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1)
一看上面顯示的通話人，張晗樂了。瞧吧，事情還沒壞到底，這不就有好事來了？經過上次會面之後，裴靖寧雖然不再刻意避着他，但也是維持着之前的習慣，一直用微訊聯系，這還是自他的易感期之後第一次主動給他打電話，多大的進步不是？
“你還笑得出來？”裴靖寧都快愁死了，二號書友群裏本來都快滿員了，這才過去多久？人竟然已經走了近半，而且退群的勢頭還沒止住，不斷有書友流失。
“那我該怎麽辦，去群裏求着他們留下？”張晗眼角微挑，對此表示不置可否。
他這話一出，裴靖寧當即閉嘴不言。張晗真要這麽做，裴靖寧将會是首先反對的那個。又不是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這麽不要臉面的事，裴靖寧怎麽可能贊同？沒揪着他教訓就不錯了。
見對面良久無語，張晗笑呵呵地說道：“事情還沒嚴重到這等地步，你不用為這事擔心。也就這段時間取收退群最為厲害，等過了這一陣，熱度消退，沒了那些起哄架秧子的人，書的成績自然會慢慢起來，想必再差也不會差到哪去，起碼訂閱供我日常開銷應當不成問題。那些人總不可能閑着沒事幹，一直盯着我不放吧？真要把熱度繼續往上炒，最終後悔的恐怕就是他們。”
張晗頓了一下，接着說道：“更何況，經過這次篩選之後，群裏留下的書友不是鐵杆也沒差了，他們會比一般粉絲要堅定許多，好好經營，這批人将會成為最堅實的班底。”
裴靖寧很快便接受了這個說辭，他一邊看着電腦屏幕，一邊說道：“一號書友群裏十來個鐵杆粉絲走了三個，看來還不夠鐵杆，現在走人也好。飛在天上的魚他們想去幫你說話，被我制止了，這次跟前幾回不同，對杠炒話題沒必要，還增加我的工作量，我現在删評論就删到手軟。與其蚍蜉撼樹，不如先蟄伏，等最猛的一波過去，我再組織人手進行絕地大反攻。”
這還是在裴靖寧只删除帶有人身攻擊性字眼的惡意評論的情況下，要是連就事論事的評論都算上，他怕是根本就删不過來。
張晗聽到“絕地大反攻”幾字，不由輕笑出聲，看來裴靖寧這回可真是憋狠了。他想了下，說道；“你公司事務不是挺多，今天有空？要是忙不過來，這事我自己處理。”
“喲，萬事不理的大作家，居然還能從你口裏聽到這話？真是不容易！這事還真得好好和你說道說道，我今天難得有空，大好時光竟然都被浪費在這些烏七八糟的事上，你拿什麽補償我？”裴靖寧語調輕快，顯然被張晗這麽一說，心情舒暢了許多。
“你就直說你要什麽補償，只要我能辦到，我一定不找理由推脫。”張晗答應得也夠爽快。
“還沒想好，先記下。好了，不跟你扯了，我這邊忙得很。”裴靖寧挂斷電話，看着還在不停減少的群人員數，以及那跟跳水沒兩樣的收藏，一臉沉痛。這裏面少不了那些羨慕嫉妒恨之人的功勞，要是沒他們在後面推波助瀾，控制輿論導向，《漁夫逍遙行》掉收掉粉何至于這麽嚴重？
裴靖寧沒有過多沉醉于書以往的成績，稍後便打起精神，重新投入删評大作戰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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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指蒼穹：小一，前兩天我就覺得辰大在憋大招，沒想到今天就應驗了，只是這大招出擊方向似乎不對，都傷着自己了。這章你看了感覺難受嗎？我看下來其實并不算突兀啊。之前幾章辰大就開始鋪墊，這麽反複有意無意提及之下，我已經做好心理準備，怎麽其他人反應會這麽大？看着收藏嘩啦啦掉，連我心都直抽抽，不知道辰大看了是什麽感覺。
飛在天上的魚：還好，至少遠沒到因此棄文的地步。本來事情不會鬧得這麽嚴重，還不是《漁夫逍遙行》近期成績耀眼，在新人中無出其右，就連老作者都有不少被斬于馬下，這次又接着上了小圖榜，很明顯編輯也想推書一把，好讓書入v後能盡快達到萬訂，一書封神多有噱頭？被辰大壓在下面的同行怎麽可能不犯紅眼病？不黑一把估計他們心裏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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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在天上的魚：雖然你我都明白，這個神分量不大，這樣的小神，綠原沒有一千也有幾百，但也是神不是？他們能不羨慕嫉妒恨？辰大也是配合，趕在入v前這個節骨眼裏，主動留下這麽個破綻任人攻讦，本來不過是小事一樁，平平穩穩就能過去，最多也就流失一部分讀者，現在卻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簡直是衆口铄金！輿論導向的威力比我想象的還要大。
王強也是類似想法，略一頓之後，繼續發微訊。
劍指蒼穹：一號書友群裏退了三人，你看了就沒起任何跟着退群的心思？
飛在天上的魚：退什麽退？別告訴我你想退啊！就算辰大真把控不好後續情節，把文給寫崩了，我也不退，怎麽也得堅持到看不到一丁點起來的希望，我才有可能不關注辰大。不過要是能跟辰大做個朋友也不錯呀，實在不行我就勸他寫短文去，他那水平你還不清楚？
對此，王強深表贊同。辰大文字功底沒說的，編故事能力也不差，就他跟張一手裏各握着的一篇短文，便是集兩者于一體，有這等水平，不怕寫不好長篇小說，《漁夫逍遙行》就是例子。
現在這個經過連續幾章的鋪墊，已經不能算是神展開的神轉折，帶來如河流決堤般的效果，是黑子們一起使力的結果，恐怕維持不了多久。不是每個讀者都會看書評，逛論壇，收集各種網上消息，只看文，其他百事不管的也大有人在。再加上還有不少意志堅定，不會随便就被他人帶跑想法的讀者存在，辰大的書想要被一竿子打倒，翻不了身，沒那麽容易。
想着想着，王強給張一又發去一條信息，便上床休息，現在養好精神，等管理員一號召集的時候，他才能精神抖擻戰鬥。這幫人也真是，有能耐就自己寫本好書出來，老是盯着別人，妄圖把別人也拉到跟他們同等水平，這是心眼有多小，有多對自己的文不自信？
或許別人不清楚，但他跟張一可是非常明白，辰大還真沒有自炒，每次都是別人打上門，他們才應戰。即便如此，辰大都沒有動用過水軍，直接由他們這些零散的粉絲出戰。這種情況下，書都能有這樣的成績，這說明什麽？說明《漁夫逍遙行》不管文筆、劇情如何，總有吸引他人看文的地方。這就夠了，光這點便甩下還在書海裏掙紮的作者一大截。
說來說去，其實就一個意思，王強相信辰大的實力，縱使《漁夫逍遙行》經此一遭，成績大受影響，等事情過後，依然不是一般作者能望其項背。
想來張一也是這麽想的，要不然不會這麽堅定。
張一看到王強發的最後一條消息，把手機往桌子上一擱，便倒頭就睡。昨晚他看書看得有點晚，經王強這麽一說，困意都上來了，是該好好補個覺。
張晗并不清楚這些，要是知道有兩人為了幫他出力，特意調整作息，他一定會樂呵許久。有人真心喜歡他的書，即便遭人非議，他也高興，還會更加認真構思後續情節。
“主編，這是辰晗《漁夫逍遙行》的最新數據，這是兩個小時前的數據。”緋色一臉凝重地把兩份數據放在錦塵面前。
短短幾行字，錦塵目光随意一掃便看完，他沒有立刻發表意見，問道：“出了什麽事？”
他很好奇，辰晗又作了什麽妖，不然這種數據大幅度倒退的事不可能發生，就算文真寫崩了，收藏也只會少量下降，不至于像眼下這份數據那樣一瀉千裏。這種事，錦塵自進入這一行後還沒聽說過。
“辰晗來了個有平滑過渡的神展開，将都市種田文變成了都市玄幻種田文，不過他之前也沒說這篇文就是接近現實的都市種田文，這麽寫除了讓那些看了之前的章節後，給這文自行定位的讀者有些着惱之外，其實并沒有太大影響。情況之所以會這麽嚴重，是有人在後面煽風點火，導致輿論一邊倒，而且辰晗那邊似乎也有意任此事這麽發展，他們沒有進行任何危機公關，就連粉絲自發護書行為也被阻止了。”
緋色話中重點在于這事引起的後果，對于辰晗弄出的神展開并不怎麽在意。但錦塵聽在耳中卻不是這麽回事，他幾乎将前程都壓在《巅峰歸來》這書上，要是辰晗寫得太過忘我，給他也整這麽幾出，他的小心髒還能安穩待在它該待的地方？
這事不弄清楚，錦塵恐怕晚上覺都睡不好，盡管這事八字還沒一撇，但既然他好不容易下定決心打算賭一把，自是要盡力而為，不能連個水花都還沒掀起，便無疾而終。
錦塵：“你擔心這書會下榜？”
“嗯。”緋色面色微沉，“現在的作者怎麽都喜歡搞這些小動作，把人拉下來，他們又能得到什麽好處？”
“空出一個榜單位置，總有人能頂上。”
“我看了下，參與的作者人數怕是不少，這麽多人争一個位置，這跟撞大運有什麽區別？再說他們這麽上竄下跳的，書的成績想來也不會多好，補榜的可能性幾近于零，值得嗎？”緋色表示不理解這些人的想法，有這個時間在別人書下鬧，還不如潛心構思小說去。
“哈哈，緋色，你是不是太過投入了？不說別的，你覺得我們能跟他們和平相處？”聽到緋色這番言論，錦塵樂了，伸手指向其他編輯組的方位，剛才的擔憂都去了不少。
緋色妙懂。不說不同編輯組之間競争激烈，就連他們組內，也各有各的小心思，只是身為同組成員，競争沒那麽厲害，氣氛還算和諧罷了。
之前一個小時，緋色沒少聽到他組編輯肆意拿《漁夫逍遙行》開玩笑的話語，雖沒直接點出書名，也沒到她面前譏諷，可那意思誰還不清楚？說來說去，不過就是利益之争，人活着，就避不開這些。
“文可能被撸下榜一事我來處理，你去給辰晗打下氣，讓他不要把這事放在心上，争取照常更新，照常上架。”
緋色翻了個白眼，她又不是新入行的編輯，這點應變能力還是有的。今天她一上班就發現《漁夫逍遙行》數據不正常，弄清楚狀況後，當即便給辰晗發消息，穩定他的心神，免得他看到小說數據，受到打擊，自此一蹶不振，将文太監甚至直接退出網文圈。
眼下《漁夫逍遙行》數據和之前相比，雖然很難看，但在新人中，依然非常耀眼，只要繼續寫下去，出成績是早晚的事。更重要的是，若作者真不寫了，那緋色好不容易擠出來的兩個榜單名額算是徹底白費，這雖然不用她賠錢，但下個月獎金變少那是顯而易見的事情。就算不考慮其他，緋色都要挽救一下。
緋色現在心裏正憋着一口氣，眼看一顆新星即将冉冉升起，中途勢頭被阻，她能不窩火嗎？本來她對《漁夫逍遙行》并沒有那麽執着，能推出成績那是最好，推不出來就撂下不提，眼下她還真就跟這書杠上了。
緋色一離開，錦塵便開始快速閱看《漁夫逍遙行》。一口氣讀下來，他倒是松了一口氣。情況還不算嚴重，作者似乎知道自己在做什麽，神展開鋪墊很足，不經人挑刺挑唆的話，讀者流失不會如此明顯，至少達不到目前這種大跳水的地步。
問題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這可不是什麽明智的行為。看來這個辰晗性格比較固執，這還是往好聽了說，難聽點就是過于自我，有極強的主見，這樣的人，只要他在意的事情，就很難被人說服。
錦塵略一想，給辰晗發過去一條消息。
“滴滴。”
微訊有信息進來，張晗從當前事務中回過神，将目光轉向電腦屏幕右下角，看着微訊頭像不斷閃動，沒有遲疑，直接點開消息。
碼字的時候，張晗一般不開微訊，要開也會關閉消息提示音，不過今天情況特殊，微訊便一直沒關。
錦塵：《漁夫逍遙行》已經偏離原來的路線，你确定《巅峰歸來》上沒有這樣的內容？
看到這條信息，張晗嘴角溢出一聲輕笑。《巅峰歸來》原版雖然沒有神轉折，但有幾個情節卻被很多人诟病，本來很好的人設，自此有了污點，就跟那些黑紅的明星一樣，粉絲多，黑子同樣不少，兩者可以說幾乎不相上下。
要是他把這些情節原封不動寫上去，不知道會引起怎樣的争論？張晗倒不認為他改動後就一定比原文更好，這種事情還真不好說，沒準這還能成為一種缺陷美，改了反倒使文章失色。任何一篇爆紅的小說，必然達到了天時地利人和，缺一樣都有可能使紅火程度下降不少，這可不僅僅是文筆好，設定新穎，劇情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所能辦到。
張晗也沒想過拿《巅峰歸來》為自己揚名，同樣的構思，不同人寫出來，風格迥異不說，連閱讀感受可能都大相徑庭。不知道主編意欲何為，要是期望值太高，他可真不敢拍着胸脯保證。張晗唯一能确定的是，這文不但不會撲街，成績應該還比《漁夫逍遙行》好，畢竟原文劇情經過廣大讀者考驗，就算達不到原本的高度，再差也有個限度。
這是張晗作為一個上輩子成名寫手的自信，要是前文珠玉在前，他還寫不好，那他可以封筆退出文學圈子。
辰晗：主編，放心，這文是借用別人的構思，大綱早就定死了，細節再如何發揮，我還不至于歪到天上去。
錦塵：我看了一下你的書評區還有之前作者論壇有關你的帖子，有人在幫你處理寫文之外的事情？
辰晗：嗯。
錦塵：那你就別管這些了，安心寫文便是。不遭人妒是庸才，那麽多人盯着你這一畝三分地，還不是眼紅你書的成績？他們說什麽，你就當他們那啥，不要放在心上，別人就是想引戰都引不起來，你這也是項本事。好了，不打攪你了，明天上午見。
辰晗：明天見。
張晗正想把跟錦塵的對話框關閉，對面又來了條消息。
錦塵：哎，人年紀大了忘性重，忘記跟你說一件事情，你這兩天有寫《巅峰歸來》吧？有的話，今晚你睡前把文發給我。
辰晗：好的。
張晗又等了會，這次對面再沒消息過來。
他放松身體靠在椅背上，雙手蓋住臉。跟主編結交自是好處多多，可天上沒有白掉餡餅的好事，主編定是要從他身上得到什麽，這才會主動聯系私下會面，目标應該就在他發的新文《巅峰歸來》上，只是寫小說不可控因素太多，莫非主編有特異功能，能未蔔先知？
張晗被自己的想法逗樂了，笑過之後便收懾心神，開始擴充《巅峰歸來》大綱，做完這些，他準備寫一份詳盡的細綱，算是為他以後構思新文時寫大綱甚至細綱做鋪墊。
張晗自己清楚，他的優勢便是天馬行空不受束縛的想象力，什麽都敢寫，這次要不是不想讓為他作戰的粉絲們太過失望，他也不會刻意回頭修文，要是将舊文發出去，其他人的質疑聲恐怕會更大。
世上事大多利弊相伴，張晗天性不喜受縛，表現異常明顯，即便是劇情中規中矩的《漁夫逍遙行》，他也能寫出一些讓人眼前一亮的小細節出來，不然他憑什麽以新人之姿就嶄露頭角，還不是文寫得吸引人？
當然，思想太過放飛，別人受不了這樣的跳躍，亮點就變成缺點，比如今天這一章出現的神轉折。
這還不是最主要的，總的來說，張晗從中受益不淺，真正讓他煩惱的是列完大綱、細綱，他要怎麽規規矩矩照着條條框框寫，而不偏離。
張晗寫文兩年多，這還是第一次嘗試，要不是有原文記憶打底，他對那文也真心喜歡，他還真沒有信心照着列好的大綱将文完本。
思維可不是想控制便能随便控制，習慣了信手拈來，可能寫着寫着就偏離大綱，稍偏一點還能圓回來，偏離太多，那只能删了重寫。這對張晗而言，可是一種折磨，若不是想讓上輩子的過往在這個世界留下點什麽，加之對原文的愛，他才不會吃飽了撐的自虐。
《漁夫逍遙行》存稿還有不少，張晗便騰出一些時間來寫《巅峰歸來》。本來他是打算随寫随更，什麽時候興致一來就多更幾章，不想寫了斷更也再正常不過。畢竟這是免費連載，他不用對任何人負責，一切憑他高興。現在主編的意圖卻打亂了他的安排，張晗有感覺，以後的日子恐怕不會像之前那樣輕松，同時更兩篇文，花費在寫文上的時間必然要比之前多。
張晗算過，以他目前碼字的平均速度，兩篇文一天各更新兩章的話，需要至少三四個小時，再算上修文的時間，四五個小時沒跑，要是分成上下午寫作的話，基本一天時間都得耗在這上頭，難不成他真要每天都早起，花一早上時間寫文？
一思及這些，張晗都感覺到腦袋疼。算上中間休息時間，一小時能寫一章，他自認為已經夠厲害，但跟那些觸手怪比起來，明顯有些不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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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億陽忙完一天的工作，用過晚飯便開始徜徉在小說的世界中。這是他為數不多的愛好，閑來無事時就習慣性去找書看作為消遣。
這一晚，他照往常那樣先看追更的那幾本書，前面一切都正常，直到《漁夫逍遙行》，看着看着不由微微擰起了眉，随後慢慢舒展開，笑罵了一句，這位新人作者膽子不小，這還沒在網文圈站穩腳跟，就由着自己性子來，有個性。
本來，這麽過去也就算了，看文嗎，就圖個樂呵，寫得好，就奉上訂閱，什麽時候讓他看得高興了，打賞一下，不喜歡便下架，邵億陽可不會勉強自己。
《漁夫逍遙行》的作者顯然水平不錯，即便這裏開始放飛自我，因有着前面幾章過渡，也不顯得太過突兀，除去一開始的不适，接受了這個設定之後，邵億陽竟然看得還津津有味。哪想到退回《漁夫逍遙行》目錄頁，準備看其他書時，無意間掃到文章收藏數，不由大吃一驚。
他雖然不大關注《漁夫逍遙行》，但好歹也進了這個作者建的一號書友群，對這書成績也有個大致了解，眼下顯示的收藏數字顯然不對勁，是刷了被清還是另有原因？
邵億陽當即進入書評區，見到敵我雙方戰得如火如荼，不禁搖了搖頭。成名作者他見多了，但這麽隔三岔五就被人掐一通的寫手他也還是第一次見。算上這回，剛到十萬字的書一共被人黑了三次，也算得上是前無古人，不知道這次又是怎麽回事。
邵億陽沒有參與進掐架中，他很忙，能空出時間做自己喜歡的事已經不容易，怎麽可能随便将時間花在毫無意義的同人對撕中？他還沒粉書粉人到這等地步，會進入辰晗的一號書友群，那也是因緣際會。
若不是那天他随手打賞了作者一個火箭炮，正好位列霸王票榜第二，作者給他發了一篇短文，讓他對作者在網文行業中的前景比較看好，邵億陽根本不會進這個群。他的時間有限，《漁夫逍遙行》這篇文并沒有達到讓人一看便驚為天人的地步，書看完便過，他可從沒想過要同作者進行深入交流，更沒有同書友交談的欲望。
将掐架的評論都略過，往後翻了翻，又去一號書友群裏看了幾眼，邵億陽很快便弄清楚事情原委。
本來對此一點都不上心的邵億陽這時竟也怒了，當老板的人都喜歡聽話的下屬，但這樣被人随意帶着走的下屬，他可不敢要。
邵億陽可沒有跟人廢話的習慣，讓他上去同人撕，這不可能。他不差錢，直接就扔了一枚價值一千華元的洲際導彈（霸王票道具，等同于一千顆地雷）。
瞬間，一條醒目的消息在書評區置頂，同時在整個綠原界面中進行滾動播放。
【圖洲際導彈】飛淵：作者更文辛苦了，來一枚洲際導彈提提神吧！連看個文都要受別人左右，做人還有什麽意思！幹脆回家啃一輩子老得了。對，說的就是你們這幫左搖右擺，意志不堅定之人。不愛看這文也就算了，各人口味問題，明明看得歡樂，別人一說，便将之前一切都否決，這不是在否認這文，而是在否定你們自己。真是有夠傻缺，他人随口一忽悠，就被牽着鼻子走，估計在現實裏也是被人賣了還幫別人數錢的主。
這條霸王票評論一出，書評區立時就沸騰了。
本來黑子們獨角戲唱了一天，已經有些偃旗息鼓，這邊裴靖寧帶着人正殺進去沒多久，戰火才剛燃起，眼下倒好，一下子便炸窩了。
那些被這條霸王票評論吸引過來的路人們暫且略過，洲際導彈不是人人都舍得扔，但在綠原這麽個大網站，每天也能見到不少，大家也不算太稀罕，關鍵在于評論內容。
這可是把所有取收退群的讀者都給地圖炮了，還一點都不客氣。當事人看了，估計其中不少肺管都快氣炸了。
事實的确如此，這條評論下方迅速磊起高樓，大多都是謾罵不贊同的言論，其中也夾雜着一部分路人看熱鬧不嫌事大，支持點贊樓主的話語。
這還只是暫時，很快，反應過來的張晗粉絲也從其他地方被吸引過來，雙方以此為基地，撕得可謂是天昏地暗。
裴靖寧不參與戰鬥，他一直在過濾評論，當他處理完一頁，刷新網頁看到這條系統自動置頂的霸王票評論後，目光也瞬間被吸引過去。
裴靖寧在娛樂圈浸淫幾年，對危機公關并不陌生，就算他們公司藝人名氣不大，很少碰到，難道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不成？他正是在《漁夫逍遙行》一書各種數據趨于平穩時，才帶人殺進去，沒想到半途竟殺出一個土豪。
裴靖寧迅速浏覽完評論內容，嘴角微勾，這樣也好，這一劑猛藥一下，那些還在猶豫的讀者，恐怕立場很快就能堅定下來。當然世事難兩全，飛淵這麽一罵，估計将取收退群的那幫人給徹底得罪了，算是為張晗鎖定了一批黑子。
裴靖寧又豈是會在乎這些之人？如何取舍，他心裏門清。只要書成績止跌回升，徹底丢失這一批讀者根本不算什麽。
裴靖寧所料不差，本來書就有企穩的跡象，這條霸王票評論一出，沒過多久，數據便出現今天更文後首次上漲，并且漲幅越來越快，雖然沒法同上午跳水那種程度比，也足夠讓書成績一般的作者眼熱。
別看《漁夫逍遙行》從上午更第一章之後數據便一直在狂跌，其實裏面還有不少從各種渠道被吸引進來的路人讀者，不然數據只怕會更加難看。
裴靖寧看了一眼，收藏将将一萬，還不到昨天的三分之一。這種情況還真是百年都難得一見，《漁夫逍遙行》也算是多了一項別人沒有的“優勢”。
有了今天這麽一出，這些收藏水分會比一般小說要少許多，換而言之，收訂比會比較好看，首訂破千是板上釘釘的事。
裴靖寧總算放下心來，這成績雖然不能和之前比，卻也超出他最初的預料，新人能做到張晗這樣，已經夠出挑。這種事經歷過一回，以後反響會一次比一次小，黑子們再黑也黑不出花來，自此之後，裴靖寧不用再為同類事件提心吊膽。
張晗給前三位投霸王票之人發短文一事，裴靖寧是知道的，剛才沒注意，一查才知道飛淵就是好運獲贈張晗短篇的最後一人。這一位可是高冷人士，除了加入一號書友群之外，最多就投一些霸王票，平時基本看不到他發言，沒想到這次事件竟這麽給力，直接将他給炸出來。
飛淵倒是好，發完評論拍拍屁股就走，留下一地硝煙讓裴靖寧來處理。虧得這次效果還不錯，否則，裴靖寧恐怕會有張口罵人的沖動。
眼下衆人的目光都被飛淵的霸王票評論吸引住，書評區清靜許多，裴靖寧也清閑下來，趁空給張晗發了條消息。
裴靖寧：你的書數據已經回暖，今晚可以睡個安穩覺了。
張晗沒在寫文，微訊呈開啓狀态，裴靖寧那邊一有消息過來，他立刻收到，看了上面的內容，感覺頭頂的陰霾被一掃而空，當即給對方回信。
張晗：你也忙了一天了，明天還有事要辦，記得早點睡。
裴靖寧：知道，這還用你提醒？
呵呵，這可真沒準，張晗在心中如此腹诽。
裴靖寧算不上工作狂，但真忙起來，熬夜是常有的事。他這麽一提醒，裴靖寧便會注意，不是非常緊要的事，做不完就會留到明天再做。到底是好兄弟，張晗說話的分量在裴靖寧心中一直就不輕，反過來也是一樣。即便原主軀體由張晗接手之後，這種情況也沒有多大改變。
裴靖寧：對了，跟你說件事，那個一直跟隐形人沒多少差別的飛淵剛才現身了，一來就給了你一個驚喜。恭喜，你現在有一個霸王級別的讀者了。
張晗：真的？
裴靖寧：這事我會跟你胡扯？
張晗：嘿嘿，明天我請客。
裴靖寧：你忘了明天主編找你商談事情？怕是不用我們做東，你還是想想怎麽感謝飛淵吧。好了，不跟你閑扯了，明兒見。
張晗：明天見。
關閉對話框，張晗思考着接下來的安排。在這邊，作者想要混出名堂真心不容易，上輩子他除了專欄、作者有話說外，基本不搭理粉絲，依然混得非常滋潤，在這裏這麽幹不是不行，只是要達到同樣的成績，恐怕要付出多幾倍努力。
瞧瞧，他書還沒出多少成績，就要至少一個專業人士處理小說相關事務。若将裴靖寧的勞動換算成金錢，一個月怎麽也得大幾千，這個負擔着實不小。難怪網文作者只要有點名氣，背後都有團隊在支持，要是靠作者自己應付這些事，怕是連寫文的時間都沒有了，這還怎麽發展？
不過羊毛出在羊身上，除非自己組建團隊，否則最終還是要作者買單。版權公司先期投入，只當是風險投資，能不能盈利，就看版權編輯眼光是否精準。
抛開這些一想就讓人頭痛的事情，張晗把目光放在飛淵此人身上。送禮要送對胃口才行，張晗決定研究一番，他點開這人的讀者號，進入讀者專欄，仔細浏覽各種記錄。
評論不算少，但基本都是霸王票制式評論，的确有點高冷，結合今天投給他的洲際導彈來看，這人應該是個有錢人，還是那種有實權，輕易不被人說動的有錢人。
張晗很快便有了主意，決定在明天發表的章節作者有話說裏感謝一番，之後有時間便寫一篇文給他，沒時間或想不起來就算了，要是投一個洲際導彈，他就要構思一篇短文出來，他還不得累死？
眼看時間已經不早，張晗立刻洗漱睡覺。
一夜好夢。
魔都的交通比起帝都要好一些，但也夠嗆，當錦塵帶着緋色開車來到約定地點時，張晗跟裴靖寧已經等了有一會，好在沒有遲到，雙方見面還算愉快。
一番介紹之後，張晗得知，錦塵本名丁晨，緋色本名張寧。
來之前，丁晨跟張寧通過氣，聽了個大概後，張寧到現在都有些心不在焉。這是很不禮貌的行為，張寧卻沒法控制住自己，只能盡量集中精神，可聽着聽着，又走神了。
這樣的狀态，不說引來見過不少場面的裴靖寧側目，就連張晗都在重新估量，主編要跟他談的事，到底有多重要。
寒暄過後，錦塵率先開口：“我看了你昨晚發給我的《巅峰歸來》所有章節，雖然題材比較小衆，但整體感覺比《漁夫逍遙行》要好，我是這麽想的……”
錦塵開門見山，直接說明來意，末了說道：“你要是同意，我回去就上報總編。”
“你稍等，我們先商量一下。”見張晗有開口應下的趨勢，裴靖寧當即攔下，将人拉到僻靜角落，慎重地問道，“這事事關你在網文界的前程，你真想好了？”
“嗯。”張晗同樣一臉認真地回複。
“要是中間出了岔子，不後悔？”裴靖寧再次确定。
“不後悔，不試一試怎麽知道自己到底能走多遠？我還年輕，就算這次跌倒的徹底，也還有資本重新站起來，再不濟不是還有你嗎？要是實在沒法在網文界立足，我就回去繼續拍戲，總不至于餓死自己。”
“不愧是我的好兄弟，有魄力。”裴靖寧拍了拍張晗的肩膀，大步流星往回走。
張晗鼻尖萦繞着淡淡的酒香，看來裴靖寧不像表面那麽若無其事，情緒波動比他還厲害。不過這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