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十一】謝謝再見
看到那個女老師一臉懷疑,跡部不再廢話,直接一個電話打給了冰帝學園的理事長——他的母親,跡部優。這下,女老師的臉終于變色,誠惶誠恐地不停對他們鞠躬道歉,還連連保證一定會把人完好無損地送回來。把剩下的保安都打發出去找人後,她哆哆嗦嗦地站在一邊,卻忍不住連連向希妙瞟去好奇的眼神。
她不認識跡部家的公子情有可原,畢竟身份再如何尊貴,也只是一個還沒高中畢業的少年,跡部家對這個唯一的繼承人可是寶貝到了心坎裏,至今都沒讓任何一個媒體公開過他的樣子,但他的小道消息卻是不斷。前一段時間确實傳出了跡部家少爺有了未婚妻的說法,然而這個消息一天沒有被官方印證,就一天只是傳言而已,現在看來,竟然是真的?
他們竟然弄丢了跡部家未來少夫人的妹妹?從剛剛起就一直處于恍惚狀态的女老師頓時回了魂,臉色“唰”的一下白了,再也站不下去,拿起電話心急如焚地撥給一同來的同事,邊等着接通邊快步走了出去。
被跡部強行按在酒店大廳的沙發上休息的希妙看了看女老師遠離的方向,按着跡部手腕的右手不自覺地加大了力度。跡部低頭看了看幾乎整個人窩在他懷裏的少女,此時她精致的臉上一片灰暗,眉頭打結嘴角緊抿的,仿佛下一秒就要崩潰,然而,她挺直的腰杆似乎又在告訴別人,她撐得住,跡部還是頭一次見到這種脆弱與堅強并存的女人,竟是說不出的動人,攬在她腰側的手情不自禁地收了收,讓她更緊地貼向自己。
他從沒有一刻這麽清晰地感受到肩膀上的重量,這個女人在他懷裏,他必須保護她,她是他的責任,這個責任壓得他心底沉沉的,卻又有一種無與倫比的滿足感。他想讓她永遠像剛剛抱着小提琴時那樣愉快雀躍,那張漂亮的臉上盛滿的應該是笑容,而不是此時的強裝堅強。
看到她這個樣子,他的心情也仿佛受到了影響,有種隐隐的煩躁。
正當等在神奈川的衆人滿心着急時,遠在大洋彼岸的跡部優看着已經挂斷的手機,一陣失神。直到,她的助理木之本抱着一堆文件進來請她簽字,思緒才回籠,只是,在看文件時,又不自覺地開小差了,這種情況發生在從來公私分明的跡部優身上,連她自己也不敢相信,只能怪剛剛那通電話帶給她的沖擊太大了。
小景竟然因為那個孩子給她打電話,這對于一向親疏分明的小景來說,實在太不正常。
她原本以為,就算把那個孩子以小景未婚妻的身份接到跡部宅,小景也不可能乖乖接受這個結果的。自己的兒子她太明白,對于強加在他身上的東西一向無比抗拒,更不用說他從小就覺得荒唐的婚約了,難道,她這次失算了?這樣想着,她的眉頭不由得皺了起來。已經在她身邊工作了六年的木之本立刻就察覺到了老板今天的不對勁,貼心地問:“夫人,您今天有什麽煩心的事情嗎?”
跡部優疲憊地按了按太陽穴,沉聲說:“沒事。”對于希妙那個孩子,她沒什麽偏見,甚至可以說是喜歡的,小小年紀面對這樣的變故竟還能保持微笑,并把幼妹照顧得好好的,讓在商場上呼風喚雨的她也不禁佩服。但身為母親,她總想給自己孩子最好的選擇。若是在風間家敗落前,她會對這兩孩子的感情樂觀其成,只是現在的風間希妙,對小景的未來實在沒有一點幫助,反倒會成為累贅。
本來嘛,她去中國找這兩姐妹時,只是存了接濟故人之女的想法,誰料那孩子在見到她後,第一句話就是:“您就是優姨吧?雖然有點唐突,但我希望,可以履行爺爺先前為我定下的婚約。”
她第一反應是排斥,但面對這個心靈受創的孩子,她說不出任何拒絕的話。正在她為難之時,她想起了自家兒子的性格,頓時放心了。對于小景來說,也許她做主答應了這個婚約,更能激化他的反抗情緒。他從小就厭惡他們為他鋪好的路,一向我行我素慣了。于是,她很放心地把這兩姐妹接到了跡部家,見到自家兒子的反應後,她更放心了,當天便回了英國,只等着希妙那孩子知難而退。
只是,看現在的事情走向,似乎有點脫離她的掌控啊。
跡部優沉吟了一會兒,突然放下手中的簽字筆,對靜候在一邊的木之本說:“打個電話給威廉公爵,問問他這幾天有沒有空來跡部家喝個下午茶,順便,替我問候一下他女兒,聽說麗莎最近被選進了皇家樂隊,下個月就要到法國代表英國參加一個國際青少年音樂交流會呢,真是優秀的孩子。”
木之本心裏有點訝異,這是讓她把威廉公爵的女兒也一并請過來的意思?前幾天威廉公爵說要介紹自己女兒給景吾少爺認識,夫人明明一口拒絕了啊,說是景吾少爺還小,這種事不急。只是不管心裏如何納悶,身為一個優秀的員工,随意揣測上級想法是大忌。于是,木之本恭敬地低頭說了聲“是”,就出去了。
等待的時間裏,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煎熬。希妙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沒發現坐在她身邊的男人一直緊緊把她攬在懷中,安靜地陪着她。直到早上八點半,才終于傳來了好消息,希靈被神奈川一戶人家收留了!和跡部急忙趕了過去後,那戶人家的女主人笑容溫和地說:“我們是昨天發現那孩子的,大概十一點多吧,是我兒子參加社團聚會回來途中發現的。那孩子似乎迷了路,剛領到我們家時又累又餓的,看起來真可憐,可是她只是沉默,無論問她什麽都不願意回答,我們只好把她留下來了,現在正在房間裏睡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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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妙緊繃了一晚上的神經終于松了下來,剛想開口問什麽,一個溫文爾雅的身影突然走進了客廳,同時響起一個溫和的男聲,“媽,那孩子的家人找過來了嗎?爸說有些事情要跟他們商量一下。”只見一個紫色頭發帶着眼鏡的俊秀男子随着聲音出現在了他們面前,見到坐在沙發上的跡部和希妙時,明顯愣了愣,“跡部,你怎麽在這裏?”
跡部挑了挑眉,似乎也有點意外,“柳生?”說着,低笑一聲,“看到門牌上的姓氏時就應該想到了,神奈川,柳生,沒想到真的是你。”
他們兩人認識?這個念頭只在希妙腦中轉了個彎,就稍縱即逝了,她現在有更關注的事情,“我是希靈的姐姐,你們有什麽事都可以找我商量。”說着,就要走上前,卻被緊緊攬在她腰間的手阻礙了行動。希妙這時候才意識到自己竟一直被跡部攬在懷裏,有點愣然地看了看那只擱在她腰側的大手,又看了看一臉淡然的少年,一下子懵了,有種恍然若夢的感覺。
相比她慢半拍的反應,跡部倒是很淡定,“你不用過去,柳生,有什麽話過來說。”那副樣子,竟仿如此時是在自己家,而不是身為客人坐在別人家客廳裏。柳生聽到他這樣說,倒也不惱,只淡淡一笑,“跡部,還是老樣子啊。”說着,倒也沒有異議地走過來了。
柳生媽媽微笑着說要給大家準備茶點,離開了,柳生坐定後,立刻四平八穩地開口,“風間小姐是吧?從我們昨天和令妹的相處來看,令妹似乎有小兒自閉症的前期征兆,冒昧問一句,她之前有受過什麽刺激嗎?”
聽到柳生的話,希妙有點驚訝,立刻把剛剛因為意識到自己和跡部的親密而引起的一絲異樣抛到腦後,想了想說:“是的。”她簡單地把之前的事說了一遍,柳生沉吟了一會兒,說:“我父親是這方面的專家,所以他想讓我跟你商量一下,能不能讓令妹留下來一段時間,接受他的心理治療。我父親早上有急事去了醫院,否則這件事應該由他來跟你親自說的。”
希妙一愣,不知道怎麽回答。沒想到希靈走失一趟竟有這樣的奇遇,讓希靈接受治療自然是好事,可是留在這裏……跡部看了看她,沉聲問:“不一定要留在這裏,東京的心理治療師只會比神奈川的專業。”
這話說得,竟是完全沒有給柳生一點面子,要換成不熟悉這位大爺的人早就惱了,幸好柳生早就見識過了跡部景吾在球場上的嚣張樣,這點程度完全只能算是小菜一碟啊小菜一碟。反倒是希妙急了,就是要拒絕也好歹說得圓滑一點啊,情急之下,她左手伸到他背後,使勁拽了拽他的衣角,卻被跡部另一只空着的手一把捕獲,順勢牽着放到了自己的膝蓋上,希妙的心一跳,臉不自覺地紅了紅。柳生只是微微一笑,“當然,我相信以跡部家的能力,不難找到更好的心理治療師。可是,我覺得,以令妹這樣的情況,暫時離開一下風間小姐也許是個更好的選擇。”
希妙又是一愣,卻隐約猜到了柳生這麽提議的原因,這一晃神,她連把自己的手掙脫出來都忘了,只呆呆地聽柳生解釋:“昨天把令妹接回家後,我們問她什麽都不答,只一直說要找姐姐,但她身上什麽都沒有,我們找不到聯系你的方法。後來,我們保證一定把你帶到她面前,她才肯乖乖吃飯睡覺。風間小姐,令妹對你的依賴太過了,心靈受創是讓她自閉的主要原因,而你的存在,等于給她提供了一個□□,她可以安心地在你身邊尋求想要的一切,而完全忽視了外面的世界。所以我們認為,讓令妹留在神奈川接受治療,是最好的方法。”
聽完柳生的話,希妙沉默了一會兒,最終只低低地開口,“我可以先去看一下我妹妹嗎?”其實這一切她何嘗沒有發現,只是一直不知道怎麽解決罷了。
柳生已經知道了她的答案,于是不再多勸,只微微一笑,“當然,請跟我來。”
看到柳生站了起來,希妙也下意識地跟着站起,卻沒料到跡部也緊跟着她離開了沙發,握着她的手已經松開了,只是攬在她腰間的手還自然而然地擱着,仿佛理所當然般。希妙微微一愣,剛剛被她無視的那絲異樣又悄然湧了上來,讓她渾身不對勁的。
這樣被一個不熟悉的男人攬在懷裏,還是第一次,真是說不出的別扭。剛剛心情緊繃時沒有察覺,現在事情告一段落了,希妙只覺得兩人這種姿勢讓她異常尴尬不适,手和腳都不知道怎麽放了。
甩開?感覺有點過河拆橋啊……不甩開?又覺得不舒服……
甩開還是不甩開?這是個問題。希妙深深地煩惱了。
作者有話要說: 哎喲喂,大爺要郁悶死了,希妙不喜歡他的靠近,哇哈哈~~~
我決定了,累si也要日更,難得這麽有感覺啊啊啊!!!親們,面對這麽厚道的作者,你們霸王還安心嗎?!!!我現在可是利用午休時間辛勤地碼字啊啊啊!雖然底下有很多評論,但都不是給我新文的啊,新文一直都好冷清的說,傷心si了T^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