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非常逃跑路

老黑打開地下八層的門,有兩個人正緊張地守在倉庫門前,聽到大門響動,霎時舉起手槍,等到來人走近一看,才發現是黑哥。

其中一人松了口氣:“黑哥,這黑燈瞎火的你來也吱一聲啊。”

老黑淡淡一笑,問:“沒人來吧?”

“沒有,我們守着呢。”

老黑走到倉庫大門前,手朝着門把手摸過去,一人見狀,連忙道:“黑哥,別啊,萬哥說了誰也不讓進的。”

老黑:“難道你們就不好奇這裏面到底裝了啥?”

兩人面面相觑,萬哥每天都會花幾個小時盯着倉庫裏的監控,從不讓除了自己之外的任何人進去。這裏面到底裝的啥,他們哪能不好奇?

只是,他們才不敢頂着被萬哥發現的風險去找麻煩。

老黑伸手勾過兩人的肩膀,低聲道:“現在沒電,監控沒開,我們仨偷偷進去看看,你不說我不說,沒人知道。”

兩人咽了口口水,都有些動搖。

其中一人壯着膽子,走到大門邊,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地推開一條縫,朝着門縫裏面看了一眼。

他緩緩瞪大了眼睛,臉上寫滿了錯愕:“我操…這……娘的……”

另一個人也趕緊湊上去看,同樣是像遭了雷劈似的,吓得愣在了原地。一人激動地雙手發抖,驚恐地回頭對老黑道:“黑哥……”

男人的聲音戛然而止,因為面對他的,是一個黑洞洞的槍口。

老黑連連開了兩槍,兩股血飛濺在倉庫的大門上,守門的兩個人都猙獰地睜大眼睛,倒在了地上,額頭上的血洞流出血來。

老黑收回手槍,推開倉庫大門,看着裏面的東西,表情冷漠。他掏出一只打火機,火苗燃起,老黑直接抛在了倉庫裏,火星瞬間點燃了倉庫裏的易燃物,很快就連成了一大片熊熊燃燒的火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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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星四處紛飛,老黑關上倉庫大門,獨自離開了。

皮子坐在椅子上,發着呆看着一些照片,照片上是從各個角度拍攝的倉庫裏的場景。突然,房間的門被人撞開,一個人驚慌失措地喘着氣道:“萬哥……!!”

皮子擡起頭看着他。

那人緊張萬分,怯生生道:“倉庫……不知為啥着火了……!!守門的兩個被人用槍打死了!!”

皮子緩緩地直起了一直佝偻的腰,渾濁的眼睛呆然而失神,他的臉部肌肉開始近乎瘋魔般的抽搐,他嘩地流出了汗,手緊緊地抓着自己的臉,把自己的臉抓出了一條一條的血痕。

“啊啊啊——!!!啊啊——!!”

皮子陷入了一種着魔的瘋狂當中,他咆哮着,掀翻了茶幾,撕扯着沙發的布料,瞪着恐怖的雙眼,臉色發白,身體仿佛正在經歷着劇痛般顫抖。他猛地推開門口被吓呆的人,朝着八樓底下拼命地跑了過去。

門口的人吓得不能自已,顫抖地站起來,連滾帶爬地逃走了。

十幾分鐘後,上來彙報情況的人發現皮子的房間裏空無一人,男人警惕地頓住了腳,忽地聽見,隔壁用來關着人質的小房間裏似乎發出了輕微的響動。

男人走到門邊,掏出鑰匙,緊張地打開鎖。

裏面的薛晴正準備對着門鎖開槍,忽地發現門鎖開了,他連忙捂住嘴躲在了門後,門被人從外面一下打開。

屋子裏很暗,男人只模糊地看見一個人背對着房門被綁在椅子上,他眯着眼睛走進去,把那人翻過來,赫然發現被綁在椅子上的人竟然是面色慘白的阿郎!!

男人正準備拿出對講機,槍聲猛地響起,薛晴一槍打在了男人的小腿上,男人痛得嘶吼一聲,摔在地上,抱着血流如注的腿痛得滿地打滾。

薛晴拿着槍,胸膛劇烈地起伏着,他第一次用真正的槍,後坐力震得他手臂酸軟。地上哀嚎的男人很快被痛暈了過去,薛晴怕自己把他打死了,伸手摸摸他的心髒,還在跳。

薛晴冷靜下來,他翻找着男人身上的東西,本以為會有武器,這人卻除了個對講機什麽也沒帶。薛晴把對講機砸碎,扔下空匣的手槍,打開門溜了出去。

房間裏漆黑一片,也不知道皮子去了哪裏。薛晴打開門,走廊上滿是幽深的黑色,薛晴本來就有些夜盲,這下心裏更虛了。

薛晴仔細聽了一下,走廊上沒什麽動靜,甚至是安靜得一點聲音也聽不到。薛晴深呼吸了幾口,蹑手蹑腳地沿着走廊往前走。

薛晴知道自己處于地下七層,他之前在電話裏也告訴了祁華自己的位置,只是不知道祁華他們現在在哪兒。

這時,一串腳步聲從前方不遠處傳來,兩串手電筒的光打了過來。薛晴心裏一驚,急忙四處尋找掩體,他擡頭一看,看見頭頂有個通風口。

手電筒的光越來越近,薛晴使勁跳起來夠到通風窗,吃力地爬了上去。薛晴關上窗的一剎那,兩個陌生的男人就拐過了走廊,慢慢地走了過來。

薛晴一不小心扯到了自己的腰,被皮子踢的地方尖銳的痛。薛晴強忍住痛感,盡量不發出任何一丁點的聲音,等着那兩個人走過去。

那兩人漸漸地走遠了,其中一人回頭用手電筒照了一下,手電筒的光偶然照在薛晴的皮帶上,反出光來,把那個人眼睛刺了一下。

男人驚慌地站住,走回來擡頭一看。

薛晴在心裏罵了一句,趕緊沿着通風口往前爬,不料通風口太狹窄,薛晴想要轉身,腿卻被卡住了。男人已經跳了上來,拽住薛晴的腳踝,怒罵道:“你敢跑你?!!!”

男人把薛晴直接從通風口拉出來摔在地上,兩個人齊齊地過來摁住掙紮的薛晴,掙紮中薛晴碰到了受傷的側腰,痛得厲害。

一人把薛晴的雙腿按着,另一個人抓着薛晴的頭發,冷笑道:“怎麽跑這麽遠的?能耐啊你?”

薛晴咬着牙地瞪着他,眼睛往他身後一瞟,突然一愣:“……祁華?”

兩個人都是一愣,打着手電筒朝着前方望去,身後的走廊中空無一人。趁着兩人分心之時,薛晴狠狠地用腦袋撞了一下面前那人的頭,反身用腿繞住身後那人的脖子,用力地往旁邊的牆上一撞。

被撞在牆上的人直接被撞暈了,前面那人暈乎乎地回過神,罵道:“我操你媽個……”

薛晴向後一滾,抄起掉在一旁的手電筒,敲在那人下巴上,男人痛呼一聲,牙齒飛了兩顆出來,滿嘴是血的大聲痛叫。薛晴在他的頭上又補了兩下,爬起來就跑。

薛晴拿着手電筒找到樓梯後,直接撞開了門,飛身向樓上跑去。來到六層之後,薛晴猛地停下,關了手電筒躲在樓梯後面。

前面有個人拿着對講機在說話,操着一口方言,雖然聽不懂他在說什麽,但表情驚慌。

薛晴喘着氣偷偷地看他,想要上樓就必須從他這兒經過。借着那人身上手電筒的光,薛晴看見他的右手裏握着一把匕首。

薛晴咽了一口口水,腦子裏回想起了祁華曾經教過他的東西。

趁着那人不注意,薛晴猛地往前一沖,抓住他的手腕,連着手臂往反方向一扭,那人的對講機被吓掉了,怒吼着轉過來反鉗薛晴。

薛晴迅速地又把他手腕向下一拐,用身體往後一壓,把失去重心的男人壓在了地上,奪過匕首,往男人腿上刺了一刀,站起來立即逃跑。

這時,從七層的樓道傳來一聲怒吼,剛才被薛晴打掉兩顆牙的男人暴怒地追了上來。薛晴側腰很痛,跑起來更是鑽心得難受,根本跑不快,男人很快追了上來。

男人撲着薛晴摔在了一堆鋼管上,兩人在地上滾了幾圈,薛晴用小刀一劃,男人一躲,狠狠地揍了薛晴一拳,薛晴痛呼一聲,被男人雙手掐住了脖子。

男人怒吼着想要把薛晴掐死,薛晴漸漸地感到呼吸不暢了,用力地掙脫着男人雙手的束縛。薛晴一咬牙,用盡渾身力氣用膝蓋往前一頂,男人被撞着往前滾了一圈,再次爬起來撲向薛晴。

薛晴想用小刀刺他,男人抓住薛晴雙手不讓他動,薛晴一轉身一個飛踢,男人也揍了他一拳,兩人齊齊摔在了地上。薛晴的匕首被打掉了,滑到了兩人中間。

薛晴想搶那把小刀,對面的男人也虎視眈眈地盯着薛晴的動作。薛晴搖搖晃晃地站起來,盯着那把刀,緊張地口幹舌燥。

——學會轉移別人的注意力,找別的武器。

薛晴腦子裏回放着祁華曾對自己說過的話,緊張地手心冒汗。

他瞟着那把匕首,男人也随時準備截他的動作。薛晴猛地朝着匕首一沖,男人早就料到他的動作,往同一方向一撲,薛晴卻猛地剎住了腳,長腿有力地改變了方向,朝着另一邊跑去。

薛晴撿起地上的鋼筋,打在來不及轉向的男人頭上,男人慘叫一聲,摔下了樓梯。薛晴喘了幾口,扔下鋼筋,撿起匕首往樓上跑去。

薛晴跑到五層,正想繼續往上的時候,一陣從樓上來的子彈卻把他逼到了五層門口。薛晴就地一滾,雖然沒被打中,但手臂被擦傷了,火辣辣的痛。

幾個持槍的人從樓上跑下來,想要抓住薛晴。薛晴沒辦法,只好跑進了五樓,他剛剛轉過拐角,赫然發現眼前的路也堵着四五個人。

薛晴一下覺得沒戲唱了,樓上的人馬上就要追了過來,眼前這波人也拿着槍朝自己逼近,薛晴連連後退,心裏絕望萬分。

就在這時,兩道人影從那幾個人身後竄了出來,即使面對拿槍的敵人,那兩個人也毫不客氣,電光火石間就把敵人給撂倒在了地上。

祁華沖過來抓起愣神的薛晴的手臂,跟着裴钰進了一旁的門,把門一鎖。門剛剛鎖好,樓上那群人就追了過來,沒看見薛晴的身影,以為他跑掉了,憤怒地繼續往前追去。

裴钰盯着門上的貓眼,确認敵人已經跑掉了,回頭想對祁華說暫時安全,發現自己不适合現在說話,便沉默地待在了一旁。

祁華雙手顫抖不止,用似要穿透骨骼的力氣緊擁着薛晴,半天都說不出一句話。

看到祁華的那一刻,薛晴還以為自己是臨死前出現了幻覺。這些日子的委屈和死裏逃生的驚恐席卷上薛晴的大腦,他真想抱着祁華大哭,但身體太累,哭不出來,只能疲憊地靠在祁華懷裏。

祁華知道薛晴肯定很怕,但到頭來,自己的心髒卻比他的跳得還快。

薛晴抱着祁華的背輕聲道:“沒事啦……我沒死……”

祁華不知道為什麽反倒是薛晴來安慰自己了,深吸了口氣,問:“哪兒受傷了?”

祁華的手無意之中摸過薛晴的側腰,薛晴表情變了一下:“腰被踢了…應該沒大事兒,就是有點疼……還有手,剛才被擦傷了。”

祁華直接撩開薛晴的上衣,側腰上青紫一片,祁華心裏痛死了,沉聲道:“對不起……”

薛晴笑道:“你道歉幹嘛?又不是你踢的。”

裴钰對着耳機說了幾句話,對祁華道:“祁華,這一層樓在掃了,過不了多久就會幹淨,你先把薛管教送到地面上去吧,我去找皮奉財。”

祁華沉吟一陣:“好,你小心點。”

說完,他直接把薛晴抱了起來,打開門走了出去。看到黑漆漆的樓道,薛晴有些緊張地揪着祁華的衣領,祁華道:“沒事,上面幾層我們的人已經掃過了,很安全。”

薛晴點點頭。

祁華:“有我在。”

可能連祁華都不會想象得到,這一句話在薛晴心裏的分量到底有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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