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二日,徐姣打開直播,将文昊然邀請入房間,等了兩分鐘後,房間沒有動靜,若不是直播間彈幕滾動,一切都仿佛靜止了一般。

“我師父出差走了?”徐姣沒忍住問道。

文昊然只覺一口老血卡在喉嚨,隔着屏幕都想掐死她,“愛妃,你還記得那個月黑風高的夜晚,你是先認識了我嗎?”

“是下午。”徐姣糾正。

“......”文昊然沉默了幾秒,“他是今早的機票,你就死心吧。”

徐姣知道他沒騙自己,點擊匹配進入游戲,不知是不是因為珩不在的原因,選擇茍到底戰略的徐姣開局七八分鐘了一個人頭也沒收到,半點手感都沒有。

幾局下來戰績都不太好,徐姣也沒了認真打的心思,跟文昊然閑聊起來,“抱着大腿上了一個月的分,突然覺得隊友太重要了。”

“那也是我的功勞,珩可是我邀請過來的,你不該感謝一下大功臣嗎?”文昊然略帶得意道。

徐姣回憶那天下午陰差陽錯地湊了一局後就慢慢認識了,當天打完那局他說第二天會邀請一個大神過來,聞言不屑一顧的是她,誰料接下來的一個月抱大腿上分不亦樂乎的也是她。

沒有珩在的游戲對局徐姣之前不是沒打過,只是經歷過珩作為隊友後的每一局都變得枯燥無味,是打不過,真的打不過。

一個月前的實力相當局在如今的徐姣眼裏就是菜雞互啄,一個月後的徐姣眼界上去了,技術沒跟上,被單方面虐菜,每一次的剛槍失敗都讓她懷疑人生,一次次被扶起來逐漸麻木,終于在被補槍無力回天時靠在椅背上由衷感嘆一聲:“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啊!”

文昊然:“???”

我一發子彈一個繃帶的把你拉扯進決賽圈,你心裏還在惦記那個狗男人?

是我不配了。

文昊然又在心裏給季珩添上一個妖豔貨的标簽,嘴裏信誓旦旦挽回自己作為一個當年CF絕代老玩家的尊嚴,“沒關系,哥哥也能帶你吃雞,看我一波天秀。”

徐姣眯着眼看着屏幕裏抱着槍穿梭在城區的男性角色,在短短幾個呼吸後轉角遇到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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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姣:“......”

文昊然:“......”

文昊然:“失誤。”

詭異的沉默後,徐姣打破安靜,“嗯,問題不大,是我太菜了,如果我沒陣亡這麽快,你不至于被兩個人按在牆上摩擦。”

這話聽起來有點詭異。

文昊然咽了咽口水,覺得再這麽任由一個美女自怨自艾下去自己就不算個男人了,激勵道:“不不不,是你今天手感不好,你之前單排都很厲害的,就是......”

就是你感受了大神的關愛後喪失自我保護能力。

是的,有一個開挂似的隊友,根本沒自己什麽事,跟在後面聽指揮就好了。

可是,當初的自己,是一個神擋殺神佛擋殺佛的游戲直播界新星啊!

會壓槍,會打狙,會指揮,曾經的自己多麽優秀。

果然,人不能輕易就依賴一個人,不然,當游戲裏那個人不存在的時候,失去的不是一個神一般的隊友,而是自己強有力的精神支柱。

徐姣痛定思痛,“謝謝你啓發了我,我決定獨闖絕地海島,去尋找當初那個我。”

留下這麽一句話,文昊然就看見自己被移除房間,而愛妃已經開始游戲。

“我屮艸芔茻!!!”文昊然對着電腦捶胸頓足,這都什麽奇葩腦回路,徒弟難道真的在繼承師父衣缽後還能繼承神奇的思維能力?

不甘心地打開手機直播APP,看見徐姣一個人匹配四排,很倒黴得開局就落地成盒。

“果然沒有我是不行的。”文昊然得到了心理安慰,喃喃道。

說完還心虛得回頭看了看空蕩蕩的工作室,總覺得季珩會陰魂不散聞言啐道:“誰臉上金光閃閃晃花我的眼。”

經過短暫的适應期,徐姣終于把躲在大神保護傘下自由輸出的感覺抛之腦後,連着掉了幾場的分,漸入佳境,找回了當初一個人匹配四排的感覺,難得發揮超常地帶着隊友吃了兩局雞。

徐姣英語挺不錯,每次匹配到西方人用英語指揮也不算困難,四排講究的是團隊協作能力,如果沒有溝通,被輕松滅隊的可能性極大。

略帶英式的發音,配上她感冒好後沒多久略帶沙啞又清冷的嗓音,讓直播間的網友觀衆第一次從她的游戲技術以及外貌轉變關注到她的聲音上來。

【以前一直沒發現,愛妃聲音挺好聽的。】

【說中文沒發現,英語一出口我就有點驚豔了,我覺得我以前可能膚淺了】

【愛妃的顏粉表示有點懷疑人生Σ()】

【而且超級喜歡愛妃指揮的樣子,溫柔和幹練竟然是不沖突的!】

找回手感的徐姣連着打完幾局游戲,已經錯過了飯點,等感覺餓的時候,電腦桌面右下角顯示晚上七點多了。

冬天的天色暗得比較早,五點左右太陽便落山了,借着窗簾的縫隙能看見外面萬家燈火通明。

徐姣最後一槍淘汰敵人,含笑對隊友互吹一波:“太棒了,與你們合作我很愉快。”

不出意外得到隊友一通贊美,徐姣退出游戲,與直播間觀衆道別下線。

疲憊地伸了個懶腰,點開手機看見自己錯過了晏城的晚餐邀約,回了句抱歉便丢到一邊,起身活動一身懶散的筋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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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徐姣獨闖絕地海島、文昊然愁悶獨守空房的時候,A市的另一個圈子出了個大新聞,季珩的一幅新作品公布于衆,又一次被估出了天價。

收藏者們蠢蠢欲動,消息被炒得沸沸騰騰,時隔兩三年,季珩再次帶着新作品出現在大衆面前,持續了兩年的“藝術圈新貴季珩江郎才盡”的傳聞不攻自破。

而深藏功與名的季珩躲掉各種圍堵,深夜趕回酒店躺在柔軟的大床上接到文昊然的視頻電話。

手機屏幕裏季珩出色的容顏讓文昊然恍惚了剎那,回神後暗道美色誤人,還是不忘正事地将該吼的話吼出來,“季珩你個狗東西,不是騙我說去A市看看學生嗎?你的新作品老子都沒看着!”

面對文昊然沒甚威力的讨伐,季珩半眯着眼,手指在屏幕上點了兩下将文昊然那張大臉縮小,才不緊不慢回話,“正好有個契機,就在A市公開了。”

“那可是我幹兒子,你也不讓他幹爹看一眼???”文昊然繼續吼。

季珩被吵的腦仁疼,“你可別給自己臉上貼金,說的我們倆好像有什麽私情似的。”

文昊然一口氣被堵着,季珩在怼人這方面極有天賦,自己跟他對上就從來就沒贏過,只得罵罵咧咧結束了通話。

那邊的轟轟烈烈徐姣半點風聲也沒聽到,她不熱愛藝術,對于這種高雅式愛好從未涉足,所以連微博刷出的熱度信息都沒仔細瞧上一眼,只是看到那個“珩”字的時候頓了那麽一秒,腦袋回想起那個男人的聲音。

有時慵懶,有時含笑,有時尖酸刻薄,竟然都能被記在自己腦袋裏。

徐姣抱着手機,突然有點懷疑丘比特是不是隔着屏幕順着網線來了一次盲狙。

不,不可能,丘比特的箭射向文昊然都不可能落到自己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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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姣的單人四排成就上升到第七天的時候,珩依舊沒有出現,大兄弟還在不覺厭煩地申請入隊,一次次被拒絕後來直播間打個滾鬧騰一會兒就走了。

【心疼失寵的大兄弟第六天】

【珩大佬不在的第七天,想他】

【我竟然開始懷疑之前沒有大兄弟和師父我是怎麽看下去直播的】

【樓上你之前是欣賞愛妃美貌的你忘了嗎?】

徐姣也無精打采的,雖然越打越順暢,四倍越壓越穩,狙越打越準,可是總覺得缺了點什麽。

可能是缺自己把六倍鏡裝在Ak上子彈飄房頂時那一句調侃的話:“一定是這垃圾游戲制作組把牆做矮了。”

也許明天珩就出差回來了,徐姣看了眼電腦右下角的日期,心裏琢磨着。

登上游戲打開直播間,文昊然的入隊申請消息如往常一樣傳來,徐姣選擇了同意。

文昊然進隊後的十秒鐘,隊伍都處于一種詭異的安靜中。

麥克風傳來嘈雜的音樂聲,接着才是文昊然懵懵的陳述,“我怎麽進來了。”

“……”

【哈哈哈哈被放出冷宮的大兄弟受寵若驚】

【實力懵逼.jpg】

【這聲音,這語氣,笑死我哈哈哈】

【大兄弟每次都能莫名戳中我的笑點!!】

“呀?!我進來了,愛妃啊,好久不見,朕甚是想戀啊!”文昊然關掉放着嘈雜音樂的音響,笑聲極其猥瑣。

徐姣聽着這個久違的笑聲,手一抖,把人踢出了房間。

“……”

她用文昊然十年壽命發誓,這回真的不是故意的。

沒幾秒,大兄弟的入隊申請再一次出現,徐姣同意。

“別踢,我錯了不皮了不皮了。”文昊然急匆匆道。

“不好意思,手滑了。”徐姣發自內心地道歉。

這個理由文昊然是肯定不信的,他已經被季珩用這個理由欺騙過無數次,之所以每次還堅定不移得選擇原諒他,主要是想抱大腿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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