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非常大老虎

陳小川驚恐地扭過頭,一根鐵棒擦着他的頭打下去,打在地上發出一聲重響,陳小川在地上一滾,大喝道:“是誰?!!”

老周舉着鐵棒站在門口,眼睛兇狠地瞪着,他喘着氣盯着二人,發出了瘋子一般的怒吼。

老周竟然還在?!!施睿一愣,難道是回來找這個掃把的?!

老周暴怒地朝着陳小川沖了過來,陳小川手裏沒有工具,拿着掃把吃力地擋了一下,掃把杆立即被打到下凹變形。陳小川扔下掃把,怒吼着躲過老周揮舞的鐵棒,抱住他的腰摔在地上。

老周張嘴狠狠地咬了一口陳小川的手臂,硬生生地咬出一個血痕來。陳小川吃痛地叫了一聲,反手就是一個簸箕打在老周的臉上。

老周被打得滿臉是血,依舊發着瘋和陳小川厮打在一起。陳小川把老周摔在垃圾箱上,一個膝蓋頂在他的下巴上,老周立即就崩出了兩顆帶血的牙。

老周尖叫着摔在地上,一眼看見地上掃把杆尖銳的斷裂處,伸手撿起,狠狠紮進陳小川的大腿,陳小川痛得一跪,憤怒地吼着:“老周!!!你發什麽瘋?!!!”

老周颠笑着舉着尖尖的竹屑朝着陳小川撲來,把他摁倒在地,高舉起來插向他的喉嚨——

突然,老周眼睛一瞪,大叫着摔在了地上,只見他的背上,赫然插着一把小刀。施睿看着地上咆哮的老周,把一旁的垃圾桶狠狠地翻下來砸在老周後腦勺上,老周眼前一黑,頓時被砸暈了過去。

施睿拔出小刀,這傷口不深,不至于死人。

施睿喘了幾口氣,趕緊跑到陳小川身邊,看着他腿上鮮血淋漓的傷口,急道:“沒事吧?!”

陳小川面紅耳赤地喘着氣,他搖搖頭,看着地上的老周,驚恐道:“老周他怎麽了?!為什麽要打我們?!”

施睿面露難色,沉默不語。

剛才那一瞬間,施睿還以為陳小川是大地在所裏的內應,現在,施睿才真的松了一口氣,心髒還是因為餘悸而砰砰直跳。

陳小川:“到底怎麽回事?!”

施睿沉聲道:“先回醫務室把傷口處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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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睿挑起陳小川的手臂繞在脖子上,架着他一瘸一拐地走過操場,回到了醫務室。陳小川手臂上的咬痕還好,就是大腿上的傷口特別深,竹竿本來就滿是倒刺,傷口皮肉被翻開,慘不忍睹。

施睿着急地翻找着醫用酒精,翻了半天卻發現用完了,他只好道:“你等我一下,我到樓上去拿點藥,你先用紗布把傷口按着。”

陳小川點點頭,施睿急匆匆地跑了出去。

陳小川呲牙咧嘴地按着傷口,頭腦一陣混亂。他對現在的情況是一頭霧水,老周到底怎麽了?好好地怎麽打人呢?

施睿又是為什麽剛才看他的表情那麽驚恐?他大半夜的到底去倉庫找什麽?

陳小川仔細回想着自己剛才說了什麽,不就是告訴施睿頭兒回老家了嗎?為什麽施睿反應那麽大?

說實話,頭兒突然回老家這件事陳小川也挺驚訝的,以前遇見這種事,頭兒好歹會給他留個消息什麽的,這次連個電話都沒有就直接走了,還是薛所長轉達給他的。

陳小川覺得事情太不對勁了,一會兒施睿回來了,一定要問個清楚。

施睿跑上二樓醫務室,拿了醫用酒精,快步地朝着樓下跑去。邊跑他邊用手機給禁毒局打着電話,現在老周人還在那裏暈着,人證物證都在,趕緊讓人過來處理。

電話還沒接聽,施睿跑過樓梯轉角,卻迎面撞上了一個人。

薛朝貴一臉驚訝地看着神色匆忙的施睿,詫異道:“施醫生?”

薛朝貴平時一般不會親自來巡查,今天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這麽晚了還沒有回去。

手機裏傳來趙宇的聲音,施睿心裏一緊,默默地挂掉了電話,道:“有個緊急病人,不好意思薛所長,我得趕快處理,所長晚安。”

施睿正準備繞開他下樓,薛朝貴猛地抓住他的手臂,一刀就刺進了施睿的小腹。施睿面色一凜,鮮血一下浸濕了傷口附近的白大褂。

劇痛讓施睿一下子失去了思考能力,腹部上的刀又往裏刺了幾分,錐心的痛感讓他根本連叫喊都失去了力氣。

薛朝貴面露狠色,狠狠地把施睿往樓底一推,施睿摔在地上,血流了一大灘,手裏的酒精瓶摔了個粉碎。

看見施睿無法動彈了,薛朝貴才滿頭大汗地跑出大樓,神色慌張地沖向了停車場裏的一輛奔馳,迅速地駕駛着車逃離了。

沉悶的聲音引起了在醫務室的陳小川的一點注意,後者見施睿去了半天都沒回來,不禁覺得有些擔心了。

陳小川吃力地扶着床站起來,打開醫務室的門,喊道:“施睿!”

剛打開門,一陣刺耳的輪胎聲從停車場處傳來,陳小川擡頭一看,只見一輛奔馳快速地駛離了戒毒所。

陳小川并沒有看清車上有誰,但是所裏有奔馳的就只有薛所長一人了。陳小川沿着走廊走了一陣,一陣濃重的血腥味混雜着酒精的味道突然傳進他的鼻腔。

陳小川拐過拐角,驀地看見施睿面朝下趴在地上,地上的血泊一點一點的擴大。他閉着眼睛,臉上毫無血色。

陳小川顫抖地瞪大了眼睛,這血腥的場景幾乎瞬間就把所有的理智驅逐出了他的大腦。

與此同時,臨近崩潰邊緣的不僅僅只有他,還有身在禁毒局的祁華。

祁華面對過無數次的危險,無數次的緊急情況,可他頭一回感到這麽無助。他在接到施睿的電話後,整個人幾乎失去了理智,他直接就沖出了禁毒局的大門,還是得知了情況的趙宇把他死命拉了回來。

後來,祁華被趙宇重重地打了一拳,他才清醒了一點,知道自己是在犯傻。祁華在地上坐了好一陣,擡頭問趙宇道:“皮子那邊動靜如何?”

趙宇嘆口氣:“還沒消息。”

祁華站起來,神色一片灰暗。趙宇走過來拍拍他的肩,沉聲道:“一有消息我們就會行動的,薛管教不會有事的,他知道怎麽随機應變。”

祁華的拳頭緊緊地捏着,那種力氣讓趙宇都十分擔心他是不是會把自己的拳頭給捏碎。然而,祁華最後只是擡起手輕輕地碰了碰趙宇的肩膀,沙啞道:“謝謝。”

祁華知道這一天會來的,他甚至連阻止都阻止不了。但是,如果在這個時候失去理智就對不起身上的警服了。

祁華有自己的義務和責任,他再想去找薛晴,也必須以大局為重。他相信薛晴明白自己最想要的是他的安全,他相信薛晴會好好保護自己不會亂來的。

有警察一臉凝重地來找趙宇,對他耳語了一陣,趙宇面露驚色,快步走進了辦公室。

祁華的手機響了,他看了看號碼,是施睿的。祁華以為是施睿那邊有了新的消息,立刻接起來。

然而,電話那頭卻是陳小川不知所措的,帶着絕望哭腔的嘶吼聲。

“祁華……!!施睿被人用刀捅了!!現在在醫院……!!還沒脫離危險……我不知道該打給誰了……你想想辦法……!!祁華!!!”

陳小川的吼聲讓祁華一下子有些愣神,他很快鎮定下來,喝道:“陳副管,你先冷靜,誰刺的施睿?你看到了嗎?”

陳小川哽咽道:“沒看到……我倆…之前被老周襲擊了……”

祁華:“監控呢?”

“沒拍到……”陳小川吸了吸鼻子,吸着氣道:“施睿摔下樓梯之後我看到薛所長開車走了……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薛朝貴?!

祁華心裏一驚:“他有和你說過什麽嗎?”

“……就是他和我說頭兒回老家了,讓我別擔心……”

祁華驟然瞪大眼睛,立即明白了,薛朝貴到底是什麽人。

擁有這麽大的保護傘,難怪皮子可以想進就進想出就出!!

“祁華!!”

這時,趙宇一臉凝重地從辦公室裏跑了出來,高聲喊了祁華一聲。

“皮子動身了。”趙宇沉聲道,“他往總工廠去了,有線人目擊到了薛管教,他和皮子在一起,沒有受重傷。”

祁華松了一口氣,思維越發清晰了起來。他立即把薛朝貴的嫌疑告訴了趙宇,趙宇聽後也大吃一驚,趕緊派人去追查跑路的薛朝貴。

趙宇道:“這次機會不可多得,我們最好在下次皮子轉移之前抄了他的老窩,連他一起抓住。”

突襲恐怕是瞞不住皮子的,既然怎樣都瞞不住,留給警察唯一的路就是硬碰硬。皮子老奸巨猾,放任越久就越危險——而且,薛晴也等不了多久了。

趙宇道:“我去通知刑一,商量一下行動時間。”

趙宇進了辦公室,祁華站在走廊上,緩緩地吐出一口氣。

在郊區的這一片工業區中,受不了工業污染的住戶都陸續搬走了,只有一棟貧困戶居民樓還一直滿滿當當地住着人。

而在那棟居民樓底下,則暗暗地建立起一個深達八層的地下工廠。每天都會有佯裝成運輸木材的車輛從那附近駛出,其實在那些掏空了的木材當中,塞滿了各種毒品。

當線人的線索都指向這棟居民樓時,所有警察都大吃一驚。這棟樓的貧困戶過着吃低保的生活,撿垃圾的人們早出晚歸。誰又能想到在這樣貧窮而可憐的表象下隐藏着如此的黑暗。

趙宇等人猜測,皮子恐怕已經收買了這棟樓的所有貧困戶,無助到絕望的人,總會因為一些恩惠而失去理智。

此時的工廠中,老黑等人正坐在一張桌前打着麻将,有人邊抽着煙邊問道:“黑哥,之前那個條子的卧底怎麽樣了?”

老黑雲淡風輕道:“炸死了呗。”

“真的炸死了啊?”

老黑:“問那麽多幹嘛?老子胡了。”

打完這一把,老黑點了兩個人:“你們兩個,去八層倉庫守着。”

兩個人答應一聲。

有人好奇地問道:“欸,黑哥,那八層的大倉庫……到底裝的啥啊?每天都派人二十四小時守着,啥東西咱萬哥這麽在乎?是黃金啊?還是鑽石啊?我們跟萬哥這麽久了,從沒見過萬哥在乎過什麽!”

老黑:“你是不是第一天來?知道有事兒不該問嗎?還多嘴?”

那人撇撇嘴,就此打住。老黑看了看時間,站起來走進電梯,按了地下七層的按鈕。

地下七層是只有個別成員才能進入的地方,皮子一個人坐在空曠的房間裏,抽着煙,盯着桌子上的監控顯示屏。

巨大的屏幕上密密麻麻的顯示着工廠的各處,然而,皮子的眼睛卻只盯着其中一張畫面,那就是地下八層的倉庫。皮子看着倉庫裏的東西,眼神有些空洞。

老黑敲敲門,走進房間裏,皮子無動于衷。老黑手裏端着一盤飯菜,他用鑰匙打開房間右側的小門,走了進去。

房間裏就只放有一張椅子和一個馬桶,薛晴被綁在椅子上,他緊盯着推門而入的老黑,手腕和腳踝上粗粗的繩子勒得他生疼。

老黑解開薛晴手上的繩子,把飯菜遞給他,冷漠地拔出槍,指着他的腦袋,努了努嘴。

薛晴沉沉地望着他,慢慢地吃了起來。

他來這裏的兩天,皮子什麽事兒也沒對他幹,就是把他關在這個房間裏,讓老黑來看着他,偶爾給他松綁讓他在被手槍頂着腦袋的情況下進食或是上廁所,完了又給他綁回去。

老黑突然笑道:“薛管教,你可真是聽話呢。”

薛晴:“……”

老黑:“這麽聽話,真讓人心癢癢。”

薛晴冷笑了一聲:“你他媽有屁快放。”

老黑低頭看着他,槍管抵着薛晴的喉嚨,低笑道:“你真是為了那個條子任勞任怨啊?我都快被你感動了呢。”

老黑伸出手,慢慢地摸着薛晴衣領下露出的脖子和鎖骨,那凸起讓人心裏似有蟲爬,老黑低聲道:“給操不?”

薛晴輕輕地用舌頭舔去唇上沾上的湯汁,望着他一言不發。

老黑:“還是你喜歡人多?我多找幾個人來,輪流來?”

薛晴冷哼道:“随便你找幾個人,老子奉陪,你只要不殺我,随你喜歡。”

老黑卻爽朗大笑:“開個玩笑。”

說完,他便走到了薛晴身後,繼續拿槍指着他。

等到薛晴吃完了飯,老黑收走了盤子,房間再次被鎖上。屋裏只有頭頂的白熾燈透出點光亮,逼仄的房間讓薛晴心裏感到害怕和恐慌,可他還是完好地保存着理智。

老黑走進電梯,按下地下八層的按鈕,他拿出手機,按下了一串數字。他知道皮子現在肯定一眨不眨地盯着那個倉庫的監控,沒有心情來管其他人在幹什麽。

電話接通後,老黑道:“條子快來了,你想我怎麽辦?”

聽了對方的回複,老黑冷冷地笑了一聲:“好吧,就按你說的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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