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又見線索
“你的推斷似乎是錯的。”
本來,他推測,地下通道應該是在小鎮的下方。所以,那些來無影,去無蹤的行跡,其實只是因為地下通道的原因。才會顯得神出鬼沒。
可現在,他們所在的這水域,到底是哪裏且不确定。但周圍,絕對沒有任何人煙。
再想到,那地下裏的種種東西,它們吃人,卻不會做那女幹殺之事。尤其是,它們吃的是全人,而不是某個剖件……所以,這一點,也并不相符。至于為什麽替身會被送到這裏來……這依舊是未解之謎。也許是有人故意引開注意力,也許,兩拔人有着必然的聯系。
不管怎麽樣,線索算是斷了。
“這裏應是禦河。”四爺在河面上緩了好一會兒,才開始觀察附地地形,“我們先上岸。”
靜宜拖了他,直接躍出水面,踩着水面,飛掠上岸。
靈力稍轉,一身水氣盡消。扯散頭發,用手指劃拉着,邊拉扯着邊問:“現在怎麽辦?”
“宜兒可有辦法,知道我們現在所在何處?”四爺看她扯頭發,都替她疼。“沒有梳子麽?”
“沒有。”也不知道回答的是哪個沒有。
四爺輕輕替她攏着頭發,理順,綁成辯子。然後才道:“找到我們的人再說。”他是受皇命出來,在一無所獲的情況下,自然也要皇命才能回去。“我們可以慢慢找。”
四爺想得簡單,如今他皇阿瑪對于他們這些兒子,防得跟那些逆臣賊子一般。他便是回去,也是多做多錯,少做少錯。還要小心的猜測提防……處處受制,時時傷心。
遠不如待在外面更自在。
且一旦回去,就不得不面對後院裏的那些女人。
以前,他自然不在意。便是對哪個女人動了心思,他最多也就多寵一些,能做的最極致,也就是獨寵。可後院的女人,是他的妻,是他的妾。他不愛不寵,尊重和庇護還是要給的。
放任她們在那裏,他理直氣壯,甚至是,得意。因為她們的存在,可以時時提醒被他寵着的人,要知情識趣,要懂進退。因為并不是非她不可,因為随時可能被取代。
Advertisement
可現在這情況,他除了心虛,還是心虛。
他知,這并不是他的錯。
但是,他與宜兒的關系是,他沒有選擇權。站在主導地位的,是她。
在他想出辦法解決那些女人之前,還是能晚回就晚回去些吧。
有了這麽多不回去的理由,四爺更加放松,“這路上風景都不錯。來的時候,一路上都沒好好玩玩。正好,權當陪你出來散散心。”
靜宜沒有拒絕,還有些期待。
看風景時的心情取決于兩點,一是風景,二是看風景的人。此時一切都剛好,這讓她心情很是不錯。那些煩人的俗事,她可以暫時忘記。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有些事情,不是他們想忘記,就能避開的。
這一日,他們行到一個叫朵兒莊的地方。剛到村口,便聽着一陣嚎哭聲,遠遠的傳來。
離得近了,便見一老妪,扒着一口薄棺哭天搶地。嘴裏大嚎着:“我可憐的女兒啊,你怎麽死的這麽慘,那殺千刀黑心髒爛骨子的混蛋……你讓娘以後怎麽活哦……”
老妪哭得傷心,邊上的看得唏籲。
靜宜神識一掃,眉就一皺:“跟你說的那死法,一模一樣。”
四爺臉色一變,咬牙切齒:“可恨。”卻狠狠按捺下去,找附近村民打聽了一下。待回來時,臉色更黑。
“果然是一模一樣。”四爺不再惱,而是凝重:“也不知道到底是*還是……”
“這天下,哪有那麽多妖魔鬼怪?便是修行之人,這麽多年,我也就見到勿虛真人一人而已。”
“這麽少?”四爺聽了這話,很是吃了一驚。
“末法時代。”靜宜撇了撇嘴。如果不是知道,三百年後的世界,靈氣更少。從而證實了這世界的靈氣的确在消散。從而倒推出,過去的幾進上千,甚至上萬,乃至更久遠的過去裏,必然有着充足的靈氣。
她定要認為,這世上修真也是不存在的。看,二十一世紀,人人都認定了,神仙鬼怪,全都是虛構的。
人們失去了信仰,也迷失了人心。不相信輪回……活着的時候,什麽都敢做,殺人放火,毫無底線。
“那什麽人,會做這樣的事情?”
“我哪知道?”靜宜直接白了他一眼,“可惜了,上次剩下的那個人!都還沒來得及問一聲。”
也是她沒有經驗。現在想來,那洞會塌,完全是她作的孽。明知道那地洞并不牢固,明知那裏土質相當的松,還又是火又是雷的亂轟。一路走一路把那些通道全都弄塌……最後把自己給埋了,完全就是活該。
“無礙,我們這麽随便走走都能碰上,這事也定小不了。想找線索,應是極易的。”只要是人,他就無所畏懼。
當天晚上,他們就在小村子裏落腳。
村子裏最大的一戶人家。是個村長,姓陸。看着五六十歲,一臉的風霜。膝下兩個兒子,三個女兒。女兒俱已早嫁。兩個兒子,一個在外地。另一個快二十了,因是個跛子,至今還未成親。
不過,陸村長前兩年收了一個逃難過來的孤女,才十三。看那意思,是準備養兩年,給這陸二當媳婦的。
小姑娘長得到是機靈,陸家也沒給她苦頭吃。白嫩嫩的,笑眯眯的。看着挺富态。結果成了這村子裏數一數二的美人。不知多少人惦記着。
只是這小姑娘,一看到四爺。這眼兒便有些挪不動了。
小夥兒愛騷,姑娘愛俏。這見鬼的年代,十三歲的小姑娘,只要來了紅,便可以嫁人了。個個都懂的很。
四爺長得玉樹臨風,通體的氣質本就不俗。又踏入修真一道,更加迷人。
一個小姑娘,本就心性未定。知道要嫁給個跛子,心中本來大概便不太甘願。一看到這般仙人一般的男子,哪裏有不動心的?
要說這事,不管四爺還是靜宜都沒往心裏放。只是想着,實在不行,明天便換個地方住。
卻不想,這小姑娘半夜竟來自薦枕席。
四爺氣得臉發黑,直接把人轟了出去。
可人轟出去不到一刻鐘,陸家人突然鬧了起來。那小姑娘,竟是失了蹤。
“老漢我好心好意收留你們,沒想到你們竟是惡人,把我家兒媳給綁了……今日若不将我櫻兒交出來,老漢我便與你們拼命。”
陸村長拿着拐杖,又哭又鬧。
“陸村長憑什麽說,是我們綁了你的兒媳?且不看我們二人尚在這裏,連房門都未出過。如何綁人?綁了,又該往哪裏藏?”
四爺冷冰冰的,一身寒氣,直欲将靠近的人全都凍成冰塊。
靜宜卻依舊笑眯眯的,半點不在意。
“惡賊休得張狂。若不是你們,我家兒媳如何半夜失蹤?”
靜宜失笑:“所謂捉奸捉雙,拿賊拿贓。您這紅口白牙的一說,就給我們定了罪。可比那官府衙門厲害的多了呢!!”
“老漢不懂你說的這些,老漢只知道,你們來了,我家的櫻兒就沒了。你們今日不将人還回來,就休想好好的離開。”
随着他的話落,陸家的門也随之打開。村子裏的男丁,舉着火把,一個個的都沖了進來。手裏拿着各種農具,個個惡氣狠狠。
“把人交出來,把人交出來。”
“不把人交出來。就把男人送官府裏,讓這女的代替櫻兒,給陸二當媳婦。”
靜宜無語,四爺身上的冷氣飚的更厲害了。
“你們還真是不怕死!”靜宜嘆息了一聲。手覆上四爺的手,免得他控制不住,做出什麽不好的事來。
四爺掙開她的手,轉頭看向她:“你先回屋。”
靜宜瞪了他一眼,乖乖轉身進屋。
外面,那些人叫嚣的更加厲害。但卻沒有人真敢動什麽。
這世上不茍言笑的人多了,可因為一張冷臉,就讓人打顫,連呼吸都不自覺放輕,好似掉進冰窟窿裏的人,卻也不多。
這些人雖是莊稼漢,可也有生活的智慧。這點眼力還是有的。
所以,叫嚣的越發厲害,那股子悍勁卻越來越弱。
村長的臉色越來越看,突然大叫一聲:“好了,你們都給我閉嘴。”又上前一步,站到衆人之前:“這位公子,不管你如何狡辯,都無法改變,因為你們的到來,我家兒媳失蹤的事實。”
四爺身上的冷氣越發濃烈:“你說爺來,你家兒媳才失蹤。那麽,被你綁了,塞在床下的人,又是誰?”
“什麽?”
“村長的床下綁了人?”
“不可能。”
“走,去看看。”
“胡說八道。”村長大叫:“你們還不快将這個惡人拿下?”
村長聲音夠大,卻改變不了院子裏衆人的不同反應。有人跟着叫着:“大夥別聽這個惡人的,先打斷了他的腿,免得他逃跑。”
也有人叫着:“人家好好的,怎麽說不旁人家?有沒有,看過就知道。”
于是,院子裏的人分成兩拔,一拔依舊守着,另一拔,卻往村長的住處而去。
然爾,到了村長的房前,陸二拿着把鐮刀攔在那裏。雙目赤紅,一身陰狠,沖着來人胡亂的揮着。不求傷人,只求把人全都趕出去:“滾,誰都不許靠近,誰靠近我砍死誰。”
四爺冷哼一聲,飛快的沖了過去,手一抓一拍。鐮刀已到了他手裏,人已被拍飛。
村民蜂擁而入,很快就從床下将被綁了的櫻兒救了出來。
櫻兒被綁了手腳,捂了嘴。此時一被松開,立時哭個不停。
“他們父子兩就是禽獸……”櫻兒向衆人哭訴着這對父子對她的種種惡行。村人有巴不得把村長拉下馬的人,此時自然落井下石……村長見大勢已去,只抱着兒子,拿眼憤瞪着衆人。
“咦,那位公子去哪裏了?”突然,終于止了淚的櫻兒叫道。
四爺去哪了?
去了村子的另一頭。
在那裏,村子最外邊的一戶農家院子裏。早已進院的靜宜,此時正站在那裏。還有兩個傀儡,他們正一人押着一個黑衣人,堂屋裏,光亮如晝。一個男人,正穩穩的坐在那裏。臉色驚白,兩股戰戰,心神俱裂,卻是動也不敢動一下。
四爺,正推門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