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下廚

寧芷回到房間,先是砸了被子,又狠狠在地上剁了幾下,随即冷靜下來,對侍女說“琴兒,準備筆墨。”

琴兒依言準備好筆墨,寧芷寫好之後,裝進信封,對舞兒說“送到老爺那裏,就說讓他早做準備。”

琴兒把信揣到懷裏,急忙送到寧府,生怕一個不小心,就惹怒了寧芷。

到了北苑的梅輕寒一路由眉竹帶着去了廚房,廚房的廚子接到吩咐早就準備好了材料,随時等着梅輕寒動手。

梅輕寒看了一下材料,對廚子說“留下花椒八角去腥味就可以,其他的調料不需要。”廚子驚奇的把其他珍貴的材料收走,留下八角和花椒。

“嗯,留下燒火的侍女,都出去吧”

侍女把火爐的火燒旺,洗好熬湯的罐子,又把鍋裏的火燒起,加了水。梅輕寒把羊肉切成小塊,放到燒開的水中,攪拌一會兒後用漏勺撈起,放在冷水中,等油飄起後,用罐子裝好,加了水和鹽,放上花椒和八角就放到火爐上,對侍女說“看着火爐,水開了以後,火不必太旺”

“是”

梅輕寒看了看廚房,有一些新鮮的蔬菜,還有新鮮的豬肉,便又想着做幾樣小菜。北苑沒留多少人手,只有一個侍女留下燒火,便對外面叫到“眉竹、衛荨”

兩人本來守在外邊,聽到梅輕寒的聲音,便進了廚房,梅輕寒對兩人說“衛荨,把白菜和豬肉洗一下,眉竹幫忙加火吧”兩人應了便開始動手,眉竹一邊加火一邊感概,王妃居然還會廚藝。

梅輕寒把小粉和雞蛋放在一起,倒進花生攪拌,洗了鍋往裏邊倒上香油,油開了以後一起放入鍋裏,香氣馬上溢了出來。

衛荨知道自家公子廚藝不錯,眉竹卻是驚奇,王爺喜歡王妃果然是有原因的。

接着,梅輕寒就着衛荨準備好的材料,做了醋溜白菜和懿獻特有的醬料炒肉。梅輕寒不知道祁澈喜不喜歡其他的菜,但懿獻特有的醬料炒肉,懿獻的子民大概沒人不喜歡。懿獻氣候特殊,發酵出來的醬料風味獨特,在其他國也是一道不可多得的美食。

菜做好的時候,天已經不早,羊肉已經香氣四溢,梅輕寒用筷子戳了一下,還不是很爛,便對眉竹說“眉竹,去看看,王爺回來沒有”

眉竹放下手中的活,出去了一會兒,回來說“王爺還沒有回來”

梅輕寒想着祁澈應該這個時候會回來了,看來還是早了。于是找了找了面粉,杏仁和其他的配料,打算做杏仁酥,飯後可以吃兩塊。

祁澈回到府中的時候,直接去了東苑,外屋的侍女和侍衛說梅輕寒早就去了北苑,便帶着尹越騰一路去了北苑,梅輕寒剛剛做好了點心,正在愁是端去自己的院子,還是端去祁澈在北苑的房間,可自己好像沒去過祁澈北苑的住處。

正糾結,就感覺身後有人盯着自己,一轉身,祁澈正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梅輕寒吓了一跳後露出一個無奈的表情“回來了也沒有動靜,要是我膽子小,豈不是被你吓着了”

“怎麽想起下廚了?”

“不喜歡?”

“怎麽可能不喜歡。”

梅輕寒心裏高興,拿了一個杏仁酥遞到祁澈嘴邊,祁澈就着他的手咬了一口,贊賞的點點頭“原來輕寒還是個廚藝好手”

“也就是些家常的小菜”梅輕寒把剩下的半塊杏仁酥放進自己的嘴中,祁澈眼中都是梅輕寒淡淡的嘴唇,上前一步,銜住梅輕寒的嘴唇,淡定的搶走了一半杏仁酥。衛荨和眉竹還在整理廚房的狼藉,看到這一幕,忙低下頭裝作沒看到。

梅輕寒臉瞬間紅到了耳根,擡手重重擰一下祁澈的胳膊,眼裏都是責備,這時候又不好職責祁澈,以免讓他在下人面前沒了威嚴。祁澈只是勾着嘴角淡淡的看着梅輕寒,眼裏都是寵溺。

祁澈吩咐把飯菜端到了北苑自己的卧房,又在房間裏燒了火盆,便對自己身邊的眉蘭說“準備熱水,讓衛荨和眉竹下去休息。”

衛荨和眉竹齊聲說“謝王爺”

梅輕寒把裝了羊肉湯的碗遞給祁澈,趁他們還沒出去,對衛荨說“衛荨,你現在回一趟府,讓大哥把衛玄他們幾人召回來,就說我有事吩咐”

“是,公子”

“你要用人,明日顧川和劉啓就到了”尹越騰去負責軍需,原本負責的顧川二人明日便能過來,梅輕寒用不着再從梅府調人。

“衛玄,衛炎和衛簽三人是我哥的暗衛,在右相面前從未露過面,你從軍營調的人,只能在明面上,卻不适合暗處,他們三人自然有用處。”

祁澈放下喝湯的碗,問梅輕寒“可是有什麽線索?”

“不,有線索就奇怪了,敢殺吏部尚書,自然會行事周全,我有另外的事情,讓他們去做。”梅輕寒一副神秘的樣子,讓祁澈心中不安起來“凡事先顧全自己,若是傷了分毫,以後便不可能再讓你插手,包括湯仡也是”

“我自然知曉,快用飯吧,涼了”盛了滿滿一碗白飯,祁澈接過,兩人不再談論正事,祁澈夾了一筷白菜,又夾了醬肉和花生,心裏猶如被清泉流過。江巧秋和寧芷不是沒為祁澈下過廚,可梅輕寒的菜色最簡單不過,也不是如何美味,卻讓祁澈心中感慨不同。

“怎麽樣,合口味嗎?”梅輕寒雖說不經常下廚,但對自己的廚藝還是有把握,絕不可能難以入口。

祁澈給梅輕寒夾了醬肉,柔聲說“都好,我很喜歡”梅輕寒的菜色清淡,沒有許多花樣,卻正和常年在軍中的祁澈。

梅輕寒挑挑眉,笑道“多謝王爺捧場,快吃吧,以後可沒那麽多時間下廚,過了此山無鳥叫”

“會有很多時間”輕寒,我表明了心意,自然會盡力保你我安好,所以,我們會有很多時間,會看着懿獻強盛,會兒女成群,執手相老。

祁澈低頭吃飯,王家的教養讓祁澈動作間透着優雅,碗筷都不曾碰出聲音。梅輕寒也因為祁澈的話安靜下來,兩人相顧無言。

一頓飯安靜的用了半個時辰,侍女收拾了碗筷後,屋裏和院中已經亮起了燈,雪也越發大起來。

祁澈的卧房有一道暗門,用過飯被拉着沿樓梯走下的時候,梅輕寒還以為是祁澈放置重要文書的地方,沒想到是一個寬敞的浴池。

下人已經準備好了熱水,淼淼熱氣雲繞着房間,梅輕寒聞到了郁郁的花香,猶如深山幽蘭,不禁深吸一口“好香!”

祁澈走到池邊的軟榻旁,拿起一個碧綠的瓷瓶,打開瓶塞,幽香更加濃郁,而且香味迷離,時隐時現。

“這是長生送給皇兄的禮物,碧蘭是長生特有的品種,這唯一的一瓶可是出自炙墨之手”

“炙墨,天下第一調香師?”

梅輕寒驚奇,在這裏居然可以看到炙墨調出的香,傳說炙墨脾氣古怪,他制出的香料,不是毀了就是自己收藏,能得他的香料,必定不是常人。

“這是我去長生時,炙墨送給皇兄的,梅蘭各一瓶,梅花現下該是送給湯仡了”祁澈将瓶子傾斜,兩滴晶瑩的液體滴入冒着熱氣的水中,房間內的想起更加濃郁,猶如置身四周都是蘭花的密林之中。

祁澈看梅輕寒享受的樣子,笑道“蘭花可以怡神,而碧蘭更是香氣清淡,沾衣帶可長久不失,在長生,碧蘭所制的香囊多為女子佩戴,卻也為衆多蓮兒喜愛。”

“被炙墨制成香料,更是難得之物。”梅輕寒自池中捧起一汪清水,連水中都隐隐透着香氣。祁澈解了腰帶,脫下外袍和裏衣,露出常年征戰練就的精壯上身,梅清寒側目就看到祁澈散開如墨的黑發走到池中,不免又紅兒耳根。

“下來”

祁澈的聲線透着誘惑,梅輕寒搖頭無奈,心中卻是想着,或許祁澈和祁淵這兩兄弟心內都有不為人知的惡趣味。最終,梅輕寒還是脫了衣服,和祁澈一樣,穿着亵褲下了水。

比起祁澈完美的肌肉線條,梅輕寒的身體顯得纖弱,可在燭火的照耀下,還是讓祁澈移不開目光。白皙的肌膚和隐約可見的肌肉線條,讓梅輕寒整個人在瘦弱中透着力量。

祁澈把下了水的梅輕寒拉入懷中,湊在他耳邊輕聲說“左相教你練過武?”

感受着祁澈炙熱的肌膚,梅輕寒的耳根越發的紅起來“是我哥,學了一些防身的動作罷了”

祁澈的左胸處有一到很長的傷疤,自胸口一直滑到肋骨,即便是痊愈了,還是顯得猙獰。梅輕寒手指拂過傷口,低聲問“這是何時傷的”

祁澈身上不止這一道傷口,手臂、腹部、甚至後背,或許還有看不到的腿部,大大小小,形狀不一,布滿了各式各樣的傷口,胸前的這一道是最嚴重的。

“很久以前,早已忘了”祁澈說的毫不在乎,梅輕寒卻知道,那一戰必定不簡單。以祁澈的謀略和武功,不是及其慘烈的戰況,不可能收這麽重的傷,還在胸前這般致命的地方。

梅輕寒轉念一想,詢問的眼光看着祁澈“碧口之戰?”

祁澈手指纏繞着梅輕寒的頭發,無所謂的點點頭,梅輕寒卻是深深的抽了一口涼氣。

碧口是鮮于和懿獻的邊境,地勢平坦卻荒蕪,與鮮于一般,大部分的土地都是草原,易攻難守。當年碧口一戰,持續兩月有餘,碧口守将最終不敵,讓鮮于氏攻破了碧口。還未來得及繼續進軍,安王便從天啓邊境帶兵打了回去,僅僅半個月便将鮮于趕出了碧口。

邊關傳來消息,安王戰勝,鮮于退兵,懿京當時一片歡呼,自家父親和兄長懸了幾個月的心也才終于落下。現在才知,當時正直年關,軍隊先行回了京,而安王在年後一個多餘才返回京中,想必便正是受了傷,才沒有回京過年,皇上和朝中卻無任何人提起安王受傷的消息。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