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新手關卡10
歸祈睡了。
“小醉貓?”
南玄澤站在床邊,傾身垂首,指尖點了點歸祈的鼻尖,點完覺得不過瘾,又點了點歸祈的臉頰。
溫軟光潔。
彈性真好。
歸祈迷迷糊糊,但潛意識裏知道逗他的是誰,他反抗性得哼了一聲。
南玄澤頓時起了玩心。
指尖在歸祈臉上戳啊戳。
歸祈一把抓住在自己臉上作亂的手,然後翻了個身,抱着南玄澤的手繼續睡。
噠噠噠。
南玄澤正自娛自樂得戳自家小孩兒玩,門外響起腳步聲。
南玄澤站直身體,看向房門。
睡着的歸祈睫毛顫了顫,卻沒醒,倒是其他房間的人陸陸續續得醒了過來。
他們是被餓醒的。
他們晚上都吃得很飽,吃飽後就跟中午一樣昏昏欲睡,回房後他們很快就睡着了,但到了半夜卻都餓醒了。
是的,餓醒了。
他們都非常餓。
咕嚕咕嚕。
穿着賽車服的青年是最先餓醒的,他眼冒金星,胃部痙攣,渾身都沒什麽力氣。
“好餓啊,姜哥,你餓不餓?我好難受,感覺快餓死了,明明晚上吃得很多。”賽車青年無力得擡手捂着胃哼唧。
“還好。”被喚作姜哥的人開口,他也很餓,但是沒怎麽出聲。
噠噠噠。
餓醒的兩人聽到了腳步聲。
扣扣扣。
房門被敲響了。
兩人同時一顫。
“我來了……”
一道纖細的黑影在門口出現。
“開門啊……”
黑影不急不慢得敲門。
“怎麽又來!”賽車青年驚恐:“左哲那小子不是開玩笑的嗎?而且我早就把耳釘扔了啊!”
扣扣扣。
又一陣敲門聲。
這一次的頻率有些不一樣,
“你吃肉了嗎?”
“你餓了嗎……”
青年很想大吼一聲老子吃了肉,現在不餓,永遠不開門,你們趕緊滾。
但他沒那個膽。
扣扣扣。
兩種不同頻率的敲擊聲交替出現。
門外是兩個東西!
青年已經不是恐懼,而是絕望了。
“這都什麽情況?老板有說今天有額外的死亡條件嗎?”賽車青年面如死灰得喃喃自語。
姜哥:“沒有。”
姜哥也很餓,胃部一陣陣絞痛,手腳無力,但他卻選擇繼續閉着眼,絲毫不管門外的扣扣聲。
呼~
一道陰風吹過,屋子裏突然出現一股爛臭味,一道很柔和的聲音從房間裏響起。
那個聲音問:“我美嗎?”
青年:“艹!是三個!”
游戲,你過分了!
吱呀~
房門開了。
陰冷的氣息頓了一下,瞬間消失。
“好餓……”
左哲睡得迷迷糊糊,聽到有人在他耳邊哼哼唧唧得喊着餓,他很困,試着睜了睜眼卻沒睜開,睜不開左哲也懶得去睜,繼續睡了。
滴答,滴答。
05號房間的舒彌睡着覺,突然間很冷,然後就聽到了滴答聲,她迷迷糊糊醒來,發現舍友不在身邊,耳邊的滴答聲,一聲接着一聲。
舒彌想說話,但她很困,腦袋暈暈乎乎,眨眼就又睡了過去。
03號房間,歸祈睡着。
噠噠噠。
門外的腳步聲越來越多,距離03號房間的門越來越近。
南玄澤懶洋洋得靠在椅背上,長腿翹交疊,一手搭在扶手上,一手支着腦袋,半眯着雙眼,漫不經心得看着房門。
扣扣扣。
房門被敲響。
“你吃肉了嗎?”
一道聲音在門外響起。
南玄澤:“吃了。”
“你餓了嗎……”
南玄澤:“不餓。”
“吃夜宵嗎?”
南玄澤:“你聾嗎?”
門外的敲門聲一頓。
屋內屋外都很安靜。
滴答滴答。
南玄澤聽到了滴水的聲音,幾秒鐘的時間,就有暗紅色的液體從門縫裏滲透進來。
扣扣扣。
不知道哪個房間的門被敲着。
南玄澤的門外卻沒了動靜,滲透進來的血水越來越多。
呼~
南玄澤感覺到一股陰冷黏膩的風吹在他耳後,帶着腐爛的氣息,緊接着細細密密的聲音傳來,一道柔和的聲音問。
“我美嗎?”
南玄澤:“呵。”
黑色紙符出現在南玄澤手上。
只是沒等南玄澤出手,一道寒光閃過,齒刃貼着南玄澤的皮膚劃過,嗡的一聲釘在了房門上。
床上的歸祈已經睜開眼,他一個靈巧得翻身,悄無聲息得下了床,一雙黑漆漆的眸子看着南玄澤身後的一截花根,面無表情。
扣。
房門被敲了一聲。
南玄澤扭頭,只見一道紅影從他身邊極速掠過,嘭的一聲,房門被歸祈打開,陰冷血腥的氣息一湧而入。
門外半空懸浮着一把菜刀。
菜刀刀刃鋒利,殷紅的血從菜刀上滴下來,掉落在地上,發出滴答聲。
菜刀懸在半空,刀柄微微翹起,第二下敲擊馬上就要落下,卻不想房門一下子被打開。
嗖!
寒光乍現,滴着鮮血的菜刀被寒光削了個正着,然後發出咔嚓一聲響。
刀柄掉在了地上。
菜刀:“!!?”
咔!
菜刀發愣的時間,泛着寒光的齒牙一下子卡住了菜刀的刀身,歸祈手上一用力,菜刀的刀身立刻裂了一道縫。
手腕旋轉,被齒牙卡住的菜刀跟着轉了半圈,再回神,菜刀刀背已經缺了一塊。
菜刀:“!?”
刀背被削,眼看着歸祈又要揮刀,菜刀吓壞了,也不管什麽殺人任務了,扭身就往樓梯口飛奔。
沒了菜刀橫在門前擋路,歸祈一步踏出房門,此時此刻走廊裏一片幽暗,噠噠聲,扣扣聲、呼呼聲全部消失。
一片死寂。
歸祈手持齒刃,正要追着菜刀往樓下走,南玄澤突然走到歸祈身側:“歸祈。”
歸祈回頭看。
南玄澤:“該睡覺了。”
歸祈又被南玄澤哄去睡覺了,這一次沒有任何插曲,歸祈一覺睡到了天亮。
樓下叮叮當當,是做飯的聲音。
“醒了?”
低沉的男聲從身側響起。
歸祈揉揉太陽穴:“嗯。”
這一次,沒有左哲的敲門聲催促,歸祈不緊不慢得洗漱完,然後與南玄澤出門。
歸祈打開門。
濃郁的血腥氣直面撲來,比梁柚死亡時更加濃郁刺鼻,歸祈直皺眉。
歸祈所住的是03號房間,對面是06號,06號房間裏面住的是玩賽車過來的青年,與那個叫姜哥的人。
此時,06號房間的房門緊閉,房門上密密麻麻得布滿了血手印,房門口有一灘已經凝固的血液,血跡層疊,居然是一朵花的模樣。
走廊裏很安靜,可以說是死寂,走廊兩側的房門緊閉,除了06、05號房門上有血跡外,其他房門的門很幹淨,但是門前的血跡一點兒不少。
歸祈面色凝重,逐一敲門。
06、02號房間沒人開門。
4個人。
一晚上,死了4個人。
06號房間的賽車青年與姜哥,05號房間的項鏈女生,02號房間的一個年輕小夥子。
02號房間裏,血跡遍地。
與之前卷發女生的死狀一樣,02號房間的男生躺在窗邊,全身血液被抽幹,一張臉被劃的血肉模糊。
05號房間還算整潔。
丢了項鏈的女生被銀白色的項鏈吊在天花板上,也不知道吊了多久,女生的喉嚨被割斷,項鏈入骨三分,脖子斷了一半,鮮血浸染了女生的衣服,又滴在地上。
滴答,滴答。
歸祈站在06號房門前,不言語。
06號房間一片狼藉,桌椅板凳全都翻倒在地,地上、牆上、床上、門上都是血跡。
賽車青年衣不蔽體得躺在床上,眼睛瞪的老大,左耳被割掉,身體被尖銳的東西戳得血肉模糊,蜂窩一樣都是小窟窿。
青年的肚子被撕開,猙獰的裂口從胸口一直蔓延到小腹,刺目的鮮血從青年的裂口流出來,染紅了床單。
青年的髒器,都被摘走了。
那個紋着紋身的姜哥蜷縮着身體倒在桌子邊上,他的五指死死得扣着地面,指甲裏全是木屑,血跡斑斑。
他的身體皮膚還算完好,但肚子跟賽車青年一樣,被撕裂開,髒器全無。
南玄澤:“疼死的。”
姜哥是活活疼死的,他倒在桌椅之間,面部表情猙獰,充血的眼睛瞪得老大,死死得盯着房門。
舒彌無意間對上姜哥的眼睛,身體一顫,遍體生寒,臉色瞬間煞白。
“別看!”
路仁立刻捂住舒彌的眼。
舒彌一直顫抖着。
左哲一陣反胃。
本以為經歷黃嚣、梁柚等人的死亡,他接受能力已經很強,但看到賽車青年與姜哥的死狀,他還是吐了個昏天暗地。
最後吐到虛脫。
歸祈上前一步,關上門。
“好了,下樓吃早飯。”
歸祈坐在凳子上看着門外。
窗外大雨停歇,陽光普照,他們在這裏兩天三夜,第一次看到這樣的好天氣。
兩天三夜。
也就60個小時。
算上被系統切塊的黃嚣,從最開始的14個人,到現在的7個人,他們的淘汰率已經到達了1/2。
平均10小時就要死一個人。
活着的,除了歸祈、南玄澤、左哲、路仁與舒彌還有兩個人,一個是梁柚的室友,一個是左哲的室友。
7人圍坐在桌邊,沉默無聲。
老板在廚房裏做飯,鍋碗瓢勺的撞擊聲傳來,叮叮當當,在死寂的一樓格外清晰。
“這情況不對。”
歸祈突然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