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嗯？什麽味道？”張晗扇動鼻翼，使勁嗅了嗅。
不算大的浴室內，陡然彌漫起一股冷香，不是那種花果香，而是帶着凜冽氣息，高寒地區才能有的松香。
張晗此刻仿佛置身于高聳入雲的雪山上，皚皚白雪将周圍一切點綴得銀裝素裹，幾株松樹傲立山間，持續向四周散發清冷幽遠的松木香，讓人安寧的同時，精神也不由為之一振。
張晗就率先體會到了這種信息素的威力，不斷累積的欲望讓他急于宣洩出來，偏偏頭腦分外清明，冰火兩重天的滋味實在是太過銷魂。
香味愈漸濃郁，下腹小兄弟鼓脹得難受，全身都在叫嚣着想要發洩，頭腦卻是越發冷靜。
這種感覺，張晗還是頭一次體會到。他不再猶豫，該出手時就出手，這種時候過于克制可就要傷身了。
“呼，真是舒服！”将欲望釋放之後，張晗享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快感，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來得暢快。這就是ABO的好處嗎？上輩子性事就讓不少人沉醉其中，甚至不惜為此犯下罪行，那這裏……
張晗放棄這種令人不愉快的思考，至少半月以來，他不曾耳聞，魔都治安貌似還算不錯。
将身體清理幹淨，張晗正準備回房，哪想到下一波沖擊正在此刻洶湧襲來。他整個人都怔愣住，這可真是要命！這事不解決不行，張晗順從本能，纾解着即将爆裂開的欲望。
接連釋放兩次，浴室中信息素已經濃烈到讓人聞了都頭暈目眩的程度，好在這是張晗自身所散發，信息素又很是特別，具有寧心靜氣，醒神的功效，倒是對張晗造不成太大影響。但這要是散發出去，張晗打了個寒顫。
他再不了解這個世界，也明白不能這麽做。這裏可是小區，以現在浴室中信息素的濃度，就連對信息素不太敏感的Beta都會受到影響，更不用說Alpha和Omega。
這種程度，已經不是中和劑所能解決，必須動用抑制劑。
張晗知道事情嚴重性，憑借着Alpha敏銳的五感，他已經聽到附近公寓傳來異動。
這個小區不是高檔小區，密閉性雖然因着這個世界的特性，顯著比上輩子房屋要好，但也沒到完全隔絕氣息的地步，洩漏出去的小部分信息素已經飄得四處都是，但凡有Alpha或者Omega的人家，已經開始噴灑中和劑。若洩出的信息素再多一點，普通中和劑便不管用了，将不得不噴灑強效中和劑。
趁着易感期間歇，張晗打開浴室門，迅速将公寓內所有門窗都關緊實，做完這些，便開始翻找抑制劑。其他人家受外洩信息素影響，噴中和劑就管用，張晗要是不想被欲望支配，度過長達兩三天的易感期，便只能服用抑制劑。
這麽重要的東西，張晗不可能遺漏，他記得原主備下的抑制劑就放在卧房床頭櫃上。很快，他便找到目标，看過上面的服用須知，直接将瓶蓋擰開，一口灌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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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是享受到了，但要讓他一個人自我陶醉兩三天，張晗自問目前還做不到。或許，等有了伴之後，他會熱衷此事，現在嗎，還是免了。
這次對張晗的沖擊不小，以往欲望再強，纾解之後，很快便能消下去。這次可是一重比一重高，顯然只兩次，還達不到頂峰，不趁着現在欲望沒達到頂端，還能用抑制劑将心中那把火給滅了，趕緊服用，晚了可真就不妙了，他可不想在欲望的汪洋大海中連續沉浮幾天。
服下抑制劑後，張晗翻出中和劑，将住所全都噴灑了一遍，浴室更是重點照顧對象。
做完這些，張晗補充了一些食水。正當他松懈下心神，半躺在床上準備稍事休息時，熟悉的感覺再次襲來。張晗心中一驚，強忍着不适，翻看抑制劑有效期，發現并沒有過期，那就不是抑制劑的問題，莫不是他自身的原因？
Alpha易感期間隔時間很長，通常長達半年到一年，頻率低，也就意味着來勢兇猛，若靠自然手段纾解，必須準備好足夠食水。
張晗之前連自己的信息素都很難聞到，哪會料到這些？自是什麽都沒準備，有的只是冰箱中儲存的少量食材，用來應對這個，有點懸。
張晗想了想，還是撥響了裴靖寧的電話。
當電話連通後，張晗卻不知道該怎麽說。
“小晗子，這個時間找哥什麽事？”裴靖寧顯然心情不錯，一出口便是打趣的話語。只是他等了半響，對面卻是一聲不吭，他凝神細聽，才察覺到不對，一聲聲刻意壓抑的喘息聲，通過聽筒傳入他耳中，當即面色一沉，“出了什麽事？你在哪？”
見這事再瞞不住，張晗倒是放開了。他雖然不清楚裴靖寧第二性別是什麽，但不是Omega，這點他能肯定。這就好辦了，不管裴靖寧是Alpha還是Beta，在有準備的情況下，影響不大。張晗當即不客氣地說道：“我在家裏，易感期到了，抑制劑失效，你給我帶支強效抑制劑，再帶上一些營養劑。”
“好，我馬上就過去。”裴靖寧不再廢話，快速下樓，開着車去藥店買了強效抑制劑跟幾瓶營養劑，想了想，又去超市買了一些高熱量食物和功能飲料。
裴靖寧有條不紊地做完這一切，眉間卻帶了一絲憂色。張晗易感期比較固定，差不多是九個月一次，上回易感期是在半年前，提前三個月發作，難道那次分手事件影響真有這麽大，弄得信息素都失調了？
光這也就算了，竟然連抑制劑都失效，等這次易感期過去，他得壓着張晗去醫院檢查一下，免得身體出了問題都還不自知。
辰星公司離張晗住所不遠，現在這個點也不是上下班高峰期，裴靖寧沒一會就到了向陽小區。将車泊好，他取出中和劑對着自己狂噴，直到渾身上下都是中和劑的味道，裴靖寧才敲響房門。
“開門，是我。”
張晗剛發洩完一次，看着鏡中那個眼角眉梢都帶着春色之人，感覺有點沒臉見人，現下卻也顧不得什麽，匆匆用冷水抹了把臉，在身上噴上中和劑，便打開房門。
盡管已經噴過中和劑，大門打開的一瞬間，裴靖寧還是聞到了一絲淺淡的松香，不由皺緊眉頭。只是眼下沒空研究這些，裴靖寧當即鑽進房內，大門在他身後迅速合上。
Omega信息素濃郁到一定程度，會使Alpha瘋狂，反之亦然，甚至後果更加嚴重。Alpha信息素不但能讓Omega喪失理智，還會對人數最多的Beta都帶來影響，工作分心都算好的，要是Alpha信息素侵略性強，甚至會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不過這樣級別的Alpha信息素不多見，整個華夏都沒幾個，要不然社會早亂套了。
一進屋，裴靖寧便同張晗保持一定距離。雖然現在是易感期間歇期，散發出來的信息素不強，在中和劑作用下，幅度更弱，對旁人影響不算大，但ABO三性之間會互相影響，要是起了連鎖反應，那可不是一加一等于二這麽簡單。
“你要的東西都在這，看看有沒有缺漏的地方。”裴靖寧把袋子放到客廳茶幾上，下一瞬間，他人已經閃到張晗幾米外。
張晗見了不禁嘴角抽搐，他又不是生化武器，用得着這樣嗎？
裴靖寧卻不為所動，甚至離得更加遠。
張晗查看一遍，東西置辦得非常齊全，比他想得更加周到，不愧為比原主大兩歲的好兄弟，照顧人有一手。
“沒問題。”
“那我走了，有事打我電話，我就在樓下。”裴靖寧不欲多呆，等會被張晗引動易感期，麻煩就大發了。
這種時候，張晗自是不會留人，當即欣然應下。
裴靖寧快步離開，誰想手剛碰到門把，張晗身上信息素便不受控制，排山倒海般撲向闖入領地的同類。
裴靖寧頓覺大事不好，身體自發做出反應，信息素瞬間爆開，跟張晗的信息素纏鬥在一起。
趁着還沒被帶入易感期，裴靖寧果斷擰開門把手，飛快蹿出房門，将一切隔絕在門內。
裴靖寧靠在門上，一想起剛才的場面，便心有餘悸。張晗的信息素怎麽會有這麽強的攻擊性，連易感期間歇都能自發出擊？他沒聞錯的話，松香中帶着寒冽氣息，這股氣息是哪來的？他記得，以往張晗信息素只是純粹的松香，并沒有摻雜任何其他味道。
現在不是深入思考的好時機，剛緩下一口氣，裴靖寧從兜裏掏出唯一一瓶中和劑，對着身上狂噴。他現在可是在室外，身上也沒抑制劑，信息素再經不起激，不然這一棟樓人都要受他連累，不出動信息素警察恐怕都難以将此事平息下來。
“嗯？這是什麽味道？”裴靖寧剛有動作，聚在他身周凝而不散，寸土必争的兩種信息素，突然消停下來，原本泾渭分明的松香跟酒香逐漸混合，形成味道極為獨特的松酒味，讓人沉醉其中的同時，又保持一絲清明，對他極具誘惑力。
這真是見了鬼了，裴靖寧飛奔下樓梯，直接鑽入車中，拿起備用抑制劑，狠灌一氣，中和劑更是不要錢似的狂噴，直到将最後一絲松酒味驅散，猛跳的心才重新歸位。
張晗這小子現在太過危險，這地方不能待了，搞不好他會成為送上門的美味，還是離遠了才能讓人安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