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談話
應思和衛暮趕到時，應廣延正靠坐在客廳的沙發上，一手放在額頭上，臉上是深深的倦意。
“爸，怎麽了！”應思顧不上換鞋子就沖過去蹲在他面前。
Y城這裏，才是她熟悉的家。而當在這棟一切都熟悉無比的房子裏，看到了一個完全不同的爸爸時，她幾乎是立刻就覺得心裏不舒服了。
應廣延嘆了口氣，“思思，爸是不是真的已經老了？變得很沒用？”他苦笑着擡起頭，看了衛暮一眼，“實在不好意思，叫衛暮你跟着來看笑話了。”
衛暮趕緊搖了搖手，低聲誠懇地說道：“應叔千萬別這樣說，我是您從小看着長大的，您就跟我爸爸沒什麽兩樣，再說我什麽性子您還不知道麽？您要這樣說，我以後真不敢跟思思來看望你了。”
應廣延還想說什麽，卻被應思直接打斷了：“爸，到底發生什麽事了？是不是、是不是……”事到臨頭，她到底還是問不出口。
反倒是應廣延，苦笑着嘆了口氣，“是你媽的事情。”他的手蓋在應思放在他膝蓋的手背上拍了拍，“你們大概都知道了吧……其實，我也不是完全不知道，只是、只是人有時候，總是難免自欺欺人……唉！雖然知道這樣只會讓人瞧不起，可還是……”
“爸，你還有我！”應思急急忙忙地說道，回身去拉住身側的衛暮，“還有衛暮。其實我們不是有意想替誰想瞞着你的，你要相信我，我只是不知道該怎麽跟你開口，我想要找個好時機，怕傷害到你……”
她語無倫次地說了幾句，就再也說不下去了。
應廣延擺了擺手，“我知道。衛暮你也坐下吧，別站着了。既然說我跟你爸爸沒兩樣，來家裏就別總是客客氣氣的。”
“爸，到底發生了什麽事？難道是……”應思咬了咬牙，“是媽跟你說的？”因為她知道這幾天應廣延一直有在催肖志蘭回Y城的家來，她那樣的人，既然有什麽依仗的話，也難說會不會幹出這種事情來。反正從應思發現這件事的那一刻起，她心裏那個媽媽就一點點消失了。現在的她正是一腔憤恨的時候，一點也介意用最大的惡意去揣測她。
“不是……唉！”應廣延搖了搖頭，垂下眼皮，安靜了幾秒，才嘆着氣說，“是那個男人的兒子，今天找來家裏了。他走了我給你打電話的，畢竟，你已經大了，爸不會再像你小時候一樣，什麽都瞞着你。你……你有什麽想說的，都可以跟爸說。”
應思站起來深吸了口氣，然後坐在應廣延身邊的位置，半側着身體，直視他說道：“爸，就像你說的，我已經大了，工作了好幾個月了，早就不再是那個需要媽媽愛護的小女孩。所以，這件事的決定權只在你，無論你要怎麽做，我都支持你。”
應思強忍着沒有掉眼淚，可是她卻看見自己的爸爸這一刻好像蒼老了很多，眼眶都是微微泛紅的。他帶着繭子的手蓋在她的手背上，好像想安慰她，又好像再借此獲得一些安慰。
她緊緊地咬住唇。
“所以你才要我叫你媽回Y城來是嗎？她是不是已經很久沒回去照顧過你了？”應廣延啞聲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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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思扭過頭去，“我早就換了門鎖。”
“思思，爸知道你的意思了……”
應思忽然又轉過臉來，氣勢洶洶道：“你說誰來了？那個齊向北？”她擡眼看了一下旁邊的衛暮，緊緊皺着眉頭，“他來幹什麽？就告訴你這件事？爸，他是不是說話很不客氣？沒有想跟你動手吧？”
“思思你想什麽呢？”
“思思別胡說！”
應廣延和衛暮同時用責備的語氣說道。
“我哪裏胡說了？”
衛暮又急又氣：“你別在應叔面前說這種話，沒有任何好處的。齊向北可以跟你動手不代表他就會對應叔做什麽！他也是個大男人了，有正常人的思維的好不好？他這樣找上門來，已經很羞辱人了，再說點什麽做點什麽那不是……”
“他羞辱我爸！憑什麽？”應思一下子又是怒氣沖天，刷一聲站起來就要往外走，“我開車去追他！你那裏是不是有他手機號碼？給我！我問問他憑什麽！是不是還想跟我再打一架？！”
一直在聽着的應廣延倏然起身，低喝了一聲：“思思你給我站住，跟爸說清楚，你跟他打過架？什麽時候？因為你媽的事？衛暮為什麽會有那小子的手機號？你們背着我幹了些什麽？”
應思可以不聽衛暮的話，卻不會不聽應廣延的。聽出應廣延似乎聲音裏帶了怒氣，她立即停下了腳步。
衛暮一時情急說漏了嘴，也站在原地有些懊惱。
“爸……其實，那個齊向北就是欠揍！”應思想了想，硬着頭皮轉過身來，對着板着臉的應廣延勉強笑了笑，嘴硬地說道。
“他欠揍輪得到你去動手？剛剛還說你已經大了是個成年人了，你就給我來這一出？還有，你們到底怎麽認識的？是他去找過你，還是你知道你媽的事情之後去找過他？你到底幹了什麽，過來給我一五一十地說清楚。你要是再有隐瞞的話，爸可就真要生氣了。”
應思急慌慌地一邊往回走，一邊跟衛暮打眼色，讓他幫忙想辦法要怎麽解釋。
這樣一點準備也沒有的情況下，衛暮也不知道該怎麽說。再說應思會知道齊向北的事情本身就是個很大的問題，這火燒眉毛的時候來編謊話，怎麽可能圓得住？
應思可是面對着她爸，比誰都了解她的人，打電話還好說，這樣面對面坐着，她說沒說謊他敢打包票，應叔絕對一眼就能看得出來。
因為應思面對着他時說沒說謊，他也很輕易就能看出來，只是大多時候都裝傻而已。
見衛暮不救自己，已經走到爸爸身邊的應思耷拉着頭，又坐回原位，咬了咬唇後說道：“那，我說了爸你不要多想，也不能怪我……”
“爸怎麽會怪你？”應廣延露出一點溫暖的笑意來。
面對着爸爸這樣的目光，應思差一點就忍不住哇地一聲哭出來。她雙手緊握成拳，指甲深深掐進了手心的肉裏還不自知。
用力點了點頭之後，應思決定再也不隐瞞爸爸什麽了，他已經被媽騙得很過分，她怎麽能再對他說謊？
她理了理思緒，一邊說，一邊讓衛暮幫着補充——因為她是從四年後來的，其實算起來也就見過齊向北那麽一次，也沒說幾句話就打起來了。她其實也不是很清楚四年後的這個自己到底怎麽知道的齊向北，又是什麽時候找上他說了什麽的。
幸好有衛暮在。
只要是有關應思的事情，就沒有他不知道的，何況他還背着應思去聯系過齊向北。
兩人一起，盡量撿不那麽兇殘的說，比如打架什麽的，就直接被應思簡化成她扇了齊向北兩個耳光然後就被衛暮強制拉走了。
說到衛暮背着應思聯系齊向北，要求他以後不管因為什麽事都別再來打擾應思，還因為這個答應了齊向北要幫他在應思家裏找肖志蘭的戶口去複印的事情。應思一時沒忍住，又給了衛暮一個大白眼。
跟這種人有什麽好談的，還答應他一些有的沒的。
有這功夫不如直接來找她說好麽……雖然那時候的她說什麽都沒用，因為她沒想通根本聽不進去。
衛暮咳了咳，繼續對應廣延解釋一些小問題。
應廣延早已經随着他的話而皺起了眉頭，應思和衛暮後面說的，就只有讓他的眉頭越皺越緊一個效果。
不過他們父女倆的情緒都因為這一段描述轉好了許多倒是真的。
又過了一會兒，應思眼神詢問了下衛暮，覺得大致都說完了，松了口氣，看向應廣延。
沒想到，他先是看了看應思，然後居然将目光定在了衛暮身上，不大相信地說道：“衛暮，思思這孩子可能會對我說謊。你可從小就是個老實孩子，不會對任何長輩說謊話的對吧？确實就你們說的這些？沒有別的了？也沒有再隐瞞我什麽？”
應思不高興地揉了下臉，就聽衛暮點頭道：“的确就這些了應叔，其實我們瞞着也只是不知道怎麽跟你說，并非有意。既然現在你發現了，那就沒有必要了，既然思思跟齊向北動手打架的事我們都說了，那其它也沒什麽不能說的。”
聞言應思立即又瞪了他一眼。
應廣延思索着點了點頭，然後瞪住應思：“簡直胡鬧！你都多大了，在大路上跟男人打架？幸好有衛暮在你沒吃大虧，不然……”說着一臉後怕的樣子。
應思低着頭嘟嘟囔囔：“什麽叫有衛暮在，關他什麽事了，我本來就能打贏嘛……”但也知道自己理虧，說着說着自動聲音變低了。
作者有話要說： 抱歉……昨天是一個烏龍的原因……噴血
我八點半的時候說，去睡一下，一下下就爬起來碼字更新。。。結果我一覺睡到早上七點多……
電腦一夜沒關。。。擦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