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一節課是英語她笑着說, (10)
.....王張着嘴半天說不出話來,太不像話了。
老師,是你不對。夏逸又突然站了起來,
你說什麽?
是你做錯了。夏逸說完也跑出了出去,教室立馬炸開了鍋,
班長居然跟老師頂嘴!
吳秋城和夏逸居然在上課時間跑出教室!
安靜!全部都給我安靜!積壓的怒火終于發洩出來,王用教尺在講臺上使勁地敲了幾下,
你們全都給我坐好!我去找你們班主任!簡直太不像話了!他氣得走了出去,教室又亂成一片。
季晴,怎麽了?夏逸去哪兒了?唐羽沛不安地拉着季晴,
不知道,我也不知道。
兩個人的眉毛一起扭成了麻花,
夏逸會不會遇到危險啊?唐羽沛又問,
要不......我們去找她吧。
可是......老師說......
好朋友,有難同當!
唐羽沛堅定地點點頭,季晴便拉着她飛奔出了教室,想象中的兩人成了大俠,哪管身後的敵人,
唐羽沛!季晴!你們跑吧!我要告給老師聽......
作者有話要說:
☆、我們的小時候
吳秋城從教室裏出來,漫無目的地跑着,夏逸跟在他身後,趁門衛沒注意,兩個人跑出了學校。
吳秋城!
吳秋城,快停下來!
不要再跑了!夏逸邊跑邊喊,幾乎耗盡了所有的力氣。
一家模型店前,吳秋城停了下來。
店門口擺放着SD最新款模型飛機的巨型海報,預售日期為下周四,但在深圳已經上市。這也是父親出差前,答應要給他帶回來的禮物。
小時候,父親常把他舉過肩頭,笑着說,
秋城,爸爸年輕時候的夢想是成為飛行員,駕着自己的飛機俯覽整個世界!但爸爸現在的願望是有一天你能帶着我和媽媽飛向天空,怎麽樣!很棒吧!呼——飛起來!呵呵呵!哈哈哈!
所以他6歲學會辨認各種機型,7歲就能記下世界地圖上的所有國家和地理分布,但......
這一切都沒有意義了。他想,不管別人說他多聰明多能幹也不能讓母親快樂,因為不管他拿多少獎得多少優都換不回父親了。從未受過挫折的他,第一次被現實擊得擡不起頭。
夏逸就站在不遠的地方,他微微顫抖的雙肩,看上去,是那麽的沉重,那麽的寂寞,于是她上前抱住他,留下了同樣炙熱的眼淚。
季晴和唐羽沛找了一路,正好看到的這一畫面,在日後的記憶中更添美好:女孩雪白的雙臂輕輕地環住男孩,男孩低垂着眼眸,下巴依附在女孩的右肩,陽光在他們周圍投下一圈好看的光影。
年幼的她們尚不懂得戀愛,只覺得這會兒不該打擾。
夏逸先發現她們,松開了手,吳秋城也迅速收回了遠處的視線,倒是季唐兩人變得支吾起來,
我們......是......老師......
走吧,我們回去。夏逸牽起兩人的手,又轉身對吳秋城一笑。
而風波,并沒有到此結束。
一個班長一個副班長外加兩個老師眼裏的優等生集體逃課,這無疑在最守紀律的小學生之間造成了嚴重的影響,班主任決定必須給以嚴厲的處罰,當然,還不至于申報到學校,誰讓他們是往年的優幹,三好,班集的榮譽以後或多或少還要靠他們。于是唐羽沛他們加上趁亂搗蛋的3個人,高矮不同的7朵未來祖國的鮮花就在教室外的走廊上被罰站了整個下午,還要加上當天的大掃除。
憑什麽只請我的家長,老子不過才講了兩句話。蔣金良尤為抱怨,
季晴偷笑,但也停下了手中的掃把,
就是,小姐我還從來沒掃過地呢,王大大竟敢當着那麽多人的面批判我,他以為他是誰啊?
有人又附和道,上次數學考試他把我的手都打腫了,還動不動就罵我傻,他才蠢呢,以為別人沒看見他坐在臺上摳腳。
我考97還被打了呢。唐羽沛也撅起了嘴,
對啊,我們打底錯在哪裏了,一放學他到走了,教室他沒用啊?就他老吐痰,還讓我們掃,掃掃掃,我掃他的大頭鬼!
一人突然把掃帚扔在地上,用力地踢倒了垃圾桶。
哈哈哈!蔣金良也拿着手裏的拖把亂揮,把書桌弄得東倒西歪,
你們......季晴轉了轉眼珠,瞬間加入到了破壞行動,
掃吧!讓我們把教室掃幹淨點!
紙和粉筆撒了一地,夏逸看了眼吳秋城,撿起一支粉筆在黑板上寫起來,
日照香爐生紫煙,王勃來到烤鴨前,
口水直流三千尺,一摸口袋沒有錢。
唐羽沛跟着用粉筆在旁邊補了個張着大嘴,滿身口水的人像,吳秋城大笑,所有人忽然停下了手上的動作,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三秒鐘之後爆發出掀頂的笑聲,沒有人意識到一場暴風雨即将來臨。
作者有話要說:
☆、我們的小時候
當校長帶着一批老師走進三二班時,王的整張臉都綠了,這大概成了他教學生涯裏永遠無法抹去的污點。第二天一早他就來到教室,揪出了昨天的7個壞家夥。
看看你們的傑作!看看!
教室幾乎還保持着原樣,他用教棍啪啪地拍着黑板,底下有人在咬着嘴笑。
你們真能幹啊!掃個教室也能掃成這樣!昨天校長親自來檢查衛生!哼!來之前還誇我們班一直表現不錯,結果呢,你們好!故意讓我丢臉是吧!讓我代你們被校長教訓了一頓。嗬!你們一天到晚來上學學的就是這些狗屁嗎!王氣得走來走去,每個人都挨了他一臉的口水,
說!是誰帶的頭!他恨不得趴了那人的皮,
全班安靜下來,目光輪流打量着臺上的幾個人,蔣金良一副習以為常的樣子在黑板邊蹭來蹭去,季晴火爆爆地瞪着臺下幸災樂禍的曾航,完全無視王大大的怒火,夏逸則一臉既來之則安之的恬靜,吳秋城也大致如此,唯獨唐羽沛看上去最像個戴罪看押的犯人。
見沒人接招,王就又威脅道,
不說是吧!不說就都給我請家長,我來一個個地問!
唐羽沛突然向前一步,快得讓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
是我!我帶的頭!她抱着視死如歸的想法,
王緊咬的大牙咯噔了一下,季晴緩過神,一把拉回了唐羽沛,
不是她,是我!她擋在了她面前,
夏逸也站了出來,
字是我寫的,也是我先這麽做的。
好啊,好啊,你們還知道團結!那好!我就一個個挨着打!王收起了為人師表的最後一絲仁慈,就近攤開了唐羽沛的手掌,
一下兩下三下......
唐羽沛硬是沒掉一滴眼淚,底下的人都為她皺起了眉頭,王也終于心軟,扔開了教棍,
算了,我不打你們了,剩下的人自己對着牆壁拍100下。我會去申請,再不教你們班數學了。王嘆了一口氣,用黑板擦擦掉了他的名字。
早自習就這樣過去,唐羽沛在坐下後猛哭,季晴一邊罵她一邊查看她的手心,
笨!你剛才逞什麽英雄啊?又沒誰拿着刀逼你承認,現在腫成豬手你得意了?哼!王大大,我以後跟他沒完!
還是......不要了,是我們......不對在先。唐羽沛抽泣着說,
沛沛,對不起。夏逸在一旁自責,
唐羽沛笑着抹開了淚痕,
沒有對不起,因為我們是好朋友!永遠的好朋友。
三個人緊緊地抱在一起,霸占了旁邊的座位。吳秋城被單獨叫進了辦公室,回來時,冷不丁地扔給唐羽沛一瓶冰水,
笨蛋,拿去敷手。
哦唐羽沛接過水,再次确信他的同桌是個好人。
作者有話要說:
☆、我們的小時候
半年過去,三二班變成了四二班,新的數學老師代替了王大大,但不久大家就對他失去好感。至于王大大呢?據說他得了肝癌,所幸是早期,接受治療尚且還有希望。
吳秋城和唐羽沛依然同桌,只是他更沉默,但她越來越不怕打攪他。
你們說我們班這次表演什麽好呢?季晴作為文藝委員在接到六一表演通知後,就拉着唐羽沛,夏逸商量起來,唐羽沛首先想到了跳舞,
又跳舞?不要,你忘了上一年班主任把我們的臉塗得跟猴屁股似的啊?
也是,我也不想再挑錯拍了。
要不夏逸你上去彈個古筝?季晴朝夏逸抛了個媚眼,
你不要想那麽輕松,小心待會兒別人說我們班連個集體表演都拿不出手。
難道......大合唱?唐羽沛又建議道,只見季晴和夏逸雙雙搖頭,
不如我們演戲?夏逸對兩個人說,
演戲?
對啊,就是小型的舞臺劇,我們自己定內容寫劇本然後自己演。
聽上去不錯。季晴也有了想法,你負責寫,我負責安排人。
那我呢?我要負責什麽?唐羽沛鼓起了嘴,
演戲!季晴和夏逸同時笑道,
唐羽沛以為她們說笑,沒想到結果她們真的要讓她演,還是演女主角!因為六一之後不久便是父親節,所以夏逸便以父親為題材,寫了一個關于父親和女兒的故事。
不要!我不要演女兒。唐羽沛拒絕,
乖,沒有人比你适合了。
我什麽時候那樣叛逆過了。
就是因為你從來沒有過才讓你演的。季晴語重心長地說道,
可是......
別可是啦,有我們呢!夏逸演你媽,我還是你朋友,可以了吧。
唐羽沛只好點頭。
兩天後,除了父親這一角色外,季晴已經落實了其他的演員,只好讓班主任插手了,
臺詞雖然多,但這就更能鍛煉人,老師不想點名,自願的同學請舉手。
安靜了一陣吼,有人吼出了吳秋城的名字。
他個子最高!
他懂得比我們多。
’吳秋城!吳秋城!
不知情的大多數人就這樣達成了一致,
老師看過劇本,但......只好另想些借口,
吳秋城同學雖然看起來比較穩重,但......但......
吳秋城突然開口,
我願意。因為他不想再讓她産生同情,
你......班主任一時有些懷疑,但吳秋城再一次明确地表明了他想參加表演的想法。
那好吧。班主任對這個孩子多了幾分佩服,
而唐羽沛則在底下驚得聳起了雙肩,
吳秋城!要演她的父親!!!
作者有話要說:
☆、我們的小時候
劇本大致是這樣的內容:父親常年工作繁忙,決定帶着叛逆的女兒去旅行。7天的時間裏,他們去到了山頂,海邊,和沙漠,而最後一站則是女兒出生的醫院。女兒在這一過程中,學會了堅強,勇敢,善良和愛,但就在這時,女兒才得知父親的生命已經走到了盡頭。
因為離正式演出還有1個月,除主要角色外,其他人大可不必着急着背詞對戲,所以排練的任務在前兩個周就只落到了吳秋城和唐羽沛身上。吳秋城又為了不耽擱更多的課外時間,就強行征用了唐羽沛的課間,午休,甚至體育課,
爸爸明天要帶你去旅行。
不去不去,要去你自己去。唐羽沛擺手,又瞄一眼臺詞,吳秋城拿走了她的劇本背在身後,
好,你不去可以,就在家裏待着吧,不過我已經讓你媽住到你外婆家了,還有你的電腦,手機,游戲機,通通沒收,水電氣也只供到今天為止。
唐羽沛想了想,憤怒地吼道,
你!是在威脅我!
對,沒錯!所以我勸你還是省點力氣,趕緊收拾衣物,我們這次出去起碼有一個星期。
吳秋城如一個勝者般俯視着唐羽沛,後者誇張地抱起了腦袋,
啊!我恨你!我恨你!林業群!大叫之後,她又換了副神色,
好了吧,我演得很不錯吧。
吳秋城的表情卻潑了她一盆冷水,
別廢話,繼續。
啊,不要吧,我們都練了20分鐘了,我......
你又想幹什麽?
我想上廁所。唐羽沛別嘴,吳秋城白她一眼算是同意。
唐羽沛上完廁所,卻溜到了夏逸身邊,
逸,你去跟吳秋城講講,要他別再讓我背臺詞了好不好,我想和你們一起打羽毛球。
沛沛,他也是希望我們的表演能夠成功才會讓你認真練習啊,你要好好配合他,再有,我怎麽說他也不會怎麽做的。
才不會呢,你跟他關系那麽好,而且你不是總設計師嗎?唐羽沛把他倆的關系看得非同一般,自那次親眼目睹兩人的擁抱後,
呵呵,少拍我馬屁,季晴才是負責人,你找她去吧。
她現在比我還忙呢,一下課就不知道去哪兒了。
那不就對了,你應該知足。夏逸輕快地笑着,她事先也不會料到會是他來演父親這一角色,不然她現在就不可能會有些嫉妒。
作者有話要說:
☆、我們的小時候
全體的第一次排練很不盡人意,有的臺詞不熟,有的嘻嘻哈哈,有的甚至不知道什麽時候上場,吳秋城本該讓人覺得溫暖的父親的臺詞也被他冰冷的語氣代替,唐羽沛難以入戲,一心想着快點結束,表演更顯得随随便便,這讓一旁指導的夏逸發起了火,
沛沛!你剛剛那是在哭還是在笑,結局本來是整個表演的□□,觀衆的反應完全要看你的表現,如果你到時候是這副樣子上去,我看這戲就變成一出喜劇了。
哦..對不起,夏逸。唐羽沛知錯,衆人也都低下了頭,
季晴出來試圖打破僵局,
夏逸,她也不是故意的,她......
好了,別說了。夏逸盯着其他人說道,想要快點回家就好好練,記住,上臺表演不是你們一個人的事,而是代表我們全班!
班長發言一向很有威信,再加上班長當着衆人罵的還是副班長,大家只好乖乖聽話。
第一幕重新開始,旁白加進,
丈夫向妻子隐瞞了自己的病情,計劃帶着女兒去旅行,要妻子好好照顧自己等等,吳秋城和夏逸只需要表現出臨行前交談的樣子就可以了,但他此時卻靠近她,溫柔地一笑,
下次你罵我就可以了。
夏逸微愣,也不知是因他的笑容,還是為他所說的話,但別人眼裏的他們甚是親密。
因為排練推遲了将近1個小時的放學時間,窗外下起了瓢潑大雨,教室後面只剩下幾把傘,搶到的都三兩個地逃走了,而拿到一把的季晴還在和人搶另一把,
唐羽沛這時候得意地舉起她的小花傘,心想,奶奶看天氣預報還是管用的。
晴,我有傘。
季晴于是松手,三個人兩把傘離開了教室,快出教學樓時,唐羽往又往回跑,
你們先走!她沖季晴二人喊道,
剛到3樓就撞見了吳秋城,
你果然沒走唐羽沛自喜推理正确,吳秋城卻沒說話,
你沒傘吧,打我的好了。她把傘塞到他手裏,調皮道,吳爸爸再見!
吳秋城握着傘,在原地看她的身影消失了好久。
你的傘呢?你回去做什麽?
呵呵,我把傘給我爸了。
吳秋城?季晴疑惑地看了看夏逸,唐羽沛點頭,
笨蛋,那你呢?
呵呵,我有帽子,而且,我還有你們啊,說着就往傘裏擠,
季晴嫌棄地嚷嚷,
哎喲,過去一點,我都淋到雨了。
唐羽沛可憐巴巴地望着夏逸,
媽~
夏逸笑着把她拉到自己身邊,
沛沛,我沖你發火的事,對不起,還有,其實你......
雨噼裏啪啦地打在傘頂,掩沒了夏逸的聲音,
媽媽管教女兒不是天經地義嘛。唐羽沛開心地笑着,記憶中,她從未這樣親昵地叫過自己的父母。
作者有話要說:
☆、我們的小時候
辛苦的排練總算過去,如今,候場的每個人都只剩下激動和緊張。
大幕前,主持人在進行最後的走臺,大幕後,季晴帶着幾個人加緊地布置着場景,夏逸則忙着檢查服裝和話筒,其他人也叽叽喳喳地轉來轉去,都怪他們的節目不幸被抽到第一個表演。
唐羽沛一個人坐在長凳上翻着劇本,總覺得自己記漏了什麽。
指甲的味道如何?吳秋城突然在她身邊坐了下來,唐羽沛愣了幾秒鐘,才把下意識放在唇邊的左手拿開,
我看上去是不是有點兒緊張?
吳秋城搖頭,
不是有點兒,是非常。
啊——是吧,真的很緊張,我。唐羽沛擔心地托着下巴說道,要是待會我忘詞了怎麽辦,說錯了怎麽辦,哭不出來怎麽辦?
笨蛋,上場的又不止你一個人。
比起唐羽沛,吳秋城是真正的第一次登臺,第一次面對成千的觀衆,還有他的母親。所以他也擔心自己做得不夠好,擔心故事的結局會觸及她未痊愈的傷口。只是,他尚且可以把這些憂慮藏起來,不被任何人知道。
我會一直都在。他不自覺地拍了拍唐羽沛的腦袋,像個父親那樣,
唐羽沛一絲驚慌後感動不已,
嗚—吳爸爸,你真好,我......
夏逸從一邊過來催促道,
吳秋城,該我們上場了。她裝作什麽都沒看到,
嘩——大幕拉開,聚光燈照亮了第一個場景,好奇的觀衆仰着頭也猜不出究竟。旁白聲中,吳秋城和夏逸專注着各自的表演,直到他們周圍的燈光緩緩暗去。
噢——
正當臺下各種交頭接耳時,燈光再次亮起,唐羽沛站上了舞臺,她飾演的女兒開始了和父親的争吵,沒想到她緊張得有些顫抖的聲音竟正好帶動了臺下的氛圍,而吳秋城繼續發揮其沉穩冷靜的優勢,讓人逐漸忽略了兩人相仿的年齡,更多地融入到了故事。
幾次明暗交替過後,旁白說道,
一陣嬰孩的啼哭聲劃破了安靜的醫院,父女倆伏在玻璃外凝視着那一張張天使般的小臉,
此時,沒有人再在意那舞臺上歪掉的門牌和僅僅用紙板代替的嬰兒。
小美,你知道嗎?當你也是這麽小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爸爸即害怕又興奮。因為你真的太小,小到我怕抱你在懷裏你就會消失。雖然大家都說剛出生的孩子沒有什麽不同,但只有我和媽媽知道你最像我們,無論什麽時候。''
父親拉着女兒的手坐下,
那一晚我就坐在這裏,一邊想象着你慢慢長大的樣子,一邊決心一定要給你最好最美的未來。這些年來,爸爸總是忙着工作,沒能陪你過生日,也從沒參加過你的家長會,心裏想着下一次,下一次......可是不知道時間會過得這麽快,讓你長大,把我變老。小美,你會原諒爸爸嗎
爸......本該接過臺詞的唐羽沛卻哽咽起來,
怪吳秋城演得太好,怪她排練時有意地去忽略這些臺詞,才會讓她一時誤以為看見了夢中模糊的爸爸的模樣,那因為缺失而逐漸空白的最親的人的模樣。
爸......她喃喃地叫着,任眼淚落下,
看過劇本的人都替她抓緊了手心,吳秋城更是比任何人都看得清楚,但他輕輕地把她抱進了懷裏。
唐羽沛後背微顫,逐漸找回了理智。與此同時,季晴在後臺驚呼道,
這是你新增的橋段?!我怎麽不知道?
夏逸則注視着臺前不說話,
小美,你是不是已經知道了爸爸的病情。吳秋城依然柔聲地說道,
唐羽沛已是滿臉疑惑,
還記得這7天的旅行裏,爸爸教過你什麽嗎?
唐羽沛順着他的意思點頭,夏逸立即直奔音響處,趕在吳秋城開口前,讓原定結尾的音樂響起,好讓不知情的觀衆看得更加合情合理,
當你遇到弱小就像掉落在巢外的雛鳥時,你記得要幫助他們,
當你被困境打倒就像跌入海浪時,你記得要勇敢,
當你獨自一人就像在沙漠裏沒有了依靠時,你記得要堅強,
但,就算當你不記得這一切的時候,你也一定要記得,爸爸愛你,所以你要快樂地活下去。吳秋城不快不慢吐出臺詞,唐羽沛早已放聲大哭,伏在他肩頭不住地點頭。
父女之情深深地打動了為人父母為人子女的大多數觀衆,夏逸趁此通知燈光。
舞臺暗下,吳秋城和唐羽沛在一片掌聲和叫好聲中回到了後臺。
作者有話要說:
☆、我們的小時候
參加表演的一群人在禮堂外抱成一團,最終得分雖尚未公布,但根據觀衆的反應大家都很有信心拿名次。
耶!!!我們成功啦!
唐羽沛,你哭得實在是太好了,差點把我也感動了。
什麽叫差點,我明明看到你在那兒捏鼻涕,說實話就是我們沛沛演得好!季晴不服道,
唐羽沛被大夥兒簇擁着完全忘記剛才的事,光是紅着臉,曾航還想狡辯,無奈班主任突然不知從哪兒走了出來,
對對對!羽沛表演得很好!當然,其他同學都配合得很好,尤其還有,吳秋城。她伸着脖子在人群中找了找,诶,吳秋城在哪兒呢?
剛說完沒多久,大家就看到他和夏逸一起出現,班主任就又把兩個人連同其他人表揚了一番。期間忽然聽說本市的電視臺記者有意向采訪《父親和我》的男女主角,一向看重班集體榮譽的班主任當即驕傲地把唐羽沛和吳秋城推了出去,
上臺前緊張嗎?
對飾演父親/女兒這一角色有什麽感想?
現實中的你是怎樣和父母相處得呢?
......
吳秋城站定後就自動屏蔽了以上所有問題,唐羽沛只好硬着頭皮發揮想象,東拉西扯地胡亂說了一通。在她以為采訪結束時,記者竟還要求道,
那麽,現在請兩位同學站好拍個照吧。
唐羽沛心裏一陣慘叫,看看吳秋城的臉色,又比較了一下記者的神情,最終選擇向後者妥協,她貼近吳秋城小聲地說道,
吳爸爸,最後一次,拜托你好不好。
吳秋城瞟了她一眼,對拿着照相機的人說道,
照吧。
謝謝。唐羽沛立馬回過臉,沖鏡頭露出标準的笑容,
開始了哦,1,2,3
茄——子!
啊!
誰知吳秋城突然伸手捏住了唐羽沛的臉,導致畫面定格的這一瞬間,只見一個女生的右臉被捏得變了形,而捏她的這個男生則留下了一張笑得很邪惡的完美側臉。
記者完事走人,剩下唐羽沛氣得跳腳,吳秋城!大壞蛋!
吳秋城不管不顧地走在前面,嘈雜的禮堂裏靜靜地站着他的母親。兩個人默契地一笑之後同時留下了眼淚,許茜上前一把抱住了兒子,吳秋城也終于像個孩子那樣抱住了他的依靠。
一時間,沒有人能懂得這對母子無言的擁抱和淚水,就像那臺前或幕後,不知道的人永遠看不明白。
作者有話要說:
☆、我們的小時候
記憶常常最美亦最可怕,明明同一段時光,可總會在聽別人描繪當年時,問上一句:
是嗎?當初是那個樣子?
到底誰記得更真切,不如說,到底那時的我們都在羨慕着誰?
不知道為什麽,唐羽沛小時候關于吳秋城的記憶都是關于夏逸的,五年級,兩個人成為數學課代表,時常在一起學習,六年級,夏逸向吳秋城表白,有人說在某個傍晚看見兩個人牽手。
所以她也一直相信,夏逸喜歡吳秋城,吳秋城喜歡夏逸。這對她來說本無影響。小學畢業以後,她和季晴,夏逸上了同一所中學,吳秋城就只會因為夏逸才被提及,但她沒想到自己有一天會去打破這種無關。
進入中學的三個人依然一起上學,一起放學,在彼此都不太信任的其他人眼裏她們的要好過于絢爛,但其實她們之間的轉變早已出現。季晴比起過去更為廣泛地交友,很快地就和班上的人打成一片,夏逸則更專心學習,整個周末幾乎都呆在逸屋,而唐羽沛在奶奶的約束下左右搖擺,既不可能跟着季晴到處跑,又始終學不會獨自一個人。一學期下來,夏逸的成績得到老師的認可,成為班長,季晴依然是文娛委員,而她唐羽沛連個最不起眼的組長都沒當上,嘴上說不在意的她也少了笑容。
第一次期末考試,滿分120的數學她只考了72分,當着全班的面,老師扯了扯她的耳朵,雖然看上去就像親密的玩笑那樣,但她仍感到羞恥,好不容易才憋住了眼淚。令她更傷心的是季晴和夏逸不僅沒有安慰她,反而比平時話多,她根本沒去細想,這其中的關心。這之後,她就自覺與她們的距離越來越遠。
初一下期,為了選拔參加全市詩詞大賽的學生代表,二中進行了校內的詩詞大賽。在爺爺的影響下從小熟記詩歌的唐羽沛竭力地想證明自己,兩輪比賽以後,她和夏逸分別以第一和第二的成績取得了最後的參賽資格。這小小的勝利讓唐羽沛無比地開心,她和夏逸一起接受老師的專門指導,一起在逸屋查找書籍,日子似乎變得和從前那樣快樂。
比賽當天,輔導老師要求她們8點在梓中的曠怡樓集合,兩個人就約好7點50從校門一起進去。唐羽沛不到7點40的時候就等在了校門口,周圍是分成無數小堆的其他學校的學生和老師,她四下張望後,确定人群中沒有夏逸。
當一批人走進學校又來了另一批人時,天空下起了小雨,離進場時間還有5分鐘,唐羽沛有些猶豫,她又跑到對面的車站,想着一打開車門就能看見夏逸,可在一輛接一輛的公車停下又駛遠後,夏逸始終沒有出現,這讓從小一起長大的唐羽沛不禁擔心起來,她馬上跑到公用電話亭打電話到夏逸家,但長長的滴聲後仍是無人接聽。
雨已經在不經意間淋濕了路面,唐羽沛又折回梓中校門,低頭看表,比賽已經開始了。她加快了步伐,剛到教學樓就被人攔了下來。
同學,裏面正在比賽,不得進入。
我知道,我也是這次參加比賽的。
你的參賽證呢?比賽已經開始了。
我的參賽證在老師那裏,我......正當唐羽沛欲哭無淚時,她們的帶隊老師從教學樓裏面飛奔而來,
你怎麽才來?他先發過火,再向他人陪笑臉,不好意思,她是我們學校的學生,是來參加這次比賽的,你看,這是參賽證。
這......負責人面露難色,
唐羽沛突然想起什麽,問道,
老師,夏逸來了沒有?她......
你遲到了還好意思還管別人,人家早就到了。
人家早就到了!唐羽沛聽到這裏,就像被人扇了一巴掌,
老師的好言好語終于說動了那人,
好吧好吧,快進去。
好好好,多謝多謝。老師連連鞠躬,轉過身來卻對唐羽沛邊推邊嚷道,
還不快點進去,這都過去十多分鐘了!
我不參加了。唐羽沛淡淡地開口,
你說什麽?
我說我不參加了!她朝着那張長滿老人斑的臉吼去,便大步地跑進了雨中,
喂!唐羽沛!你給我回來,聽到沒有,你......
唐羽沛整個人卻像一頭發瘋的牛,不停地往前,不停。
作者有話要說:
☆、我們的小時候
當夏逸獲得全市第一站上領獎臺的時候,未參賽的唐羽沛竟也獲得了優秀獎,即使是他人代領。學校大概也因此沒再追究她棄權的事,只在周一升旗儀式上,着重強調了夏逸為校獲得的榮譽。
班主任笑得樂開了花,季晴高興地親吻着獎杯,同學們圍在夏逸身邊不停地恭喜贊美......單單唐羽沛在一旁冷眼觀看,好像全世界就只有她對這件事感到不滿,憤怒,甚至是怨恨。雖然夏逸說她是以為她先到了才進了學校,以為她就算沒到也會按時趕來。畢竟她們約好在校門碰面時沒考慮到天氣,畢竟校門到教學樓的距離也不遠,畢竟她沒想過她會在雨中等她。
所以唐羽沛在接受道歉時只是淡淡地回應道,
嗯,知道了,我以後再也不會這麽做,像個傻瓜一樣。
夏逸沉默。因為她并不知道唐羽沛想通過這次比賽得到別人的認可,也不知道唐羽沛那天淋了一路的雨哭着回家,更因為她還把她當做孩子,絲毫沒有察覺出她漸漸長大的失落和嫉妒。
兩個人在僵持了整整1個星期後,才在季晴的軟磨硬泡下達成了表面的和解。說表面是由于唐羽沛心裏的結始終沒有解開,這讓她時不時地在言語中攻擊夏逸,而她越是這樣,夏逸就越是顯得無所謂。一次新的正面沖突正在醞釀......
某日,負責板報的季晴照例拉上兩人。像小學那樣,她在創意排版之後,夏逸寫字,唐羽沛繪畫,本意是想借此重溫舊日的歡樂,但三個人的氣氛從一開始就不太樂觀,夏逸和唐羽沛先是為了動工的先後有所分歧,接着又争論起标題與周圍裝飾的比例問題,季晴想插嘴又不知道該幫誰,正在最激烈的時候,班主任突然走了進來,
吵什麽吵,整個辦公室都聽見你們的聲音了,在幹什麽?
季晴笑笑,
沒什麽,在辦板報。
辦板報?辦板報用得着那麽多人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