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争執
齊軒不知道梅輕寒為何好好的就不高興,轉身和梅輕寒一起離開了小攤。
“怎麽了?”
梅輕寒搖搖頭道“沒有,我先走了,時間不早了。”
齊軒緊跟了幾步拉住梅輕寒的衣袖道“為何好好的,就生氣了。”
“說了沒有,放手吧,我要回府了。”
眉竹想上前,梅輕寒搖了搖頭阻止,對齊軒道“時間不早,你也該回了。”
齊軒對眉竹和衛荨道“你們回避片刻可以嗎,我有些話想和你們公子說。”
本高高興興的猜燈謎,梅輕寒瞬間就不高興了,讓齊軒心中落差很大。
眉竹看向梅輕寒,梅輕寒點點頭,眉竹和衛荨才離遠了些。
“有什麽便說吧,我回去還有些事情。”
齊軒依舊拉着梅輕寒的衣袖道“輕寒,自從你嫁進王府,我們兩便沒有正常說過一句話,不能好好說話嗎?”
梅輕寒轉頭看着遠處還在熱鬧的大街,不知道在想什麽“自然是能的”
“那你為何生氣。”
“我沒有生氣,只是想起了一些事情。”
齊軒看着梅輕寒的側臉,輕聲道“輕寒,你變了”
梅輕寒過了一會兒,才答道“每個人都會變,沒什麽奇怪的。”
“你以前最讨厭玩弄手段,可是你看看你現在,每日都在朝廷的漩渦中周旋,變得喜怒無常,到底是為了什麽。”
梅輕寒轉過頭,厲聲道“我玩弄手段是我的事情,你并沒有資格說我。”
齊軒的這句話似乎說到了梅輕寒的痛處,梅輕寒伸手去掰齊軒拉着自己衣袖的手,齊軒沒有放開,反倒順勢将他拉到懷裏,緊緊抱住。
“輕寒,我原本想,到了二十歲,便上門提親,我們兩相識那麽多年,會是很恩愛的一對,可是,我滿二十,你卻進了王府,究竟是為什麽。”
梅輕寒掙紮兩下沒掙開,眉竹和衛荨忙跑了過來,眉竹怕引起別人注意,小聲道“齊公子,請您注意分寸。”
齊軒慢慢放了手,梅輕寒後退了一步道“我一直把你當做最好的朋友,志趣相投,并沒想過要和你成親。”
齊軒搖搖頭不肯相信,苦笑道“不可能,你明明是被逼的。”
“不,沒有人逼我,我從第一次見到王爺,便已經愛慕于他,年少驚鴻一瞥,便已經深陷其中了。”
“不……不是的。”
“齊軒,我很抱歉讓你誤會。我很愛祁澈,終生不悔。”
齊軒捏緊拳頭,大聲道“就算為了他做自己最讨厭的事情你也在所不惜。”
梅輕寒轉過身打算離開,又輕飄飄的說了一句“就算是萬丈深淵,我也毫不猶豫,會先跳下去。”
看齊軒呆呆站在那裏,衛荨走到梅輕寒身邊,趕快拉着他走開。
眉竹行了個禮道“齊公子,公子如今是安王府的王妃,您這樣未免有失禮數。”然後快步趕上衛荨和梅輕寒。
三人回到王府,梅輕寒一直沉默,衛荨将熱水端了進來“公子,早點休息吧。”梅輕寒沒有動手梳洗,反倒問兩人“你們知道今晚的那個謎底是什麽嗎?”
眉竹搖了搖頭“不知道”
梅輕寒站起身,擰了帕子拿到手裏“鐵馬冰河入夢來,又祝懿獻山河永固,國泰民安,說的便是你們王爺,懿獻的戰神祁澈。”
祁澈的戰馬東來有一身銀灰色的毛發,全身又無半點雜毛,猶如打磨光滑的鐵器。再加上祁澈的戰袍是一身銀色的盔甲,經過細心的打磨,四處泛着銀光,完全可以對的上這句話。
“公子可是想念王爺了。”
梅輕寒擦了臉,坐到鏡子前面解開頭發“是有些想了。”
眉竹為他把頭發梳開,看着他鏡子裏微微泛紅的臉道“王爺和王妃才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就你嘴甜,你們下去休息吧。”
眉竹和衛荨應聲放下紗帳出去,梅輕寒又坐了片刻,才上床休息。
正月十六,晚間天色還早,梅輕寒便讓眉竹和衛荨下去休息,自己讓眉蘭準備好了茶水在書房等着。
王府的各處梅輕寒都安排了侍衛巡邏,連王府外也有,就怕有鄭故的人在外埋伏。
關慈良直接從後門避開耳目翻入王府,拿着祁浔給的地圖去了北苑,看到書房裏亮着燈,輕敲了兩聲門。
“誰?”
關慈良沒出聲,又敲了敲門,梅輕寒放下手中的書起身開了門,看到外面的人點頭輕笑,讓開了身。
關慈良不過三十五六的年紀,身材依舊挺拔,猶如還在軍中一般,方正的面相更是十足的從軍之人。
“關副将。”
關慈良抱拳行了禮道“王妃,關某已經是一介平民,當不起副将這個稱呼了。”
梅輕寒笑着斟了茶“輕寒雖然年少,但是當年副将的名號還是聽過的,從軍之人生死都離不開軍魂,即便是歸了田,也還是軍中人,關副将說是嗎。”
“哈哈,王妃果然名不虛傳”
“看來我在外還有一些自己不知道的名號。”
關慈良和梅輕寒一起坐下用茶,看梅輕寒舉手投足之間随意儒雅,到頗有皇家的風範“王爺出征,這謀劃之事倒是全然落到了王妃身上。”
“又何止是輕寒一人,輕寒只是中間人罷了,盡一份綿薄之力。”
梅輕寒看關慈良也倒是一臉的正派,這也是梅輕寒相中關慈良的原因,梅輕寒找的兩個人都是以前平南王舊部中比較正直,心系懿獻的人。
“湯掌櫃信中已經将事情盡數說與關某聽了,關某剛剛從文王府過來,也就不和王妃拐彎,王妃所謀之事,關某願意幫忙,成與不成,關某只能盡力而為。”
梅輕寒笑着搖了搖頭,看了一眼另一個還空着的茶杯道“如此涉險,沒有把握的事情,自然不會讓副将一人去冒險。”
關慈良看了一眼門口“哦,看來關某今天要見到老朋友了。”
梅輕寒笑着不說話,沒一會兒,薛雲便在外小聲道“公子,人帶到了。”
梅輕寒起身打開門,門外正是楊於和薛雲。關慈良看着外面的楊於,只覺得口中苦澀,一別十年,人物已非。
“楊大哥……”
楊於走進門,張開雙臂和關慈良互相抱着拍了拍對方的肩。梅輕寒示意薛雲将門關上,将空着的茶杯斟上茶,默默站在一旁看兩人敘舊。
“一別十年,關老弟還是如當年一般,沒有變。”
楊於比起關慈良年歲大上很多,頭上已經夾雜了銀絲,身材也發了福,關慈良上下看了一眼道“楊大哥倒是不如當年了,以前每日督促我們練武,看來自己這些年倒是荒廢了,該罰”
“哈哈哈,這些年身居深山,歲月仿佛靜止,人也懶了,要是罰我紮馬步跑校場恐怕是不行了。”
軍中是人都是生死相托,關慈良和楊於又算是死裏逃生,頂着叛軍的名頭十年不見,話說幾天幾夜也說不完。
梅輕寒不忍心打斷,但是時辰已經不早,只好柔聲道“輕寒不想打擾兩位将軍敘舊,只是這文王可還等着呢,不如先聊正事。”
楊於笑了笑道“是,是,先聊正事,今日夜裏關老弟可要和我大醉一場。”
“哈哈哈……”兩人相視而笑,梅輕寒卻不知原來軍中人也有如此啰嗦的。
“楊将軍,關副将,請坐”
楊於和關慈良坐在,梅輕寒也在他們對面坐下,對薛雲道“薛大哥,坐吧,跑了一晚上了”說着又起身給薛雲斟了一杯茶。
“多謝公子。”
楊於以前見梅輕寒時,梅輕寒還是個九歲的小孩子,雖說清秀,和現在儒雅清豔的樣子倒是全然不像“當年見你時,還是個這麽高的孩子,現在卻也是挑起梁子的王妃了。”
梅輕寒看楊於比的高度,埋怨道“楊将軍,我那時候哪有那麽矮。”
“有的,那時候還不到我腰杆,整天跟在南烨身後,四處作怪。”
梅輕寒看楊於當着關慈良和薛雲揭自己的短,忙到“诶诶,說正事。”
“哈哈哈,好,好,說正事。”
梅輕寒端正面色道“兩位将軍,輕寒是小輩,安排兩位做事還望兩位不要介意,實在是懿獻如今的局勢,不得不為。”
“你寫的錦囊我看了,你所說的事情我也安排好了,其餘的事情,你還得說明了,我們才能着手。”
梅輕寒倒不忙說接下來的安排,笑了笑道“想必事情的大概兩位是知道的,貿然請兩位出山也實屬無奈,如今王爺身在碧口,朝中鄭故當道,若是局勢不改,王爺此戰九死一生,所以,輕寒必須要改變朝中的局勢。”
“關某已經去見過文王,自然明白。”
“那文王的身份兩位應該已經知道,兩位對此有什麽想法。”
楊於和關慈良沉默了片刻,梅輕寒又道“王家之事,有些時候,誰又說得好,是是非非,不過是載入史冊的一筆墨,淹沒在歲月之中,真正為國為民的帝王,有多少是雙手沾着血坐上皇位的,兩位說是嗎?”
楊於放下茶杯,心中開始審視這個自己只見過數面的孩子,計劃尚未闡明倒是先試探起忠心,看了看對面薛雲腰間的長劍,想想這些年懿獻戰神的稱好,不免後悔答應寂悟來攤這灘渾水。
“王妃指的是當年平南王之亂的事情。”
梅輕寒身體還沒完全好,這時感覺有些冷,将熱茶抱在懷中取暖,薛雲看他這樣,起身讓門外的眉蘭端了火盆進來。
“兩位是平南王的心腹,對當年事情的始末了如指掌,如今懿獻的局勢,輕寒願意做那個被歷史抹黑的人。”
關慈良想起當年平南王決定謀反時将一幹心腹叫到書房,滴血為盟,生死不計,所有人都是懷着烈火雄心,想要幹一番大事,卻以失敗收場。
“王妃,歷史的事情,又說得清多少,當年王爺謀反,又有多少人知道其中的□□。”
楊於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當年王爺造反,并不是一心為權,先帝重用鄭故,姑息天啓和鮮于,民不聊生,王爺是存了改變懿獻局勢的決心謀反的。”
梅輕寒只知祁連宿好色,卻不知他也是胸懷天下之人“原來如此。”
“雖說因為皇上和安王,王爺敗了,但是我們卻沒有記仇皇上的理由。”
梅輕寒嘆了口氣道“皇上如今被困宮中,王爺征戰沙場,全然是為了還懿獻一片祥和的天下。皇後和鄭故,都是天啓的人,太後一心記恨皇上和王爺,輕寒實在不敢再徒增隐患,還請兩位見諒。”
“什麽,鄭故是天啓的人……”楊於和關慈良都不敢相信,天啓竟然已經在懿獻朝中安排了如此大的隐患。
“是,所以我請兩位千萬要放下陳年舊事,一心輔佐文王作成此事,文王是平南王之子,也不算委屈兩位将軍。”
楊於和關慈良互相看了看,抱拳道“是”
梅輕寒安下心來,輕聲道“願意相助的舊部就請兩位負責調派。”
楊於想了想,為難道“當年舊部,有一半願意相助,但是,很多人不願意再入仕,事成之後還想回家鄉去隐居。”
“輕寒不強求,楊将軍安排便是。”
“好,王妃也請放心,孰輕孰重,我們知道。”
“多謝,時候不早了,兩位去見文王吧,想必他已經等急了。”
兩人走後,薛雲關上門小聲道“公子,這兩人會不會出爾反爾。”
“應該不會,祁浔有辦法收服他們,以防萬一,派人暗中盯些時日。”
“好,我這就去。”
作者有話要說: 齊軒後邊還會出現,這個可憐的孩子。。。。。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