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徐姣點頭，就看見車窗外文昊然走近一家熱鬧的火鍋店，和老板寒暄幾句，沒多久回來敲敲車窗，兩人下車。
“能吃辣嗎？”文昊然攤開菜單，遞給徐姣。
徐姣接過，“能。”
“那鴛鴦鍋吧~”文昊然接話道。
“……”
所以沒有自己的話這倆人就來火鍋店吃清湯鍋了？
那吃火鍋的意義何在！
在川渝待過幾年的徐姣毫無心理壓力地勾選了個鍋底，又麻利挑了一些燙菜，看向季珩，“師父要點什麽嗎？”
季珩搖頭，“我都可以，你們看着挑。”
徐姣幹脆把點菜單遞回給文昊然，讓他選擇。
文昊然手熟，沒兩分鐘選好遞給服務員。
三人圍着餐桌吃了頓熱氣騰騰的火鍋，文昊然和徐姣在游戲中怼慣了，現下湊一起在如此喧鬧的環境裏更是相互調侃地不停，季珩今晚沒什麽話，徐姣見他眉目間隐約有倦意也不找事，安安心心和大兄弟鬥嘴，約戰了N場絕地海島。
桌上如同被掃蕩過一般，文昊然見兩人都沒甚再吃下去的欲望，站起身往外走去。
“介意我抽根煙嗎？”季珩擡眸問她。
徐姣搖頭，“我還當你今晚困得煙瘾都沒了呢！”
這話不假，平日裏和珩打游戲，有時兩局結束他就會下線去過過煙瘾，讓徐姣自己先開一局，徐姣每每嘲笑他別還沒老就吸壞了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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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珩笑了笑，抽了根煙叼在嘴裏，熟練地給自己點上，“忍了好一會了，怕你嗆着。”
沒多久文昊然回來了，拿了張賬單往季珩桌邊輕輕一拍。
季珩沒有半分抵抗地從口袋掏出錢包扔在桌子上。
出了火鍋店，文昊然因為住在附近就笑嘻嘻跟兩人打了招呼先步行回去了。
徐姣想起之前他臉上的倦意，便說要自己打車回去，被季珩一口否決了，“別想那些有的沒的，于情于理我都得安全給你送回去。”
她還有些猶豫，就對上珩深邃的眸子，男人挑了挑眉，徐姣立刻繳械投降。
沒有了鬧騰的大兄弟，車內的氣氛瞬間變得很安靜，車駛在馬路上，十點多的街道沒有白天那麽繁忙，明亮的路燈，街旁依稀的行人。
徐姣盯着窗外的風景出神，季珩看在眼裏。
“怎麽，為師送你不如意？”
徐姣偏頭看他，暗光下他的側臉的輪廓也完美地無可挑剔，“沒有啊，我看你挺累的樣子，就沒打擾你開車。”
“假話說得半點都不像。”季珩批評道：“收起你失落的表情，期待你那個心上人送你回家，今天怕是不可能了。”
“他不是我心上人。”
“哦。”
“是我前男友。”徐姣坦然。
“還在意他？”
“都過去好久了。”
“又說假話。”他的聲音沉沉的，“騙了我一晚上，為師要是生氣的話，會讓你滾下車的。”
就怕你一個人被丢在大街上慘兮兮地哭。
後面一句，季珩沒說，也懶得說。
不過剛剛話好像又說重了，季珩有些懊惱。
徐姣聞言縮了縮腦袋，平日裏軟糯糯地能屈能伸慣了，聽他這話倒也沒梗着脖子嚷嚷着那你停車放我下去吧這種話。
其實，她還是挺害怕珩真把他丢在大街上的，上次不過是游戲裏開車忘了載她，她便有些無措。
所以她安安分分坐在副駕駛位置上，雙手放在膝蓋，格外乖巧。
季珩紅燈的間隙偏頭看了她一眼，挺直了後背像個表現上佳的好學生，揚了揚唇。
也不知道剛剛自己哪來的火氣，他都不确定要是她真嚷嚷着要下車，自己會怎麽做。
好在，她還算乖，沒頂火。
什麽前男友，見鬼去吧。
自己莫名的不爽沒成功把控住，怕兇着委屈了她，一句話在腦袋裏琢磨好半天，緩和語氣問，“坐這麽直作什麽，腰不累嗎？”
“怕你丢我下車啊~”徐姣從小就察言觀色慣了，這會兒聽出他語氣中的示好。
“……”
“師父最近在忙什麽？”徐姣找話。
“過幾天去H市。”
“H市？”徐姣眼裏湧上期待，“聽說那邊有個著名景點，好久前就說要去，一直也沒顧上，後來都快忘了以前還有這個計劃。”
季珩腦袋閃過一個念頭，沉默了片刻，問道：“師父帶你去？”
“哈？”
“你一個人去也無聊，我正好去那邊有事，你可以跟我一起。”季珩不動聲色道。
“不會打擾到你的正事嗎？”
“不會，去不去？”
“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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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珩說的過兩天都演變為過了好幾天，他依然沒用要動身的跡象，眼看着元旦一天天接近，文昊然終于忍不住了，催促道：“哥，親哥，你再不走人校慶都結束了。”
季珩不緊不慢，“不着急，再準備準備。”
“你怕不是緊張了？要我說你大型頒獎都上臺過，一個小講座你到底在害怕啥？”文昊然越說越堅信，“還是不爺們了你！”
“機票幫我定了嗎？”季珩沒在意他的話，反問道。
“您老也沒确定時間啊。”文昊然掏出手機，“說吧，哪天幾點？”
季珩搖頭，“沒定最好，我自己買。”
“嗯？”文昊然笑：“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你終于良心發現不搜刮我了？！”
季珩瞥了他一眼，“我定兩張。”
文昊然詫異，“不是吧哥，你已經緊張到需要我的陪同的地步了嗎？”
季珩默默翻了個白眼，“帶你？”
“對啊，不然還有誰？”說完文昊然愣了愣，品出季珩話裏話外的嘲諷，嚷嚷道：“作為你的金牌助理，我不配同行嗎？！”
“我沒別的意思，就是不想和你一個航班而已。”季珩嫌棄，解釋道：“徐姣跟我去。”
“啊？”文昊然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人家徐姣做錯了什麽你要把她帶H市去？”
這個問話的語句很奇特。
但是季珩聽得懂，無非又是在說自己喪心病狂罷了。
“我的小徒弟頗受前男友騷擾，我得出手幫她啊！”季珩理所應當道。
我怎麽沒看出來徐姣有受到那個帥哥的騷擾？她明明很開心的在約會好不好！！！
是是是，你長得帥你說了算，嘴長你身上，你诽謗別人我能說什麽呢！
文昊然心中腹诽。
“珩哥，勸你一句，生而為人，務必善良。”文昊然痛心疾首，“你剪別人紅線會遭天譴的！”
季珩挑眉：“剪紅線？沒有啊，我在系紅線。”
“哈？”文昊然撓了撓腦袋，怎麽系？誰和誰？“哥，你良心發現要給我介紹對象了？！”
“做夢吧，夢裏啥都有。”季珩從前怎麽沒看出來文昊然這麽會臆想。
“先不說紅線的事兒，你帶她去搞學術研究，她能樂意？”
“她很樂意。”季珩補充，“不信你問她。”
“……”
珩哥你這麽坦蕩一定是中間做了什麽。
文昊然一副“我懂我懂我都懂”的神情。
季珩放棄跟他對話，總歸自己在他心裏沒甚好印象了，解釋什麽都無濟于事。
況且……他好像确實有點兒什麽想法。
定好機票，微信上通知了徐姣時間，安心把材料清點一遍裝進文件袋。
第二日上午，文昊然載着季珩來到徐姣小區門口。
因為提前了半個小時出門，季珩到了地方才給徐姣打電話，二人便在車裏安心等待。
“珩哥，這小區房價可不便宜啊！”文昊然打量小區，感嘆道：“住這麽貴的小區，彩禮不會少吧？怎麽辦啊？”
這厮還在做夢，季珩懶得搭理，靠在座椅上閉目養神，聞言，“哦”了一聲。
“突然覺得我甚至不配和徐姣打游戲，我房子首付都沒湊齊。”文昊然喃喃道。
季珩睜眼撇了他一眼，淡淡開口：“不提房子，你那破技術也确實不配和她打游戲。”
“……”
多麽明媚的早晨，自己不好好在被窩裏睡覺，為什麽要想不開主動提出送他們倆去機場？
文昊然深刻反省自己。
好在沒過多久徐姣來救場，打開車門，看見季珩眼前一亮，“師父今天又帥了一點。”
文昊然：“……”
上分不是你變狗腿子的理由！你是有房子的人啊！你争氣點！
季珩輕笑：“嗯？你今天也很好看！”
一波商業互吹，兩個當事人都心情舒暢，只留文昊然在旁邊幽幽注視着。
徐姣俨然沒聽到文昊然的心聲，對他鄙視的目光也視若無睹，抱大腿這個事是要堅持不懈的。
文昊然已經沒眼看了，見徐姣坐好，啓動車，繼續當一個任勞任怨拉車的老牛。
不，司機。
“大兄弟是受了情傷？”徐姣問道：“我看你很郁悶啊。”
文昊然悠悠開口，“沒有，其實我是在可憐你。”
徐姣疑惑，文昊然并沒有開口解釋的意思。
她偏頭，看向珩。
季珩閉上眼睛，也不回答。
“哎，你們別這樣，我都懷疑我要被拖去屠宰場賣了。”徐姣無奈，“我連自己身上哪個器官最值錢都想好了。”
文昊然手握方向盤，沒忍住“噗嗤”就笑出聲，季珩也揚了揚唇。
屠宰場，這個女人很有想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