還是争取眼前利益比較重要。還有，我又重新算了一下，見你爸媽的時間遠比我爸媽多。而且看趨勢，你爸媽再過兩年就要集體來北京養老，倒時候更是大寶天天見。所以我覺得，應該每年都回我家過年，一天都不能耽誤，才七天而已。”

真是越算越離譜。

應斌湖不想吵架，他避開萬茜最後的計算，先把眼前問題解決：“要不這樣，今年我們拜完所有親戚朋友，再回南城。”

“那要等到初幾。”

應斌湖仔細算算，遲疑道：“初五。”

萬茜吼道：“初七就上班，那我還回個屁啊。”

兩人沉默下來，這又是一個無解題。

萬茜索性道：“要不咱們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應斌湖眉頭皺得更深：“小茜，你怎麽還沒搞清楚問題的本質，你作為我媳婦，按照傳統，就應該陪我在北城過年，這樣兩家都好看，不至于失了面子。”

“看看，看看，狐貍尾巴露出來了吧，你這麽說，那我豈不是每年都要給你面子，陪你在北城過年。”

不可否認，應斌湖的确有這種想法，但也只是想法，他不是壓制住了嗎，答應一家過一年。

兩個人，一個因為想家，因為計算我在你家待得更久，回家過年那是理所當然，一定要每年回南城過年。一個因為傳統，因為男人的尊嚴，因為家庭穩定，一定要今年在北城過年，如果可以，應濱湖更希望每年都在北城過年，初三再回南城。

所以，兩人在這件事上，根本就是心不合一，沒有談攏的基礎。

再說下去又是吵架，應斌湖唯有避而不談，回飯桌吃飯，萬茜拿話催他，應斌湖說讓他再想想，這飯吃得就真變沉悶了。

第二天，萬茜接到老爸電話。

萬建國勸女兒：“結婚了就要成熟一點，不能只考慮自己，還要考慮丈夫，丈夫的家庭，這樣婚姻才能長久。”

萬茜不高興，嚷道：“爸，你怎麽老是胳膊肘往外拐，幫你女婿說話，不幫你女兒。”

萬建國笑：“我只是跟你說道理，沒有幫誰不幫誰一說。還有小茜，在我心裏，最希望的，不是你待在我身邊，而是希望你能永遠家庭幸福美滿。你幸福，我就幸福。”

萬茜唯有哦一聲，道：“好了，爸，我知道了，我會再想想。”

說着，萬茜挂掉電話。

南城。

看着丈夫放下電話，張淑雲口氣悠悠：“怎麽樣，我就說你女兒傻吧，還以為想回就回。還是小靜好，每個禮拜都能回趟娘家，不像咱們傻女兒，一年也見不到幾次。”

萬建國也是嘆息，女兒女婿什麽都好，就是遠了點。

北京。

放下電話的萬茜，立刻就怒了，她打電話給應斌湖，質問：“讓我爸媽打電話勸我別回家過年，虧你想的出來，你知道他們心裏會有多難過嗎？”

應斌湖求饒：“小茜，我這不是沒辦法，你就體諒一下你老公嘛。”

“我體諒你，你怎麽就不體諒一下我。我天天想家，好不容易有個假期能回趟家，你又攔着我不讓，你體諒我了嗎。我告訴你，今年我一定會回家，我一定要回家。”

這種堅決的誓言，撩起了應斌湖隐藏多日的怒火。他原本就氣，氣萬茜突然改變主意，讓他無法跟父母交代。如果萬茜執意要回，這個年還真就過不安穩，此時再經萬茜這麽一激，應斌湖終于怒道：“行，你回，我不攔着。”

說完猛然挂斷電話。

兩人終于為這事吵起來，一吵便是冷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