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逼迫
祁浔到鄭故府上,直接讓曲芗将一個守門的小厮殺了,冷聲道“讓鄭故出來見我。”
鄭故看守門慌慌忙忙跑來禀報,疑惑道“他見我做什麽。”
“不知道,看樣子來勢洶洶,正在正廳等着呢”
鄭故到正廳時,祁浔自顧斟了茶,悠閑坐着“鄭相真是好大面子。”
“怠慢怠慢,王爺怎麽突然造訪舍下,還對一個小小守門下手。”
祁浔放下茶杯,幾步走到鄭故身前,伸手掐住他的喉嚨。兩人同不會武,但祁浔比鄭故年輕,鄭故掙紮了幾下沒有掙開。
外面的守衛看到這一幕,忙沖了過來,曲芗一把□□橫在門口,将幾名守衛擋住,其中一名對後邊的使眼色,似乎是去調人。
片刻之後,鄭府的守衛便紛紛趕來,此時鄭故已經憋紅了臉“放開相爺”
祁浔知道此時不能傷了鄭故,稍稍放開了手“鄭故,你在朝中謀什麽事我不管,放了嚴昀,不然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鄭故咳了幾聲緩過氣“王爺這是為哪般,到我府上來讓我放了嚴大人,實在讓人費解。”
“哼,鄭故,別人或許不知,你不用和我裝,你放是不放。”
“王爺不去求皇上,到我這裏來浪費時間。”
祁浔又收緊手掌“若不是你四處施壓,會是如今的局面。”
鄭故用手使勁的拍祁浔的手背,嘴裏直哼哼,祁浔放手将他甩倒在地“不用裝腔作勢,你是個什麽貨色我還不知道。”
“哼,王爺這是求人的姿态?”
祁浔坐下繼續喝茶“那你想如何。”
“以前我去求王爺和我合作,王爺不同意,現在我為何要救嚴昀。”
“為什麽,為這個”祁浔自懷中拿出梅輕寒給的玉牌,提着繩扣在鄭故眼前晃“這不是你想要的嗎?”
鄭故看着祁浔手中的玉牌道“玉牌?”
祁浔将手中的玉牌收回懷裏“我好歹是祁連宿的兒子,還是有人認識我的。”
梅輕寒特意讓工匠将玉牌做得古樸像是有些年頭的樣子,鄭故只看了一眼,看不出是真是假,并沒有相信祁浔的樣子。
“我現在要平南王的舊部已經沒什麽用了。”
“那随你,我帶那些人劫獄,帶走嚴昀也是一樣的。”
祁浔說完,大搖大擺的走出正廳,守衛将他團團圍住,鄭故笑道“王爺只帶這麽一個人就敢闖相府,我鄭故府上也不是沒人。”
“哦,你以為我真會只帶一個人。”
祁浔回過身,嗤笑道“當年平南王之亂,哪些人死了,哪些人沒有,你最清楚,那楊於,關慈良這兩個人,你知道嗎?”
平南王之亂時,鄭故早就身居右相之職,自然知道平南王身邊的人有哪些,聽祁浔一說,便道“看來你是做好準備才來的?”
“自然,成不成,就看相爺了,曲芗,走。”
祁浔帶着曲芗離開鄭故府上,鄭故便派人跟在後邊,祁浔故意讓關慈良和楊於露了臉,然後一起回了自己府上。
晚間,消息傳入宮中和安王府時,梅輕寒松了口氣,第一步總算是完成了,接下來就是要逼鄭故同意了。
“衛荨,晚飯不用端上了,我們回一趟梅府”
梅輕寒到了梅府之後,直接去書房找梅南烨,讓衛荨去告訴吳皖說自己回來了,要吃吳皖做的飯。
吳皖生氣歸生氣,還是去廚房給梅輕寒做了吃的。
梅南烨将先前梅輕寒交給他的名單拿出來,上面有一些名字用朱筆畫了出來“這些是我和皇上商量過已經着手打壓的人,大部分是官營的鹽、鐵、河運中的人,皇上的意思是先從這些下手,将鹽鐵和河運收回來。”
梅輕寒看了名單上的人“這些人也是逼鄭故妥協的籌碼,要盡快處理。”
“父親前兩日便已經派了人去,皇上也正和湯仡商量宮裏的行動。”
“王爺已經到了碧口,過些時候,便會有戰報送來,如果是好消息最好不過,如若消息不好,我們要着手做其他的準備了。”
梅南烨将名單收好“你要相信王爺”
自進宮求情失敗以後,梅輕寒繼續演戲,不方便進宮,只能書信傳遞消息,或者通過梅南烨得知,很多事情倒不甚了解了。
“先去吃飯吧,我去爹爹那裏撒會兒嬌,他還生我的氣呢。”
梅輕寒帶着自己大哥做靠山,屁颠屁颠的跑去挨罵,吳皖訓了他半個時辰,又讓他吃了好幾樣補品,才放他回了王府。
闫鸠自正月十五和梅南烨去見神秘人之後,便一直沒見人影,一大早回來便去了梅輕寒房裏。
梅輕寒剛剛喝了藥,含着蜜餞敲桌上的空藥碗抱怨“闫大哥,都喝了半個月了,還要喝啊!”
闫鸠沒有回答他,拉過他的手為他把脈“今天喝了便可以了”
梅輕寒即刻來了精神“是藥三分毒,早該不喝了。”
“藥你是不用喝了,但是醉卧性寒,蓮兒本就不易懷孕,你若是以後還想要孩子,至少還要喝半個月的補品。”
“啊?”
闫鸠看他一臉呆愣,知道他又在裝瘋賣傻,轉對眉竹和衛荨道“從明日起,每日換着煮新鮮的烏雞湯,鴿子湯和參湯和紅糖雞蛋,看着你們公子吃下去,別讓他倒了。”
衛荨斜眼看着梅輕寒道“闫公子放心,這我知道,必定是要看着喝下去的,這幾日的藥也是親自看着公子喝下去的。”
梅輕寒突然越發對下毒的人不恥,難道算準了自己最怕什麽?“鴿子湯就……算了吧,這不是給生完孩子的女人喝的嗎”
“你現在和生完孩子沒什麽兩樣,如果你不想要孩子,你可以不喝。
梅輕寒覺得自己的心情全然不是開春時該有的,一只只鴿子烏雞炖在小盅裏,實在是梅輕寒最怕見到的東西。
喝補品梅輕寒是十分不願的,但是第二天眉竹端着盛好的烏雞湯放在梅輕寒的面前時,梅輕寒低頭看看自己的肚子,還是閉着眼睛乖乖的喝了。
“公子放寬心,又不是什麽□□,衛荨說了公子見不得,我只盛了湯上來,整整炖了一天呢。”
接下來的幾天,換着花樣的補品直喝的想吐,每日不帶重樣,卻全都是為懷孕的人補身體的樣式,梅輕寒直覺這只是個開始。
祁浔自從鄭故府上回來之後,一直沒收到鄭故的回複,便每日讓關慈良和楊於在府上出入,讓鄭故的眼線看到,還讓曲芗帶人偷偷到刑部大牢附近轉悠,做成想劫獄的樣子。
湯仡這幾日也一直在應對宮裏的種種手段,又要幫祁淵處理一些事情,沒時間管三個孩子,每日放着他們在院裏瘋玩。
“把三皇子帶去洗洗,整一個小泥人。”
“公子,您不知道,三位皇子在院子裏打泥戰,還去了禦花園,讓侍衛把剛剛抽芽的桃花全打落了。”
湯仡揉着發疼的太陽穴“為何要打桃花。”
宮女無奈道“昨日授課時,太傅講到要想桃子結得又大又甜,便要去掉一部分桃花,以此告訴三位皇子要求精不要求多,結果今日看到剛剛發芽的桃花,逼着侍衛打了。”
“禦花園裏的是桃花,不結桃子的啊”
“三位皇子哪裏知道啊”
湯仡覺得頭更疼了,自祁楓繁住進紫竹軒,三個人賊鼠一窩,直接無法無天了。
“算了算了,等皇上過來找他告狀吧,我也沒辦法了,這幾日皇後和太後那邊有什麽動靜嗎?”
“公子派去的人不見了好幾個,其他的到沒什麽。”
晚間祁淵回了紫竹軒,三個孩子一排的站在門口,看祁淵進門眼巴巴的看着。
祁淵一人給他們一個腦瓜“又惹你們爹爹了?”
祁楓繁自來了紫竹軒活潑了不少,看看兩個比自己小的弟弟,也覺得自己臉上在流汗。
湯湯操着一口糯糯的聲音道“爹爹說要我們站在這裏好好反省。”
“你們幹什麽了。”
“打泥戰!”
除了被洗過的湯湯,其他兩人的衣服上都還沾着泥,祁楓繁低着頭不敢說話,祁楓榮倒是頗為自豪道“他們都沒我厲害。”
祁淵嚴肅道“誰帶的頭?”
湯湯和祁楓榮似乎也意識到祁淵生氣了,齊刷刷的把頭轉向祁楓繁,尋求哥哥的保護。
祁淵以前本就不是很喜歡祁楓繁,這時以為是祁楓繁帶的頭,瞥了一眼道“湯湯和榮兒進去,你繼續反省。”
祁淵帶着祁楓榮和湯湯進了屋,把祁楓繁一個人留在門外。
湯仡看他帶着兩個孩子進來,便問“怎麽帶回來了,讓他們繼續反省!”
祁淵一直以來都頗為溺愛兩個孩子,這時小聲勸湯仡“好了,繁兒帶的頭,讓他反省就是了,天還冷,讓他們站在外邊幹嘛?”
“說告訴你是繁兒帶的頭。”
祁淵不喜歡祁楓繁,這時也知道自己誤會他了,轉頭看着身後一臉懵懂的兩個小鬼“不是你們皇兄帶的頭,你們看他幹嘛。”
兩個孩子都還小,這時完全不知道該怎麽辦,湯仡讓宮女準備用飯,責備祁淵道“是你自己先入為主,誤會了繁兒,我和你說過,要一碗水端平,你自己去哄繁兒,不然你也和他一起站着吧。”
祁淵氣絕,自己身為帝王,要去哄一個孩子,還要陪站,但看湯仡一臉你不去就不開飯的神情,只好轉頭出了門。
祁淵出門後,湯仡生氣道“你們帶頭打泥戰,又摘桃花,還害得你們父皇誤會皇兄,應該怎麽辦?”
湯湯無知的搖搖頭,祁楓榮畢竟大一些,小聲道“道歉。”
“那你們還站着幹嘛。”
祁淵出了門,祁楓繁正捏着拳頭站在門口,臉上挂着淚水。祁淵看到他哭紅的眼睛,還有倔強的臉上挂着的淚水,心也軟了下來,畢竟血濃于水,而且這久祁楓繁的表現已經改變了祁淵的很多看法。
祁淵走上前蹲在他面前,輕聲道“父皇誤會你,你為什麽不辯解?”
祁楓繁倔強的抿着唇不出聲,這樣的神情突然讓祁淵覺得這樣的祁楓繁和自己小時候很像。
“男子漢大丈夫,哭有什麽用。”
祁楓繁哭得更厲害,祁淵也覺得心裏哽咽起來,同樣是自己的孩子,自己為什麽要成見如此之深,出身并不能選擇,何況祁楓繁出生時,自己都還沒遇見湯仡。
“不要哭了”祁淵擡起衣袖為祁楓繁擦幹眼淚,安慰道“不僅是你,若是湯湯和榮兒做錯了,也是要懲罰的,有委屈便要說出了,別人才能知道。”
祁楓繁擦幹的眼淚又流了出來“我,我沒有帶頭,但是我參與了。”
祁淵摸摸他的頭道“父皇誤會你了,以後你是兄長,要督促弟弟們不能調皮,知道嗎?”
“嗯,知道了。”
湯湯和祁楓榮也從裏邊出來,拽着衣角齊聲道“皇兄,對不起。”
祁楓繁看着兩個整天跟在自己身後的弟弟,小聲道“沒關系。”
祁淵看三個孩子的氛圍,道頗有自己和祁澈之間的感覺,抱起祁楓繁道“好了,進去吃飯。”
祁楓繁從來沒被祁淵抱過,此時緊張的不知所以,手緊緊的抓着祁淵的衣領。
祁淵發現,祁楓繁快九歲,已經比祁楓榮和湯湯高,比他們重,便嘆道“真重”
祁楓繁愣了一會兒,突然抱着祁淵的脖子哭了出來。
“哎哎哎,怎麽又哭了。”
祁楓繁一哭,後邊跟着的兩個也瞬間跟着哭了起來,湯仡站在門口,不僅僅是頭疼,進門怒道“關門”
宮女看看湯仡,看看門外的祁淵,還是沒敢将門關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