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雙魂異夢(三)

演武賽很快就到了決賽,前四名角逐榜首。令人意想不到的是,慕非對上了易存真,而易存真竟然直接認輸了,在一衆弟子驚掉下巴的同時南宮洺打敗了另一名女弟子後對上了慕非。

這一個是雷靈根,一個是火靈根,應該是勢均力敵的,只是鼓勁打氣的弟子卻是一面倒得向着掌門弟子慕非。這也難怪,他個性陽光開朗,頗得人心,而南宮洺嘴上總是不饒人,實在沒幾個弟子喜歡他。

這一場打得也算是難分難舍,天昏地暗了,看得易存真有些後悔認輸了,上場玩玩也好啊,可惜這實力有差距,自己對上慕非是必輸無疑,反正已經得到了進入福地的機會,認輸也算保存了體力吧。

最後是慕非險勝,雖然衣服被燒得破破爛爛,他依舊笑得十分燦爛。南宮洺的形象也好不到哪裏去,灰頭土臉的,雷系法術确實不是好相與的。他走下擂臺,見易存真逆風站在風口,風吹着那人的頭發飄散開來,幾縷發絲黏在了臉上。那人擡手拂開來亂發,對着他忽得笑了一下,那神色幾乎與師尊的微笑重疊在一起。

南宮洺心裏微微一顫,回過神卻見慕非已經跑到易存真身旁,搭着他的肩,高興得說着什麽。剛才那是錯覺吧,南宮洺想着,回頭望向看臺的師尊,卻看不清師尊的神色。

慕非不過十六歲,奪得比賽第一,笑得真是見牙不見眼。易存真有些不忍直視,畢竟慕在別人面前雖然陽光開朗,但不至于毫無形象,只是在他面前就突然變成這樣。

慕非笑了一會,終于收住大笑,改做淺笑,說:“師弟,比賽也完了,不如我們下山放松放松吧!”

易存真心中一動,他上山八年,還沒下過山,便點頭答應。

慕非一高興,便拽着人直接跑到了百裏外大城裏的一處酒館,包了一間廂房,讓小二把好酒好菜都端上來。易存真見他熟門熟路的模樣,看來是沒少下山。因為他經常要回慕家,是有下山通行令的。

不過,看着滿桌的酒菜,易存真還是不太習慣,說:“我們都辟谷了,怎麽還吃這些?”

“人生不能吃,那修煉到永生又有什麽意義。”慕非老神在在得為自己吃肉喝酒找了個借口,便開始給易存真斟酒布菜。

“嘗嘗,這是甜酒,不醉人。”

易存真端起那杯清澈的液體,聞了聞,有種糯米香,啜一口,清冽甘甜,香氣雖比不上修真靈酒,不過挺好喝的,再說了,他也沒喝過修真靈酒,才十四歲,師尊不讓喝。

嘗得酒不錯,易存真便一杯接一杯得喝起來,等慕非滿足了口腹之欲,擡頭便見小師弟已經紅着臉,手上卻依舊機械得斟酒喝着。這雖然是甜酒不容易醉,但是喝多了也是酒,會醉啊!

慕非無奈得伸手在師弟眼前晃了晃,說:“師弟,你醉了?”

易存真拍開他的手,想繼續喝,被他搶了下來。手裏杯子不見了,易存真孩子氣得鼓起腮幫子,眼神吊起斜眼望向慕非,不滿道:“別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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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誰別鬧啊!

慕非哭笑不得,連忙起身把人架起來,得回去了。

架着還在動來動去不肯安靜的易存真,慕非禦劍都有些吃力,生怕人摔下去了。忽然前方呼啦冒出一群烏鴉,唬得慕手抖了下,然後易存真便直接從飛劍上栽了下去。

一陣兵荒馬亂的,慕非總算在小師弟摔在地上前把他拉住了,兩人撲在地上滾作一團,收勢不住,竟掉進了一個黑乎乎的地洞裏。慕非把自己當墊背接着易存真,可他醉得睡過去了。

慕非無奈得抱着軟綿綿的小師弟,坐起身,卻忽的心神一震,竟不能動彈。

“這肉身真不錯啊,哈哈哈,果然天不絕我,小子,能被本座奪舍,算是你的榮幸!”

黑暗中,一道嘶啞的聲音狂妄道。慕非心中一緊,單手抱着師弟,騰出一只手刷得亮出師尊賜予的雷熒劍,劍上電光纏繞,是上品。

“咦,居然是天玄門的小畜生,呵呵,道臻是你什麽人?”那道聲音又道,含着十分怒氣。

“師尊的名諱豈是你叫的,出來,莫要裝神弄鬼!”慕非喝了一聲。

“原來是道臻的徒弟啊,好,正合我意,納命來!”

隐在黑暗中的敵人忽的撲了過來,竟只是一團黑霧,慕非此時的修為幾乎抵擋不住,便被他侵入了識海內,果然是要奪舍!

白衣少年身體一歪,躺倒在地,而醉了的少年依舊一無所知得順勢趴在他身上。

識海內,慕非正與一個黑衣老人纏鬥。那人顯然失去肉身之前修為便不低,被他殘魂侵入,慕非也抵擋得十分吃力。

“別做無謂抵抗了,待本座得了你的肉身,再去天玄門把你師父殺了陪你一起下地獄!哦不,修仙者魂魄被吞噬,還怎麽下地獄,哈哈哈!”

這人一邊說着話,一邊吞噬慕非的神魂。慕非神魂劇痛,快要抵擋不住。忽然,一股恐怖的氣息席卷而來,攪得識海內一片混亂,黑衣老人來不及說什麽,便被突如其來的一道水藍色的鎖鏈拉出了慕非的識海。

慕非忽得睜眼,見趴在他胸前的小師弟額頭上出現一道圓形印記,閃着藍光,片刻之後竟消失無蹤,而師弟似乎在夢中吃了什麽好吃的,咂咂嘴。那團黑霧已經不見了,就像從來沒出現過一樣。

慕非摸了摸師弟的額頭,那裏光滑一片,哪裏還有什麽印記。剛才那道氣息……慕非垂下頭,看着安然無恙的小師弟,輕輕舒了口氣。

那是跟師尊一樣大乘期的強者才有的氣息吧!

不管是誰救了他們,此地都不可久留。慕非抱起師弟,禦劍沖出了地洞,一路奔回了天玄門。将師弟送回聽谛峰,慕非便趕去了自家師尊那兒禀告此事。

不過上來天玄峰,慕非便見師尊和無寒真人正在對弈。他整了整衣衫,恭敬得拜了師尊和師叔。

決冬一貫表情溫和,仿佛泰山崩于前也能面不改色,只是此時捏着白子的手微微發抖。慕非低頭說着此事前因後果,看到了師叔的異樣,卻見他很快攏了衣袖,遮住了手。

道臻聽完弟子的敘述,摸着長須,皺着眉,道:“那黑衣老人估計是血沐宗的血沐老祖,百年前血沐宗被正道搗毀,他肉身消亡,元神不知所蹤,沒想到會在天玄門附近現身。不過照你說法,他已經被另一方未知人士吞噬了。”

“弟子并未見到人,只是感覺那道氣息,跟師尊大乘期的氣息十分相似,所以猜測是大乘期強者。”

“易師侄也與你一起,他……可有異樣?”一直未開口的決冬此時望過來,似乎有些緊張。

慕非心中一顫,卻是瞞了那藍印之事,道:“易師侄一直酒醉未醒,沒有什麽異常。”

道臻又問了些別的,沒有頭緒,便放弟子走了。坐在決冬對面,見他臉色不對,便關切道:“師弟可是想到了什麽?”

決冬搖搖頭,将一直捏在手上的白子落在棋盤上,笑道:“師兄,你輸了。”

過了一日,慕非在練劍,只是心中有事,練劍的手有些凝滞。他擡頭看向朝陽,卻見一個人影從朝陽裏出現,原來是易存真乘着粉流雲而來。

小少年從雲朵上跳下來,小跑到他面前,臉上因為剛運用了靈力,帶上些許紅暈。他很不好意思的模樣,開口道:“聽我師尊說,昨日我喝醉後,你遭到邪道人士奪舍了?都怪我,如果沒貪杯喝醉,你也不用帶着我禦劍,也不會掉進邪道人的陷阱了。”

小少年懊惱的模樣,勾的慕非不由得笑起來,擡手摸着他的頭發,說:“我這不沒事嗎?”

少年的頭發被揉亂,他也沒動,反而認真打量了下這師兄,确認他沒事,才一副舒了口氣的模樣,說:“沒事就好。”話音未落,他又從儲物戒裏摸出一塊系着紫色圓形玉佩的劍疆遞給慕非,說:“這個引雷玉算是我的賠禮好了,綁在你雷熒劍的劍柄上可以加大威力。”

劍修中有個不成文的規定,不管是劍穗還是劍疆,都是用來當定情信物的東西。慕非拿着那塊微微發熱的玉,見師弟一無所知的模樣,便也不說明,只是笑道:“你哪來的,不會是從凜風師叔那裏偷來的吧?”

易存真翻了個白眼,說:“我師尊待我極好,我要什麽沒有,哪至于偷!你忘了,這個引雷玉是演武賽的獎品,我留着沒用。”

演武賽的前四名弟子都可以從藏寶閣裏得到一件寶物,不過那是随機的,像慕非就手氣太差,抽到一疊誰都會煉制的低級聚靈陣符咒。易存真倒是運氣不錯,這引雷玉也是中級法寶了,只是對他水靈根沒用。

慕非随即将這系着引雷玉的皮質劍疆系在劍柄上,劍刃雷光纏繞,倒是與這紫色的玉相映成輝。他将劍收起,笑道:“那為兄以後就天天帶你去喝酒,等你喝醉了,為兄就能得到一份賠禮了,真是好買賣。”

易存真抽了抽嘴角,轉移話題道:“我昨晚醒來,修為境界就有些松動,我得回去閉關了,等五年後昭輪福地之行,也許我已經金丹了。”

慕非聞言,不知想到了什麽,呆了一瞬,但很快調整過來,沒讓小師弟看出異樣。他輕輕拍着師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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