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青玉團龍令
“你是何人?”看到屋裏的人,四爺皺了下眉。便在那人對面,大馬金刀的坐下。
一身氣場全開,壓得對方,連氣都喘不過來。四爺一聲厲吼,恨是白眼一翻,昏了過去。昏過去之前,還丢人的漏了一身的尿騷味。
四爺厭惡的起身,抓了對方的鞭子,就這麽将人拖到院子裏。一踢院子裏的缸,水花四濺,直濺到那人身上,從頭濕到尾。狼狽不堪,也将人給沖醒了。到是那缸,還是完整的,無半點破損。
“饒命,饒命!”那人昏昏醒來,立時便開始讨饒。哪裏還有半分,之前強裝的鎮定。
“你是何人?”四爺又問。
“回,回這位爺,小的巴揚阿。乃,乃是正黃旗下。”
“你在這裏作何?”
“回這位爺,這裏是小的家。”
“那你到給爺說說,這院子裏的血腥,是怎麽回事!”
“那是小的打了只野雞,剛收拾了!”
靜宜嗤笑一聲,走了過去,狠狠在水缸上踢了一腳。只聽咔一聲,整個水缸四分五裂,好似開花一般,徹底分開。露出缸底,黑乎乎一個大洞。
洞不深,一陣血腥氣撲鼻而來。而此時,洞裏更有崩潰的哭泣尖叫聲。
巴揚阿臉色一變,嗚呼一聲,有如死色。
“這就是你打的野雞?”四爺咬牙,一腳踢了過去。咔嚓一下,生生将那人的腿給踢斷。
“啊!!”那人慘叫一聲,竟又昏了過去。
靜宜皺眉,攔了四爺又一次的腳踹:“你要想線索再斷,就繼續打,打死為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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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爺氣喘一聲,到底是停了腳。
“誰,誰在上面,救救我。救命啊!!”洞裏的人顯然是個女子。聲音嘶啞,驚喜而狂熱。那是絕處逢生時的驚喜,那是看到生機的狂熱。
靜宜再次皺眉,拉住就要過去的四爺。
四爺不解:“為何不救她?”
“小女子無以為報,以身相許。你可要收?”
四爺怔了一下,心中團團怒氣,竟一下就消失無蹤:“宜兒,你可是……”醋了?
“不是。”靜宜直接白了他一眼:“四爺也知道自己是什麽樣人。這些女子,對上您,動心不難。可既然您不準備再攀扯這些,就莫要去攪動人家一湖心水。徒留遺憾!”對這些女子是遺憾。若是放開了還好,若是不能,豈不是害人?
“好,聽宜兒的。”人找到,兇手逮到。英雄救美這種事,的确不需要他這個皇子貝勒親自動手。
這卻也不能怪四爺,主要是跟靜宜碰頭之後,兩人身邊也沒旁人。沒人侍候的時候,四大爺不得不萬事親自動手。指望靜宜侍候他?靜宜缺那根弦,做得也實在不好。
習慣這東西,就是這麽微妙。養得的極快,很自然就順手了。尤其是在面對某些人的時候!
“讓你的這兩個……手下,将這人綁了。我去通知人來救人。”
“待我先問一問這巴揚阿,這事……我總覺得不對。這若說只是□女,貪花好色也就是個理由。殺人,怕漏了行藏也還合理。可為何,偏偏要剖腹取女宮?”
“誰知道,也許是什麽詭異的器官崇拜,也可能是什麽邪教,或是心理變态……”理由太多了。人有多變态,多瘋狂,絕對是正常人無法想象的。
“以這人的手段,應該也做不出這樣的事來。”
“那便再在這村子待兩天吧。”靜宜到是不在意,随即嘀咕道:“這村子不大,事到是不少。”
四爺深有同感。
靜宜卻突的好奇了:“話說回來,為什麽這裏會有滿人?”而且看起來,在這裏住很長時間的樣子。
“有滿人有什麽奇怪?”
靜宜望天,天上黑漆漆的,無星無月。
滿人的确不奇怪。可是她一直以為,所有的滿人都是在旗,或是包衣裏的。應該有固定的居住區域。猛不丁看到一個跟漢人混居在一起的,她一時間沒轉過來。
再想,這裏靠近北方,本就離滿人發源地近。最重要的是,并不是所有滿人都被旗這個字給綁着的。或者綁着了,卻依舊過着自由的小日子。
“是我想多了。”帶着兩個傀儡,直接将那人拎着出了村。後面如何英雄救美等等,就留給四大爺自己來吧。
村子裏好一通折騰,火把徹夜未歇。
到了後半夜,四爺來到她這裏,又将人潑醒,開始正式審問。
四爺好歹也在刑部轉過,對此還是很有經驗的。
那人死去活來十幾回,從後半夜開始審,一直審到第二天傍晚。雖然大多都是沒用的,卻到底還是吐了些有用的東西。
比如,“小的也不知道,小的半年前,接到命令,準備一些少女,送到山裏去。什麽山?就是附近的歧安嶺子裏……”
“誰下的命令小的不知,小的只是奴才,上面怎麽說,小的怎麽做。”
“上面是誰?小的也不知道。上面的人拿着令牌,每次都神出鬼沒的。小的從沒見過那人的模樣。”
“那些血真不是小的動手,是接人的人動的手。老齊頭前兒個不小心闖了進來,正好碰上……”
“村裏死的女子,是從小的這裏出去的。小的也沒想到,會死啊……小的不知道啊!小人真的什麽都不知道啊!這是小人頭一回幹這事,小人真的……”
“小的真不知道,饒命啊,饒命啊!”
“令牌是什麽模樣?青玉的團龍牌,中間一個令字。小的,小的家裏有個領牌印……小的給你找出來。”
一翻折騰,那人小命去了大半。那令牌印也找了出來。并無什麽特別,只是,敢用團龍的人,可不多。
四爺的臉色越發難看,至于巴揚阿。四爺将他又丢回院子裏!!
“我以為你會殺了他。”靜宜有些意外,他怎麽看,都不是心慈手軟之輩。
“他該死,但這麽死,太便宜他了。”
“那你要他怎麽死?”
“看着就是。”
靜宜便看着,由四爺陪着看着。
村裏人知道巴揚阿做的事,狠狠的折辱一翻,打了一頓,斷了他的雙腿,又斷了他的雙臂。最後才将人送去官府。
做賊的總是心虛,而人在做惡時,總是忘記天理昭彰四字。可待到事發時,又會想到,天下無不透風的牆,滅起口來,總是又快又狠。
看到半夜出現在關巴揚阿的牛逢裏的人時,靜宜便明白了四爺的打算。不能讓他這麽便宜的死,就是死,也要将最後的價值榨出來。
顯然,四爺算無遺策。
除非是比他們還厲害的修者。否則,不管什麽人,只要出現在他們的眼裏,就絕對跑不掉。
“當心,別讓他死了。”四爺一看那人打扮,立刻便提醒道。
靜宜在樹上一個翻身,幹脆不看:“您自己解決。”這人一看就是死士,手裏不知有多少性命。若是殺了,定然是一筆功德進賬。結果他居然不讓她殺。
“好吧,我自己來。宜兒歇息會。不過,你那兩個傀儡,借我用用,可好?”
靜宜直接将傀儡丢給他,兩個巴掌大的小人。只要将神識輸進去,就可以自行操控。
四爺好歹也是修士了,又有兩個傀儡幫忙,拿個死士,雖然有些煩,卻沒什麽難度。唯一的難住,就只是阻止對方自殺。
死士的毒都藏在嘴裏,無知無覺,便死透了。
四爺先将兩個傀儡丢出去,只作不敵。被死士殺得連連敗退,而四爺卻留在巴阿揚的屋子裏。死士的任務是滅口,所以,必定會進屋,與巴阿揚打罩面。
果然,只見那死士将兩傀儡逼退,破門而入。長劍直刺,狠狠的紮進巴揚阿心口。算計的極其精妙,無一絲誤差。
然爾,在長劍刺進巴揚阿心口的同時,四爺的手也已化作刀,砍在他的後頸。瞬間昏倒,直到摔倒時,還保持着握劍刺出的動作。
靜宜無語,何必費這功夫。
然後才後知後覺的想起,她雖然傳了四爺修煉的功法,卻好似,并沒有教他任何攻擊的術法。
這麽一想,她覺得有些心虛。
是的,心虛。
她之前耍的手段雖不多,卻也不少。
雖然大多數都被四爺連推帶猜,猜明白了個七七八八,可到底有些事情,他還是完全不知的。
比如他的皇阿瑪是如何受的傷,比如他的額娘宮裏發生的那些事……
若是全教給他了,也就等于,她在他面前的防護層,全都扒幹淨了。
不甘心!
所以,想了想,她還是再次閉了嘴。無私奉獻什麽的……開玩笑,二十一世紀出來的人,還有那玩意嗎?
“宜兒,有沒有辦法,讓他開口說話。”四爺如今已經習慣了,凡事都跟靜宜商量。将她當成了自己人,當成一個在任何事上,都可以與他交流,甚至給他幫助的人。
這不是利用,而是一種下意識的行為。
在府裏,因着後宮不得幹政一句話,後院裏的女人,不敢探問半句外面的事情。她們只要乖乖的聽話,乖乖的讨爺的歡心就好。哪怕是福晉,說得也只是後院的事。前面的事,她們也許心中有數,可從不敢說出來。
四爺更不會跟她們提及!
可與靜宜在一起,他卻說得極為自然,甚至有那麽一點點的依賴。而這,也已然成了習慣。
“真話丸。”靜宜直接丢了個藥丸給他,“用的時候,你最好外放你的氣勢。不然,這樣意志堅定的死士,還是會自殺。”畢竟,這真話丸不是修真藥品,而是凡品。
她一張符換了十瓶,每一瓶裏有六丸。
可見,效果也不會太好。
四爺突的有些幽怨:“宜兒,之前問巴揚阿的時候,怎麽不拿出來?”
靜宜理所當然道:“你又沒問。”
是,他沒問,可她就不能主動拿出來麽?看着他辛辛苦苦的忙活,她就不心疼?“宜兒,我們好歹是……唔,朋友。現在又是同行之人,一起調查這件事。如果可以,還請宜兒,鼎立相幫。好不好?”
“也行。”
“當然,宜兒也不用太在意。這些事,我能做的,宜兒就不用沾手。”
靜宜抿了抿唇,他強進,她不舒服,還想着找借口推了。可他這一退,她反而心軟了。
“先審他吧。”
四爺笑了笑,順着她轉開話題。
靜宜以為不會太好的藥丸,效果還是不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