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你是我無二無別
如同懲罰一般,他摩沙她腰窩,長腿抵着她,讓她動不得躲不開,吻則始終流連在她耳後,從有一下沒一下的輕觸,到細密的親吻,吻濕了她的耳垂,吻麻了她的脖頸,偏偏不吻她的唇。
餘之遇口幹舌燥,無意識地偏頭,用臉輕蹭他的。
肖子校喉間微緊,收回撐在車門上的手,托着她後頸,吻她鎖骨。将餘之遇撩到不自覺攀住他,他才放過她,與她額頭相抵,“以後聽不聽話?”
這說的是露腰的事?餘之遇垂眸,見他喉結滾動,想了想,把到了嘴邊的“聽”字硬咽了回去,湊過去親他喉結。
肖子校脊背一麻,身體明顯僵住。
餘之遇雙手從他脖頸滑下來,落在他腰上,唇貼在他頸間,反問:“我怎麽不聽話了?”話落,她用手指勾住他皮帶:“我要是就不聽話,你能怎麽樣,辦我啊?”尾音上揚,語調輕佻,不是詢問,更似撩撥。
女朋友反撩回來,不止上頭,能要人命。
肖子校難以自控,他唇覆上來,吻住那張使壞的小嘴,同時伸手摸出車鑰匙,解鎖車門,把人抱進大G裏。
篝火的喧鬧被隔絕在外,車裏瞬間燃起了一團火,把兩人緊緊包裹住。
餘之遇在這一刻有種暴雨将至的錯覺,尤其當衣領不知何時被不着痕跡地拉低,情勢更是一發不可收拾。她既渴望又怕,身體不自覺往後退。
肖子校感覺到了她的躲閃,他一寸寸緊追,直到将她抵在另一側車門上,讓她無路可退,才離開她的唇,嗓音喑啞地問:“怕了?”
餘之遇捶了他肩膀一下,可惜沒什麽力氣,倒像是撒嬌。
肖子校悶笑一聲,吓唬她:“不聽話,真辦你。”
餘之遇把臉貼在他頸間,委屈道:“你明明說會讓着我。”
肖子校握住她的手抵在某處:“都火上房了,怎麽讓?”
餘之遇不是不谙世事的小姑娘,感覺到那裏的飽滿,懂得了他的渴望與克制,頓時緊張得呼吸都滞住了。
肖子校咬她耳朵:“現在還敢再說一遍讓我辦你的話嗎?”
餘之遇用力抽回手,捂住了臉:“你別說話了!”
肖子校笑起來,笑聲低沉而愉悅,他靠在座椅上平複了片刻,壓下那股沖動後正準備把還在害羞的女朋友摟過來好好哄哄,忽地聽到一聲叫喊,緊接着又是一聲。
其實有車窗阻隔,聲音并不十分真切,所幸大G停在宿舍樓後,離操場有一段距離,沒有受那邊的幹擾,靜而空曠,突然出現一道不同尋常的聲音,才能被聽見。
餘之遇隐隐覺得那熟悉的聲音裏夾雜着令人毛骨悚然的驚恐和凄厲。
忽然就有不好的預感。
哪裏還顧得了羞澀,她猛地挺直背脊,條件反射地去開車門。
卻被肖子校一把拉住。
他迅速把襯衣給她整理好,系上扣子,确認她沒有任何失态,帶她下車。
兩人憑記憶和判斷往聲源處跑,然後就撞見從對面跑過來的林久琳。
見到肖子校,林久琳一把撲過來,抓住他手臂,以帶着哭腔的聲音說:“……有蛇!”
肖子校反應迅速,他甩開林久琳的手,俯身去撿不遠處地上的那根木棍。
餘之遇現下沒心思管林久琳怎麽會出現在這裏,也顧不得計較她碰了自己男人,直朝林久琳跑來的方向沖過去,嘴裏喊着葉上珠的名字。
葉上珠說過,要約喜樹到後面的山腳下見面。那裏靜,不會有人打擾,又距離宿舍不遠,方便又安全。可她膽小怕黑,不應該落單,餘之遇以為,她會叫上喜樹一起來。
情急之下,餘之遇又喊喜樹的名字。她希望聽見回應,起碼有他在,他會護着葉上珠。
也确實有回應,卻是從身後傳來。顯然,喜樹也是剛過來。
餘之遇最先發現了葉上珠,她倒在草地上,木槿紫的裙子在月光下格外明顯,她奔過去,跪在地上,把葉上珠顫抖的身體摟起來:“葉子,你怎麽樣?!”
葉上珠的意識有點模糊,也可能是吓壞了。她聽出來是餘之遇的聲音,細若蚊聲地提醒:“小心,有蛇!”
肖子校和喜樹相繼而來,前者用點了火的木棍在附近地面上掃了一圈,後者把葉上珠從餘之遇手上接過來,語帶焦急地問:“傷到哪了?”
葉上珠皺着眉睜開眼,左手抓住他胳膊,所答非所問:“……我被蛇咬了,我沒有驚到它,我想等你來……”
餘之遇發現她右手擡不起來了,周圍略黑,看不清什麽,她剛抓住葉上珠小臂,肖子校已經把火把舉了過來,他蹲下來,借着餘之遇的動作,在葉上珠手腕處發現一處牙痕傷口。
肖子校眉心微擰,他舉着火把,在最短的時間內又檢查了葉上珠露在外面的小腿,腳踝處也有一處牙痕傷口,相比手腕上那處,腳踝這處周圍已有紅腫跡象。
肖子校對餘之遇說:“把她腰帶解下來。”
餘之遇不明白他的意思,但照辦,把葉上珠連衣裙上的裝飾腰帶一把抽了下來。
肖子校把火把遞給她。
餘之遇為他照亮,肖子校迅速把腰帶系在了葉上珠腳踝處傷口的上方,以減少靜脈及淋巴液的回流,從而暫時阻止蛇毒吸收,随後冷靜地對喜樹說:“先帶她回宿舍。”
喜樹一手托住葉上珠的背,一手穿過她腿彎,将人橫抱起來。
肖子校托着餘之遇手肘把她帶起來,跟在後面往回趕。
等喜樹把葉上珠抱回宿舍,肖子校已經回他房間取來了醫藥箱。
葉上珠穿的是短袖的裙子,傷口一目了然。剛剛外面視線不佳,肖子校又仔細檢查了一遍,确認兩處傷口局部都有一對毒牙痕跡,他輕輕按了按葉上珠腫起來的腳踝。
葉上珠疼得哼一聲,喜樹立即握住她的腳,冰涼。
他心中已有了判斷,擡頭看向肖子校。
肖子校沒急着下定論,他檢查過葉上珠的瞳孔,又問她有什麽感覺。
葉上珠沒反應。
肖子校判斷她出現聽覺障礙了,大聲再問一遍。
隔了兩秒,葉上珠才啞着嗓子說:“好疼,頭暈,想吐。”頓了下,她語速很慢地問:“肖教授,我會死嗎?”
喜樹先急了,他輕責:“別胡說!”
肖子校按了按他肩膀,切過葉上珠兩手的脈後,說:“你沒事,那蛇應該是活不了了。”見她皺眉,他逗她:“你忘了自己是誰了?葉上珠,具有活血解毒的功效,用于毒蛇咬傷。”
葉上珠聞言笑了下,艱難地吞咽後,說:“……看來我還能自救。”
餘之遇緊緊握住葉上珠的手:“別怕,我們都在,絕不會讓你有事。”
葉上珠應該是聽見了,她手上輕輕動了下表示回應。
李校長和中醫大的幾位老師在這時聞訊趕來,肖子校從醫藥箱裏拿出一個小瓷瓶,倒出兩粒,給葉上珠喂進去,同時對李校長說:“學校附近是定期灑驅蛇藥的,但還是有蛇爬進來了,而且不止一條,其中有毒蛇。”
李校長在臨水生活多年,知道如何驅蛇,他說:“你不要分心,我去處理。”
肖子校又對代班老師說:“讓所有人把房間徹底檢查一遍,确認蛇沒有爬進宿舍,一樓要重點檢查。”
男老師們立即去辦。
現場只剩兩位支教的女老師和林久琳,而林久琳從到宿舍門口就一直在哭。
餘之遇見肖子校取出了針灸包,要給葉上珠施針,她和喜樹一起按住葉上珠手腳的同時,對門口的林久琳呵斥道:“要麽憋回去!要哭離遠點!”
先前提議讓餘之遇表演節目的女老師就不樂意了,她說:“喛你怎麽說……”
肖子校回身看過去,他神情冷漠,那雙眼沉湛凜冽,威懾力十足。
女老師被盯得心裏發虛,表情瞬間凍住,後半句硬生生憋了回去。
林久林抿平了唇角,止了哭。
肖子校取出一根銀針,撚針刺入葉上珠腳踝,等待毒液外洩的時間裏,為葉上珠手腕處的傷口做清理,仔細觀察後發現傷處沒有任何異樣,确認距離心髒更近的腕上那處咬傷是沒有毒的。直到腳踝處的毒血洩淨,再流出來的是鮮紅的血,他收針,清理好傷口後,為兩處傷口都敷了藥。
葉上珠神志昏蒙,像是睡着了,唯有緊皺的眉毛昭示她很不舒服。
肖子校對喜樹說:“我去配藥,你陪着她。”
喜樹點頭。
肖子校取金銀花,野菊花,蒲公英,紫花地丁,紫背天葵子,犀角,生地黃等藥,配成五味消毒飲合犀角地黃湯,拿去廚房煎熬。
餘之遇一路跟着他,給他打下手。
肖子校邊親自看着火,邊解釋:“她兩處傷口均是被蛇咬的,但不是同一條蛇。手腕處無毒,腳踝上的傷口疼痛劇烈,有輕微出血,紅腫,根據這些臨床表現,我判斷是火毒。治療火毒的原則是清熱解毒,涼血止血。”
餘之遇才想起來問:“要不要送她去城裏打血清?”
“不用。毒血已經洩掉,再服兩天藥,就能清除幹淨。”話落,肖子校将她攬到懷裏摟了摟:“救治及時,不會有事。”
餘之遇把頭枕到他肩膀上,沒說話。
等藥煎好晾溫,給葉上珠喝下,李校長和老師們已經分頭做完了驅蛇和檢查的相關工作,把學生們安頓好,他們過來詢問葉上珠的情況,得知葉上珠沒有生命危險,大家松了口氣。
李校長見時間不早了,也避免大家聚集在此打擾葉上珠休息,他讓老師們回去休息。
餘之遇卻在大家走到門口時說:“林久琳,你站住。”
不止林久琳,所有老師都因此停步。
林久琳聽出餘之遇對她的稱呼從林老師到直呼其名的轉變,她眸色微變,問:“餘記者有什麽事?”她剛哭過,眼睛紅腫,鼻音濃重,透出幾分嬌弱。
餘之遇已恢複了冷靜,她拿出錄音筆,當着所有人的面打開,“作為葉上珠被蛇咬的目擊者,林久琳,請你把到達現場後看到的一切,和所做的一切詳細複述一遍。”
聞言,那位女老師又開腔了:“餘記者,葉上珠雖然是你同事,但她被蛇咬了,不止是你,我們也很着急,否則也不會大晚上的都不睡,在這候着。林老師作為幫葉上珠求助的人,你這個态度,是不是不太對啊?”
“我态度對與不對,我對的都是林久琳。”餘之遇眼神冷漠地看着她:“她都沒說話,你以什麽身份,什麽立場質問我?!”
“我就問一句怎麽就成了質問?”到底是老師,女老師很擅于咬文嚼字,她看向肖子校:“肖教授,餘記者是你女朋友吧,她這樣說話你不管嗎?”
“我不認為她這樣說話有任何不妥。更何況,我和她之間如何相處,也輪不到外人比手劃腳。”肖子校因她一再針對餘之遇,眸間冷意更甚,他說:“餘之遇除了是我女朋友,更是葉上珠的直屬領導,她屬下受了傷,她了解事情經過是天經地義。倒是王老師,此事應該并不牽涉到你,你又何必多言?”
話至此,肖子校擡眸,瞥向林久琳,語氣加重:“林老師不會自己說嗎?”
女老師被怼得啞口無言,在另一位老師的拉扯下,不甘又委屈地退到了門外。
林久琳在肖子校的視線壓力下開口:“剛才大家在清理篝火,我看幫不上什麽忙,就先離開了,本想去宿舍後面轉轉再回去休息,就看見葉上珠遇上了蛇。我當時也不知道該怎麽辦,又特別害怕,所以就第一時間回去找人。”她說着,眼淚如同自來水似地說來就來,像是回想先前的一幕仍在後怕。
餘之遇現在非常讨厭她那副扮柔弱的嘴臉,不太客氣地說:“你這哭哭啼啼的模樣,我都要以為被蛇咬的是你,而不是葉上珠了。”
沒人幫腔,林久琳以先發制人的方式替自己辯白:“餘記者,請你搞清楚,不是我讓葉上珠去的那裏,你不能因為我目睹了她遇蛇,而我平安無事,就遷怒我。”她看着肖子校,含着淚說:“我害怕一切無骨的動物,我去求援并沒有錯!”
餘之遇揪住重點不放:“求援之前就沒做點別的嗎?”
林久琳有點急了,她反駁:“我手邊沒有驅蛇的工具!”
餘之遇步步緊逼:“林久琳,你不用避重就輕,我沒有要求你拖以援手幫助葉上珠,我只要你說清楚,在離開現場求援前你還做了什麽?“
像是證明自己沒有撒謊一樣,林久琳與她對視:“我什麽都沒做。”
餘之遇眯眼:“沒有跑動?沒有置物?沒有尖叫?”
林久琳一怔:“我,是因為害怕……”
餘之遇要聽的不是這個,她咄咄逼人道:“我問你有沒有?!”
林久琳胸口起伏,片刻,她承認,“……有。”她急于解釋:“我喊只是出于本能……”
餘之遇沒給她繼續辯解的機會,她語氣冷漠,一字一句問道:“你身為中醫大的老師,被派駐到山區基地的老師,難道不清楚,遇到蛇時該如何處理嗎?”
餘之遇視線一轉,看向中醫大的所有老師們:“肖子校教授在第一期學生到達基地上紀律課時,就曾着重強調過,萬花山有蛇,遇到時,該怎麽辦。據我所知,第二期學生進山上課時還遇到過一條蛇,但沒有一個人受傷。所以,我能理解為,無論是中醫大的老師,還是藥學專業的學生們,大家對于如何避免蛇的攻擊,都是清楚的,是嗎?”
為安全起見,這方面的培訓,師生都做過。在場的老師們和身旁的同事對視一眼,說:“是。”
餘之遇再看向林久琳時,目光犀利沉冽:“連我都知道,只要不過份逼近蛇,不驚擾它,不振動地面,蛇一般不會主動攻擊人。你卻叫喊!林久琳,我聽得一清二楚,第一聲叫喊是你發出來的,随後才是葉上珠,而她之所以叫喊是因為蛇受驚咬了她所致。是你驚了蛇!你是故意的!”
林久琳身體微微有些顫抖,“餘之遇,你不要污蔑我!”
“我是不是污蔑,你心裏最清楚。至于除了喊叫之外你還做了什麽,你不說,我們就等葉上珠清醒了,當面對質。我現在只是好奇,連最起碼的野外遇蛇都處理不了的老師,是怎麽以領隊之名被派駐到基地來的。這樣的老師,置學生的安全于何地?”
餘之遇目光犀利地注視林久琳,語有不善:“我與葉上珠因工作之由來到臨水,在此期間葉上珠因你被蛇咬傷,我身為她的組長,在此表态,大陽網會向中醫大追責。”
作者有話要說:作者:“一直有小天使問林讨厭怎麽還不下線,我想說,人不作不死。”
葉上珠:“為什麽被咬的是我,不是林讨厭?”
喜樹:“給我照顧你的機會。”
作者:“對不住了葉子,我是想給餘哥一個正大光明拍死林讨厭的機會。肖教授你別盯着我了,我也沒讓你老婆受傷。”
肖子校:“你還不如讓我受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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