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新手關卡2

很黑。

風很大。

雷電肆虐,黑雲翻滾。

他的四肢被綁在接近黑雲的塔尖上,四周是一片可怕的空曠,狂風從腳下席卷而上吹翻他的衣角,寒意直刺入骨。

轟隆!

一聲驚雷!

噠噠噠。

歸祈從幽寂的夢中驚醒,刺骨的寒氣猶在,他的手腳一片冰涼,好在桌子上的煤油亮着,驅散了夢裏壓抑得讓人無法喘息的黑暗,

窗外風雨交加,雷聲不斷。

半開的窗戶已經被關上,木框窗戶被狂風暴雨拍打着,發出不堪重負的咯吱聲。

“噠噠噠。”

門外響着詭異的聲音。

聲音很怪異,像是高跟鞋踩在地磚上,又像小錘子在敲擊硬物,忽近忽遠,飄忽詭異。

“噠噠噠。”

聲音突然靠近。

就在他的門口。

歸祈聽清了,是高跟鞋。

扣扣扣

他的房門被敲響。

歸祈悄無聲息得翻身下床,貼在牆角看向房門,這一看,他發現他的合住人長腿交疊着坐在椅子上,雙眼半阖着。

注意到歸祈醒了,男人睜開眼,擡起食指壓在薄唇上,無聲得噓了一聲。

男人的食指骨節分明,內側骨節上長了一顆黑痣,痣很小,燈光很昏黃,歸祈卻看到了。

歸祈一怔。

南玄澤也有這樣的痣。

位置一樣,大小一致。

噠噠聲與敲門聲還在響,歸祈一動不動,噠噠噠聲又響了一會兒,最終漸行漸遠,向樓梯口的方向去了。

噠噠噠!

下一瞬,卻又從他門口響起。

扣扣扣。

又在敲門。

歸祈沒理,他看着男人。

手上點痣是美男标配?

男人以為歸祈害怕,就輕聲說:“沒關系,不開門進不來,再睡會兒。”

窗外風雨交加,門外有東西徘徊不散,男人說了睡會兒就真的靠在椅子上閉上眼。

歸祈:“……”

噠噠噠。

扣扣扣。

門外還在雙重奏。

歸祈揉揉眉心:“滾!”

門外的聲音一頓,随後卻更瘋狂得響起來,噠噠噠,扣扣扣,節奏快而不亂,交織狂響。

“……”

歸祈大步流星走到門口,啪叽一聲拍了個東西在房門上,房門一顫,世界安靜了。

歸祈有心研究一下男人手上的痣,但窗外的風聲就像催眠曲,歸祈又睡着了。

再醒來已經是早上。

窗外天色漸亮,風雨初歇,樓下響起鍋碗瓢盆碰撞的叮當聲,老板娘開始做飯了。

歸祈伸了個懶腰,起身收了門上的黑色符紙,然後坐在床邊托腮看椅子上的男人。

晨光沿着窗縫進來,照在男人蒼白的皮膚上、勾勒出男人挺翹的鼻梁弧度,剪裁出了完美的側顏。

歸祈在訂婚後就再沒見過南玄澤本人,但有關南玄澤的采訪與專刊他一直有看,南玄澤的樣子他記得很清楚。

南玄澤長得很美,五官完美,寒眸幽深,是一種冰刃出鞘般寒寂鋒利的美,而且美到了極致,無可複制。

眼前這張臉雖然也很出衆,但對比南玄澤那極具侵略性的長相,這張臉還差點兒。

歸祈想着。

走廊裏有動靜。

人們醒了過來。

男人閉着雙眼。

歸祈也沒動。

“啊!!”

有人尖叫。

片刻後走廊亂了。

扣扣扣。

有人急促地敲他的門。

左哲的聲音從門外傳來:“歸祈?歸祈!你在嗎?你還好嗎!?”

沉睡中的男人被敲門聲吵醒,濃密卷翹的睫毛微顫,雙眼睜開,眼神依舊犀利。

顯然,男人并沒有沉睡。

“在。”

歸祈應了聲去開門。

門一開,歸祈皺眉。

走廊裏除了常年不見光的黴氣,還有濃郁的血腥氣,很濃很沖,幾乎可以說是刺鼻,刺的他胃裏一陣翻滾。

左哲一臉焦急得站在門外,在看到歸祈完好無損後,他松了口氣。

左哲說:“死人了。”

“嗯。”歸祈猜到了。

看着搖搖欲墜的左哲,歸祈側身指了指衛生間的方向:“那邊有廁所。”

左哲立刻沖了過去。

歸祈問:“誰死了?”

左哲沉默了一下:“04號房間的一個女生,跟她一起住的人沒事。”

歸祈:“怎麽死的?”

左哲:“被扒了皮。”

歸祈出了門看到4號房間的房門大敞着,門口圍了一圈人,路仁與舒彌都在,他的合住人也站在人群邊緣。

男人很高,穿着一身黑色修身風衣,背影削瘦挺拔,整個人猶如一柄出鞘的利劍,站在人堆裏格外顯眼。

歸祈走過去。

男人向歸祈點頭。

歸祈點回去,往屋裏看。

這一看,看得他有些反胃。

04號房間的窗戶緊閉,鮮血從窗縫裏流淌下來,觸目驚心,窗下躺着一具血肉模糊的屍體,屍體被扒了皮,露着猩紅猙獰的血肉,腳上卻穿着一雙高跟鞋。

血從身體裏滲透出來,在女生的屍體周圍蜿蜒流動,遠遠地看,女生像是穿了一身血色長裙,褶皺的裙擺鋪在地面上。

一個青年躺在屍體不遠處,臉色煞白,一動不動,心口有起伏,看起來是吓暈了。

路仁看了兩眼說:“吃飯了。”

沒人動。

他們很惡心。

路仁:“昨天晚上不吃,今天又不吃,你們準備絕食給他們陪葬?”

一個燙着波浪大卷的女生驚怒:“人都死了,你居然還想着吃飯,有沒有人性!?”

路仁:“那你說要怎麽辦?給她報仇?可以,系統等着你呢。”

女生一噎。

路仁嘆了口氣:“這4天裏,不會只死黃嚣跟這個女生,你早點适應。”

女生更崩潰:“誰要适應這些!”

路仁不再理會嚎叫的女生,上前扛起昏迷的青年就往樓下走:“老板娘喊你們下樓吃飯,不聽話的人也許會跟這個女生一樣哦。”

人們呼啦啦下樓去了。

路仁帶人走的速度很快,眨眼的功夫走廊裏就只剩下歸祈、歸祈的合住人、以及坐在地上大哭的女生。

血腥氣太濃,歸祈皺眉。

一只蒼白的手突然伸過來,遞給他一顆正正方方的糖塊,糖塊裹着雪白的糖紙,糖紙的邊角有幾道糾纏在一起的暗紋。

很特別。

歸祈愣了一下。

他很小就跟着師傅在山裏修道學藝,每次他受傷,師傅都會拿出一塊糖哄他,師傅給的糖就是這樣的,雪白的糖紙,獨一無二的暗紋。剝開糖衣,裏面是奶香味的軟糖。

“吃麽?”

歸祈擡頭,他的合住人正垂着眸看他,見他不動,男人修長的手指動了動,把糖舉得更近一些。

“味道不錯。”

男人的聲音壓得很低,話語有些含糊,說話間腮幫子還鼓起一個小包。

“……”

歸祈不動。

男人舉着糖也不動。

有這麽兩個人在,女生覺得自己快哭不下去了。

歸祈終于接糖。

接糖的時候,他故意擦過男人的指尖,男人的手蒼白無色,溫度很低,不似活人。

歸祈漫不經心:“怎麽稱呼?”

男人若無其事得收回手,把手插回風衣的口袋,撚着被歸祈擦過的指尖,心不在焉:“樊笙。”

歸祈點點頭:“哦,這糖哪買的?糖紙很特別啊。”

男人漆黑的眸子望過來,瞳孔映着走廊盡頭的燈火,目光莫名溫柔:“手工制作,只此一家。”

歸祈:“唔。”

嘩啦嘩啦。

剝糖紙的聲音。

波浪卷女生:“……”

歸祈:“嘶~~”

波浪卷女生:“……”

咋滴,這糖燙嘴!?

歸祈:“嘶嘶~”

真酸,山楂?

說好的奶香味軟糖呢?

男人:“山楂開胃。”

歸祈沉默良久。

樓下。

衆人無精打采得圍坐在桌邊。

波浪卷女生還在樓上哭着,桌邊缺了一個人,老板娘就是不上菜。

歸祈咬着糖下樓,看到昨天晚上看到的兩個小孩蹲在牆角玩紙船。

歸祈一靠近,兩個孩子就跑沒了影,無奈,歸祈只好咬着糖坐在凳子上,腮幫子左鼓右鼓的。

糖很酸。

歸祈怨念很重。

給糖的人全程不語。

噔噔。

樓梯方向傳來腳步聲,是那個卷發女生,她雙眼通紅,臉色煞白,搖搖欲墜得下着樓。

路仁:“總算下來了。”

所有人都到齊,老板娘終于出來了,她穿着幹淨利索的粗布白衣,蹬着一雙白色小皮靴,渾身上下一片白,跟奔喪似的。

上完菜,老板娘開口:“大雨剛停,路不太好走,半小時後我丈夫從鎮上回來,他會送大家過去。”

說完,老板娘轉身離開。

左哲下意識看向路仁:“我們要去哪?不是要在這裏住4天嗎?”

路仁頭也不擡,呼啦啦喝湯。

“賞花。”

歸祈開口。

左哲立刻轉移目标:“啊?”

歸祈:“系統的劇情提示:南嶺荒野有山茶,一群游客慕名而來。途中下起大雨,他們住進一家客棧,等着雨停去賞花。”

歸祈一字不落得念了一遍。

左哲無力:“賞,統統去賞!”

歸祈點頭:“嗯,必須都去。”

路仁看了歸祈一眼。

身穿紅衣的少年胳膊支在桌子上,掌心托着下巴,目光落在大廳的角落,看樣子在思考。

歸祈在想系統的提示。

系統說這一場的基礎淘汰率是1/3,參與人數12人,也就是說,他們至少要死4個人……

等等,12個?

歸祈猛地頓住。

不對!

人數不對!

系統說這一場的參與人數是12人,但是昨天分房,他們明明是13個人……

多了一個!

作者有話要說:  哈哈哈,大家都猜到啦,是攻,披着馬甲的攻,披馬甲的原因以後會說。

馬甲捂不住,攻也沒想捂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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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者“黎黎”,灌溉營養液+9,扶峥灌溉營養液+10,不在意的在意+17,省着點+50

謝謝大家的地雷營養液,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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