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算計
他當然也沒能走成。
恰巧猙獰着臉開門時，買了菜的應廣延從外面回來了。
見到趙起的臉色吓了一跳：“你這是怎麽了？”
趙起到底還是從骨子裏有些敬畏這個舅舅，從小養成的習慣讓他不敢在舅舅面前放肆，他忍了忍，神情有一陣扭曲，最後到底歸于平靜：“舅舅，我忽然想起來有點事，想這就去辦……本來打算用手機跟你告別的，沒想到……”
應廣延怔了怔，皺起眉頭，“什麽事非要現在去辦？這都快中午了，你總得吃了飯再走吧？”
“舅舅，我那朋友等着……”
應思聽到聲音也走過來：“爸，既然他要走就讓他走呗，人家朋友正等着呢。再說現在大多數男人的事情不都是在酒桌上談成的？說不定趙起也跟朋友約好了一起吃午飯談點事呢？”
“應思你怎麽越大越沒禮貌！不知道該叫表哥嗎？哪有你這樣直接叫人家名字的？”應廣延先斥責了她幾句，然後轉頭去看着趙起，“是真有事？不在舅舅這兒吃午飯啦？”
趙起面無表情地瞥了幾眼應思，點了下頭。
應廣延點了點頭，将手裏的蔬菜之類的放下，“既然你是真的有事，那我也不攔着你了。你去說事兒就說事兒，說完記得再來我這兒一趟。你說的借錢的事情，我已經想過了，估摸着不能給你要的那麽多，還是得跟你再商量商量……”
“爸啊！”應思沒想到她爸會這樣說。
那邊趙起已經立刻彎腰又換了鞋子，“其實，舅舅、我那朋友是邀請我去他家裏吃飯，我跟他不是很熟，也不大好意思到他家去吃飯。剛剛跟表妹拌嘴我一下子沒轉過彎兒有點生氣所以才會那麽說的……舅舅，要不我還是不去了吧？表妹跟我吵嘴歸吵嘴，也不會真生我的氣想趕我走是吧？”
說話間他已經不顧高高揚起眉，一臉匪夷所思的應思和又愣住了的應廣延，換回了拖鞋，又自己走回客廳裏。
他這樣的反應，叫衛暮這樣的厚道人一時之間都有點哭笑不得，看見趙起都不知道要說點什麽、做點什麽好了。
應廣延皺了皺眉，看着拿了蔬菜往廚房去的應思，有點生氣地說：“應思你這麽大人了，怎麽還這麽不懂事？你表哥來了就是客，你不說好好招待，還跟人家吵架氣得他大中午要走？”
應思實在忍不住翻了個大白眼，将菜放在了廚房的冰箱裏。
應廣延還想再說點什麽，想想又忍住了，進了廚房準備跟應思一起做午飯。
而衛暮就跟趙起一起在客廳裏相對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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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應思在，她當然不可能眼睜睜看着趙起把錢借走。要知道在他的歷史記錄裏，借錢可是從來沒有還過的。
而且根據他那個狐朋狗友的說法，他借錢時态度有多好，以後人家要債時他的态度就有多差。
真正借錢的才是大爺。要債的說盡好話他還不會還，一副“反正我沒錢還你愛怎樣就怎樣”的态度，叫人看了就一肚子火氣，還發不出來。
她爸要借錢，肯定也不會跟他要欠條什麽的，那這錢跟送他們趙家有什麽區別？
之前的錢可都還沒有還一分的跡象，自己家又不是冤大頭，憑什麽要再借給他們？
更何況，她家本來也沒多少存款了啊！
她爸這樣把錢借出去，提都沒提一個還錢的期限，他以後要用錢的時候怎麽辦？
聽應廣延又說起這個話題，應思在一旁殺雞抹脖子的使眼色，急得差點手舞足蹈，最後不得不提起自己也許是要結婚的，爸爸如果把錢全都借出去了，她以後要結婚該怎麽辦？不說嫁妝之類的話，她們家總是要待客置酒什麽的吧？
應廣延總算答應了再考慮考慮。
趙起聽到這個消息更是咬牙切齒，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的。原本都要說成了，到底還讓應思給攪黃了！而且她說的那些話實在過分，簡直是在打他的臉，他怎麽也咽不下這口氣……
不過他的那些事，她又是怎麽知道的？這倒是個問題。
她真抓着他的把柄的話，他就不敢輕舉妄動了。以後她如果再拿那些女人的事情來威脅自己的話，他又要怎麽辦才好呢？
坐在車上想了一路，眼看着快到家的時候，趙起實在沒忍住，一個電話打給了那個不怎麽聯系但聽說現在在C市混得不錯的表弟。
“喂？”
“喂，您哪位啊？我是應言。”那邊接通的同時，就傳來嘈雜的聲響。
“應言啊，我是趙起表哥，咱們有段時間沒聯系了，你不會把你表哥給忘了吧？”趙起無視那邊的雜音，開玩笑似的說道。
電話那邊的應言靜了一會兒，聲音明顯帶着敷衍：“哦，趙起表哥啊，咱們是有些時候沒見了。哈哈，你真喜歡開玩笑，我怎麽可能就把你給忘了！不過你有什麽事嗎？我現在在店裏，客人挺多的，這個時段比較忙。”
應言從小住在應廣延家，雖然跟應思也合不來，但是他跟趙起這個表哥的關系也不怎麽好。應思不喜歡打聽親戚的事情，可是應言卻從奶奶那裏聽說過不少關于趙起的事情。
将近三十的人了一事無成，一分存款都沒有，做人也不怎麽樣。
他自己雖然也是剛剛混得好一些，但卻打心眼裏瞧不起這個表哥，根本不愛搭理他。
那邊趙起當然聽得出他敷衍的意思，心裏立刻就有一些惱怒——一個兩個都是這樣看不起人！應思就算了，可應言？！哼，他就不明白了，兩人都差不多，他好歹還有爹媽呢。應言一個賴在舅舅家好多年的孤兒憑什麽不把他看在眼裏？
在應思那裏碰了一鼻子灰憋了一肚子火的趙起差點就要破口大罵，忍了又忍，才又咬着後牙槽說道：“打電話給你也沒別的事，就是想問問你，最近有沒有跟你姐聯系。你們現在都長大懂事了，關系不是還像小時候那樣差吧？她總不能再欺負你了吧？”他問這話當然不懷好意。
可是應思跟從小住她家的應言一直關系不怎麽好，是他們這些親戚全都知道的事情。平時他媽沒少在家念叨說應思不該這樣對待弟弟。
他聽的時候雖然大多時候都是在心裏冷笑，但到底也還是了解了一些。
這個時候說出來，當然是想拉個同盟一起想想辦法——就算一時沒辦法整到應思，給她添點堵也行。總之不能就這樣放過她。
那邊的應言先是跟詢問價格的顧客說了幾句話，然後湊到一邊将手機換了一邊耳朵，語氣明顯的不耐煩起來：“我說趙起表哥啊，這可是上班時間，就算你自己很閑可以打電話說閑話玩，可是我很忙啊！你沒聽我這兒有客人嗎？我現在真沒工夫跟你拉家常，咱們換個時間再說行不行？我先去忙了啊！我這就挂了啊，你等吃飯或者下班時間再打來吧！”
說完幹淨利落地挂了電話，暗暗呸了一聲，“不看看你自己是什麽東西混得什麽樣兒！用得着你來嘲笑我？切！”
然後去又笑眯眯地去跟客人說話了。
那邊完全沒料到會就這樣被挂了電話的趙起愣了愣，然後沖着手機惡狠狠地罵了一句粗話。轉眼見鄰座的女孩子被他吓了一跳，盡量縮着身體的樣子，更加不爽地問了一聲：“我又不是兇神惡煞的犯罪分子，你用得着這麽害怕嗎？”
說完扭頭繼續瞪着手機。
今兒是怎麽了？應言居然也敢挂他電話？店裏忙？他就不知道，一個小小的修手機店，還是兩個人合開的，能夠多忙？居然就這樣挂了他的電話？
這群狗眼看人低的勢利眼！總有一天、總有一天他要将他們全都踩在腳下，知道知道他趙起的厲害！
可是以後的事情歸以後，現在嘛……事情還是得想辦法解決，他這兒憋了一肚子的火還是得想辦法發洩發洩。
這次沒借到錢，回家還不知道他那個病秧子爹又會怎麽嘲笑譏諷他！他媽肯定又會哭天搶地說什麽窮人沒活路……他該怎麽辦？真去小叔家裏借？
可是他們……
不行，該死的應思！他一定要給她點苦頭嘗嘗！
趙起盯着手機暗暗咒罵了好一會兒，下了車跑去小商店裏買了包煙抽着，在大橋上用手機QQ跟好友裏的幾個女孩子聊了一會兒，按照以前的老套路裝高富帥享受着QQ那邊的她們的崇拜和谄媚讨好。
這樣聊了一會兒，他就通體舒暢起來。約莫着該是吃飯時間了，他又将電話打了過去：“喂，我說應言，你現在有時間了吧？我真有點事兒想跟你說……”
那邊應言說了句什麽。
趙起立刻嘿嘿笑了起來，一邊笑着講電話一邊往回家的路上走。
作者有話要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