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選擇
一眨眼，很快到了十一長假期。打電話給回了Y城的應廣延，從他那裏得到了肖志蘭打算再過些天就回去的消息，應思覺得不能再拖下去了。
她實在受不了她曾經最靠近最信任，什麽都會跟她傾訴的媽，這樣一而再再而三地欺騙她爸，還是為了那種她想想就覺得惡心的理由。
如果不是怕這件事刺激到爸的心情，她根本不會這樣猶猶豫豫的，這完全不是她的個性。
憋了這些日子，她已經很煩了。
這天剛剛跟何曉迪一起看完電影，應思說是不一起吃晚飯，何曉迪就堅持要開車送她回家。
應思想了想，跟她也沒什麽好客套的，再說她還有點事想問問她的意見，于是就上了車。
車子平穩地行駛在路上，應思看了一會兒何曉迪熟練地踩離合換擋轉方向盤的樣子，忽然笑了一聲，“沒想到比我晚考駕照的曉迪車都開得這麽好了，我這整天不練，看着都生疏，估計都不大敢上手啦……”她整理過自己的東西，當然看到了駕照，是十九歲生日之後的暑假裏考的，暑假考完拿到證剛好去上四年大學。何曉迪據說是大學期間考的，當然比她晚。
“應思你沒事怎麽突然說這個？”何曉迪立即詫異地看了她一眼，“要不現在就換你開？”說着就打了轉向燈要靠邊停車。
應思趕緊攔住：“別別別，我就是随口說說的！我考了駕照後就沒再碰過車，可是真正的馬路殺手，你叫我在各種紅綠燈車挨車的城市裏開車……你不怕，我可真有點怕。追尾什麽的都是小事，撞了人現在這社會，還不得被扒層皮下來。”
何曉迪聳了聳肩，繼續開車，“那倒真是。還是得在咱們Y城慢慢開着練練技術，再過來C市裏開車。”
應思點了點頭，看向外面漸漸熟悉的馬路——這才沒多久，她就已經對這裏熟悉起來了，真快啊。
車裏安靜了一會兒，何曉迪忽然笑了起來，“說起來，應思你還真是說到做到。我就最喜歡你這一點了，毫不拖泥帶水，一旦做了決定，比男人還果決。”
“別笑我了。說起來，正有件事想問下你的意見呢，衛暮那裏我就不說了，估計你也能猜到他會給出什麽意見來。”
“你先說說看。”
“還是我媽的事，你說我爸到底有沒有察覺？我真不信這麽幾年了，他就一點也沒發現端倪。可是我之前問起來，他一點發現了的樣子也沒有，真是奇怪。所以我一直猶豫着要不要告訴他，猶豫了這麽久。”應思低聲說道。每次說起這件事，她的心情就沒法好得起來。
“其實我一直都是一個看法沒變過。我覺得這都是他們大人的事，你插手進去，無論最後結果怎麽樣，都對你沒任何好處，可能落得最後兩頭不是人。肖阿姨怪你，應叔叔也會怪你，甚至外人讨論起這件事，也會覺得不該你将這事兒捅出來什麽的。”何曉迪點着頭說道，“不過我也知道，自己說這話是有點站着說話不腰疼。只能說，我理解你，無論你要怎麽做，我都會站在你這邊的，只要你覺得值得，自己心裏那關過得去就行。”
應思沉默着。
車子繼續前行了一陣，何曉迪又說道：“至于說應叔叔到底有沒有察覺……這一點我和衛暮也跟你說起過，其實這種事，你……肖阿姨做得已經那麽明顯了，知道的人不在少數。你爸怎麽可能一點都沒耳聞？要知道這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而往往傳得最快的就是醜……壞事。我是想，他就算真不知道，肯定也聽說過點什麽、心裏打過預防針了吧？應思你覺得呢？”
看着車子漸漸駛入了熟悉的馬路上，兩旁盡是漸漸熟悉起來的店鋪。其中有一家店鋪裏做得包子和燒麥特別好吃，爸爸也很喜歡。每次她買燒麥的時候，他都會多吃兩個。
應思忽然露出點笑容來，“既然他大概聽到過什麽，心裏早已經有了準備，那我就不用再為難了。這樣忍着，熟識的親戚朋友當中傳起來，最難堪的還不是我爸？我真的是一點也不能忍受這個。”她說着說着笑意又變淡了，自己肯定自己似的點了下頭，“謝謝你曉迪，我知道該怎麽做了。明天我可能會回Y城去，衛暮也跟我一塊，你要一起嗎？還是等我過來再找你一起玩？”
何曉迪聳了聳肩，她倒是想，可是進了自己家公司沒幾個月，現在正是關鍵時刻，她哪有假期？那些人都瞪大眼睛看着呢，根本走不開。
只能拒絕好友的邀請等下次有機會了。
其實應思問出來之前就已經猜到了何曉迪不會有時間，只是還是問了出來讓她明白自己的意思而已。得到她的回答之後，她一點也不意外地點了點頭，表示理解，然後給何曉迪鼓了鼓勁，等着看她成為雷厲風行氣場強大的女強人的那一天。
何曉迪笑嘻嘻地點頭應了。
很快到了應思家裏，兩人都不是黏糊的人，應思下了車擺擺手站在人行道上目送何曉迪調了個頭将車開走了。
她回到家裏，又是冷冷清清一片。
衛暮早就已經頂不住壓力回家去了。
正想得好笑，猶豫着要不要開電腦，應思剛坐下沒一會兒，衛暮的電話就打了過來：“思思？你到家了吧？”
“對啊，剛到，你是不是算好的？怎麽這麽剛剛好打電話給我？”
她明顯是開玩笑，衛暮也就沒有理會，“要不要我過去陪你一起吃晚飯？”其實他問出這句的時候，自己還是挺期待的。雖然這樣用他媽的話來說，真的有點可笑的黏黏糊糊。按理說他們都是很久的情侶了，不應該這樣才對。
果然應思也一口拒絕了：“你還是算了吧你，聽馮阿姨說起，你今天上完了下午的班才開始休息的，回家好好睡一晚再說。我又不是小孩子，有多怕孤獨多怕寂寞啊，時時刻刻得有人看着陪着才行。你玩你的吧，難道你就沒幾個男朋友需要聯絡聯絡感情，非得這樣粘着我。”
電話那邊的衛暮立即嗆咳了幾聲。雖然他也聽過很多這樣的玩笑，但從自己的女朋友嘴巴裏冒出來，就是感覺特別不自在，硬是強調道：“是男性朋友，我當然有的，平時工作的時候會跟他們打交道啊。現在既然休息時間了……當然就，就是……想陪着你。”
對于衛暮這樣十分十分十分容易害羞的男人來說，聽他主動說出這樣的話，實在是太難得了。即使他的語調很輕，輕得隔着電話線幾乎聽不到。
應思也很識趣，沒有再就着這個打趣他——羞澀男這樣主動一次不容易啊，一調笑下次就不知道什麽時候才會有了。別人就算了，她作為某人的女朋友還是應該懂得珍惜的。
她想了想，轉移了話題，“咱們明天走？要不還是後天吧？剛剛放假你就跟我回Y城不好吧？你爸媽你都不陪陪嗎？”
“我上班見到他們，每天三餐也是在家吃，在家睡……有再多的話聊都說夠啦。”衛暮好笑地說，“你沒提之前，我媽就先跟我說了十一放假跟你一起回Y城陪陪你爸呢。”
“這樣啊……”應思點了點頭。“那好吧，那我們明天下午走好了。”
“幹嘛？你又不吃早飯？早飯不吃對胃傷害很大的，思思，你還是注意一點，現在不注意，以後落下胃病再去注意就晚了……要不我還是現在過去陪你，明天早上叫你起床咱們一起吃過早飯就出發，也省得我明天還要專門再過去接你。”
“哎，你別這麽啰啰嗦嗦啦，我真不是三歲小孩，這麽大人了知道輕重的。上班的時候每天都會吃早飯啊，偶爾一次怎麽會得胃病這麽倒黴。你不要烏鴉嘴啊你……”應思忽然看了看手機，忽然皺起眉頭來。“你等下，我爸打電話，我先給你挂了，等會兒回過去。”她爸一般沒事是不會主動跟她打電話的。
“嗯，應叔叔的事比較重要，你趕緊挂吧。”
應思接了應廣延的電話：“喂，爸，怎麽啦？我大概明天上午就跟衛暮一起回去，中午陪你吃午飯——”
應思帶笑的話語還沒有說完，就聽見電話那邊爸爸熟悉的聲音，帶着無限疲倦的低聲道：“思思，你現在就回來吧，我有事要說，衛暮……”他忽然苦笑了一聲，“算了，如果他沒喝酒，就讓他開車，跟你一起吧。”
聽他語氣不對，應思立刻有點急了：“爸怎麽了？你沒事吧？我現在就回去，你等等啊！半個小時就到，你在家裏吧？”
“在家，回來再說吧，我先挂了，你們要是開車就不要太急，路上小心點。”應廣延又低低地說了一句，再沒回應什麽就挂斷了電話。
“爸爸？爸！”
應思聽到電話挂斷的聲音，立即打給了衛暮：“我爸好像有什麽重要的事要我們現在回去，可能是關于我媽的。你現在趕緊開車過來我在樓下馬路邊等你。”
作者有話要說： 好困ORZ……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