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林昱進來把紀肇淵推了出去,“你現在狀态不好,你等我一下,我開車送你回去。”他又扭過來對愣住的衆人笑了笑,“都散了吧,小A幫忙清理一下地面。”

康萊麗看了他一眼,走回自己的隔間坐下。

林昱無奈,走過去靠在她的隔間板上,“幹嘛這麽沖動,鬧得彼此都下不來臺。”

康萊麗抿着嘴:“我……”她搖頭嘆了口氣,沒再說話。

林昱笑着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這件事就到此為止,大家都不要再提了,我先送Weller回去。”

他出來時紀肇淵正站在走廊的窗邊打電話,手指無意識地扣着牆皮,竟然還孩子氣地嘟了嘟嘴,像撒嬌一樣。

紀肇淵擡頭看他,然後朝他遞了遞手機。他一時有些錯愕,過了兩秒才反應過來走過去接起電話。

楚九歌到的時候齊威還在訓練,他們便先在校園裏随意逛逛,然後在體育館門口等齊威結束。

楚九歌感嘆道:“明年的這個時候,希望我也能站在這裏。”

“怎麽?”洛米挑眉,“你也要考UCLA?”

洛米語氣中的訝異讓他有些不爽,他哼了一聲:“別瞧不起人啊,不信就等着看呗。”

洛米和格裏斯對視一眼,然後笑着錘了他一拳:“我沒不信啊,我這是驚喜,說不定我們下次打球時候就都穿着棕熊隊的隊服了呢。”

楚九歌笑起來,表示對這個說法很滿意。

他們正說笑着,體育館門口突然出現一陣哄鬧,然後一群人熱氣騰騰地湧了出來,顯然是剛運動完。

楚九歌擡頭看過去,齊威面前站着一個瘦高的背影,似乎想攔下齊威。他皺了皺眉,莫名覺得這個背影很熟悉,仿佛在哪裏見過很多遍一樣。

他發覺旁邊的格裏斯猛地往前邁了一步,緊握着拳頭,手臂上的青筋都爆了起來。洛米也很不對勁,表情凝重,嘴巴緊緊抿成一條直線。

楚九歌有些疑惑,等他再往那邊看時,齊威已經推開那人走了過來。而那個熟悉的背影也終于轉了過來,一張熟悉的冷峻的臉陰沉着。

楚九歌看清那人的長相後吃驚地倒吸了一口涼氣,這是……

格裏斯越過齊威,一把抓住那人的衣領,拳頭眼看着就要揮到他的臉上。

那人冷冷笑了一下,然後擡手鉗制住格裏斯的拳頭,“格裏,你怎麽還跟個小火龍似的,還是沒長大的那種。”

“譚、修、竹,”格裏斯咬牙叫出他的名字,接着呸了一口,惡狠狠道:“叛徒!”

“果然是沒長大,”譚修竹甩開他的手,活動了一下脖子,“跟一個沒有前途的球隊談忠誠,才是最愚蠢的行為。”

齊威擋在格裏斯面前,冷漠地看着譚修竹,“我說了我有事,你也看到了,可以離開了嗎?”

譚修竹随意撩開額前汗濕的黑發,笑着點了點頭。然後他在衆人視線的盲區裏,俯下身貼在齊威耳邊輕聲說道:“你為一個已經死了的人跟我鬧了兩年的別扭,還沒鬧夠嗎?”

齊威低頭不語,緊緊盯着自己右手腕上的腕帶。

譚修竹的嘴巴在他鬓邊輕輕擦過,雖然笑着,聲音卻讓人不寒而栗:“阿威,你要懂得适可而止。”

譚修竹站直身體,沖呼哧呼哧喘着粗氣的格裏斯勾了勾嘴角,然後轉身走了。

這麽一鬧,大家的興致都不太高,楚九歌作為一個局外人,便也不再多話地乖乖跟在後面。

“威哥,你還好吧。”洛米攬住齊威的肩膀,“怎麽沒聽你說起過他也在UCLA啊。”

齊威沖他笑笑:“不相幹的人,提他幹嘛。”

洛米點頭:“也是,自從他當年決賽時候突然轉校,大家就徹底分道揚镳了。”

每個人的價值觀都會有差異,這無可厚非。比如籃球對齊威而言是兄弟,而對譚修竹來說卻只是助他登頂的一種工具罷了。齊威咬了下舌尖,痛感讓他更加認清現實,提醒他不要再被這一點小情小愛擾亂心智,畢竟他身上還背負着另一個人的夢想。

齊威擡頭看着他們,笑道:“都餓了吧,我們找個地兒吃飯去吧。”

見他換了話題,楚九歌趕緊接了上去:“快快快!我肚子都快餓癟了。”

他們找了一家中餐廳,老板娘是四川人,非常灑脫利落,走過時都仿佛帶着一陣風。沒一會兒,就上齊了一桌菜。

格裏斯最不能吃辣,吃一口嫩仔雞就要灌下大半杯冰水,不停吐着舌頭,額頭都冒了一層汗。

楚九歌笑他:“要不要幫你點塊甜點啊?little baby。”

格裏斯擡頭瞪他,又被辣椒嗆了一下,眼淚都湧了出來。

也不知道他們倆到底是關系好還是關系差,一見面就要互相怼到對方說不出話。洛米嘆氣,又給格裏斯添了杯水。

楚九歌挑挑眉,正打算再吃一塊魚,手機突然響了起來。他看了看來電顯示,不自覺笑了起來,然後走到一邊去接電話。

“紀喵喵喵喵~”楚九歌先開了口,“我正在吃水煮魚你就打了過來,好有默契啊。”

接通了好幾秒紀肇淵都沒有說話,只有淺淺的呼吸聲傳過來,在嘈雜的餐廳裏更覺微弱。

楚九歌察覺出不對勁,沉聲問道:“怎麽了?”

紀肇淵抿了抿嘴,一五一十地跟他講了剛才的情況,然後有些委屈地說:“……她沒有祝福我,還摔了我的小蛋糕。”

楚九歌笑起來,隔着話筒“啵”了他一口:“你這是……跟我告狀呢?”

紀肇淵不情不願地承認:“……嗯。”

楚九歌恨不得沿着電話信號飛過去,扯扯他的臉頰再揉揉他的頭發,“等我回去,我幫你教訓他們!”

“你又要打人嗎?”紀肇淵不禁有些擔憂,他至今還記得楚九歌鼻青臉腫待在警察局的樣子。

楚九歌失笑:“怎麽可能。康萊麗可是女孩子,我再生氣也不可能動手的,更何況你也說了,她初衷沒有錯,只是好心辦了壞事。”他想了一陣,笑着說道:“相信我,我有更好的解決方法。”

紀肇淵低聲說,“但我好像還是有些難過,不過沒有出現抽搐。”

楚九歌問他:“你帶藥了嗎?”

紀肇淵搖搖頭,接着反應過來楚九歌沒看見,才開口說:“沒有。”他捏捏無名指上的戒指,“我想見你,你比左旋多巴胺更管用。”

楚九歌被他說的心裏軟軟乎乎,什麽原則都沒有了,“好,我馬上就回去。你現在身邊有人陪着嗎?”他咬咬牙,破罐破摔道:“就那個林昱也行。”

紀肇淵應了一聲,把電話遞給林昱。

林昱一派坦然,跟楚九歌說了紀肇淵目前的情況後,又嘆氣總結道:“你看,這個世界就是有這麽多惡意,讓那一點點溫暖都變得很心酸。我會陪着Weller的。”

楚九歌翻了個白眼,覺得自己一定是腦子進水了才找林昱幫忙。他握了握拳,厲聲問道:“這句話你跟紀肇淵說了?”

林昱似乎沒察覺到他的變化,溫雅道:“當然。”

“放屁!”楚九歌忍不住爆了句粗口,他捏得手指關節咔咔作響,“你少跟我家貓胡說八道,你把電話給他,然後往後退十米不準再靠近他!”

楚九歌對紀肇淵說:“你現在自己打車去找亞當醫生,在那兒等我好嗎?”

“好。”紀肇淵跟林昱拜拜手,緩步下樓。

“我幫你報銷所有車費,”他頓了頓,又有些心疼,“我幫你報銷一半成嗎?”

紀肇淵被他逗笑了,貼着話筒說道:“我的錢都給你。”

“大寶貝,”楚九歌叫他,聲音又軟了一些,“你不要聽他瞎說,這個世界是很溫暖很溫暖的,只是偶爾會有一點點不盡如人意罷了。”

紀肇淵笑了笑,情緒非常穩定,“我知道。”

楚九歌放松下來,剛才已經快将他胸口撐破的怒氣一瞬間洩了個幹淨。他靠在牆上,輕聲說道:“沒關系的,你不要怕,有我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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