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和親
梅輕寒看着手中的名單,皺着眉道“這些人連屍體也沒找到?”
“沒有”衛炎又從懷中拿出一份名單“這是那些人失蹤後,刑部大牢裏重新安排的人。”
祁澈将刑部大牢的人換了之後,梅輕寒讓衛炎也喬裝混入了其中,方便監視獄中的情形。
“嚴大人和卞大人沒事吧?”
“沒有,只是嚴大人身體不好,我看他這幾日時常咳嗽,我已經悄悄送了藥,公子還是趕快想辦法将嚴大人放出來吧。”
梅輕寒點點頭道“你繼續看着,照顧好嚴大人。”
“是”
若是嚴昀有個好歹,祁浔那邊便不好交代,薛雲看衛炎離開,想到這幾日王府外總是有人假裝路過,很是可疑。
“王府外這幾日也有不軌之人,我已經讓侍衛警惕,怕打草驚蛇,沒敢抓起來。”
“先別動,這幾日宮裏湯仡的人也不見了,應該是哥哥那裏打壓鄭故的人逼急了他們。”
“我再從軍營掉一些精兵裝成侍衛到王府裏。”
梅輕寒看着衛炎帶回來的名單道“南苑再派幾個人,寧芷告訴了我們名單,寧家的人也有危險”
梅輕寒又将衛荨叫了進來“去府裏讓大公子在刑部大牢裏安插一些人手,保護好寧家人。”
“诶,這就去”
梅輕寒看衛荨總是悄悄看薛雲,嘆氣道“薛大哥你和衛荨一起去吧。”
鄭故一直沒有有要和祁浔合作的意思,祁浔這幾日一直擔心鄭故識破了計謀,讓曲芗去了王府,看是否要改變策略,盡快把嚴昀和卞談救出來。
梅輕寒想了想,對曲芗道“再等一等吧。”
梅輕寒心中也擔心嚴昀的身體,但若是此時将嚴昀救出來,嚴昀又要回到以前不能見人的日子,正好中了鄭故的下懷。
祁澈才到碧口沒幾日,說不定戰報已經在路上,捷報是鄭故同意的契機,再加上朝中人手被打壓,到時鄭故一定會急需用人,支撐天啓的陰謀。
“我不想王爺為了取勝奮不顧身,但是,局勢催動又迫切需要碧口的捷報,薛大哥,你說該怎麽辦。”
薛雲對曲芗點點頭道“煩先告訴文王,等一等吧。”
曲芗走後,薛雲才肯定道“無論是不是為了催動局勢,王爺一定會戰勝鮮于。”
懿獻靠居南方,春天來得早,四處已經開始恢複生機,城中的桃花都已經開始抽芽,柳樹翻綠,郊外已經四處是播種的農戶,商戶也開始大肆進貨,懿京四處城門一片繁忙。
插着長生皇家旗幟的駿馬入城時,城門的守衛攔也沒敢攔便放入了懿京。馬匹一路到了皇宮門口,被恭恭敬敬的領入了宮。
祁淵看完來使呈上的信函,眉目緊鎖,再看上邊印着長生的私印,還簽着宮瑠兩個大字,越發面露難色。
“使者請先去行館歇息,這件事朕和朝中大臣商議過後盡快定下來。”
下面的來使以長生的禮儀行了禮道“吾皇十分看重此次聯姻,望陛下盡快答複。”
“定然,長生和懿獻一直交好,朕也正有此想法。”
禮部尚書不在,祁淵只好下旨讓梅嶺接待來使,消息很快傳到了梅輕寒處,梅輕寒聽衛簽說完,也是面露難色。
“長生怎麽會此時來求親?”
“老爺已經前去接待,有消息屬下再來禀報。”
“去吧”
祁淵将信函給湯仡看了,示意宮女将三個孩子帶出去“信上印着宮瑠的私印,還有落款,看來是宮瑠親手寫的。”
湯仡看了左下方鮮紅的印記道“看來有人在挑撥長生和懿獻的關系,宮瑠此舉是為了确定懿獻是否還有意好長生交好。”
“若是找不出合适的人,勢必會引起事端。”
“可有合适的人選?”
祁淵坐在軟塌上揉着眉心,煩到“就是沒有合适的人才讓人煩心。”
“滿朝文武,居然找不到合适的人去和親。”
湯仡在腦中搜尋,片刻後,發現真的沒有合适的人,祁淵換了個姿勢靠在軟塌上“要和親,必須先從皇家适齡的人中選。次而到朝中一品大臣,或者侯爵中,若是身份不高,便是對長生不敬”
“你和祁澈這一輩中,只有一個長公主已經嫁到長生去了,便沒有了。”
“長公主是太後的親女,看來這件事情和太後脫不了關系。我這一輩本兄弟姐妹就少,如今就剩我和澈兒,還有并州的平西王,都尚年少,沒有合适的子嗣,父皇一輩也只有一個齊王,适齡的蓮兒和女兒都已經婚嫁。朝中一品大臣只有太傅有一幼女合适,看來只有這樣了。”
祁淵立即派人去将久不上朝的太傅請進了宮,在禦書房裏待了一個下午,最後還是沒定下和親的人。
梅輕寒收到湯仡的信函時,也正在和梅南烨商量和親的人誰适合。
太傅古銜是三朝元老,年近古稀,已經很少上朝,祁淵為了不讓鄭故争太傅之位,一直沒讓他離任。
湯仡的信上說太傅只有一個幼女在身邊,實在舍不得,在禦書房求了祁淵一個下午。
梅輕寒想到古銜有一個學生,近幾年大多數時候都是他進宮教導皇子,他好像有一個蓮兒,今年剛好十七。
“哥,你覺得廉広家的蓮兒如何?”
梅南烨在腦海中努力搜索了一會兒誰是廉広的女兒,搖頭道“廉広這人生性怪癖,不願入仕,不願和人交往,他的蓮兒倒是不錯,只是和親的人選不是皇家之人,至少也要是一品大臣或者侯爵的女兒和蓮兒,廉広不是朝臣,不能随便找個人行封便嫁過去。”
梅輕寒點頭“長生匆匆讓人來和親,看來事情不簡單。”
“皇上明日早朝應該會和衆人商量,明日看吧。”
第二日早朝,和親的事情商量的并不順利,鄭故推薦的人不能用,合适的人選朝臣又不同意,祁淵發了怒,将此事擱了下來,讓梅嶺先安撫長生的使者。
祁澈到碧口的第五日,還不見鮮于有任何動靜,既不攻城,也沒有什麽異動。
“王爺,屬下自鮮于軋營時就讓探子一直盯着,一直是這樣,不見任何動靜。”
碧口地勢空曠,不時有起伏的山丘,鮮于駐軍的地方也不是什麽隐蔽的地方,周圍有幾處小丘陵,毫無遮蔽,鮮于究竟在等什麽?
簡綏派去的探子每日都會回營來報,都說鮮于無任何異動。
祁澈和尹越騰入夜之後,騎馬悄聲出了城,行了幾裏路後,上了一個可以遠遠看到鮮于軍營的小山丘。
這裏只能遠遠看到軍營裏移動的火把,看不到軍營和軍隊。
“王爺,看火把的移動,軍營門口每半個時辰變會換一次守衛,巡防很頻繁,靠近西北角的地方最為密集。”
東來這兩日十分焦操,連平日的馬倌也不敢近身,此時又開始亂跳,鼻子呼呼的出熱氣。祁澈輕輕撫摸她得鬃毛,讓他平靜下來。
“東來似乎記得三年前的情景,自來了碧口之後一直很焦躁。”
“倒頗有些相似,探子回報,鮮于這次的前鋒是庫便是塔木洪之子庫鬣”
祁澈繼續輕輕撫摸東來的鬃毛和臉頰“主帥呢?”
“探子說從來沒見過此人,穿着鮮于皇族的服飾,一直待在營帳中。”
“鮮于皇族……”
祁澈想到剛剛回京時收到的密報,鮮于好像也陷入了皇族之争,前儲君鮮于圖至受了罰,鮮于王在外面帶回來一個孩子,及其寵愛,和鮮于圖至一直紛争不斷。
鮮于王似乎就只有這兩個兒子,若來的皇族不是鮮于圖至,那便可能是鮮于關冕。
祁澈看了看天上挂着的半輪明月,又盯着鮮于的軍營發了會兒呆,掉轉馬頭對尹越騰道“回營”
祁澈在前邊,兩人一路奔回軍營,祁澈下了馬道“将簡綏他們叫來。”
“越騰,你和我帶五千人從正前方偷襲鮮于,也不可戀戰。”
“是”
祁澈展開地圖,朱筆在一處小山丘上畫了一面小旗道“韓鎏,你帶一千人,在這裏埋下火藥桶,注意不要讓火藥受潮。”
此處兩座小山丘比鄰,中間有一條寬闊的大道,卻不是到碧口必經之處,韓鎏正疑惑,祁澈又道“秦骖,你帶五千騎兵,繞過這裏到鮮于軍營後方西北角。若是能得手,燒了他們的糧草,若不得,不可戀戰,聽到我和越騰的信號,即刻便撤,與韓鎏彙合,不可戀戰。”
“是”
“記住,不要點火把,路程過半再點,慢一些無妨,最好拖到後半夜。
秦骖是碧口之戰後才随簡綏來守城,未曾與祁澈一同殺過敵,此時卻是無條件相信祁澈。
簡綏不解,此時最好按兵不動,守城容易,攻營難,若是偷襲失敗,損兵折将不說,城內空虛,很容易被偷襲。
“王爺,這……”
祁澈擡手阻止他說話“你和褚易岩帶兵守城,不可松懈,直到我們回來。”
尹越騰從來不會懷疑祁澈的作戰計劃,應了之後馬上出去清點兵馬,韓鎏和秦骖也應了出去準備。
祁澈帶軍和尹越騰,韓鎏一起趁着夜色潛伏在小山丘,等着秦骖的火把亮起。
“王爺,為何要此時偷襲鮮于,五千人是不是太少了。”
祁澈一直看着秦骖行軍的方向“今日已經十三,懿京的計劃不能等,鄭故在等春闱,若是那時王妃和文王還未成功,懿京一定大亂,碧口戰敗便沒有後援,必破。再者,懿京必須催動局勢。”
韓鎏不知道懿京的計劃,但看尹越騰沉下臉,也知道事情的嚴重,自己也動手一起挖起了埋火藥桶的坑。
接近卯時,秦骖的火把才亮起來,接着以很快的速度行進起來。祁澈一揮手,精兵也跟着祁澈快速向鮮于軍營出發,東來留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