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歲歲平安的安,尤歲沢的歲

回到家,歲安邁着急促的小碎步沖到兩人腳邊,喵喵地叫着。

因為只出去住兩晚,聞之便沒有把它送去寄養。

尤歲沢抱起歲安把它放進了聞之懷裏:“餓不餓,面條吃嗎?”

“吃,不要面條鮮。”

“好。”

聞之有一下沒一下地撸着歲安的肚皮,他看着尤歲沢在廚房走動的身影,突然萬分慶幸。

當初G說的沒錯,他确實該感謝他,他甚至應該感謝烏柏舟,若不是他讓駱飛入獄,前公司股東不會重新洗牌,高盛也不會發現他給他潑髒水。

沒有前面的一序列事情,就不會出現那場直播,就沒有他和尤歲沢的重逢。

聞之不敢深想,如果這一切都沒發生,他和尤歲沢是不是就成了兩道永遠不會交叉的平行線,各自在沒有對方的一生裏直至到老?

或許,聞之都等不到到老。

聞之咬斷口中的面條:“沢哥……”

“嗯?”

“秋昭約我那天……你有打算見我嗎?”

尤歲沢手上動作一頓,他當然知道聞之說的是哪天。

“想見你。”尤歲沢垂眸:“但我不清楚你還願不願意見我。”

尤歲沢給聞之撥了兩片青菜:“那天我準備在外面看看你,可中途小傑失蹤了。”

聞之心裏突然放松了些,只要尤歲沢願意出現,他有自信一定能發現他。

“我想回去一趟。”

尤歲沢蹙眉:“不要再想回去住,這件事沒得商量,要麽你住這裏,要麽我陪你回去住。”

“不是要回去住。”聞之猶豫道:“回去拿點衣服。”

“好,我陪你一起去。”

“我自己就行……”

看着尤歲沢沒什麽情緒的眼眸,聞之乖乖閉嘴。

聞之有一個多月沒回過自己家,或者說這裏也不能稱之為家,只是一個供他居住的房子而已,對他來說并沒有多少歸屬感。

“你等我一下,我很快就好。”

尤歲沢站在客廳裏,這是他第二次來到這裏,房子裏的設施簡潔到不可思議,除了最基礎的家具之外,這裏沒有一絲多餘的裝飾,冷清得不像是有人住的地方。

他注意到聞之并沒有先進入卧室,而是去了書房。

片刻後,聞之從書房走出來,手裏握着一樣東西去了卧室裏。

尤歲沢跟了上去,經過書房門口時卻看到了一個相框側對着門口擺在書桌上。

他看了一眼卧室的方向,随後走進書房拿起了那個相框。

這是一張合影,裏面的人影是是尤歲沢再熟悉不過的,一個是他自己,一個是他母親。

尤歲沢還記得這張照片是什麽時候拍的,是高三的那年春節,情人節和正月撞在了一起,聞之來到他們家裏,買了一束白玫瑰住尤雲情人節快樂,抓緊發展第二春。

但聞之手上還有一支紅玫瑰,他遞給了尤歲沢,說是買白玫瑰的時候人家送的。

尤歲沢不記得自己那時候是怎麽想的了,但現在卻無比清楚的明白,聞之分明就是為了送他那一支紅玫瑰,才買了送給尤雲的那一束。

後來他們在雪人前拍了一張合影,那支紅玫瑰就放在雪人的手裏。

那年的春節因為聞之的存在,在記憶裏都變得生動起來。

這張照片其實尤歲沢書房裏也有一張,只是聞之沒有看到而已,但他那裏的照片和這張卻略有區別。

聞之的這個相框和照片大小并不匹配,且有三分之一是空白的,并且這張照片上,沒有聞之自己的身影。

尤歲沢将照片從相框裏抽了出來,果然,照片被折疊了三分之一。

明明是三個人的合影,聞之卻将屬于自己的那部分折疊進了陰影裏。

尤歲沢将照片捋平,照片裏的尤雲目光溫柔,聞之勾着他的肩笑得狡黠。

他看了會兒,重新将照片放進相框,讓聞之的身影重現光明。

聞之在書房找到了自己廢棄已久的手機後,就在卧室充起了電,他心不在焉地收拾着衣服,等了好一會兒手機才開機。

還好手機還沒壞,可以正常使用,聞之記得這個手機的鎖屏密碼,是尤歲沢的生日。

解鎖後,他立刻打開信息,在裏面翻找着。

“關機後,超過兩天沒有開機這條信息就接收不到了。”尤歲沢突然出現在聞之身後。

聞之驀然聽到尤歲沢的聲音,心裏一悸,他抿唇繼續翻找了一下,但确實如尤歲沢所說,手機裏的所有信息都只停留在這個手機關機的那天。

聞之有些微微的失望,其實翻出來了也沒什麽好看的,尤歲沢發信息的風格向來簡潔,至多問他在哪,具體發生了什麽事。

可聞之就是想看看,一年前尋找着自己的他發來的信息。

尤歲沢清楚聞之在找什麽,他嘆息一聲:“傻不傻?當事人就在這裏,想看我發了什麽直接用我手機不好嗎?”

“……”聞之一呆,他還真的沒想到。

可他也開不了口跟尤歲沢說要看信息,都是一年前的事了,現在還要固執地找到會不會有點太癡漢……

正常來說,很少有人還會保留一年前的信息吧,一般都是回收清理了。

聞之問道:“你之前的信息沒有清理嗎?”

“清了。”聞之還沒來得及失望,就聽見尤歲沢說:“除你之外。”

尤歲沢拿出手機遞給聞之:“密碼是一九零八二七。”

聞之心裏原有期待,尤歲沢的鎖屏密碼會不會是自己生日,但沒想到卻是另一串數字。

不過這串數字應該是個日期,聞之看着有些眼熟……

尤歲沢手機給他之後便打開了聞之的衣櫃:“衣服都帶走?”

“……好。”

聞之應了一聲,低頭看着尤歲沢的手機,出乎意外的,解鎖之後聞之看到的鎖屏壁紙竟然是自己過去的一張影視照片。

那是他在娛樂圈得到最高榮譽的一天,他獲得國際最佳男配獎。

他拿着獎杯站在舞臺上,微笑着看向鏡頭,神色淡然。

聞之明白這串數字為什麽眼熟了,它确實是一個日期,正是聞之拿到最佳男配的那天。

尤歲沢正在幫他把衣服拿出來,一個個地疊好,聞之看着眼睛有些酸澀,前六年裏,那些屏幕前關注他的人裏,确确實實有一個叫尤歲沢的人。

這是一個過去他藏在心裏,不敢說于口中放在臉上的名字。

尤歲沢有在看着他,并沒有真的把他當作一個無關緊要的陌生人。

尤歲沢的信息錄裏很幹淨,沒有廣告之類的多餘信息,大多是工作相關的,聞之本以為自己的名字會是時間最遠的那條,然而并不是。

聞之在今年六月份的信息裏找到了自己,尤歲沢發給他的最近一條信息是六月二號:小之,生日快樂。

聞之指尖輕顫着往前翻,幾乎這一年類的每一個節日,大到春節小至重陽冬至,尤歲沢都有給他發消息。

雖然字數很少,只有寥寥一至兩句的祝福,但聞之仍然紅了眼眶。

以前拍戲的時候,他都沒有跟尤歲沢重逢以來每一次眼紅得快。

而尤歲沢發出這些信息卻一直沒有收到回複的時候在想什麽呢,失望,擔憂還是其他的什麽?

唇邊突然碰到一片柔軟,尤歲沢有些微訝,回手抱住了突然襲來的聞之。

尤歲沢輕哼了一聲,被聞之半推半就地按倒在床上,不得章法地吻着。

說起來接吻這方面,他們都沒有多少經驗,與聞之而言,過去唯一的一次舌吻經歷大概就是他十八歲生日那天,借着酒意把尤歲沢壓在樹旁強吻。

聞之秉持着自己所知道所有表面的關于接吻的知識,以及作為一個男性的本能,侵略着尤歲沢的口腔。

尤歲沢沒想到這些信息會換來聞之這麽大的反應,他縱容着聞之像是小狼狗似的,在自己唇上脖子上啃食着。

他輕揉着聞之的後腦,忍了片刻後還是制住了聞之的手把他壓在了身下。

尤歲沢輕吐口氣:“你乖一點,咱們先回去,嗯?”

回到四幢,尤歲沢騰出了半邊櫃子給聞之放衣服,他抱起蹭在腳邊的歲安,對正在整理衣服的聞之說:“打個報告。”

聞之愣了一下,側頭問:“怎麽了?”

尤歲沢修長的手指穿梭在歲安黑色的毛發中:“沙發床确實睡得不舒服,所以我可以回卧室睡嗎?”

“……這是你家。”

當然你想睡哪就睡哪。

尤歲沢臉上滑落一絲笑意,所謂報告也不過是通知一聲。

“突然想起來……”尤歲沢捧着歲安的肚子,一手拎着它的後頸:“它到底叫什麽?”

聞之表情略有些凝固,沒想到他還記得這一茬。

本來這個名字沒有什麽,大可以理解為歲歲平安,可偏偏經歷了一系列的隐瞞和遮掩之後,這個名字變得分外旖旎。

他看着尤歲沢揚着淡淡笑意的臉龐,突然覺得坦白也無所謂,如果他想聽,那有什麽不可說的呢。

“它叫歲安,歲歲平安的安……尤歲沢的歲。”

“……”

和秋昭說的一模一樣。

尤歲沢拎着歲安的後頸把它放在地上,等它竄出了房間一把将它的主人按在櫃子上,強勢地吻了上去。

聞之被親得毫無反手之力,他的每個指縫都被尤歲沢的手指嵌入,十指相扣地制住了他所有能反抗的力氣。

聞之閉着眼睛,想起了自己剛把歲安領回家的那天。

那是尤歲沢消失的第七天,聞之終于徹底死心,明白尤歲沢是真的切切實實地已經離開了他。

他不要他了。

歲安就是那會兒竄了出來,蹭到聞之腳邊喵喵叫了好幾聲,像是在問他你怎麽一個人,和你形影不離的那家夥呢?

聞之把它抱了回去,給它安家取名。

所謂歲安,也不過是希望在未來所有沒有我的日子裏,你都能歲歲平安,無憂喜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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