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馬腳太多了
天才和普通人的區別就在于,當他們同樣不努力時,天才依舊可以成功,而普通人則不行。當他們同樣努力的時候,天才更能将普通人的甩出去幾輩子都追不上的距離。
在修行之路上,四爺無疑是天才。
這一點,無需猜測,亦無需多方探究考量。
他的資質擺在那裏,他得到的功法,也擺在那裏。
而這位爺,也實在是個努力自持的,他不成功,真的沒天理。
更讓靜宜吃驚的是,這才多長時間,這位運功之時,已無需靜座。随時随地的,他都在運行着功法。吸收着天地間的靈氣。
使得馬車裏,都因着他的原因,而溢滿了靈氣。比之外面,空氣清新,也不那麽悶熱。
他是怎麽做到的?這實在是半點不像初學者!便是她這個有系統指導,有系統作弊的人,做到這一步,都是上輩子修行了近三十年,才能做到的。
要知道,那需要絕對的心思純淨,還要做到一心二用,或是一心三用才可以。
靜宜坐在四爺的對面,心中驚訝到了極點。接着還有那麽一點點的自卑,果然,與天才相比,她其實還是沒擺脫渣渣的屬□□?
幸好,幸好。幸好這天地間靈氣不多,他就算再努力,也抵不過她一顆藥丸的靈氣。這樣一來,她至少還能保持着自己是強者的地位。
不過,她也該努力了啊,不然的話,總有一天,他會趕超了她。到時,她就麻煩了。畢竟,她的小動作也不少呢!撕破了臉,對她可沒有半點好處。
又想,若是他這樣的人得了系統,不知會有怎麽樣的一番成就。成為大清的皇帝,統一亞洲,最終統一地球,也許将來,還能統一宇宙?
哈,如果他實力足夠,壽命也夠,還真說不定。
靜宜覺得,這種情況完全可能。這位,絕對是個野心家。不管他的初衷是什麽,百姓也好,權勢也罷,或是個人的抱複,野心是他的标配。而現在,有野心,有實力,而且這實力還可能是無限的……啧啧啧!!
接着她又得意,可惜他沒這份機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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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這些機緣選擇的時候,野心也是條件之一?如果她是個野心家,說不定也就沒這樣的機緣了。
因此,靜宜十分坦然的繼續萎靡着混日子。
反正現在這世界,也不是那種血與火的世界,不是靠拳頭吃飯的世界。她就算是懶懶散散的,依舊站在頂端。
高手是寂寞的啊!!就像王位上的那個人,必須稱孤道寡。高處不勝寒啊!那樣的孤寒,她是不習慣,也不期待的。
“要坐便坐好了,這般翻來覆去,像個什麽樣子?”四爺早就看靜宜這沒一刻安靜,好像屁股下面長針的模樣不順眼了。
不是打擾到他什麽,只是純粹的,一個太過規矩,行為上綱上線的人,看不慣這樣的随興,跟沒骨頭一樣。尤其對方還是個女子,女子更應言有度,行有矩。
只是,不自覺得,縱容她的地方越來越多,對她容忍的限度越來越大。她也越來越随興,這般的情況,見得多了。他便只是偶爾裝模作樣的訓斥一下罷了,再多,卻也就沒有了。甚至于她改不改,他都已經不在意了。
反正這馬車裏只他們兩人,并無旁人能看見。
“無趣的很呢!”靜宜幹脆趴在兩人中間的矮桌上:“這樣要走多久才能停?每天待在這四四方方的空間裏,實在無聊。”最主要的是,他時刻都在進步着。而她,卻不能修行。
以前她不怎麽看重實力,可有這個人在眼前,讓她有壓力了。有了壓力便有些煩躁,進而無法安心。
“想有趣?那不若去跟伊氏一起。”四爺瞥了她一眼,翻過一頁書,十分誠懇的建議道。
那些女人雖然讓他不喜,但無聊時,看看她們玩的那些手段,還是挺解悶的。現在他有些了解他皇阿瑪了,後宮裏的那些女人,他今兒寵這個,明天寵那個。無關喜不喜歡,為的,不過是逗個樂子罷了。
他只需一個眼神,一句誇贊,她們就會導出一幕幕精彩大戲出來,讓他欣賞。深宮寂寞,他皇阿瑪才是最寂寞的那一個。
而伊氏,也是個難得的會演之人。雖然她的眼淚讓他厭惡了些……可目前來說,還不是他的女人,他也不必應付,所以,便先放着吧。
靜宜無語,跟她們一起?還是算了吧,她對自找惡心沒興趣。
“說起來,武昌,可是你的家人?”
靜宜突的怔了一下,糾結半晌,才點頭。上次他問這話時,便多出來一個叔祖。可她有限的記憶裏,根本沒有這些人的資料。還是系統給她科普才沒有出漏子,現在他居然又問這樣的話。
而幸好這回的這個人,她卻是知道的。而且,也是武家除了她的額娘,唯一看到過的親人。她的哥哥……雖然性情有些冷淡,更因多次參考未中而不得志。可其實,人還是不錯的。
“是妾的兄長呢,爺怎的說起家兄來了?”随即一驚:“可是妾的兄長出了什麽事?”
“此次恩科,他上了榜。”雖然名次不怎麽樣。但有勿虛真人在前,便是不那麽好,只要是個聰明人,總有他的去處。事實上,那武昌在文試一途上,本無前程。但有勿虛真人在,到底給了他一個機會。
靜宜驚訝,竟有這樣的事?
然後又疑惑道:“今年,似乎不是科考之年吧?”她記得是去年來着。
“此事不該是你問的。待回了京,你着人請了武府的女眷來府裏見上一見。”只希望這武昌是個聰明人。
“爺的意思是?”
“不必你管。”
靜宜恨的牙癢癢,不要她管,又何必扯這些廢話?還要她将人家女眷請過來見一見。她一個偷了人家女兒妹子身體的靈魂,去見正主,是那麽輕松的麽?
“不高興?”四爺觑了她一眼,便繼續垂頭看書。一本論語,翻來看去,不知看了多少遍。
“不敢。”靜宜又奄奄的趴了下去,形象什麽的,她已經無視了。沒有系統在,沒有人商量,沒有人給她分析。她做事,反而更随心随性。而她,本就是個懶散的人。
“不敢?可見還是不高興了。”四爺突的将書扔到一邊,身形一動,便坐到了她身邊。将軟趴趴的她抱到腿上:“敢跟爺置氣的,你也算是頭一份了。”低頭在她頸間深嗅了兩口,一道清冽之得入鼻,連神思也清明兩分。
“別整日裏懶懶的,爺看着不得勁。”伸手将她的手抓過來,手指一根根的捏着。捏完十個手指,又湊她身上嗅了一下。
“爺,妾坐了一天的車,身上出了汗了。”嗅了半天的汗臭味,虧得他這麽嗅得下去。
四爺呵呵一笑:“爺有沒有告訴你,宜兒身上的味道,很特別?”
靜宜怔了一下:“哪裏特別?”
“但凡是宜兒待過的地方,都會留下宜兒身上的味道,經久不散。”
靜宜身體突的僵住,随即讪笑:“爺說笑呢,妾身上哪有什麽味道。”
“宜兒自己也不知道麽?看來,真的只有爺一個人能聞到。”四爺一邊說,一邊扯着她的頭發。将本來就不利落的發,扯得更散:“這麽熱的天,宜兒一點汗也未出。真是天生麗質!”
靜宜整顆心都吊了起來,直覺得不可能。
系統在時,就曾說過,她身上因為抄書多了,有墨香讓他發現與替身的不同。可後來,她已經特別注意過,身上絕對不會留下任何異味。
“爺說笑,天下哪有這種事!”
“是啊,天下哪有這樣的事。有一個已是稀罕,更別說連碰上兩個了。宜兒說,是也不是?”
靜宜無語,身體依舊僵直。
“四哥。”十三爺的聲音突的在外面響起。
四爺怔了一下,慢慢将手從她的發間拿出。将她抱放到一邊,靜宜立刻簡單理了理自己的形象。
“十三弟稍侯。我這便出來。”四爺看了她一眼,伸手扯了把她垂落下的發,狠狠的,一點不手軟。疼得靜宜差點叫出來。又湊到她耳邊,輕道:“給爺乖乖待着,若是敢逃,哼!!”
留下一句威脅,他卻慢條斯理的出去了。
靜宜猛的癱趴在桌上。
“他知道了。”靜宜心頭突的一亂,好半晌,才咕哢出這麽幾個字來。
半晌之後,又用力搖頭:“不對,不對。他大概只是詐我。”
是了,四爺是個多疑的人,他定是有些什麽懷疑,所以,想蒙她一蒙,讓她自己露出馬腳。
她細細将四爺的話細細撸了一遍,越發肯定。四爺從頭到尾,什麽都沒說不是嗎?除了說她身上有什麽見鬼的味道,一點實質性的問題都沒說出來。
所以,她必須穩住。
靜宜眯了眯眼,既然他詐她,那她就給他來個裝傻沖愣好了。
不管他知道多少,懷疑多少。她只需死不承認就好。就不信,他能抓到什麽證據。若是他真的發現了真相……靜宜突的一笑。到時候,四爺該以什麽身份來待她呢?
他的庶福晉,還是,他的師傅?
到時候,糾結為難的,就是他了吧?畢竟,她這師傅,可是真正三叩九拜f過的。這麽一想,她反而不糾結了,還有些幸災樂禍,有些小小的暗爽。
她就等着,等着四爺真的有本事發現真相的那一天。
至于現在,她就當什麽都不知道好了。
就算有體香這種東西,那能有一個巧字,就不能有兩個巧字?反正他是抓不到更準确的證據了。
靜宜想明白了,便也就放下了。
叫來青竹,替她梳頭理妝。又問問她最近有什麽新的八卦可聽。
什麽三福晉跟三阿哥吵架,鬧得人盡皆知,皇帝都插手了。三阿哥直接成了別人的笑柄。什麽五阿哥帶着個寵妾,把側福晉氣了個半死。兩人跑到五阿哥帳篷裏鬧了半宿。
聽說皇上帶的嫔妃裏,有一個特別得皇上的寵。卻與個外命婦常常接觸,那外命婦帶着個女孩兒,結果不知怎麽的,就讓皇上給撞到了。然後,那女孩兒當天晚上,就上了龍床。搶了這位寵妃的寵。被人嘲笑不已……
還有什麽,十三阿哥身邊的人發現了一些不好的東西,後來不知怎麽的,就查到那個李格格身上。還剛剛好被佟大人給撞上了……
如此種種,靜宜只當是聽故事,聽過便算了。
難得的,四爺後宅還算安靜,沒什麽八卦給別人八。當然,四爺家的後院向來沒八卦,福晉持家有道,賢惠大度。
青竹最後壓低聲音道:“伊氏最近曾趁着休息的時候,去了佟妃娘娘那裏。只怕是要算計什麽了!!”
靜宜只是笑了笑,伊氏的确是算計的,她去佟妃那裏讨了主意。可惜,這位佟妃膽兒并不大。
伊氏這兩次出去,她用神識看過。知道到處送美人這事兒,并不是佟妃的主意,而是佟家的主意。而伊氏所提的事,佟妃不贊成,卻也沒反對。
至于伊氏的主意,确如她所猜的那般,用藥。只是這藥,卻不是從佟妃那裏拿的,而是一個侍衛那裏。
靜宜不知道四爺知不知道這件事,但顯然,同樣打着什麽主意的李氏那裏,是被盯得死死的,藥才剛到手第二天,就被抓了出來。
十三爺讓這事在佟家那露出來,試探出佟妃的意思,最主要的是他皇阿瑪的意思。接下來,這位李格格的路,怕也是走到頭了。
十三爺也許爽朗大方,有股子少年的不羁豪邁。但他是皇子,是龍子龍孫。有些事情,被逼之後,如何能不氣?若是李格格老實本份,哪怕是被人強塞過來,十三爺既已收了她,也會給她個活路。反正對于這些爺來說,後院的女人,只要不是福晉,真正是多一個不多,少一個不少的。
可李格格這是自己作死!怨不得旁人。
“咱們爺聰明着呢,這些事情,可輪不到咱們管。”伊氏那裏,就算再鬧騰,也絕計出不了四爺的五指山。如今她要考慮的是,如何翻出四爺的五指山。甚至于,她還想有點野心,将他抓在五指山裏。只是,絲毫不得法。也沒有半點信心和這個智慧。
“是,主子。”青竹立刻應下。
到了午膳時,四爺又回來了。
四爺一回來,就眼珠子不轉一下,沉沉的盯着她望了有兩分鐘。靜宜只當之前的事情從未發生,坦然的回望。
沒有半點反省過後的心虛。特坦然,特淡這下的,給了四爺一個燦爛到晃眼的笑容,使得他轉開視線。
“傳膳吧!”四爺有些氣惱,卻毫無辦法。他确實沒有證劇,只能等,等着她自己露了馬腳,或者……主動告訴他的那一天。雖然也有可能是他想岔了,可他覺得,那可能不大。
萬能管家蘇培盛立刻領着人上膳,膳就在馬車裏用。青竹侍候着四爺洗了手,四爺草草用了些,“下午的路怕是不太平,你待在這裏,莫要亂跑。”
“是,妾一定不亂跑。”他放下筷子,靜宜立時便也放下來。
她本就不重口欲,這路上的飯食更不如府裏精致,她嘗嘗也就夠了。
四爺又望了她一眼,終于還是一掀簾子走了。
靜宜有些奇怪,神識入出去繞了一圈,并沒發現什麽不妥。卻在往回收的時候,突的看到四爺正看着一個女人發怔。
她一看到四爺對個女人這般異常,不免也注意了下這個女人。
這是一個極美麗的女人,一雙大眼,靈氣十足。三分調皮,三分可愛,三分純真。
靜宜感嘆,原來,四爺喜歡這類的女人啊!!
不過,那女人卻是一副已嫁婦的打扮。
靜宜微微挑了下眉。這麽一會兒,四爺已經收回發怔的視線,繼續往前而去。而那女子,卻進了一輛馬車。
靜宜的神識可不管什麽馬車,繼續掃進去。
便見那女子一進去,就将桌上的一套茶具給摔到地上:“氣死我了,萬沒想到,竟有這般不要臉皮的賤人……氣死我了。”
“貴主,您可千萬別氣,氣壞了,還不是憑白讓那起子賤人得意。您這會兒要想的,是怎麽拉回萬歲爺的心。”
那女子到是立刻就收斂了怒氣猙獰,她儀态萬千的坐定,立時便又是一個天真可愛又靈動的美人了。“你果然是個聰明的,你說得不錯。如今那賤人已入了皇上的眼,再想無益。我現在要做的是将皇上的寵愛拉回來,到時候,且看她如何死。真以為這深宮,是那般好待的不成?”說到最後,到底是有了幾分猙獰了。
靜宜忙忙的收回神識,臉色有些難看。
原來,四爺看上的,竟是他阿瑪的妃子麽?呃,是看上了吧?她可從來沒見過,四爺用這樣的眼神,看別的女人呢!
打開系統,看看上面的情緣值,也有好幾天都沒有漲了。可見是他的心底,有了別的人了。
默默的關掉系統,她的心情又開始不怎麽好起來。
将青竹攆出去,她又在桌上趴了一會兒。
一時間,心情有些靜不下來。煩躁了一陣子,到底又将神識放了出去。而且很快就找到了四爺的所在……他正跟幾位皇子守在皇帝的馬車外。
大阿哥,十三阿哥跟他站在一起。正聊着修行的事……
皇帝的馬車裏,一個更年輕的女子,正侍候着皇帝吃東西。
被皇帝看上的女子,自然是極漂亮的,而且極具特色。這一位,大概是天真,時時出些天真之語,逗得皇帝高興不已。
便是外面站着的那些皇子們,也時不時的跟着莞爾。只除了四爺!他的臉上,眼裏,嘴角,無一處透出半絲笑意來。
而且,雖然他正跟着兄弟們聊天,卻在偶爾的擡頭之間,視線總是不自覺的掃過那個女人所待在的馬車。
靜宜确定了自己的觀察,長長的籲了口氣,再次收回神識。
又打開情緣值,果然,只是一瞬間的事而已。情緣值便退了三點!!!
看着那情緣值,想着前前後後的事,靜宜突然就有些明白了。
這情緣大概就是兩人之間的感情。她與四爺之間,他對她動心,會有情緣。她若能對他動心,又會有情緣值。便是單方面的,應該也有情緣。可若是情薄了,傷心了,或是像她之前那般,認清現實,否定這份感情……那麽,這情緣值就會減低。
都說感情就像兩個人在畫圓,一人畫一半,你畫多一些,我畫少一些,何時畫成圓,何時算圓滿。
是不是這情緣值就是組成這個圓的點呢?你多用心些,點便多。我用心少些,便少。而對方就要努力多畫。一旦不足,這個圓,便永遠都畫不成功。
至于達到什麽樣的數值會有什麽樣的效果,她還不知道。可現在這三十幾,絕對沒有任何影響。
如果真的是圓,這點數值,也許是才剛起步罷?
不,還是有一些的。好比……看到四爺居然那樣看另一個女人的時候,她會悶悶的。不至傷心,但到底有些不痛快。
“也許還是該離開一下。”她抿嘴。感情什麽的果然是傷人的東西。而以她的情商和經歷,并不适合談感情。所以,她只想斷了這情緣,卻從未想過,要再續一份情緣出來。
這念一動,便再控制不住。
是了,她是該跟四爺保持距離的。
所謂日久生情,待一起時間長了,她難免會失了心防。保持距離,必須何持距離。何況,她也需要空出一個時間段來修行。
四爺的勤奮挺讓她緊張,生怕哪一天,四爺比她強了,看透了她的本質,她就萬劫不覆。故而,她的修煉也必須抓緊。
修真者運功,定有靈力波動。
所以四爺那裏有一點動靜,她就能看出來。而她若動,體內的靈力波動,他看不出來。但引起天地靈氣,他定然感覺得出來。
所以,她得想個法子。
陣法符咒,折騰一大堆,卻始終不能解決這個問題。
想着這一路行來的習慣,每到了晚上宿營時,四爺雖總跟她一處住,卻也抓緊時間修煉,并不會跟她糾纏。
這樣一來,這個時間段,便是她離開的時間了。
至于他說的香氣……便是發現又如何?替身跟她是完全一樣的,就算是沒有那香氣又如何?不過一夜,第二天她便又回來。就不信,他能抓到什麽把柄。
再次上路,四爺他們全都在皇帝的禦駕四周。
行了半個時辰,果然再次出現亂局。
不過,這一次離靜宜這裏極遠,她根本沒感覺到什麽,事情便解決了。車駕一路前進,沒有半點停頓。
到了傍晚時,又下着毛毛細雨。看着天色,後面怕還有更大的雨等着。不想頂雨趕路,皇帝下令,早些宿營。
自然有人搭好帳篷,靜宜在青竹的攙扶下,來到帳篷前。
剛要進去,便被伊氏攔住了去路。
“姐姐真是好福氣,住着爺的大帳篷。不像妹妹……”說着,又是一副委屈不已的樣子,未語眼先紅。若是此時四爺到了,這淚就該流了。當然,四爺不在,她也就裝裝樣子,這淚還是相當金貴的。
靜宜最近剛學會一個詞,揚州瘦馬。原諒她吧,以前,她真的以為那就是說馬的。可現在,她知道了,那說的是人。就是伊氏這樣的女人,美麗的女人。
聽說,這樣的女人,并不是天生就這樣的性子。而是家裏請人專門教成這般的……
“原來妹妹也想住爺的大帳篷啊?”靜宜歪着頭,一臉的疑惑,接着又似一臉為難:“可是,這帳篷裏的鋪子不大呢,三個人住怕是有些擠的……”
“姐,姐姐說得什麽诨話,妹妹怎麽會有那樣的想法。”伊氏騰的就紅了臉。
靜宜不解的看着她:“那你到底是想怎麽樣?”
伊氏瞪了她一眼,不知是氣還是羞,轉身走了。
靜宜抿了抿唇,進帳篷,将青竹攆了出去。丢下替身,直接便走了。突然就覺得,片刻也待不下去了。
“你們主子呢?”靜宜才剛離開,四爺便回來了。
見青竹在外面,不由微微皺眉。
“回爺,武主子在休息。”
四爺擰着眉進去,一進去,就見靜宜躺在鋪子上,小臉煞白,氣息微促。走過去,手輕碰,好燙。而她整個人,已然不再清醒。
“來人,去請太……”突的一頓,猛的低頭,伏在靜宜頸間輕嗅了嗅。猛的擡頭,直直的看着靜宜,眼底已是冰冷一片。
微眯了眯眼,繼續之前的話:“請太醫。”
“嗻!”
很快,太醫過來。把脈:“小主心中郁結,又感風寒……”
“心中郁結?”四爺轉頭看向青竹:“怎麽回事,說!”
“回爺,之前只伊格格跟主子說了幾句話。”
四爺抿了抿唇,眼神突的一閃:“去通知伊氏,讓她一路上,侍候武庶福晉。寸步不許離。”
“嗻!”蘇培盛立刻去叫人。
不一刻,伊氏過來,看到四爺,滿臉喜色。可一聽四爺的話,臉色便是一黑。但到底是保持了清醒:“爺您放心,妾一定好好照顧姐姐。”
四爺将人丢在帳篷裏,他則快速的離開。
他可以确定,帳篷裏的人,不再是白天陪着他的靜宜。雖然他不明白,為什麽會有兩個長得一模一樣的人,但他沒心盲到分不清兩人的地步。
既然這一個在這裏,那另一個去了哪裏?
為什麽兩個人要在他的身邊交換着出現?兩個人又各是什麽身份?她們當真是武家的女兒,武靜宜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