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1)

黑暗中的火光瑩瑩升起,将地平線照出一道淺淺的光暈,男人們身上都穿上了獸皮,夏天的夜雖然并不冷,但是茂密的叢林還是讓人感覺到一絲陰冷。

白草跟在烏陽的身後,還有幾個白天時候的少年,同時被烏陽等人保護在身後,白草此刻她神情緊張,她小心翼翼地警惕着四周的情況,手中拿着一把小一些的弓箭,箭羽是用雀翎做的,她渾身顫抖,緊緊的抱住雙臂,雞皮疙瘩渾身冒起。

“咕嘟——咕嘟——”

奇怪的蟲鳴聲滿布在整個叢林裏,一道道奇怪的風來了又去,夜晚的叢林才是最危險的地方,它充滿了未知。

白草不着痕跡的看了一眼自己的手上,白色的粉末慢慢的滑落在地上,被風吹散灑落在地上,細細的顆粒掉在地上發出淡淡的光輝,白草小心謹慎的看着四周希望并沒有人發現自己的動作。

黑暗中火光被漆黑的森林吃掉,點點火光在這片山嶺顯得微不足道。

“嗷嗚——”四周傳出一道道的狼嚎,狼的聲音傳遍整個地界,天空上的孤星寥落在四周。

烏陽皺着眉頭,看了一眼身旁魂不守舍的白草,說道:“白草你确定是這裏?”

白草遲疑地點點頭,道:“我沒記錯的話就是這個位置。”

看看這裏的環境,白草可以确定這裏距離自己推下越臨的那棵樹還有一段不小的距離。

烏陽皺起眉頭,看着正在四處查看的族人,他從左山手中接過一個火把,向前走過去,狼嚎聲從遠處此起彼伏。

“報告首領,那邊沒有。”

邵麟皺着眉頭看了四周,又走到面前的巨樹仔細地看了一邊又一遍。

“邵麟你別亂跑!”公羊烈皺起眉頭看向站在戰士包圍圈外的邵麟,走到少年的面前,一把抓住少年的手,就把少年往回拉。

矮小的邵麟看向面前被火光映照着半邊臉的公羊烈,說道:“阿叔,我記得阿虎哥屍體發現的地方不是在這裏,因為我當時緊張,射箭的時候射歪了,射到樹上了,那顆樹上有一個圓形的豁口。”

“哦?你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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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拍拍胸脯,皺起眉頭說道:“當然,我保證!

“這裏雖然和那個地方地形很相似,晚上也看不太清楚,但是我記得清清楚楚我的箭射在樹上了,雖然不能像阿叔你們一樣把箭身射進去,但是我還是能射掉樹皮的,這棵樹的樹皮上一點傷都沒有,肯定不是這裏!”

公羊烈走到烏陽的面前,小聲的耳語了幾句,随意地瞥了一眼一旁的白草,說道:“烏陽,繼續往前走?”

烏陽沉吟了一下,點點頭。

“往前走!”烏陽凝重的皺起眉頭,中間的戰士都舉着火把為其他的照明,其他的人手中都拿着木刺和弓箭,小心地警惕可能發生的危險。

“首領,我記得就是這裏,往前走做什麽?”白草焦急地喊道,要是讓烏陽走到那棵樹,看見越臨的屍體,可就不好了……

公羊烈輕輕哼了一聲,道:“這裏沒有當然就往前走,剛剛邵麟告訴我他覺得事發地點不是這裏,應該還在前面,我們繼續走。”

“是!頭人,後面的都跟好!”

白草站在包圍圈內,心裏焦急,看見邵麟帶着路,又不能去阻止,心裏又想了想,沒事沒事,就算越臨被找到了,經過這麽久肯定也變成森林裏猛獸的美食了,現在說不定已經屍骨無存了!

“首領!地上有血跡!”左山拿這火把在地上一掃,看見可怕的血跡,對着烏陽說道。

烏陽皺起眉頭,傳令:“找,在這裏仔細的找!”

綠色的植物高聳的到人的腰間,地上的藤蔓稍稍低矮一些,但藤蔓上的刺卻讓人不可小觑,一旦碰上一下,身上肯定會留下一個大洞。

“今天傍晚的時候我們都找過這裏,一直喊越臨巫的名字,但是越臨巫一直沒回應,實在是看着天色已經晚了我們才不得不回部落。”

白草解釋說道:“我懷疑越臨巫可能已經被那兩只狼和巨熊吃了……”

瘦小的邵麟哼了一聲固執的說道:“不可能,狼和熊的嘴巴上都沒有血跡,我覺得越臨肯定沒有被吃掉!只是不知道越臨巫怎麽突然就不見了……”

烏陽沉默了一下,皺着眉頭,說道,“不管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麽,現在我們的主要目的是找到越臨!”

左山一步一步的向着越臨滾下去的斜坡走過去,白草看見左山的身影頓時心慌,手一抖手中的白色粉末掉落在地上一大堆,她焦急的跑到左山的面前,“阿叔,這裏我今天早上已經找過了,确實沒有。”

左山大大咧咧地将少女推開,道:“你今天都記錯地方了,難免不仔細,我就帶人過去看看。”

“阿叔!”

拿起手中的木刺,左山帶着戰士向下走,大開被人壓過的綠葉,和低矮的灌木。

白草渾身每一寸肌膚都戰栗了起來,她緊張的盯着左山的行動,越臨應該已經死了吧,被自己推下來,而且……而且這裏這麽多猛獸,他身上的鮮血味道肯定會引來一大堆的猛獸想要吃了他。

空蕩蕩的草垛下,竟然什麽都沒有!

“沒……沒有?”白草失神自語了一聲,一雙眼睛空蕩蕩地看向被左山帶領人用木刺踢開的可以高達到人腰的草下,竟然什麽都沒有,只有一只受驚的小兔子。

白草擡頭看向高大的樹冠,沒錯,是這裏,但是為什麽被自己推下去的越臨不見了?越臨巫不見了……

“報告首領,沒有越臨巫的蹤跡。”

突然有一個身影從地上傳出來。

白草的心都踢到了嗓子眼,那是越臨巫?不……不……可能,他受傷了,而且……而且他一個人在這裏呆了那麽久,肯定死了!

所有人的凝重的看向那人,火光慢慢地可以看清男人的面目。

“烏宸?”

烏陽看了烏宸一眼,想到烏宸自己一個人先來了,向着烏宸點點頭,問道:“有什麽發現?”

烏宸冷着臉,一句話都不說。

烏陽看這一幕,也就知道烏宸肯定也沒找到越臨……

一個人跑來的烏宸渾渾噩噩地看了四周一遍又一遍,找了一遍又一遍,唯一可以斷定的是越臨應該沒有死,因為這附近沒有任何殘留的屍首,也沒有獸皮,只有越臨掉下的藥簍和一把骨刀。

難道是離開了?烏宸想到這個可能,心裏一陣慌亂不安!

公羊烈皺起眉頭,走到烏陽的面前:“烏陽……前面好多東西,眼睛都亮着在那邊,不知道是狼還是其他的什麽!”

“有狼嚎聲,有混雜着其他的聲音,不好辨別,這要是遇見群狼,我們這群人在黑暗裏也不好對付。”公羊烈額頭皺起像擡頭紋,他一雙眼睛中全是擔憂,他認真的分析着四周的情況。

烏陽聽了公羊烈的話,皺起眉頭,又看向一旁的鹽洪,鹽洪點點頭贊同公羊烈的話,道:“确實,不知道為什麽今天叢林會有這麽多的野獸,而且我感覺越來越多,很奇怪。”

“不是奇怪,今天的猛獸都瘋了,見人就咬,以前晚上雖然很少出來,但野獸也不會這麽發瘋的一樣向我們聚集……”左山氣喘籲籲地從斜坡下跑回來,他神情凝重,接着說道:“我們好像被巨獸包圍了。”

“收攏!”烏陽中氣十足的聲音在空曠的森林裏響起,所有族人都拿着火把小心翼翼地注視着四周的發着綠光的眼睛,倒退到族人聚集的地方,他們的手上拿着弓箭,看向遠處随時警惕猛獸的動作!

公羊烈皺着眉頭,自己也想立刻找到越臨,但是不知道為什麽這一片地區竟然有這麽多的野獸?而且每一只都擁有巨大的身體和可怕的牙齒,眼睛散發出綠光,“烏陽,現在怎麽辦?”

“在這附近繼續找找,巫不能有任何的閃失!”烏陽心裏焦急,越臨是部落好不容易引來的一個厲害的巫,如果真的出了任何問題,部落……

狼群中偶爾夾雜着幾只亞虎,大大的獠牙在月光下散發出微光,每一只猛獸此刻都皺起眉頭,面目猙獰,對空氣中的味道極其的喜歡,又對舉着火把的人類有幾分畏懼。

“找!”

白草焦慮的丢下手中的最後的粉末,沒有丢在地上,而是灑在天空中,黑漆黑的夜白色的粉末飄在天空中。

“嗷嗚——”

最後的精神界限被打破,狼群奮不顧身的沖向焱燚部落的戰士!

“撕裂這些入侵者,吃了他們的血肉!”這個念頭占據了所有的聚集在這裏的猛獸的腦袋。

烏陽看見撲過來的一只狼,拉弓搭箭,狼應聲倒在地上……

“它們是瘋了嗎!”

“小心!”

黑暗中,此起彼伏的狼嚎和人聲在森林裏不斷的響起。

烏陽氣喘喘籲籲地看着自己手中最後一只箭矢,滿地的巨狼屍體躺在地上,它們的身上都被箭洞穿。

鹽洪皺起眉頭,喘着氣,身體起伏,額頭上冒着如黃豆大小的汗珠:“首領,箭不多了!怎麽辦?”

烏陽又轉眼看見受傷的戰士們,最後不得不咬牙,說道:“退!”

焱燚部落今夜的篝火沒有歇過,他通宵達旦地亮着。

元赫赫心裏很慌也很亂,前陣子經歷頂替的越臨被拆穿身份的事情就已經讓自己後怕,現在越臨失蹤更讓人害怕!

之前如果不是越臨執意留下自己,自己恐怕已經被焱燚人給宰了,欺騙焱燚的罪名,就算是整個匠人都可能被覆滅!

而自己不光是匠人部落的人,而且還看見了焱燚部落的弓箭,現在變成雨天把自己帶去巫廟的炎狐的……奴隸而沒有被直接殺掉,已經很不錯了!

匠人部落已經不是以前那個強大的部落,自從經歷了突然來襲的狼群,部落的戰士傷得傷,死得死,就算活着的大多數也是缺胳膊瘸腿的,怎麽可能是現在兵強馬壯的焱燚部落的對手?

更別說焱燚現在還得到了越臨……巫幫忙做的新的武器,那威力簡直比起一百根木刺都要大,比石刀都要快!

越想越虧,如果匠人部落能夠留下越臨巫,那以後匠人會不會就變成荒寂山脈第一大的部落?甚至統領整個荒寂山脈?

好吧這種事情只能想想,木淩首領讓越臨頂替石熾嫁過來之後,想要越臨像對焱燚部落一樣對待匠人就已經不可能了!

“越臨你可千萬不要有事啊!”元赫赫真心的祈禱。

“願祖神保佑你!”

元赫赫鼓着大眼睛,眼巴巴的望着外面,等着炎狐回來,希望可以立馬得到關于越臨的消息。

夜空此時黑了很多,但此刻的焱燚卻燈火通明,一些族人站在門口焦慮地等待戰士的歸來,希望他們能帶回好消息。

甚至有些人跪在地上,祈禱。

天上的月亮已經高懸,遙望看過去像一團銀色的圓團子,夜涼久,風開始漸漸的變得密集繁雜,吹過散月亮邊的雲。

“炎狐你回來了?”元赫赫緊張兮兮地站在門口張望,看見炎狐高大的身影立馬從屋子竄了出來,問道。

炎狐情緒并不高,向着元赫赫點點頭。

元赫赫看向炎狐的表情,心裏一陣不妙的感覺,小心翼翼地問道:“找到越臨巫了嗎?”

男人搖搖頭,“沒有,今天去森林裏找了,可是不知道為什麽突然出現很多猛獸圍攻我們,平時它們也不這樣,不知道為什麽今天就像發瘋了一樣,我們只能撤出來。”

“在哪裏找了三遍也沒有人。”炎狐嘆了口氣,看着遠處幾簇熊熊的火光,自己被阿哥趕了回來,可是更多的人還在門口,很多戰士都受傷了,還好之前越臨巫教過大家如何利用大薊止血。

炎狐背着元赫赫望向遠處,突然聽見一陣啜泣聲。

低頭看面前的男人,塊頭也不小,正用雙手摸着眼淚。

“你哭什麽?”

“越臨不見了,我肯定要被殺了,我就哭會兒,你別理我。”

“……”我到底什麽時候說過要殺你?!作為你現在的主人我沒說過要殺你吃肉!冬天都還沒來啊!

一些傷口不嚴重的族人已經好了不少,傷勢以一種驚人的速度迅速的恢複。白天焱燚部落的人每天在森林的片區尋找,只是尋找未果。

烏宸坐在正在減肥的白翎身旁,一雙眸子空洞的看向遠方。

沒有他的蹤跡,沒有屍體,他難道是走了嗎……

越臨如果你沒事,你為什麽還不回來?

想到這個越臨走了的可能性,烏宸從地上坐起來,看向白翎,“白翎,你說他是被人救了還是……只是走了?”

白翎看似冰冷的雙眸有一道光閃過。

“咕!”兩天沒看見那只小禿毛怪了!他去哪裏了?想他QAQ最近大禿毛怪老是忘記投喂自己!

烏宸看向天空,自己在附近找了整整兩天,任何蛛絲馬跡都沒有放過,最可疑的地方就是斜坡那片小樹下被東西壓過的草叢,可是自己找過,仔仔細細地找過,沒有!

“白翎,我們去找他,你帶我飛!”烏宸看向白翎,松開白翎身上最後一根綁着白翎翅膀的繩子。

“咕?”白翎疑惑的歪着腦袋。

大禿毛怪把幫着自己的麻繩都解開了,這是又要叫自己飛嗎?

頂囊蕨開始向上生長,迎着陽光光合作用,一只雀翎在從部落的小道迅速地穿過,遠處的山坡上落下的水像薄薄霧氣,綠野帶紅山。

水岩站在巫廟的面前,擡頭看向巫廟用石頭鑄造而成的整體。

“水岩,你最好不要這麽做!”火遠皺着眉頭站在水岩的身後,搖搖頭,勸解男人說道。

水岩看向火遠,遲疑了一下,道:“現在是最好的時候,如果這個時候不讓族人把阿叔放出來,以後就沒有機會了。”

“越臨巫最近所做的一切我都看在眼裏,我也相信他也許真的是為了焱燚部落,但是我不想阿巫就這樣在裏面過一輩子!”

“你……”火遠沒有說話。

水岩穿過木板的夾層,漆黑的屋子裏有着幽幽的火光,木板發出吱呀的聲音,通過縫隙将光纖射入下方。

“阿叔,我來接你出去了!”水岩看向髒兮兮的水蟻,心裏突然覺得有些不忍,自己的親阿叔什麽果然還是受苦了,就算自己讓阿虎和白草來照顧老人,可是親眼看見阿叔失去右掌的手,水岩覺得有些苦澀。

老家夥低低地露出一個笑,果然自己沒猜錯,上次讓白草帶的藥粉起了作用,那些猛獸就夠讓烏陽吃一壺的了,一旦部落的人受傷,越臨又死了,只有自己,自己才能給他們處理傷口,他們就會來找自己,他們會把自己接出去。

焱燚巫滿心歡喜地看向水岩,自己可以出去了!

“為什麽不是烏陽,烏陽為什麽不來?”焱燚巫露出一個冷笑,烏陽想讓自己出去給族人療傷,應該跪在地上求自己!

水岩皺着眉頭,他當然不知道水蟻的心情,只好小聲地說道:“阿叔,我就是乘着烏陽不在才敢來帶你出去,現在部落的人都出去找越臨巫了,我才能進來。”

“部落的人不是都受傷了嗎?怎麽不來找我醫治?”水蟻疑惑不解地看向水岩問道。

“部落現在的人都會止血,也能處理好傷口,所以等下出去後阿叔你一定要好幫忙處理傷口獲取好感,我也不知道怎麽才能幫你……一切還是只能看族人的意思。”

“什麽?”

每個人都會止血,都會處理傷口?這個越臨怎麽敢!怎麽敢把這些重要的巫識都教給這些人?他就不怕他們以後再也不敬畏他,不尊重他了嗎!

水蟻不敢相信自己所聽見的東西,他震驚的張大了嘴巴!

夏天傷口不好好處理,容易感染,上次夜間的行動受傷的族人太多,雖然都及時用大薊止血,但是難免有族人被感染,但是好在越臨巫已經教過族人如何處理傷口,只有幾個人因為不聽告誡感染了。

看見天空中的一縷光纖,老人伸出自己的右手想要擋住光纖,可是卻只看見光禿禿的手臂缺失了手掌。

每個人都會止血,都會處理傷口,那自己怎麽辦?就算越臨死了,自己以後還能是部落說一不二的巫嗎?

“水岩!”一個聲音暴怒的在男人的耳邊響起,水岩轉過身子就看見一個男人高大的身軀,他怒視着自己。

烏陽看着焱燚巫,冰冷的目光就好像可以刮破人的肌膚一樣,“我說過把他放出來嗎?!”

“我想巫可以幫着處理族人的傷口,所有才把巫從囚室裏帶出來!我都是為了族人。”

公羊烈站在烏陽的身後,冷笑了一聲,看了一眼髒兮兮地水蟻,嘲諷道:“真不知道是為了族人還是為了你的好阿叔。”

焱燚巫幹癟的身體顫顫巍巍地從陰處走出來,陽光照射在他的身上,陽光猶如一道利劍一樣,他渾濁的眼睛接觸到強烈的光,迅速的閉上。

“烏陽,我想你們對我有誤會,你不能因為三個小戰士的話就認定我背叛了部落,謀害你,我已經像祖神發誓了!你不能因為這件事情,而不讓我給族人療傷,任由他們感染死去,我作為部落的巫,如果的族人因為我的不作為而死去,我為此感到愧疚。”老人慈愛的臉讓人想吐。

烏陽冷笑了一聲,看向四周部落的族人,知道這個老東西現在這樣說話就是想要博得族人的憐憫,只能冷然一聲道:“你真讓人惡心。”

這個賤人,賤人!去死,去死!水蟻的內心咆哮着,惡毒的在心中不停的詛咒烏陽。

“不管你怎麽想,請你讓我為他們療傷,我會好好的治療每一個族人。以前是我的狹隘,我知道部落有第二個巫的時候,情緒确實激動了,是我的錯,有了更好的巫,部落才會更加的強大,我應該為越臨巫的加入感到高興!”

“烏陽,請你不要誤會我。”水蟻此時嘴巴裏說着自己都惡心的話,不停的誇贊越臨的好,一邊說還一邊露出笑。

烏陽顯然不想和眼前這個臉已經皺成老樹皮的水蟻多說,對着身後的幾個戰士命令道:“把巫請回囚室。”

“我可以幫你們找到越臨巫!只要他沒有死。”水蟻眼看着烏陽等人要把自己再次丢入那個不見天日的囚室,急忙慌亂中撒謊說道。

烏陽皺起眉頭,狐疑地看向水蟻一張老樹皮一樣的臉,對炎狐和另一個戰士命令道:“住手。”

“水蟻,我希望你說的是真的。”焱燚部落不能沒有越臨,烏陽沉吟了一下,問道。

自古就有巫占星測人命運,烏陽不信,但是現在卻希望是真的。

烏陽看了水蟻一眼,不過是個沒有戰鬥力的老頭子,如果他想耍什麽花招,自己這些人可以輕而易舉的制服他。

“我保證,給我一片雕齒獸的骨甲片,我可以預測,我保證跟着我你們就能找到越臨巫!”

老人低下的頭顱,露出一個笑,無所謂了,已經都無所謂了,越臨把傷口的處理都教給部落的人,自己在部落已經不再是特殊的存在了……

他顫顫巍巍地接過白草遞過來的麟甲片……

山上的霧水激流而下,形成一道小小的淺灘。

草輕輕的拂過少年慘白的臉,他的額頭上都是細細密密的汗水,身體上的傷口被簡單的處理了一下,他的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不算多,但是渾身上下都是擦傷,身體上很多地方都露出可怕的紅痕。

火堆旁坐着一個男人,他手臂上有一條長長的傷疤,已經開始腐爛,如果再不處理,男人怕是活不了多久,他忍着痛,坐在篝火旁,守着少年。

幹裂的嘴唇,少年迷迷糊糊地睜開自己的雙眼,明顯在發高燒。

“你醒了?”男人遞過一片用葉子卷起來的水,關心的問道。

越臨睜開雙眼,眼前的男人很高大,也很眼熟,尤其當越臨看清男人受傷一條巨大的傷口,都能看見白骨。

“是你?”

越臨有些詫異的看着眼前的男人,遲疑地看了男人手中的水,雖然身體還是,但他還是坐起身子接過了男人手中的東西,連忙喝了兩口。

“我看見你躺在懸壁的草叢裏,渾身都是傷……”男人沉吟了一下,看着越臨接着說道:“部落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情?”

“沒有……”越臨簡單的将自己受傷的經過告訴了男人,男人怒火中燒,額頭青筋冒起。

“水蟻那個老雜毛,我要宰了他!”

黑熊的頭發乍起,坐起身體,臉上的表情極其的猙獰,兇惡的樣子就算是野獸也看見了也會害怕。

平息下怒氣的黑熊,再看向越臨,有些不安的看向少年,問道:“我阿母在部落,現在怎麽樣了?”

“她沒事,我答應過你,不會找她麻煩,也不會讓別人找他麻煩。”

黑熊看向越臨,少年有一雙漆黑的眸子,黑色的碎發此刻很淩亂的灑落在肩頭,愣了很久,他才開口癡癡地說出一句:“謝謝……”

越臨注意到黑熊的傷口,說道:“我現在身體還不太舒服,你手上的傷如果不處理,你會死的。”

“按我說的步驟,你自己來處理,我現在沒力氣幫你。”

聽見少年好聽的聲音,黑熊一愣,看向越臨,點點頭,鄭重地向越臨道:“我黑熊的這條命從今以後算你的!”

越臨看向面前這個曾經要殺自己的人,露出一個苦澀的笑。

自己怎麽也沒想到半個月前要殺自己的人,現在竟然會變成自己的救命恩人,半個月前白翎在他手上劃破的傷口,半個月後自己竟然會主動幫他治療!

黑熊忍痛處理好自己身上的傷口,就開始聽越臨的命令開始一絲不茍地幫越臨處理身上的傷口,他的眼睑低低地看向少年身上的每一條傷口,手指輕輕的将藥粉塗抹到少年的傷口上。

“越臨巫……你真的是個巫?”黑熊看向昏迷着的越臨低聲自語,突然男人皺起眉頭。

黑熊蹲下身子,地面霍霍地在抖動,黑熊皺起眉頭,起身立即把身邊的篝火熄滅,一道白煙從中冒出來。

嚯嚯整齊的聲音從外面傳過來,顯然不是普通的獸群,而是有秩序有規則的整齊化一的動作才能形成這樣強烈的震動。

越臨睜開半閉着的養神的雙眸,看向黑熊,小說的問道:“怎麽了,我怎麽感覺到地在抖動?”

“我出去看看,如果我沒有回來,你自己躲好!”黑熊凝重地聽着外面整齊的腳步聲,拿起地上的木刺,向外面走去。

“別去!偷偷躲在這裏,不會被發現的!”越臨搖搖頭,看向黑熊,說道。

黑熊搖搖頭,說道:“我出去看看,我會小心的,放心我的巫!”

男人的背影擋住了洞窟門口所有的光纖,他背影逆光,壯實的身軀弓着身子離開了洞窟,随意的将一些雜草從旁邊拉過來擋住洞口。

草叢的深處一個穿着獸皮的男人躲在其中,他匍匐着身體躲在裏面,他稍稍地擡起他的眼睛,落入眼睛的東西讓他瞪大了眼睛。

那些人身上穿着的不是獸皮,是一種柔軟的不知名的東西,他們手上有的人拿着像刀的東西,有的人拿着像木刺一樣的長棒,還有人拿着弓箭,只是他們的武器的前端不是木頭,而是一種奇怪的東西,在陽光下可以反光散發出程亮的銀光。

“哪裏有人!”高大的馬匹讓人對下方的情景一覽無餘,男人坐在馬匹上,看向下方,黑熊匍匐的地方!

“抓住他!”

男人坐在馬匹上,手中拿着的槍迎着太陽發出瑟瑟寒光,他的臉上有一道很長很長的傷疤,猙獰的臉面無表情,靜靜地看着遠處和自己人搏鬥的黑熊。

越臨渾身無力的摸了摸自己的腦袋,額頭很燙,顯然自己在發高燒,坐在洞裏,等了很久也沒有看見黑熊的身影,外面的一陣吵雜的聲音轟然而過,只留下一陣詭異的寂靜。

高大的山川,人只能仰慕它,它橫跨兩地,神奇秀麗,光禿禿的石壁分割日夜,巍峨的高山只看見雲層從身旁飄過,雲氣層出不窮。

用麻繩拴住白翎的脖子,烏宸雙手緊緊的拉住手中的麻繩。

一聲雕鳴叫聲在空中響起。

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坐在高大馬匹上的男人和被鉗制住的黑熊同時擡起頭看向上空,一只巨大的白尾雕拖着長長的尾巴飛過。

“這裏的猛獸和鳥都是襄遂城附近鳥獸的幾倍大。”男人擡着頭看向空中的鳥,又看看一旁比起自己人都要高大許多的黑熊,眯起的一雙眸子透出冷冽的寒光。

天空上的烏宸駕馭着白翎,飛翔。

“白翎,飛低一點,這片區域我們還沒找過。”

他不會走的……一定不會……

沒有和我告別,怎麽可以走?!

越臨,如果你走了,世界這麽大,我怎麽去找你?

纖長的身體上包裹着一些不規則的獸皮,獸皮下可以清晰看見腹部和胸口的肌肉,他的獸皮在大風中獵獵作響,細碎淩亂的頭發随意的迎着風在空中激蕩,他皺着眉頭擰成一道川字,一雙眸子顯露出全是焦急的情緒。

他的身邊跟着一只白尾雕,顯然這只白尾雕日子過得很好,它有一雙冰冷的眸子和極其尖銳的喙,身上的羽毛也堅韌有光澤。

“咕?”白翎突然聞到空中飄來的血腥味。

吃的?

白翎歪着脖子,一步步踱着步子,将一雙翅膀放在身上,向着淺灘的深處走過去。

“白翎?”烏宸看向白翎,皺起眉頭,跟在白翎的身後。

雜草掩蓋着一個漆黑的洞口,烏宸皺着眉頭看向洞窟。

血腥味!吃的!白翎興奮得跺腳,原來大禿毛怪今天是帶着自己出來找吃的!那就原諒他在自己身上綁麻繩的事情好啦!

“咕!”

山洞內,越臨發着高燒,渾身虛弱無力,頭昏昏沉沉地努力用耳朵聆聽外面的聲音。

一個高大的身影突然出現在門口,背着光,越臨看不清來人,以為是黑熊,心還長籲了一口氣。

“黑熊?”越臨小聲的喊了一聲,來人。

男人沉默地看向少年,目光專注地盯着少年的臉龐,他的渾身上下都散發出一種致命的磁場,他走到少年的面前,把少年擁入懷抱。

“越臨,我終于找到你了。”

越臨擡起眉頭看向那人,突然露出一個笑,“烏宸?我還以為我見不到你了呢……”

說完懷裏的人就暈倒過去。

“咕?!”小禿毛怪怎麽會在這裏!食物呢!

白翎一雙眼睛掃視了四周,什麽吃的都沒有!

用翅膀拍拍抱着越臨的烏宸,表達自己的不滿。

“咕!”餓,要吃飯!

烏宸收拾好洞窟,給白翎狩獵好一只不算大的亞虎,丢到白翎的面前,看了看越臨身上已經處理好的傷口和地上的火堆,顯然有人剛才在這裏過。

黑熊?剛才越臨看見自己的時候好像确實叫了黑熊的名字。

越臨醒來,只看見烏宸一雙眸子幽幽地看着自己,自己的模樣印在男人眸子深處清晰可見。

“你看着我做什麽?”

越臨不好意思地撇過臉,身上的傷口被撕扯到,一陣吃痛。

烏宸趕忙關切的看向越臨,一雙手摟住越臨的肩膀,将人靠近自己的懷抱問道:“你沒事吧!”

“沒。”

烏宸問出心中的疑惑,差點以為少年離開了自己,“這到底怎麽回事?你渾身的傷?”

将阿虎和白草對自己做的事情一一告訴男人,越臨越說越氣,“水蟻那個老家夥……”

烏宸冷着眼眸,聲音低沉,他的臉面無表情,“我會殺了他,你放心。”

第二次,這是第二次!因為水蟻,越臨差點死!

“你來的時候有沒有看見黑熊?他出去就一直沒有回來……”越臨想到離開的黑熊,向一旁的烏宸詢問道。

烏宸搖搖頭,道:“也許看見我來了,他自己走了吧。”

越臨疑惑地看了一眼洞口外面,沒有多說什麽。那種整齊劃一的步伐不可能是野獸,黑熊……

胸口上的傷口因為剛才的撕扯裂開了口子,越臨拿過烏宸身上的藥包塗抹傷口。

“烏宸,你這止血藥的味道有點奇怪,是不是不能用了?”越臨皺起眉頭,拿起手中的藥包問道。

“……”烏宸看向藥包,又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藥包……

烏宸遲疑了一下,走到越臨的面前,“應該是放久了,受潮壞了吧……”

“你現在有沒有什麽奇怪的感覺?”

“奇怪的感覺?沒有啊。”越臨皺起眉頭不解的看向烏宸,然後把手中的藥包往地上一丢,藥包裏藥粉彌散在空氣中到處都是……

“藥都壞了,就丢了吧,我給你做新的。”

烏宸看向彌漫在空氣中的藥粉,對着越臨笑了兩聲,說道:“應該是不能用了吧,這藥。”

“你把衣服脫了,我來給你上藥。”烏宸癡癡地盯着越臨白皙的皮膚,此刻因為發高燒而變成粉紅粉紅的肉色。

越臨點點頭,随意的脫掉衣服。

将手撫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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