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午飯有楚九歌很喜歡的香煎三文魚,但他卻吃得有些心不在焉。紀肇淵看在眼裏,皺了皺眉沒有說話。
這種狀态一直持續到午飯結束,楚九歌收拾碗筷時手一滑差點将兩只瓷白雕花的碗掉在地上,紀肇淵伸手扶了一下,把他連同碗一起抱在懷裏,“累了?”
“咳咳……咳咳咳咳……”紀肇淵用氣聲在他耳邊低語,楚九歌什麽都沒聽清腿就軟了,他咳了一陣才結結巴巴地回應道:“啊?”
“問你是打完球太累了嗎?”紀肇淵嘆了口氣,然後接過他手裏的碗徑直進了廚房,“我洗吧,你去歇一會兒。”
“哦。”楚九歌逃也似的奔到客廳,蹑手蹑腳地把書包拎到沙發上。
紀肇淵擦幹淨手,手裏拿着本菲茨傑拉德的《早春》,悠閑地靠在窗邊的躺椅上看了起來。翻了幾頁後,在好友塞爾文的勸說下,主人公弗蘭克冷酷的面具逐漸剝落,內心渴望改變的希冀躍然紙上,而落在他身上有些火熱的目光卻還依然沒有移開。
午休時長差不多能媲美他一天睡眠的人,今天竟然精神奕奕地坐在沙發上,這很奇怪。
他擡起頭看向目光來源,有些好奇地問:“不睡覺嗎?”
“今天不睡了,”楚九歌搖搖頭,“想看會兒比賽。”他調低了音量,裝模作樣地看着電視,手卻偷偷伸進了藏在背後的書包裏。
潤滑劑的使用說明很簡單,他已經看了無數遍,背誦下來都不成問題。他握着潤滑劑,手心裏不斷湧出的熱汗幾乎已經快将金屬管身融化。
紀肇淵看着他笑了一下,然後又低下頭把注意力放回了書中的故事上。
突然安靜下來的空氣、紀肇淵頻率穩定的翻頁聲、電視裏有些扯淡的解說還有他心裏的期待,這都加劇了楚九歌的忐忑。這種初戀一般心情讓人覺得煎熬,人生所有的第一次加起來都不敵它所帶來的緊張。
楚九歌盯着牆上的挂鐘,指針每跳動一格他的心就堅定地沉下去一分,恍惚間他覺得自己像是等待臨終判決的罪犯,已經麻木到視死如歸了。
一點五十分的時候,紀肇淵合上書,有些疲憊地捏了捏鼻梁。他走到楚九歌身邊,笑着用手背在楚九歌的臉上貼了一下,“幹嘛總盯着我,球賽沒意思嗎?”
楚九歌覺得自己要完蛋了!紀肇淵的體溫明明是偏低的,他卻覺得剛才那輕柔的觸碰像是一塊剛從火上拿下來的烙鐵,“呲呲”地在他身上烙印下獨屬于紀肇淵的标簽。
楚九歌的心才沉回肚子裏沒多久,紀肇淵無意的一個小動作又把它扯了起來。他的呼吸在一瞬間急促起來,一顆心生硬地堵在嗓子口,讓每一口氣都無法順利到達肺部。這種窒息感讓他漲紅了臉,計劃裏他應該風流無限地拉着紀肇淵去滾床單,現在卻只能心虛地捧着顆橙子:“你知道這個是什麽嗎?”
他氣息間翻滾着熱浪,紀肇淵不用俯下身都能感受的到。紀肇淵覺得他像被飼養員逼着剪指甲的奶豹子,窘迫得有些可愛,“臍橙。”
“這個不是 ,”楚九歌咬咬牙,死不要臉地把他拉進了卧室,“給你看看真正的騎乘。”
他把紀肇淵壓在身下,急切又毫無章法地吻着紀肇淵。紀肇淵沒推開他,反而伸手環上他的腰,任由急紅了眼的小豹子随意撒潑。
像是玩脫了一局植物大戰僵屍,一大波僵屍沖過來吃掉了楚九歌的腦子。他不再需要矜持和理智,所有的矯情都随衣服一起遠離了他。他渾身發熱,四肢無力得像是做了一場夢,他用盡最後的力氣去吻紀肇淵,舌尖舔着幹燥的薄唇,恨不得把這個人生吞到心裏,和那些不能被理解的愛意放在一起。
兩人的衣服在糾纏中脫得七零八落,楚九歌渾身赤裸着,小麥色的肌膚上蒙着一層薄汗,像是剛洗淨裝盤的一顆美味甜橙。
他仿佛是受了委屈一般,腦袋窩在紀肇淵頸間帶着鼻音哼哼唧唧,“紀喵,不管接下來發生了什麽,你都要記得……我愛你。”
他淩亂的小卷毛一下一下地蹭着紀肇淵的脖子,讓紀肇淵覺得心裏都癢了起來,鬼使神差地點了點頭:“好。”
楚九歌把潤滑劑擠在指尖,艱難地擴開穴口。他咬着牙,食指和中指一起探了進去,手指每進入一寸都是撕裂般的疼痛,向來都是飛揚着的眼睛頓時黯淡了下去。
他表情有些扭曲,眼圈的肌膚泛出不正常的豔紅,好像下一秒就要哭出來一樣。紀肇淵的表情冊裏有相似例子,他明白這種神情代表痛苦。但他頑石一般愚昧“社會腦”卻在這一刻打開了一線天,使他隐約能夠直接體會到楚九歌的感受,不需要借助任何工具。
紀肇淵看着楚九歌,有些不舍,這要比十八歲時第一次在實驗室殺死小白鼠還要令他心疼。他撐起上半身,更輕柔地把楚九歌摟在懷裏,手掌抵着在性感的腰窩處摩挲。
“紀喵喵……”楚九歌啞着聲音喊他,伸手握住他硬得要命的陰莖,“你會感受到我的。”
楚九歌大腿到後背的肌肉繃緊到有些顫抖,脖頸高高揚起露出脆弱的喉結。他一點一點坐下去,溫軟潮濕的小穴顫巍巍地把紀肇淵勃起的陰莖完全含了進去。
紀肇淵不明白,怎麽會有人将野性與單純,性感與可愛如此完美地結合在一起,仿若渾然天成一般。
楚九歌喉嚨裏發出模糊的哼聲,像是點燃引線的那一苗火光,紀肇淵全身細胞接連被引爆。他緊緊箍着楚九歌發燙的身體,這到底是一場救贖還是滅頂之災,他都不想再去考慮了。
楚九歌被紀肇淵用力壓在身下,他覺得自己似乎快要陷進床墊裏。他擡手捧着紀肇淵的臉,呻吟聲像一鍋沸騰的開水,霧白的蒸汽随着猛烈的撞擊從他咬緊的牙關溢出來:“我……我全都願意,我……啊……”
紀肇淵拉過他的手臂,讓他環住自己的肩膀,一邊親吻他帶着水汽的睫毛,一邊用力頂了進去。
“我喜歡你……”楚九歌全心全意地把自己交給紀肇淵,他目光直白卻又害羞地紅了臉,“喜歡你摸我,喜歡你在我的身體裏,我全都喜歡……我最喜歡你!”
“唔……”楚九歌被紀肇淵奪走了全部呼吸。紀肇淵吻着他,像一個讨要糖果的小孩子,滿懷期待卻又小心翼翼。
紀肇淵故意抵住他的敏感點一圈圈緩緩摩擦,牙齒纏綿地咬着他的耳朵,“橙子寶寶?”
紀肇淵帶着喘息的氣音撞擊在楚九歌的耳膜上,他瞬間變成了聾子,只能聽到自己心髒撲通撲通跳着的聲音。
“嗯?”他被折磨得有些意亂情迷,弓起身子想要離紀肇淵更近一些。紀肇淵笑起來,開心地在他臉上親了好幾口,然後像只撒嬌的貓咪一樣舔着他盛滿汗水的小梨渦,“我的!”
楚九歌的心一下子就軟了下來,他偏頭貼着紀肇淵的面頰,呻吟中帶着哽咽,“你的!”
太陽漸漸落下山頭,卧室的色調從金黃變到橙紅,最後到底做了幾次,楚九歌已經完全不記得了。他趴在紀肇淵肩頭,迷迷糊糊地感受着紀肇淵的手指在自己體內進出,帶出粘稠的精液。
“忘戴套了……”楚九歌打了個哈欠,張嘴在紀肇淵肩頭咬了一口,“不然現在就可以睡覺了。”
“別鬧。”紀肇淵知道他懶,放低了肩膀讓他趴得更舒服一些,然後食指在微微腫起的甬道裏轉了一圈,确定穴內清洗幹淨後才把洗發露打起泡揉在被汗浸濕的小卷毛上。
紀肇淵洗的仔細又小心,熱水混着紀肇淵的體溫徹底抽走了楚九歌最後一絲清明。他軟在紀肇淵的懷裏,心滿意足地睡着了。
楚九歌睡得香甜,紀肇淵幫他擦幹身體又抱回床上,他都沒有醒。
紀肇淵剛展開懷抱,身邊的人就好像感應到一般黏糊了過來,帶着清新的橙香。他腦子昏沉卻睡不着,心裏有太多的不确定,甚至想要不顧一切地搖醒楚九歌,再逼問一遍“橙子寶寶是我的嗎?”
他撐起半邊身子,看着楚九歌睡熟的臉被晚霞鍍上一層淩霄花的顏色。他有些負氣,但最終也沒舍得叫醒他的橙子寶寶。
楚九歌像一只做了美夢的小奶狗,時不時哼唧兩聲,然後拿毛茸茸的小腦袋蹭蹭他的胸口,微小又依賴的動作在一瞬間撫平了他心底躁動的波瀾。
紀肇淵抿着嘴笑了,他捏着楚九歌的下巴,在可愛的小梨渦上親了又親,“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