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
一抹溫柔,心中希望的答案呼之欲出。
“磚磚?”簡致言語氣中的不确定,連他自己聽來,都覺得有些可笑,他走向他輕聲問道。
唐翊站在大樹下沒有動,從頭到腳被雨淋得濕漉漉的,看上去有些狼狽,但望向簡致言的目光卻清澈無比。
“你沒事吧,趙大平說你受傷來了派出所……”明明是關心的意味,語氣冷得出乎意料。
“所以你就專門跑來等我?”簡致言挑眉問道。
唐翊冷冷的看着他,輕輕哼了一聲。
簡致言看着濕透了的唐翊,無奈的嘆了口氣,一顆顆解開自己的襯衫扣子,在唐翊略帶詫異的眼神中将白襯衫披在了他的頭上。
“你是不是傻?下這麽大雨不帶傘就跑出來,少根筋麽?”簡致言不等唐翊回答,拉起他的手向馬路邊走去。
唐翊的手還是如那天般冰涼冰涼的,他沒有拒絕簡致言披在頭上的襯衫,任由簡致言拉着,一言不發。
面對他的沉默寡言,簡致言到不覺得是他性格中內向的一面在作怪,反而那散發出生人勿近的氣場,強大到令人壓抑的地步。
看着眼前的一團糟,簡致言放棄了回辦公室的念頭,好在車就停在大廈地下停車場,趁着雨天路人皆行色匆匆中,光着上身的簡致言并沒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
唐翊的腳步始終慢了半拍,略微靠後的跟在簡致言身側。
一上車,他便将濕漉漉的白襯衫扔還給了簡致言,人靠在椅背上閉上了眼睛,依舊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
簡致言穿上白襯衫,絲毫沒有發動車子的意思,忽然出現的這個人,始料未及。
四周靜谧至極,一時間氣氛有些尴尬,次元壁破了的結婚果然如想象般沒好到哪去。
“你打算等衣服自然風幹了再走嗎?”唐翊忽然睜開眼扭頭問向簡致言,語氣中的不滿直撲向簡致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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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麽知道我在派出所?”簡致言避而不答,卻開口反問道。
唐翊一臉的不滿,沒好氣道:“趙大平打給你的時候,在我旁邊。”
他見簡致言還是沒有開車的意思,皺起眉抱怨道:“我冷了,等了你一個多小時,先開車再說不行嘛,又不是審問犯人,真是的……早知道不來看你了。”
雖然語氣還是冰冷,裏面卻帶着一絲柔軟抱怨的意味,逐漸小下去的聲音無奈滿滿的。
此時外面的小雨已經徹底停了,簡致言的車速不快,向着家的方向開了過去。
等紅燈的時候,簡致言終于忍不住再次問道:“你怎麽知道我就是斐燃?磚磚,說實話。”他實在不明白,心底裏的那份忐忑不安從何而來,次元壁雖然破了,無非是名字和身份被唐翊知道了,什麽損失都沒有,原本二人在三次元就是認識的,可是他還是想知道得更多。
☆、同床
唐翊一直扭頭望着車窗外不知道在想什麽。簡致言問他的時候,眼睛也沒眨一下,懶懶地丢了一句過來:“趙大平婚禮上,你自己暴露的,斐燃的聲音我當然聽得出來。”
“我擦嘞,你tm套路我,你早就知道斐燃是我了,還讓我大半夜唱歌給你聽?”簡致言嗓音高了幾度,恨不得扳過唐翊的臉,看看這家夥骨子裏賣的什麽藥。
然而唐翊如他所願的自動扭過臉來,嘴角勾起不懷好意的一笑:“诶,這才對嘛,炸毛了的斐燃最有意思,簡大律師,你少在我面前擺出一副冷漠臉,我可不吃這套,別刻意隐藏你炸毛體質了,沒意思。”
“……”面對唐翊少有的笑容,簡致言有些失神,他盯着唐翊半天沒有做聲,直到後面車子的喇叭催促的震天響,他才一腳油門駛了出去。
更令簡致言抓狂的是,唐翊忽然又補了一句:“大律師,想你的夜唱的不錯啊,撕心裂肺,驚天地泣鬼神。”
“磚磚……”
“嗯?”
“在我開車的時候,你別說話,刺激我炸毛了,有生命危險……”
“嗯,我不會說,你配h喘的很好聽……”
“唐翊!”
“好好開車。”
簡致言的家與唐翊學校相比要近很多,雖然只是想帶唐翊回家換身幹淨的衣服,但是顧及到酒灑無情和他的關系,冒然将人帶回家不太好,簡致言征求唐翊的意見,唐翊哼哼道:“當然去你家,大哥,我都要凍僵了,你行行好行嗎?”
進了簡致言的家門,唐翊多一眼沒看,直接沖進了浴室,然後咣的一聲關上了門。
水聲随即響起,從裏面傳來唐翊微微咳嗽的聲音。
簡致言去卧室找了幹淨的衣服,放到了浴室門口的櫃子上,對着裏面的唐翊說道:“換洗的衣服我放在門口了,你洗完自己拿。”
不知道是他的聲音太小,還是水聲太大,唐翊沒有回答。
趁這個空餘的時間,簡致言走到窗邊打電話給老才,将發生的事情告訴給他。
老才一改往日的不正經,擔心的說:“怕什麽來什麽,要不你休幾天假吧。”
“我已經在家裏了。”簡致言說道,“下午就不去辦公室了,明天正常上班,不用擔心我沒事兒。”
老才說:“這個案子你別接……”話剛說道一半,唐翊忽然從浴室中探半個頭,問道:“簡致言,毛巾在哪裏?”說完又快速的躲進了浴室。
“等我拿給你。”簡致言回了一聲,打斷了老才的話:“有事先挂了,明天上班再說吧。”
“哎哎哎,什麽情況,誰在你家?”老才老狐貍般的敏感,一下子就從簡致言的語氣中嗅出了那麽一點不尋常之意。
“關你什麽事?”簡致言白了一眼,“啰嗦,你這麽好奇別人的隐私,簡婕知道嗎?”
話音剛落,老才麻利的挂了電話,簡致言忍不住笑了,這家夥,一物降一物是千古不變的道理。
他随即收起了笑容,剛才那一瞥中,唐翊的臉色白得有些吓人,哪裏不舒服?他趕忙那了一條幹淨的大浴巾,敲了敲浴室門:“給你毛巾。”
唐翊沒有說話,從浴室中伸了一只手臂出來,将毛巾拿了進去,無意中的碰觸簡致言有些擔心,手怎麽還是冰涼冰涼的?
“簡致言,把你的睡衣拿給我,快點!”唐翊的語氣忽然急促起來。
簡致言沒有多問,重返卧室匆忙的将自己的睡衣遞了進去。不一會,唐翊終于打開了浴室門,手微微顫抖着,聲音也顫抖着,勉強的露出一絲苦笑問道:“你的king size大床呢?借我用一用。”
“怎麽了?”簡致言發現了不對勁,心裏猛然揪了一下。
“低體溫症犯了,找一床厚被子給我,快點,我冷。”唐翊推開簡致言,直接搖搖晃晃地朝卧室走去。
一床溫暖的厚被子蓋在了唐翊的身上,簡致言緊張的問道:“怎麽搞的?我送你去醫院吧。”
唐翊依舊渾身顫抖,眼神卻清澈無比:“不要,哪也不去,死也不去。”
“擦,你可別吓我,好容不易見到活的磚磚,你要是挂了我咋辦?”簡致言說的是真心話,看到磚磚忽然變成了這副模樣,自然知道他是為了等自己,淋了半天的雨,心裏沒由來的難受,擔心不已。
“廢話真多。”唐煥無力的閉上眼睛,像個嬰兒般蜷縮在被子裏。
“用不用叫你的朋友過來?酒灑無情?”簡致言雖然有點慌了神,但還是很清醒的,自己的身份多少有些尴尬,他和唐翊不管是在二次元還是三次元,其實連朋友都還算不上,盡管他沒時間仔細去想為什麽唐翊會忽然出現,但他認為至少這個時候,守在唐翊身邊的應該是他親近一點的人,比如他,而不是自己。
唐翊原本緊閉的眼睛,忽然睜開,冷冷的帶着不悅之意看向簡致言,疲憊道:“我跟他一毛錢關系都沒有,叫他來幹什麽?你要是想讓我走,直接說就行。”說完又閉上了眼睛,往被子裏面又縮了縮。
簡致言抖了抖嘴角,沉默着沒有說話,盡管心裏疑問多多,卻也識趣的沒有多加打擾。
唐翊的臉有些蒼白,漂亮的眉宇微微皺着,看起來像孩子一般的純淨,就算一聲不吭的縮在被子裏,依舊是一副拒人千裏之外的模樣。
似乎感受到簡致言注視的目光,他張開眼視線迎了上去:“傻站着做什麽?洗澡去啊,想感冒是不是?”
“我擦嘞,唐翊,你很刻薄你知不知道?有話不能好好說嗎?”簡致言剛要炸毛,一瞧見他無力的樣子,暖男體質瞬間上身,點點頭去洗澡了。
花灑中的水落在頭頂的時候,簡致言忽然發覺他在面對唐翊的時候,态度已經不知不覺的從三次元的高冷淡漠轉化為二次元的随意自然。
若論起高冷,身為大律師的簡致言跟唐翊簡直半斤八兩,誰也沒比誰好到哪去,同樣的生人勿進,同樣的拒人于千裏之外。
簡致言沒有刻意僞裝,職業的緣故自動給自己塗上了一層保護色,律師這個職業充滿了很多不确定性和未知性,他做不到像二次元那樣肆意的嬉笑炸毛,更多的只能是保持距離。
而唐翊不同,無論二次元三次元,都表現出極大的孤立感,彬彬有禮不失教養,卻讓人無法接近。
從浴室裏走出來的簡致言,聽到的第一句話,就是唐翊在抱怨:“連個風筒都沒有,頭發都搞不定。”
“磚磚,你好像有點挑剔哈,來,你坐起來我給你擦頭發。”簡致言随手扯下一條幹毛巾,走過去示意唐翊起身。
唐翊望向簡致言的眼神忽然柔軟了下來,他猶豫了一下坐了起來,任由簡致言擦拭着頭發,除了兩個人的呼吸聲,房間裏安靜得有些詭秘,唐翊輕嘆了一聲,低聲道:“謝謝。”
簡致言手頓了一下,很快便笑着說道:“不客氣,唐翊,很高興認識你。”
唐翊小聲嘀咕了一句什麽,簡致言沒有聽清。
擦過頭發,唐翊似乎舒服了很多,再也不是神色厭厭的模樣,只是臉色依舊沒有血色,又無力的鑽回了被窩。
“你家沒有厚被子了嗎?”唐翊忽然出聲。
簡致言歉意的搖了搖頭:“只有這個算厚一點的,其他的都是夏涼被……”房間的保暖性非常好,即使是帝都的冬天,也用不上太厚的被子,更別說五月份的天氣。
“還很冷嗎?”
“嗯。”
“那怎麽辦?我去找個毛毯給你搭上。”
“不用了。”
簡致言看到被子的輪廓微微的抖着,這家夥究竟是有多冷?熱水澡和厚棉被都無法帶給他足夠的溫暖,他拿起手機,快速的在網上搜索着低體溫症有關的信息,沒想到比想象中的嚴重很多,重症患者會因此丢了命。
唐翊見他半天沒吭聲,不禁疑惑的睜開眼睛,站在床邊的簡致言沒有帶眼鏡,高挑的身材,套了一件普通的休閑T恤,一條随意的休閑褲将大長腿裹在了裏面,專注的查看着手機,與他精英律師的形象完全不同,沒有了咄咄逼人的氣勢,多了一點大男孩的味道。
“诶,介意進來給我暖暖床嗎?”唐翊猶豫了一下,低聲問道。
“啊?”簡致言有點懷疑自己的耳朵。
“再緩解不了,恐怕得勞煩你打急救電話了,我實在不想去醫院,所以……”唐煥的聲音越說越小,小到連自己都有些厭惡,這都是什麽事兒啊,明明出于關心,跑去看簡致言,沒想到最後卻賴到了人家床上。
唐翊有些心煩,最煩被別人誤會,卻偏偏做出了讓人誤會的事情,他見簡致言皺着眉站在那裏沒有動,也知道自己的要求有些過分,兩個沒比陌生人熟悉到哪去的人,忽然提出讓人家幫忙暖床,實在有些說不過去,哪來那麽多天經地義,志同道合?
正在進退兩難,思忖要不要離開的時候,簡致言一掀被子躺了進來。被子裏一點熱乎氣都沒有,若不是一旁的唐翊還喘着氣說着話,他幾乎要以為身邊躺着的是個不喘氣的死搗兒。
“別一副震驚的樣子,低體溫症沒什麽稀奇的,暖和過來就好了,你別怕。”簡致言一躺下,唐翊自動的靠了過來,雖然離的近,卻十分有分寸,手腳擺得好好的,規規矩矩沒有亂動。
簡致言忍不住笑了道:“你看看你,指名道姓的要我給你暖床,結果我上來了,你倒是躲的遠遠的,來靠近點啊,我又不是大灰狼叔叔。。”他擡手攬上唐翊的腰,輕輕的将他帶到自己的懷裏。
唐翊身子微微一僵,擡眼看了一眼簡致言,又迅速的躲過他的視線,将頭深深的埋到了枕頭中,一動也不動。
☆、資深迷弟
唐翊的身上發出淡淡的清香,明明是用過他沐浴露洗發水的家夥,身上竟然一點屬于簡致言的味道都沒有,簡致言忍不住又聞了聞,正在猜測是什麽香,唐翊幽幽的聲音傳了出來:“你tm屬狗的麽?”
“我擦嘞,你在我家,還讓我抱着你取暖,我聞聞你身上的味道,你還竟然嫌棄我,我……我要唱想你的夜,哭。”簡致言聲音高了八度,偏向于正太音的本音聽起來舒适順耳。
“那好啊,下次你有危險我就不去看你了。”唐翊的聲音冷了下來,說了一句之後就再也不吭聲。
簡致言有些傻眼,若論炸毛的體質,他可是數一數二有名的,想炸就炸,說炸就炸,轉着圈炸,壓着腿炸,各種花式炸,可是就算炸出天際,也可以收放自如瞬間回歸自我。
可是唐翊不同,絲毫不遜色的炸毛體質,複原起來實在是太難,冷下來就暖不回去,簡致言忍不住道歉:“你別生氣啊,我開玩笑的,磚磚?你有沒有在聽我說?我唱歌給你聽啊。”
簡致言不等他回應,便自覺的攜帶全家戶口本,給唐翊溫柔地唱起了歌。
唱了一會也不見唐翊出聲,想來他一定是生氣了,簡致言小心翼翼的低下頭,正醞釀着該如何哄他,卻發現唐翊已經睡着了,呼吸勻稱,安靜淡然,原本冰涼微微顫抖着的身子逐漸緩和下來,重新恢複了原有的熱度。
唐翊睡着的時候,眉頭微蹙着眉,似乎心底有什麽不開心的事情般無法擺脫,他睡的很安穩,幾乎一動也不動,簡致言怕吵醒他也保持着不變的姿勢不敢動,直到手麻的實在受不了,才微微的緩和的挪動了一下角度。
哪知唐翊十分敏感,明明睡的很沉,卻能輕易的感受到簡致言的小動作,他無意識的将手搭在簡致言的胸口,緊緊抓住一縷衣服,安心的繼續睡去。
簡致言看着黏在自己身上的唐翊,向來條理清晰的腦子也亂成了一團,幾天之前,這個人他也是聽過名字而已,就連他配過的劇也不是特別熟悉,從沒刻意的研究過,而眼前出乎意料的一切,完全拜拾壹歸一所賜,将兩個完全不認識的人強行捆綁到了一塊。
不過,簡致言對于捆綁到一起的結果,還是挺滿意的,多個朋友沒什麽不好,雖然無情的大板兒磚看起來冷漠的有點過了頭,不過人的性格迥異是大自然給予物種的特點,這個不能強求。
更何況,唐翊竟然是法學院的研究生,論起來算得上是他的準同行,不論二次元或者三次元的共同語言都有了,挺好。
名副其實的交友收割機,簡致言自認為名不虛傳,顧不得發麻的手臂引起陣陣不适,簡致言昏沉沉的睡過去。
美好的夢境總是容易被吵醒,兩個人并沒有如願的睡到自然醒,門鈴聲突兀的響起将寧靜打破,簡致言瞬間驚醒。
他看了一眼唐翊,發現他臉上微微泛起紅暈,比起之前蒼白無血色的樣子好看了不知多少倍,似乎被門鈴聲吵到,唐翊眉頭皺了皺,翻了個身轉向了裏面,絲毫沒有要起來的意思。
簡致言小心翼翼的起床,狐疑的走到了門口。一般來說簡致言的家很少有客人光臨,他不太習慣帶不熟悉的人回家,家是個私密性最強的地方,除了要好的朋友或者同學之外,幾乎沒人知道他住在哪裏,所以來人是哪幾個,屈指可數。
透過門鏡望向外面,簡致言瞬間頭疼的厲害,門外南韌舉着一個大大的盒子,沖着門鏡晃了晃,明晃晃的笑容晃得簡致言一陣心慌。
他回頭看了一眼卧室裏沉睡的唐翊,心裏忽然莫名發虛,雖然沒做什麽虧心見不到人的事兒,可還是有些混亂,自行在心裏捋了捋即将炸毛的細胞,穩了穩心神開了門。
果不出所料,南韌在見到卧室裏的唐翊時,一臉的震驚,與其說是震驚倒不如說是驚喜,仿佛自家養了許久的豬終于學會拱地了一般,他一巴掌拍在簡致言肩頭,笑道:“霧草,你行啊你,偷偷摸摸的什麽時候學會金屋藏嬌了?簡婕知道這事兒嗎?”
“你小點聲,沒看見他在睡覺嗎?”簡致言看了一眼唐翊,背對着兩個人的他絲毫未動,不知道是在睡着,還是醒過來卻不好意思出來。
南韌本名就叫南韌,若算起來,他與簡致言認識的時間實在是有些久,可以說是他手把手将簡致言帶入網配圈的,嚴格說起來算得上是半個師父,因為年齡要大一點點,所以簡致言還是挺敬重他的。
簡致言關上了卧室門,這才放開了聲音問道:“說吧找我什麽事兒?無事退朝啊,我忙。”
“啧啧啧,金屋藏嬌你還有理了。”南韌不懷好意的調侃道。
南韌之所以來找簡致言,到沒有什麽重要的事情,因為廣播劇效果非常好,斐燃和大板兒磚的新cp成功圈粉無數,相關的讨論話題和帖子更是鋪天蓋地的席卷而至,他們家小受味海也因此十分的開心,買了一份大禮非讓他送到簡致言辦公室去,說是給個驚喜,結果南韌捧着大箱子爬到十五樓,前臺軟妹小姐說簡致言受襲去了派出所錄口供,下午不回辦公室了,他趕忙打電話詢問,卻始終無人接聽,只好又捧着箱子到簡致言家來找他。
“給你打電話怎麽不接?”南韌埋怨道:“累死我了,東西不多,弄這麽個大箱子。”
“睡覺的時候靜音了,我沒事,挺好的。”簡致言淡淡道,随手從冰箱拿了飲料出來遞給南韌。
南韌上下打量着簡致言,哼道:“大白天睡覺,非奸即盜。”
“呸,什麽思想,你龌蹉不?”
“那他是誰啊?”
“無情的大板兒磚,唐翊。”
南韌一怔,震驚到了一副見了鬼的模樣,他指了指卧室,又指了指簡致言,憋了半天原本開口打算調侃的話又咽了回去,臉色不自覺的冷了下來,他頓了三秒,才說道:“他怎麽在你這?配了一個劇就奔現了?”
簡致言察言觀色的本領絕不在南韌之下,那細小的變化自然是逃不過他的眼睛,“什麽意思?有話就說吧。”
南韌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沒什麽,就是聽過一些關于他的流言蜚語,如果你對他沒有什麽意思,只是普通朋友的話,知不知道無所謂,反正也無關緊要。”
“不然你以為呢?不是朋友是什麽?”簡致言語氣忽然不自覺的重了一點,他不想再讨論這個話題,正要俯身打開箱子緩解氣氛,卧室門口忽然傳來一句:“簡致言,我餓了。”
南韌和簡致言同時望了過去,不知何時起唐翊站到了門邊,半倚着門口依舊冷冷淡淡的模樣,雖然不認得南韌,但也沒表現出任何不自在的感覺,準确的說,他自動将男人味十足的南韌同志過濾出了視線。
他在門口聽到多少兩人的對話,簡致言不知道,一瞬間心裏忽然沒了底,如果唐翊誤會了什麽,他的解釋他是否會聽?
氣氛忽然有些尴尬,唐翊見簡致言杵在那裏沒動,哼哼了一聲:“不管飯嗎?那我走了。”
到底是南韌資歷老比較圓滑,前一秒還提醒簡致言多留意,下一秒就已經将手攬在了唐翊的脖子上,不管對方願不願意,破裏啪啦的一頓自我介紹。
這種情況下過于較真對誰都沒有好處,何況流言蜚語畢竟是傳聞,沒有人證實過,難不成要指着對方的鼻子直接開問,鬧得彼此不歡而散?
要不是看在簡致言的面子上,唐翊早就将南韌摔出二五八丈遠,他十分抗拒南韌的接觸,不動聲色且不失儀态的從中掙脫開,火速的站到了簡致言身邊,雖然有些不滿,望向南韌的眼神卻從最開始的冰冷變得柔和了很多。
“南韌,你們家小受口味真重!”唐翊忽然露出難得的一絲笑意,語氣中的刁鑽毫不掩飾。
“什麽?”南韌有些丈二摸不着頭。
“那麽重口的劇他竟然喜歡,随你是不是?”
簡致言難以置信的望着身邊的唐翊,大冰棍一根兒的他竟然調侃起了人,更何況對方還是第一次見面的南韌大神。
“擦,那你看看,難道你不覺得他品味很好嗎?不然,哪有你們兩個的今天,還奔現呢!呸!”南韌護犢子的本性立馬暴露無遺。
唐翊不滿的捅了捅簡致言:“你沒跟他說我為什麽在你這?”
“沒,一直是他在唠叨,哪有我說話的空。”簡致言無辜臉。
唐翊哼哼了一聲,三言兩語簡單的将二人相識的過程以及今天發生的事情經過完完整整的告訴給了南韌。
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唐翊将自己是朋友的身份提了很多次,南韌聰明得狠,知道唐翊一定是聽到了二人的對話,卻沒有當場發作給足了情面。南韌一笑而過,略帶歉意的點了點頭。
簡致言眼中的失落一閃即逝,情緒隐藏的卻是極好,波瀾不驚,他讓唐翊自己去他卧室的衣櫃中選衣服,他則與南韌拆開了那個巨大的箱子。
唐翊的身材與簡致言相比瘦了一點點,微微矮了兩三厘米,可駕馭起他的衣服,卻絲毫沒有違和感。
只不過細心的簡致言留意到,唐翊從卧室走出來的時候,似乎不是那麽高興,錯覺嗎?
匆忙在家裏做飯來不及,自然去外面吃,三個人點了四菜一湯,有一句沒一句的聊着,只是簡致言忽然奇怪起來,算起來認識唐翊半天了四五個小時了,他一直冷冰冰的,開口說過的話用兩只手就可以數的過來,可是這座冰山在面對南韌的時候,鮮有的話多起來,讨好?對,就是有些讨好。
在被唐翊夾了滿滿一盤子菜之後,南韌終于坐不住告饒,“唐翊,你有事求我對不對?咱有話直說行不?”
唐翊漂亮的嘴唇劃出美麗的弧度,眼睛一亮:“南哥,你跟西晨暖很熟是不是?”
南韌有些發懵,忽然被他這麽一問,怔了三秒道:“有聊過,點頭之交,不是特別熟。”
唐翊忽然站了起來,探過大半個身子一把握住桌子對面南韌的手,一臉崇拜道:“啊啊啊,南哥,快幫我勾搭西晨暖大神,我是他的鐵粉,為了他我才入圈的,求引薦!”
南韌就這樣被他抓着手,抽出不是,握着也不是,他不禁意味深長的看了簡致言一眼,簡致言同樣先是驚訝了一下,随即低下頭忍住笑,心裏不住暗嘆,唐翊竟然也有迷弟的一面,實在讓人無法相信,可是你知道西晨暖現實中是什麽樣的人麽?
南韌嘿嘿一笑:“大兄弟,想不到你竟然喜歡西晨暖,雖然我認識他,可是不熟啊,你找錯人了,不過有個人跟他的關系可不一般哦。”
南韌神秘的瞥了一眼簡致言,在他不動聲色搖頭暗示之下,識趣的閉上了嘴。
☆、苦情歌
南韌欲言又止的樣子,唐翊自然有所覺察。
“還有誰認識他?南哥,拜托拜托。”唐翊高冷傲嬌的形象完全甩鍋不見,此刻的他一臉崇拜的盯着南韌,滿懷期待之情。
然而,直到這頓飯吃完,南韌也沒答應幫唐翊勾搭西晨暖,唐翊的臉再次冷了下來,靠在椅子背上,不停的用筷子捅着眼前的大米飯。
“小帥哥,據我所知人家西晨暖可是直的有老婆,你別惦記了哈,好好配音,表現好了自然會引起他的注意。”
唐翊哼哼了一聲,道:“單純的仰慕而已,你想多了。”說完他下意識的看了一眼簡致言,在對視上的那一瞬間,再次迅速的逃開了。
簡致言心裏忽然暖暖的,不知是不是一種錯覺,他始終認為這句話唐翊是有意無意說給他聽的,唐翊是在乎他的?
第二天,簡致言沒有去上班,老才還威脅加脅迫的給他放了一周的假,所以幾乎每天都很閑,一時手癢接了幾個翻唱和劇。
登錄上qq,無數個頭像不停的閃動,簡致言鮮有耐心的挨個看了一下驗證申請,又逐一查看了一下消息,該回複的回複,點叉的點叉。
出乎意料的,無情的大板兒磚頭像灰色的,一動也不動,原以為他會留言發個什麽,沒想到什麽也沒有,簡致言忍不住敲了一句:幹嘛呢?
等了半天沒有回應,簡致言便上了yy,進了自家小窩的房間。一般白天工作時間,很少能在yy看到他的身影,小窩裏常年挂着幾個妹子的號,眼尖的妹子捕捉到了他的身影,立刻在幾個群裏喊了一嗓子,小窩頓時湧進來幾百人。
公屏沸騰了。
A:斐燃大大,恭喜恭喜。
B:求發糖,嗷嗷,求問老大,你和磚磚面基的感受如何?
C:老大,你和無情的大板兒磚暗度陳倉這事,怎麽說?
D:求爆照,求看大板磚。
F:想知道進展到哪一步了,我燃一定是攻,素不素!
斐燃:嗷,快縮,是誰出賣的我!
簡致言無奈的揉了揉額頭,見面這事這麽快傳出去,用腳趾頭都能想出來出自誰手,他閉了麥,連發消息給南韌的耐心都沒有,直接電話打了過去。
接起電話的聲音非常的溫柔,醇之如甘的嗓音像小貓一樣撓在人的心上:“言言?南韌出去買菜了沒帶手機,你找他有事嗎?”
簡致言原本帶有威脅口吻的話,再聽到味海的聲音之後,下意識地變得柔和起來,卻也急匆匆質問道:“問問你們家南韌搞什麽鬼啊,我和大板兒磚見面的事情,網配圈都傳遍了,我瘋了啊,他到底說了多少啊,tm的,有不能說的部分,他說了沒有啊?”
不能說的部分,自然是指兩個人同床共枕的事情,雖然兩個人坦坦蕩蕩沒有任何見不得人的部分,可是畢竟屬于非常隐私的一部分,他心裏有些沒底,流言蜚語的影響他深深領教過,如果因為這些話被唐翊誤會的話,難得的友誼恐怕就此打住了。
味海不慌不忙,慵懶道:“不關南韌的事,是我在群裏聊天的時候,說給妹子們聽的,你把你那一身的毛捋一捋,別炸了,乖。”
尼瑪,簡致言欲哭無淚,寶寶心裏苦,寶寶要撕心裂肺的唱歌歌。
簡致言假哭:“沒法做人了嗚嗚嗚,我哪裏得罪你了,味海啊味海……”
“大神,別哭了,我這不是在幫你嗎?聽南韌說你們家小受長得特別好看,你看你長得又高大帥氣,都混網配都學法律,唱歌又都那麽好聽,不是絕配是什麽?”
……簡致言有些冒汗,這麽快的時間內味海幾乎把所有的信息都掌握了,南韌這是有多寵他可想而知,好吧,認命了。
“你別怕啊,我這不是正在起推波助瀾的作用,幫你倆點一把火催催,要是以後成了,別忘了感謝我哈。”味海爽朗的笑了,語氣中的興奮之意難以隐藏。
簡致言想到一事,忽然皺起了眉頭,語氣也随之沉了幾分,既然南韌對味海無話不說,那麽是不是有些事情,味海也是知道的,好奇心作祟,他清了清嗓子低聲問道:“問你個事兒。”
“說,知無不言。”
“關于大板兒磚的流言蜚語,南哥跟你說過?”
“有啊,不就是有傳言說他是被酒灑無情包養的嘛,傳的很不好聽,你就不用知道了,不過範圍很小就是在cv圈子內傳傳而已,後來不知道什麽原因打住了,也沒人求證過,反正你們家大板兒磚比較高冷自帶辟邪符的,方圓百裏無人能靠近,寒氣撲鼻令人發指,所以也沒人無聊到去找他問個究竟。”
“包養?”簡致言沒由來的手一抖,心也跟着揪了一下。
“你別大驚小怪的,這點傳言算什麽啊,酒灑無情就算再牛逼,你們家大板兒磚也不會同意的,信我。你要實在不放心,自己去問他。”
挂了電話,簡致言靠在椅背上久久未動,無情的大板兒磚,單單這個名字已經足夠說明一些東西了,大板兒磚是酒灑無情的,不管現實有沒有傳聞中的那麽不堪,至少可以說明,他們兩個确實有某種的聯系。
心情有些失落,簡致言開麥,清了清嗓子,溫柔的對妹子說:“今天心情不好,就不多說了吧,給你們唱歌聽啊,要不要?”
滿屏的關心詢問看的簡致言有些眼花,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