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2)

大地的皮膚,有些地方甚至有幹裂的紋路。

戰士們齊刷刷集聚在部落的中心,他們上身沒有穿衣服,獸皮在這個時候穿着實在是太熱了。

“還好有越臨巫教我老婆編的這個草鞋,要不然這個天,腳踩在地上都要燙掉一層皮!”

“對啊,對啊,你不知道我昨天還遇見一個匠人部落的人,那腳都燙的起泡了,看見我腳上的草鞋可羨慕了,說是想要編一個,不過那麽複雜的編發他琢磨不出來。”男人得意的揚起腳上的全新的草鞋說道。

“你別說,自從越臨巫加入我們部落之後,不僅給我們醫治傷病,還教我們做弓箭,陶罐,草鞋,自從他來了我們部落,部落的日子好過多了,而且我聽我們隊長說今年冬天的食物也已經有着落了,他們都去看過了!說今年部落應該不用吃那些奴隸。”

高大的壯漢聽了男人的話也點點頭,肯定道:“我也聽說了,說今年不用吃奴隸了,好像說是種出了一個叫土豆的東西,夠大家過冬了!”

“對啊,不用吃奴隸了,說真的這些奴隸和我們相處也有那麽長的時間,說沒感情那是假的。”

臉上巨大的刀疤讓這個中年男人的臉看起來很恐怖,他手上拿着一把制作不算精良的弓箭,今年他很高興,因為部落上面的那些小隊長都不約而同地像自己等人透露了今年食物充足,冬天不用吃奴隸的消息。

中年男人看向自己的小屋,小屋的門口站着一個女人,她的肩膀上用刀刺刻着奴隸的标志,她的臉并不美,有一些小小的雀斑,她依着門偷偷地對男人笑笑。

男人也對女人露出一個笑,向她點點頭。

“今天早上的采集,阿虎死了,越臨巫失蹤,我焱燚的戰士,誰願意和我去尋找我族的巫,現在太陽馬上就要落下山,黑夜即将降臨的時刻,森林裏十分危險,越臨巫如果一個人在裏面,絕對活不過一晚上,願意的人出列!”烏陽聲音很大,整個高臺上他的聲音傳遍每個角落。

早有耳聞的戰士們,一個個拿起手中的武器,齊刷刷地都站出來。

一些不知道真相的戰士也個個都站了出來。

“巫贊!”他們匍匐在地上。

越臨巫給他們醫治傷口,教他們做陶罐,草鞋,還有弓箭,現在越臨巫不見了,當然要去尋找他,就算是黑夜也不能戰勝戰士們尋找越臨的心!

看着情緒高漲的族人,白草偷偷轉身乘着人群不注意跑開。

Advertisement

昏暗的囚室裏沒有一絲燈光,地上的路并不平坦全是坑坑窪窪的泥巴和小石頭,幾根木頭被空氣中濕潤水汽腐朽,裂掉幾根濕漉漉的殘片。

焱燚巫坐在囚室的角落,警惕地聽着四周的動靜,四個守衛的戰士聽見聲音都皺起了眉頭,拿起手上的武器。

自從上次黑熊砍了焱燚巫右手之後,首領下了命令不讓任何人來探視,所有人都人為首領對于焱燚巫水蟻是有成見,但是守衛的幾個戰士知道,烏陽也不希望上次的事情再次發生,上次看守的四個戰士也被好好懲罰了一番。

白草慌慌張張的一路小跑跑到腐朽的木門前,将門推開。

幾個戰士拿起手中的木刺,石刀還有弓箭,做出防禦的姿勢,門碰的一聲被人打開。

“不,不要放箭!是我,我是白草。”白草慌慌張張的擺着手,緊張得說道。

袁豺皺起眉頭,看向白草,放下手中的弓箭,道:“白草這個時間你來這裏做什麽?今天部落怎麽這麽安靜?今天不是狩獵日子啊?”

“我,我……”白草上氣不接下氣,心裏有緊張,口吃了半天也沒能說出一句完整的話。

“白草你別急,你休息休息再說話,看你滿身大汗的,一路跑過來的?”

白草看見焱燚巫,頓時找到了主心骨,放下一顆懸着的心,說道:“今天越臨巫失蹤了,阿虎也……死了,我代替阿虎過來我看看巫的傷勢,你們……你們難道不知道嗎?”

“越臨巫失蹤了?”袁豺皺起眉頭,不可思議地看向白草。

白草點點頭。

看了一眼狼狽不堪縮在角落的焱燚巫,袁豺在心裏不屑,每次一有人反駁的時候,這位巫可是立馬就把祖神的意志拿出來壓人,如果他真的可以和祖神溝通,那怎麽不叫祖神顯靈證明他沒有謀害首領?

不過他既然發誓了,也不好多說什麽。

“你去吧,不要呆太久,上次黑熊的事情發生之後,他好像腦袋有點……問題,每次讓他把那只手丢了,他死都不肯,抱着那只手都好多天了,我們幾兄弟就先上去了!”

袁豺嫌棄的用手扇了扇空氣中肉腐爛的氣味,每天自己一到這裏值班的時候就能聞到一大股惡臭,整個囚室彌漫着這種氣味,不過待久了也就聞不出來了,只是每次來輪班的時候都是一種折磨。

袁豺想到越臨巫失蹤,和幾個看守的兄弟對視一眼,紛紛迫不及待地拿起手中的東西往外跑。

角落裏的焱燚巫右手拿着自己的斷掉的左手,雙眼放空,裏面什麽都沒有,看不起悲喜,就算是聽見白草的聲音也毫無生氣。

白草一路小跑走到跑到焱燚巫的面前,走進囚室的角落。

“阿巫,他……他死了!”白草緊張的看了一眼四周,确定守衛的戰士聽不見自己說話的聲音之後,低聲說道。

老人枯槁的臉上突然綻放出一陣怨毒,他的手上拿着一只斷掉的手掌,在斷裂處還有一只白色的軟蟲蠕動。

“滾,滾,誰也不能動我的手,我的手還能……還能接回去!”焱燚巫用手指扣除手掌上的蟲,丢到地上,狠狠的壓死。

白草吓得臉慘白的,跌坐在混着腐朽氣息的地上。

焱燚巫枯槁的手指上是發黑的血,從手掌上拿出來,手掌上留下一個駭人的大洞,一只斷掌上全是大大小小地洞,看得出他已經不是第一次這麽做了。

“阿巫……阿巫。”白草渾身顫抖,自己和阿虎是不是錯了,阿巫已經變成這幅樣子,越臨巫現在也已經死了,部落沒了巫,還是部落嗎?

頭發全白的老人,渾身髒兮兮地裹滿了泥土,他聽見阿巫,突然眼睛變得清明起來。

“白草,你是白草?”

“阿巫,你怎麽變成這樣子了……”白草雙眼含着淚,啜泣地看着老人。

焱燚巫擡起身子,看向白草,聲音有些虛弱:“今天阿虎怎麽沒有來?怎麽是你?”

“阿虎……阿虎把阿巫你的計劃都告訴我了,他說你是被越臨冤枉的,越臨巫控制了你……”白草哭着說道。

“越臨巫,他……他死了!”

焱燚巫一雙渾濁的眸子突然完全閃亮了起來。

“他死了?阿虎呢?阿虎他人呢?”老人從地上坐起來,轉身看向四周。

果然阿虎做到了,越臨死了,自己馬上就又是焱燚部落說一不二的巫了!

“阿虎也死了,我趕過去的時候阿虎就死了,然後來了熊和狼,我和越臨爬上樹,我……我把他推下去了。越臨巫應該……已經死了吧。”

白草想到自己在叢林裏經歷的事情,顫顫巍巍地說道:“阿巫,現在我該怎麽辦?”

除了火光的渾濁的光纖,焱燚巫突然心裏一空,看了一眼自己斷掉的手掌,露出一個陰冷的笑,然後看向白草露出一副聖人般慈祥的笑,說道:“孩子,你做的很好,過來。”

焱燚巫在白草的耳邊小聲的低語。

“阿巫,我……我不敢。”白草顫抖着身體看了一眼四個守護着這裏的部落戰士。

“有什麽不敢的!這都是為了祖神,為了部落,越臨是別族的卧底,首領烏陽已經被控制了,他們還誣陷你阿巫,你真的想讓焱燚就這樣消失嗎?你的妹妹和弟弟也會死掉,他們都會變成越臨身後部落的奴隸,到了冬天變成食物被吃掉!”焱燚巫恐吓着白草。

水蟻眯着雙眼,眼前的少女絕對是一個很好欺騙的人,對自己絕對的尊敬又畏懼,像現在她已經完全相信自己的話了,相信烏陽被越臨控制了,自己是被誣陷的,如果焱燚部落的每個人都像她一樣,自己也就不用暗地弄死那些人。

只可惜不是每個人都像白草一樣沒有腦子,對自己言聽計從,自己的話就是她心中的神谕。

神?水蟻露出一個不屑的笑。

每一代巫都假裝可以和祖神溝通,可以溝通天地,有帶領族人走向巅峰的力量,可是誰看見過巫施展所謂的巫力?不過為了欺騙這些愚蠢的族人,讓他們聽命于自己!

不過也多虧了祖神的威嚴,否則自己現在不是被囚禁在這裏,而是被殺掉!還真要感謝祖神,不過對祖神發個誓言,就能避開死禍。

白草聽完焱燚巫的話,點點頭,跑到囚室外的巫廟,把一個藏在石床角落裏的一個馬麋皮包裹好的藥粉拿出來,看了半天後,偷偷地帶在身上,又連忙跑到烏陽帶領的隊伍中。

烏陽要求一半的焱燚戰士留在部落內守護部落,自己帶着剩下的一部分人拿着火去森林裏尋找……

浩浩蕩蕩的火龍從焱燚部落出去,戰士們随時警惕四周可能發生危險。

作者有話要說:

焱燚巫:我不會輕易的狗帶╭(╯^╰)╮!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