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趕人
衛暮皺起眉來，努力解釋着說：“我跟你說這個不是想讓你發火的。我的意思是，你得跟應叔說一下，這人人品可能真的有問題，別太信他的話。如果可以的話，最好不要借錢給他……我聽他言談間，借了錢根本沒打算還的意思。”
應思揮了揮手，往門外走去：“還用你說，我知道的。”走了幾步，忽然又停住，“不對，我得打幾個電話問問清楚。唔，聽說他是在C市沿河車廠裏工作？當了車間主任的？衛暮你幫忙問問有沒有認識的朋友知道這個人，看看他還有沒有什麽劣跡，我打給曉迪問一下看看。”
知道的越多越好，越清楚越好。到時候她趕走了趙起，再跟爸爸說出關于他的事，有理有據有人證。她爸就算再心軟想照顧一下侄子，也該再多考慮考慮，不能怪她做事太絕了吧。
再說她還想遠離這家親戚呢，抓到了趙起的把柄的話，說不定能事半功倍？
應思打電話給了何曉迪，她那邊查了一圈，卻是沒有幾個真的知道趙起的人。只有兩個人說知道這個工廠有這個人，但關于他個人的事情就沒聽說了。
倒是衛暮那邊，兜兜轉轉居然找到一個趙起的“好哥們兒”。
跟他混在一起的也不是什麽誠信人，不過随口問了幾句，那個大白天就喝得醉洶洶的家夥自己就跟倒豆子一樣把什麽都說了。
他嘴裏的趙起過得可精彩了，在外面動不動鄙視別人穿得地攤貨、手機不是愛瘋的、找的女人不夠漂亮身材不夠好等等。
總之按照趙起的一貫生活方式，他存不下來錢真是再正常不過，沒有負債累累已經很不錯了。
應思一邊咂舌一邊挂了電話。
她對趙起表哥這樣的人只能嘆為觀止，連咒罵都沒那個多餘的心思了。因為好像她想得到的咒罵的詞語，那家夥都紮紮實實地做過了，除了去死。
因為是衛暮接的電話，他聽完轉述給應思的，所以挂了電話之人，兩人面面相觑，都有點無語了。
應思猶豫了一會兒，開門出去，恰巧見到應廣延在玄關處換好鞋子出了門。
她猜測着估計是去買菜了，于是聳了聳肩，索性大步走出來一看，果然趙起坐在客廳裏玩手機——拿的愛瘋5S。
想到他那個所謂的好哥們兒的話，她不知怎麽的，居然有點想笑。
硬是咳了兩聲，把笑意吞回去，走過去坐在另一側的沙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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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思表妹。聽舅舅說你現在在C市的中學裏教書？是正職吧？那可真不錯啊，鐵飯碗呢。”趙起一邊看自己手機一邊說道。
應思點了下頭，“就拿那麽點死工資，沒什麽好不好的。”反正真靠那天死工資，她就別想養得起老爸了。那個少年宮的兼職倒是不錯，她最近正想法子要再多賺錢呢，自己開特長班培訓班什麽的估計也可行，就是過程比較麻煩。
她還在考慮當中。
衛暮也過來坐下了。
趙起一看到他，頓時眼前一亮，大概是覺得應廣延不在，他說話行事都比較放得開。收起了手機笑嘻嘻地看着衛暮，“表妹夫啊，你跟應思啥時候結婚？或者訂婚？到時候可一定要跟我說一聲啊，我得給你們包個大紅包去。”
應思嗤笑一聲還沒說話，衛暮已經搖了下頭淡淡地說：“那倒不必了。我們還早，最近兩年估計都不會做這個打算。”
他當然只是随口一說，因為不想跟趙起這樣的人來往過多。他雖然脾氣好，但不代表就真的沒脾氣沒有底線。趙起這樣人品太差的人，恰好在他的禁區範圍，一般這種人他都是秉持着老死不相往來的态度。真在商場上遇到這種人，他也會盡量避免與之打交道，還會告誡親戚朋友一聲。
應思也知道他的意思，在一旁說道：“表哥你現在打算怎麽辦？”她眨了眨眼睛，忽然問道，“說起來，我還不知道，你這次打算借多少錢呢。”
趙起看了她一眼，不大在意地說：“我跟舅舅提過了，他還在考慮。你又做不了你爸的主，知道這個幹嘛？”
應廣延雖然長得不算兇，但卻很有威嚴，趙起從小就怕他，小時候看到舅舅根本不敢說話，連飯都不敢多吃一碗。現在打了好一些，但見到他還是不自覺地會緊張，因此之前才會不自覺地露出那種姿态來。
現在應廣延不在，他不僅覺得衛暮是個外人，就連應思，他也覺得是個女孩子，遲早要嫁出去跟別人姓，不應該多管應家的事。
應思很久沒跟趙起打過交道，也不大了解這個人，只是根據那些事情判斷他人品不怎麽樣而已。現在乍一見他這個态度，也愣了一愣，然後就挑起眉來：“你來我家是借錢的，還态度這麽嚣張？”
趙起撇了撇嘴，手肘放在膝蓋上，手指在左頰上一點一點的：“表妹你這話就不對了。咱們這麽近的親戚，說話不用太客套吧？再說我說的也是實話，怎麽就嚣張了？我是來借錢，又不是要飯，難道必須得跪着仰視你才行？”
說真的，應思就喜歡他這樣的态度！
趙起要是跟她姑姑一樣，用溫情攻勢，她還真得猶豫猶豫要不要說話太難聽。現在他這樣的态度，激得她脾氣上來，說了什麽到時候她自己可就管不了了。
應思沖着趙起笑得燦爛，還點了點頭：“說得好，是來借錢，不是讨飯。既然借，當然得還。你打算什麽時候還？還有，咱們是不是該先聊一聊你家之前借的那幾萬什麽時候還的問題？就算還不能還，都好幾年了利息總要給一點吧？老話都說有借有還，再借不難，你們這前債沒清，又來債上加債，走到哪裏這個理都不大好說的吧？”
終于聽出她話裏的意思了。趙起坐直了身體，上下打量着應思，皮笑肉不笑地說：“呵呵，之前那筆錢是我媽跟舅舅借的，他都沒催着還也沒說要利息，你憑什麽就來問？我剛剛就說了，我們是跟舅舅借錢，他雖然只有你一個女兒，可財産還不是你的！他自己說了算，你憑什麽來指手畫腳？還有，我沒聽說過跟哪家親戚借錢是要給利息的，呵呵，應思你可真是好算計好本事？不知道說給別人評理，人家會不會誇你算得精明。”
應思見他說話難聽，當即也冷下臉，點了點頭說：“我一不姓趙二不是你女兒，用不着你來評判。”她冷笑了一聲，“像你這樣的人，竟然還有臉大大方方走出來、理直氣壯地跟人說話，臉皮也真是夠厚的了！沒聽過哪家親戚之間借錢要利息是吧？我還沒聽過，哪個打工十年的人一分錢存款都沒有，整天炫耀自己用什麽手機穿什麽牌子衣服找什麽等級女朋友呢。工作這麽多年沒往家裏拿一分錢，沒給爹媽買過一分錢的禮物，還跟家裏要錢，這才叫好大的本事！”
趙起臉色變得難看了起來：“你又不是我媽，我怎麽做事輪不到你來說。”
“是輪不到我來說，但是你跑到我面前來耀武揚威的，我看着惡心不行嗎？聽說你除了現在懷孕的那個女朋友，在C市那邊還有個叫李悅的……老熟人？”見他勃然變色，應思反而不再生氣了，聳了聳肩，語氣很輕慢地說道。
趙起喘着粗氣沒有再說話。
應思點了點頭，“其實如果你不來我面前晃蕩，你是個什麽樣的人，同時跟幾個女人牽扯不清，那都跟我沒什麽關系。我也壓根不想管你們家的事情，趙起。”聽到聲音後趙起擡頭瞪着她，應思才又笑了一下，“還有，我想你小叔要是知道你在外面那些事情，态度會怎樣你也能想象到吧？你放心，只要你識相點，我什麽都不會說。剛剛就說過了，如果不是你跑來我家，我一點也不想管你們的任何事情。”
趙起像一條毒蛇一樣陰毒地盯了應思好一會兒沒說話，最後惡狠狠地點了點頭：“算你狠，你厲害，要怎麽樣你說吧。”
應思滿意了：“簡單，離開我家，最好以後都不要再來了。你要相信，以後我爸也不會想看見你的。啊，最好能讓你們一家人都別上我家的門。你知道的，如果姑姑或者你未來老婆來了，也許我一不小心就把什麽不得了的事情說給她們聽到了呢？你大可放心，失去你們這門親戚，我真的是一丁點也不會覺得遺憾。”
這話說出來，應思只覺得神清氣爽，胸口那一股憋了很久的濁氣都沒了。
趙起臉色鐵青，胸口劇烈起伏。
衛暮稍稍動了幾步，與應思肩并肩站在一起。衛暮個頭有一米八往上，再說應思也不矮，他們兩個看上去就很精神，跟謝了頂的趙起完全不同。
何況應思從小就是打架王，小時候村子裏出了名的，應思姑姑念叨過很多回，趙起也是印象深刻。
真打起來，他肯定占不到任何便宜。
現在可是在應家……
趙起已經握成拳的手到底又慢慢松開，放回原位。他漲紅着臉，抿着唇生硬地點了下頭。
作者有話要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