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這樣也不留痕跡？
等秦柔悠悠轉醒的時候，她面前站着兩名警察。
“秦小姐，現有證據指向您牽扯進多起故意傷人案，請您跟我們去一趟警局配合調查。”表情嚴肅的女警官手裏拿着一本黑筆記本，見秦柔醒了，于是一本正經的開口對秦柔說道。
秦柔剛醒，大腦還沒有反應過來，揉着脖子有些迷惑不清的開口：“什麽故意傷人案？”
這是哪裏？不是說厲總找自己嗎？自己怎麽在沙發上睡着了？
法律面前人人平等，所以就算秦柔是公衆人物，女警官也在電視上看到過不少秦柔的身影，但是她臉上的表情也沒有絲毫的松動，打開黑本子，一字一句的念：“據監控錄像顯示，二零一六年三月十七日淩晨兩點十分，宋夜嫚女士家中遭竊，本人受到侮辱；二零一六年三月二十九日下午三點，周佩蓉女士剎車失靈導致受傷毀容……”
女警官的語速不變，而秦柔的眼睛越卻睜越大。
“請您配合我們的工作。”女警官說完之後，旁邊一直閉口不言的警官，開口說道，語氣還有些悲痛。
秦柔是近兩年中比較火的女藝人，無論是綜藝節目還是電影電視，都能看到她的身影，還錄了不少公益廣告，而現在……
“不可能，這些都是前年的事情了，你們一定是搞錯了，不是我！”
見女警官說完之後就要靠近自己，秦柔趕緊往沙發裏面縮了縮，雙手胡亂的揮着阻止她繼續往前走。
看着眼前蓬頭亂發沒有絲毫熒幕上幹淨清爽的秦柔，女警官閃過一絲輕蔑——外表看着善良溫柔，沒想到卻是這麽一個蛇蠍心腸的女人，連自己的閨蜜都不放過。
“厲總，厲總！不是我，你跟他們說說，那些事情不是我做的！”
秦柔一邊躲女警官伸過來的手，偏頭看見旁邊站着的溫餘白和厲明妄，眼睛一亮，像是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般，沖着厲明妄大喊，全然不顧自己淑女的形象。
厲明妄聽見她的求助，沒說話，反而轉頭看溫餘白。
溫餘白看着秦柔有些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麽，連厲明妄不知什麽時候側身擋住了他的視線都沒有發覺。
秦柔最後還是被兩位警官強制性的帶走了，出去之前還一直在沖厲明妄叫她為公司賺了多少多少錢，公司不能就這樣丢下她不管之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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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警察來公司已經夠讓人驚訝了，所以公司裏面的人都梗着脖子看好戲，想知道是什麽人做了什麽事惹得警察親自上門，沒想到聽到的卻是剛才還趾高氣揚的秦柔的尖叫。
而秦柔的經紀人和小助理更是吃驚——剛才還好的，突然間怎麽了？
有好多人想沖上前問個清楚，但是礙于兩位一臉嚴肅的警察同志而不敢。
秦柔畢竟是公衆人物，影響力比普通人要大一些，所以考慮之後，給秦柔穿上了大衣，戴上了帽子口罩後兩位警察才帶着她出門進警車。
雖然已經遮的嚴嚴實實了，但是還是有不少娛樂記者拍照。先不管抓的人是誰，這可是‘明娛’啊，就算是一個小員工犯事，也可以炒上天的，比如什麽公司老板縱容員工違法之類的。
“就這樣從大門出去，對你公司沒有影響嗎？”從落地窗往下看，溫餘白只看到了小得可憐的來來往往的車輛和圍觀的人群，他偏頭問厲明妄。
秦柔的這個消息是瞞不了多久的，公司裏面當紅藝人違法犯罪，再經過媒體的的添油加醋的報道，‘明娛’的公司形象肯定會大打折扣的。
“秦柔伏法得到她應有的懲罰，跟公司本就沒有什麽關系，到時候公關會處理的，比起公司的名譽……”厲明妄憑借着良好的視力，把下面的情景看得一清二楚，他只掃了一眼便不再看，繼而轉頭對溫餘白的說道：
“不可能不留下痕跡的！”
厲明妄話說得沒頭沒尾，溫餘白一時沒有明白過來，他不解的眨眨眼：“什麽不可能？”
盯着溫餘白的眼睛，厲明妄語氣前所未有的認真，一字一句的開口：“玦浮剛才說得不對，是騙你的。”
溫餘白一愣，反應過來厲明妄指的是什麽事情，心又一抽。
溫餘白轉身欲走，不再看厲明妄，語氣淡淡：“有什麽不對，對于妖來說，人本來就是轉眼就忘的。”人和妖，起點本身就不相同，他二十幾歲，是個成年人；小景幾百歲，可是還是個處處需要照顧的孩子。
幾百年之後，誰又會記得那個陪了自己不過幾十年的生命短暫的人呢？
知道溫餘白是事情解決之後準備走了，厲明妄有些急了，擔心溫餘白把玦浮的話放在心上，情急之下拉住了溫餘白的胳膊。
“什麽就是正确的，你怎麽知道就是正确的？”
低眉看着胳膊上的手，溫餘白覺得有些刺目，他拂下厲明妄的手，轉身看他，有些面無表情的開口：“我和妖接觸得不少，這話不是第一次聽到。”而且，本來就沒錯。
厲明妄繼續追問：“那你為什麽當初要同意當策主呢？”
就算當初不知道妖不長情，但是後來知道了，為什麽還要繼續做這種費力不讨好的事情？
溫餘白扭頭不再看厲明妄，淡淡的：“大概……是因為我也無聊吧。”
雖然妖會忘記自己這個人，但是那也是在自己死了之後的事了。
“你對胖兔子他們也是這樣嗎？”對于溫餘白的話，厲明妄自然還是不會相信的，想到一直跟在溫餘白身邊的團子他們，問道。
溫餘白皺眉：“你別一直叫小景胖兔子。”小景最近吃東西都少了些，就是覺得自己胖了。
厲明妄笑了：“看，也不是都一樣麽。”
“他們自是不一樣。”這個溫餘白倒是沒有反對。
竹秋他們有些是他當策主不久後就陪在自己身邊的，小景雖然來的時間稍晚，但是粘人，有什麽事情都是跟自己一起的。
“所以就算你的人，就算幾百年過去了，也沒有關系的。”厲明妄注視着溫餘白，認真的說道。
看着厲明妄的臉，溫餘白緩緩的搖搖頭，開口道：“那你不是我，不會……”
沒等溫餘白話說完，厲明妄突然長臂一撈把人拉到自己懷裏，溫餘白措手不及，被抱個滿懷。
厲明妄比溫餘白高半個頭，他把下巴輕輕放在溫餘白的頭頂，柔聲問：“這樣，你也覺得不會留下一點痕跡嗎？”
溫餘白反應過來後本來該立馬推開厲明妄離他遠遠的，但是聽到他的話後，身子卻是一僵。
厲明妄懷裏抱着自己朝思暮想的人，說不緊張是假的，心跳如鼓，溫餘白聽的一清二楚。
厲明妄擔心溫餘白冷着臉直接推開他。
“松手。”緊張得不知道過了多久，厲明妄聽到懷裏傳來溫餘白的聲音。
厲明妄頓了一下，松了手。
脫離懷抱之後，溫餘白沒有給厲明妄再次開口的機會，面無表情的轉身，然後瞬間消失在原地。
等溫餘白離開好一會兒了之後厲明妄才眨眨眼反應過來，開始跳腳磨牙——你就死鴨子嘴硬吧你！明明剛才你的心跳比我的還快！
厲明妄轉身低頭看已經恢複平靜的公司門口，看了好一會兒也沒有看見溫餘白從大門走出去的身影。
難道是直接回渡妖閣了？厲明妄這樣想着，靜下心來感應了一下，發現溫餘白确實已經不在公司裏面了。
秦柔的事公司裏面的人會處理，厲明妄在落地窗前站了一會兒，也消失在原地。
‘明娛’的員工直到下班也沒有看到自家老總從電梯裏面出來，于是紛紛在心裏感嘆——老板就是不一樣，都這麽晚了還在加班，那怪明娛現在是最大的娛樂公司呢。
有錢人都這麽努力了！他們還有什麽資格消極怠工？！
這一邊，直接回到了渡妖閣的溫餘白剛進門，另一只腳還沒有踏上上樓的階梯，就引起了在家看電視花落落的注意。
“策主，你怎麽了？”花落落盯着溫餘白，沒頭沒尾的問道。
溫餘白轉頭疑惑：“沒事啊。”
聽了溫餘白的話，花落落電視也不看了，蛋糕也擱在茶幾上，跑過來，上下打量了一下溫餘白，然後搖頭：“你這樣不像是沒事的樣子，團子不是和你一起出去的嗎？怎麽就你一個人回來了？”
“團子還在店裏。”溫餘白看着花落落眼裏的擔憂，微微一笑道：“我真的沒事。”
花落落指着溫餘白的臉：“沒事的話你臉怎麽這麽紅？還有脖子。”
跟了溫餘白這麽多年了，對于人類花落落也了解一些，知道人類相比較她們妖來說更脆弱，經常會生病，于是她有些擔心，問道：“策主你是不是生病了啊，要不要去醫院啊？”
溫餘白的皮膚本來就偏白，紅成這樣子，看上去一點都不正常。
溫餘白一愣，他只覺得臉熱，不知道自己的臉竟然紅了，眼神一閃，擡腳繼續往自己房間走，邊走邊回答花落落：“我真的沒事，你繼續去看你的百花仙子吧。”
花落落仔細觀察了一下溫餘白的神色，見他除了臉比較紅之外一切都正常，看上去也不虛弱，于是點點頭，三步一回頭的去看自己的電視了。
溫餘白回到房間之後，和衣倒在床上，發現腦子裏想的全部都是今天發生的事情，有秦柔、有玦浮，也有厲明妄的臉，還有……他最後的懷抱。
厲明妄對自己的心思，溫餘白要說完全不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厲明妄表現得已經夠明顯了，他不傻，但是他準備裝傻。
秦柔的事情已經解決了，他們也沒有什麽必要再見面了。
溫餘白一點也不擔心秦柔到了警局之後說出自己和厲明妄的名字，因為她的記憶已經被他修改過了。
秦柔現在沒有絲毫關于玦浮的印象，在她現在的記憶力，她手上戴着的不過是媽臨終前傳給自己的還挺好看的玉镯子而已。
關于宋夜嫚等人是如何因為各種原因受傷的，她記憶力中全是她雇人做的，讓人弄壞剎車、去宋夜嫚的家等等。
而至于雇的那人是誰，她說不上來，只知道那人已經死了，而她也不在意那人是不是真的死了。
團子他們還沒有回來，溫餘白決定自己一個人出去走走散散心，不能一個人悶在房間裏胡思亂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