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回門
梅輕寒看着祁澈的傷出神,而祁澈看着懷裏的人低垂的睫毛和緊抿的嘴角,就知道這人心裏又在打小算盤了。
“都過去了,何必再去想,若是我受傷的消息傳出,就無人能過好年了。”
嘆了口氣,梅輕寒把臉埋在祁澈的肩窩,輕輕蹭着,“會好的,會的”梅輕寒摟着祁澈腰腹的手收緊,心中從沒有如現下這般,想将這些隐患連根拔起。
祁澈被他蹭的心癢,背上的手滑到臀下,讓人緊貼自己,壓低聲音道“清寒這是要補上當初的慰問?”
隔着亵褲,梅輕寒也感受到了炙熱的溫度,推開在他耳邊在作亂的腦袋,淡淡道“王爺說了已經過去了”,然後便轉身往池邊走。
“呵呵,”祁澈哪有那麽容易放過他,當被抱回床上扒光的時候,梅輕寒心中再次确認,祁澈這個人絕對沒有表面看起來那般冷漠,而且這人是老虎的屁股,摸不得。
祁澈和梅輕寒兩人甜蜜到半夜,而寧府收到寧芷的信後,寧華樵一夜未眠,連夜寫了信讓人送出去。
吳皖帶着侍女和随從就着燭火理清單,打包東西,看得左相連聲嘆氣“夫人,寒兒是回門,不是遠行,這大包小包的,難道要讓馬車送到王府?”
“你自然是不心疼,你們父子兩都不心疼,清寒匆匆嫁去王府,平時用慣的吃慣的都沒來得及帶,當然要讓他帶過去。”
“好好好,帶帶帶,明天我讓馬車跟在後邊,給他們送去。”
梅南烨看了自己父親一眼,聰明的立在一旁不出聲。這時候再出聲,無疑火上澆油。父子兩人都清楚,雖然表面風光,皇上賜婚,安王大禮把梅輕寒取了回去,但是,這一嫁,是禍不是福。
一直被家中寵着的孩子,就這樣往刀口上送,論誰也不舍。梅嶺自知理虧,也不敢再對吳皖說什麽。
“南兒,你出來。”
梅嶺和自己兒子到了書房,開口道“寒兒是不是從你那裏調人了?”
“是,調走了衛玄、衛炎、衛簽三人”梅南烨一個時辰前收到衛荨的口信,已經通知親信将三人調與梅輕寒差遣,明日回門剛好是個不錯的契機。
“看來,王爺和寒兒是準備動手了”梅嶺看着搖曳的燈火,外面呼呼的風聲,夜裏怕是又是一場大雪“是我們對不起寒兒,也怪不得你爹爹這般生氣”
梅嶺長長嘆了口氣,一想到馬上就要過年,朝中又該起波瀾了。梅南烨也不知道如何安慰自己的父親,他何嘗舍得自己的弟弟,兩人從小感情就好,基本上是無話不談,梅南烨又怎麽舍得将梅輕寒置于危險之中。
“父親放心,王爺會保護好寒兒,而且您又不是不清楚,寒兒又豈是個任人揉捏的。”
“就是這樣才擔心,一旦寒兒顯露出心思,就更加危險。”梅輕寒的謀略,梅嶺自然是知道的,正是這樣才更加讓人擔心。
“無妨,他還有父親,王爺和皇上做後盾,明日,想必寒兒有很多事情與父親商量。”右相又是一口長氣。
“小人長戚戚,只盼懿獻乃至天下可以早日安定。南兒你也早些去休息罷,從明日起,各部的事情會越來越多,吏部尚書遇刺,今日早朝,皇上已經有意讓你接手吏部,你和寒兒都一般要成右相的眼中釘了”
“父親放心,我和寒兒都不會有事”
“恩,去吧”
“是,父親也早些歇息,勸勸爹爹”
梅南烨出了書房,衛玄已經在外邊等候,見了梅南烨,拱手行了禮,垂着眼叫道“公子”
“恩,何事”
“公子,适才,寧大人讓人送了信出府”
“呵,他倒是迅速,都送何處了”梅南烨猜到右相一行必定馬上行動,不想吏部尚書遇刺的事情還在風口浪尖,便迫不及待動手了。
“右相府,王府,還有一封,送出了城,衛炎和衛簽已經去攔下了。”
“明日能趕回來嗎?小公子想必還有事情吩咐你們”
“能,出城就能攔下”
“恩,回來便早些休息,明日開始你們便跟着小公子”
“是”衛玄應聲,轉身幾步躍上房頂消失在夜色中。梅南烨看着衛玄消失的方向,片刻後才轉身回房。
梅輕寒一早醒的時候,祁澈早已進宮上朝,走時吩咐了要回來用早飯。梅輕寒洗漱後,便吩咐人準備了清淡的早飯。
祁澈回來用了飯,兩人便帶了禮物,衛荨和薛雲出了門。上了馬車,祁澈又問了一遍“可還有什麽要帶的”
“都齊了,我才到王府幾天,怎麽會有要帶的,不過,回來的時候,要帶的東西可就多了”
“哦?”
“想我爹爹已經收拾了一馬車的東西,讓我帶回來了”梅輕寒對自家爹爹的性格最為了解,出門前就已經千般不舍,又和父親犟了嘴,今天回去,肯定又是一場雞飛狗跳,得先和父親還有哥哥把正經事說完,留出時間聽自家爹爹唠叨。
“無妨,帶回來就是,左相夫人可是不願你嫁到王府?”
“自然,爹爹最疼我們兄弟兩,我嫁到哪裏他都不會同意,以前還說要讓我娶個姑娘回家的”
“以左相的地位,即便你是個蓮兒,也會有很多女子願意嫁與你的”祁澈說這話的時候,眼中又多了一抹冷色,梅輕寒心中竊笑,嘴上卻說“诶呀,今天午飯可得讓廚房少放醋,酸味太重了”
梅輕寒不知祁澈是何時喜歡上自己,但從祁澈對自己的态度,梅輕寒确信,即便祁澈愛自己不會過深,自己在他心裏,想必也是特別的。畢竟安王快二十三的年齡,沒有子女,不寵側妃,平時對誰都是冷冷的,對自己卻沒有。安王這樣子,看樣子是吃醋了。
“本王現在不與你計較,晚上慢慢算。”
梅輕寒自問并不怕安王,聽到這話還是乖乖的閉了嘴。祁澈看他不說話,才悠悠的開口“今日早朝,皇兄下旨命你哥擔任吏部尚書,又以辦案不力,治了刑部尚書齊潛的罪,罰俸祿半年,限半月之內,查出刺殺吏部尚書的兇手。”
梅輕寒思考少許,了然道“這是湯仡出的注意吧”,梅輕寒的猜測沒有錯,祁淵絕不可能這麽快就用這樣的方法逼右相出手,寧可穩,不能錯。湯仡就不一樣了,他要想插手,必定會想好對策,然後逼人入巷,甕中捉鼈。
祁澈點了點頭“湯仡說了,你必定有辦法應對宮外的事,有如不愠不火,等右相收攬更多的人,不如兵行險招,先發制人。”
“這湯仡真是,他怎麽就料定我有辦法,萬一沒有,豈不是前功盡棄。”梅輕寒感覺自己額角都在冒汗,這不是逼人入絕路嗎?
其實祁澈也不想這麽快動手,但正如湯仡所說,時間越長,右相招兵買馬的時間就越多,天啓和鮮于的兵力越壯。
“事實上,你有,不是嗎?”
“是,可也不能這麽急,在一個多月就是新年,如今天寒地凍,不宜出兵,也不宜肅清朝野。”
梅輕寒急歸急,可招已經出了,現在只能設法如何後續,一步不及,便是全軍覆沒。
“不急,等會和左相商量,自然會有辦法,而且,天啓和鮮于也不會出兵。”
梅輕寒只能頂着一頭的黑線,繼續思考,應該如何應對。“為何你們都置身事外,讓我來想辦法。”
祁澈頓了頓說“因為一旦行動,我,衛将軍,甚至趙将軍,都不會在京中,要動手,只有你們能着手去做。”
梅輕寒一愣,繼而想到,确實,一旦懿獻風浪掀起,邊境的問題也随之而來,朝中能出戰的将領,也只有這幾人。
接下來兩人一直沒有說話,只有車輪碾壓積雪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梅輕寒是在想,僅憑如此少的人力,如何與右相對抗,而祁澈則是在思考,自己離開懿京後,怎樣才能保證梅輕寒的安全。
兩人才到梅府門口,梅嶺三人已經在門口等候。祁澈率先下車,然後伸手将梅輕寒扶下車,薛雲和衛荨也從後邊的馬車下來。
梅嶺三人先恭恭敬敬的向祁澈行了禮,祁澈攬着梅輕寒的腰,淡淡道“左相不必多禮,都是自家人。”
左相又忙行立道“老臣惶恐”,雖然梅嶺是梅輕寒的父親,但是祁澈畢竟是王爺的身份,梅嶺還是不能怠慢。
祁澈點點頭,梅南烨對祁澈道“王爺請”衛荨和薛雲也對梅嶺行了禮,一起進了府。
吳皖一直想開口說話,又找不到契機,祁澈一直攬着梅輕寒,他也不好将梅輕寒私下叫去說話。
梅輕寒早知道自己爹爹心急,本打算先說正事的,如今也只能先安撫自己的爹爹了。進了門,就對祁澈說“你先與父親和哥哥進去,我和爹爹說完話過來找你們。”
“去吧”祁澈由梅嶺和梅南烨引進正廳,梅輕寒才拉着自家爹爹去了偏廳。
吳皖一直氣嘟嘟的不出氣,梅輕寒也不敢先開口,等到了偏廳,吳皖一人坐在椅子上生悶氣,梅輕寒蹲在他身前拉着他的衣袖,撒嬌道“爹爹還生氣呢?”
吳皖瞪了梅輕寒一眼,憤憤道“嫁過去有何好,回個門還要行禮,就跟把你送人一般”
梅輕寒失笑“我知道爹爹心裏不喜歡,但我嫁也嫁了,您還能記恨父親一輩子,還能把王爺拒之門外?”
“才幾天啊,就向着王爺,照我看還不如與齊軒在一起,知根知底的,說話也有分量”梅輕寒聽到這話,忙轉頭看看外邊“爹爹,這話可不能再說,現在是什麽時候,被誰聽到都是不得了的”心裏卻想着,被祁澈那個醋壇聽見齊軒,還得了。
吳皖也知道自己說話急了,口不擇言,嘆了口氣道“唉,這嫁都嫁了,我還能怎麽辦。只能盼着你好了”
“我知道你擔心什麽,王爺對我挺好的,而且您不是一直知道嗎,我本來也挺喜歡的,您應該為我高興不是嗎?”
作者有話要說: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