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歸來

春闱當日,薛雲帶了數名王府侍衛裝成精兵,每人手執托盤,到了禮部安排的考場後,梅南烨當衆打開封條,取出分好的試卷,放在托旁之上。

柯安展開聖旨,高聲道“奉天承運。科舉乃我懿獻選拔人才,穩固朝綱的明智之舉,無論寒門還是官家都是我懿獻棟梁。為防作弊,冒用無學之士,自今年起,科舉試題一律一式五份,各學子可自行選擇,欽此。”

考場之上不可出聲,學子們也只是相互看看,默默的擡手選擇精兵端下來的試卷。

梅南烨看底下一些學子奮筆疾書,一些抓耳撓腮,而鄭故似乎也頗為着急,眼睛瞟了幾個人之後,眼中有了失望之色。

考試一共三場,隔天一場,考試內容除了詩書禮儀,還有史,策等。有的學子最後一場除了門之後便抱頭痛哭,有的相互寒暄,相約三年後再考,還有一些似乎胸有成竹,帶着笑離開了考場。

祁澈進城時,便有很多明确自己中第無望的學子離開懿京返回家鄉。放慢馬速對顧川道“不用跟着我,回吧。”

梅輕寒看衛荨一路小跑進門,氣息不穩道“公子,王爺回來了。”

放下手中的書信,梅輕寒詫異道“這麽早,今日才十九。”

祁澈沒有去北苑,直接回了東苑,梅輕寒已經在院門口等着了。

“滿身的汗味,你是急趕着回來的嗎?”

“大軍還有兩日,越騰在後帶軍,我和顧川先行回來了。”

梅輕寒看他風塵仆仆,早忘了前幾日還在生氣的事情,忙讓眉竹和衛荨去準備熱水和午飯。

祁澈沒有穿便服,一身銀色的盔甲便回了京,一進屋就将身上的盔甲脫了下來。接近四月的天氣,一直穿盔甲捂着,裏衣早已經濕透了,渾身的汗臭味。

“別這麽急,着涼了。”梅輕寒先倒了一杯涼茶讓他喝了,才将他的盔甲拿到外間。

“京中的事情如何了?”

梅輕寒從外間拿了帕子給他,無奈道“事情要是不成,我還能安心的在府裏閑着,你先休息片刻吧,這些事情不要操心了。”

梅輕寒其實是有些不快的,回京不關心自己,倒先擔心起朝中局勢了,只是看到祁澈一臉的疲憊,怎麽也生不起氣。

祁澈只着了裏衣坐在梳妝臺前的椅子上,梅輕寒心裏暗罵一聲自己不争氣,将他頭上的發帶解了,讓頭發散下來。

“那便好”祁澈将手中的茶杯随手放在梳妝臺上,攬住梅輕寒的腰,将臉埋在他的腰腹之間,聲音悶悶的從腰腹間傳來“鮮于內亂,鮮于關冕撤兵回去了,近期不會再來犯。”

“一臉的灰,我今日才換的衣服。”說着手卻順着祁澈散下的頭發一路摸到了發梢,帶了一手的灰塵和汗水。

想到夢中祁澈也是裹了滿身的塵土,不由覺得人在身邊才後怕的厲害。祁澈察覺梅輕寒的手輕顫,拉着他的手臂一使勁将他抱在腿上,看着他道“怎麽了?”

梅輕寒摸摸他汗濕的臉頰,揩掉上面的塵土,輕聲道“我醒過來前,做了一個噩夢,漫天飛沙,你就在其中,卻怎麽也不應我。”

“你那是身體虛弱,夢魇了。”

外面眉竹和衛荨帶着侍女将沐浴的水端進來,梅輕寒站起身道“先沐浴,随後再說。”

眉竹帶人在屏風後放下沐浴用的東西後,便放下簾子,關了門等在外邊。祁澈走到屏風後大搖大擺的扒了衣服跨進木桶,舒服的嘆了口氣。

梅輕寒捋起袖子走到他身後,用帕子将他的頭發打濕,塗上胰子,揉了片刻之後用木瓢将泡沫沖到地上的木盆中。

祁澈全程仰着頭,雙手擺在浴桶邊緣,不發一語,梅輕寒有用木梳将他打結的頭發梳開,才輕輕在他頭皮上按壓“你到碧口後,不會兩個月都不曾沐浴吧,頭發上的灰塵都可以種花了。”

“軍中哪有那麽講究,月餘洗一次已經不錯了。”

将頭發梳好,梅輕寒才将頭發全部順到身後去看祁澈的傷口“還有些紅,沾水沒關系嗎?”

祁澈擡起左肩,看了一眼還泛紅的傷口道“無礙”梅輕寒看他手臂上又添了很多細小的傷口,直覺一陣心疼。

手臂上的傷口剛剛結了痂脫落,橫七豎八的粉色傷痕,淺一些的已經痊愈,皮膚泛着青黑。

“心疼了?”

梅輕寒撈起水中的帕子糊在他臉上,怒道“誰心疼了”

祁澈在帕子下輕笑,轉個身猛的将他拉到水中,梅輕寒措不及防跌到了浴桶裏,溺水以後的本能讓他立即扒着祁澈的肩膀爬起來,不停的咳嗽。

“咳,咳,祁澈,你……”話為說完,祁澈的唇便貼着臉蹭了過來。

梅輕寒扒着他的肩膀由他在自己唇上肆虐,過了片刻之後,才閉上眼睛微微張開嘴唇,迎合祁澈。

分離了兩個月,熟悉的溫度讓梅輕寒放開了一切防備,手慢慢的摟上了祁澈的脖頸。

祁澈挑開他的牙關,吻得越發激烈,手也開始滑到腰間将他的腰帶解開,衣服在水中如蓮花一般蕩開,梅輕寒感受到粗糙的手掌在自己敏感的腰間留戀,輕微掙紮起來,将祁澈推開。

“趕了這麽多天路,洗了澡休息吧。”祁澈看他又羞紅了臉,聲音也越發小了,嘴角一挑,一只手将他帶到自己懷中,迅速将他的亵褲扒了,壓在浴桶壁上。

“不如輕寒先慰勞本王一下,如何?”

梅輕寒看近在咫尺的人勾着嘴角眼角含情的看着自己,再被水汽一蒸,感覺腦海中飄飄然都是三月粉紅的桃花,全然忘了眼前人的狼性,原本抵在胸前的手,也變成了欲拒還迎。

祁澈輕笑兩聲,将懷裏的人扒幹淨,低頭又吻上了先前被吻得殷紅的嘴唇。

…………………………………………………………………………………………爬過

梅輕寒醒來時,身邊的人正霸道的摟着自己的腰,腦袋壓在自己肩膀上,渾身被束縛得無法動彈。

轉頭看了看窗外,透進來的已經是燈籠泛黃的光,祁澈還窩在自己肩膀上睡得很熟。

“祁澈……”肩上的人換了個姿勢繼續摟着自己均勻的呼吸。

“起來吃些東西再睡……”

祁澈此時正累,翻身将梅輕寒壓在身下,雙手上下吃了一遍豆腐,才小聲道“什麽時候了。”

梅輕寒推了幾下沒把人推開,氣到“都已經掌燈了,起來用些東西再休息,趕了一天的路。”

“嗯”

又等了片刻,祁澈才悠悠翻了身,在梅輕寒鎖骨上方咬了一口,掀開被子爬了起來。

“你……”

祁澈赤腳下地,到櫃子前找了一身裏衣穿上,又打開另一個櫃子,找了一套拿到床前抖開“伸手。”

梅輕寒氣絕,從杯子中伸出手一把搶過衣服,坐起身自己穿好裏衣,又将褲子拿到被子中,艱難的穿起來。

祁澈一手杵着床,湊到他耳邊,小聲道“你紋路下邊,靠近大腿內側,有一顆痣。”

“你……”梅輕寒伸手去推,反倒被壓在床上“右腿腿彎處也有一顆。”

梅輕寒深吸氣,讓自己冷靜下來,閉着眼睛裝死,果真,本性難移。

祁澈又隔着被子在梅輕寒臉上親了片刻,才起身讓他起來。

兩人穿好衣服,梅輕寒又略微收拾了床鋪,才出了外間打開門。

眉竹和衛荨一直等在外邊,見門開了,眉竹便吩咐人去端飯菜,自己和衛荨進屋收拾。

祁澈散着發一派凜然的坐在梳妝臺前束發,梅輕寒走到他身後從抽屜裏拿出他的發冠,默默的為他将頭發束好。

衛荨看自己主子一臉委屈的做事情,低着頭和眉竹一起收拾屏風後的淩亂,心中卻在暗笑,每次都說生王爺的氣,可實際上轉個眼便歇下去了。

三月中旬已過,夜間已經開始熱了起來,祁澈束好頭發喝了一口涼茶水,還是覺得燥熱,坐到桌子旁時對眼前黃裏透白的雞湯嗤之以鼻“去讓廚房煮些銀耳羹。”

梅輕寒看着那碗湯,本來有些空的肚子即刻便飽了“眉竹啊,闫公子不是說了不用喝了嗎,怎麽還有。”

眉竹看看衛荨,衛荨麻利的盛了一碗放在梅輕寒面前“闫公子說不用,可夫人說了,以後隔三差五得煮一次,後院買了養着的這是最後一只了,明兒便讓廚房采買來養肥了。”

“為何要喝烏雞湯。”祁澈看梅輕寒一臉不快得盯着眼前的湯,快将碗底看穿了。

“王爺,公子醒了以後啊,闫公子說醉卧性寒,公子是蓮兒,影響深重,所以讓按照生了孩子的婦女蓮兒那樣,給他補身子。”

眉竹的話讓祁澈拿在手裏的筷子頓了頓,片刻之後道“不喜歡便不喝,買些燕窩人參回來便是了。”

“這可不一樣,燕窩是養顏滋補的”

祁澈将手中的筷子放下 ,拿起勺子為梅輕寒将烏雞湯表面的油去掉“喝吧”

梅輕寒哀怨的看了一眼祁澈,端起雞湯如赴刑場一般灌進嘴裏,随後努力忍住呼之欲出的嘔吐感。

“這麽難喝?”

梅輕寒緩過勁兒,已經沒有任何用飯的感覺“物極必反,幾年前爹爹就喜歡逼我喝這些東西,現在好了,爹爹有充分的理由可以讓我喝了。”

“為自己的身體好,忍一忍”

廚房的銀耳羹很快便端了上來,可只給祁澈端了一份,梅輕寒眼巴巴的看祁澈吃完,痛不欲生。

祁澈将碗遞給衛荨,安慰他道“馬上便是盛夏,到時你身子養好了,便什麽都能吃了。”

梅輕寒點點頭表示同意“明日是武舉的第二天,由韋将軍和趙将軍監考,你早上若是沒事便去看一看,再進宮。”

“文試是怎麽安排的?”

梅輕寒将文試的所有安排說與祁澈聽,連試題也告訴了祁澈,祁澈聽完後道“這倒是個好主意,這五份試題,各有千秋,難度到及其相似。”

“這兩日,答的好的便會陸續被送進宮,我已經派薛大哥,劉大哥和衛玄他們查了一些人,當前最要緊的便是要将進入殿試的人全部查清,殿試以後将他們剔除,不能入仕。”

祁澈又将和鮮于的一戰說與梅輕寒“鮮于圖至和鮮于關冕內鬥,倒是給我們創造了機會,鄭故這時忙得很。”

“這是我從寧芷那裏拿到的名單,皇上和我父親他們已經在打壓,職位低的已經被除了,而且,前兩日祁浔傳信來,鄭故似乎在暗中調查平南王舊事,旁敲側擊問楊於他們平南王是否還有別的信物。”

梅輕寒說完之後,又和他說了鄭青凡前往長生和親的事情,以及刑部人事調度的事情,祁澈放下名單道“短短兩個月,倒是成果不錯。”

“湯仡那裏說是太後和皇後防得很緊,行動不是很順利。”

“只要鄭故一倒,皇後便成不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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