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新手關卡9

溫軟的皮膚貼在掌心,像貓兒一樣輕輕得蹭着,南玄澤腦海裏轟得一聲炸開一團煙花,被冰寒包裹壓制的心髒猛地跳動了一下。

只一下。

地面卻開始顫抖。

小樓搖晃,樓外如瀑的暴雨驟然一頓,雨滴猛地停滞在空中,風頓時留在原地。

天地寂靜。

萬物無聲。

時光都被暫停。

只有小樓的燈光還在搖曳。

歸祈的身體突然顫抖起來。

他一下子扶住吧臺,臉上的血色唰得消失,腦海炸裂一樣疼痛,一道道白光他眼前飛馳而過,太陽穴卻針紮一樣痛起來!

細細密密,連綿不斷。

南玄澤立刻抽回手。

圍坐在椅子邊上聊天的左哲忽然一晃,差點兒摔倒。路仁立刻扶住桌子,舒彌一個晃神,直接摔倒在地上。

左哲驚了:“卧槽,卧槽!地震了,快跑!試煉之地居然有地震嗎!?”

左哲一聲驚叫剛落下,顫動卻突然停下,天地恢複如初,小樓在雨中挺立,樓外依舊是暴雨如注,風聲嗚咽。

世界一切正常。

剛才的天搖地動似乎只是錯覺。

左哲驚魂未定,心髒激烈跳動,手心都出了汗:“好……好了?”

“哥,剛什麽情況?”

舒彌蹲坐在地上,揉着腿,剛才摔倒時舒彌不小心被凳子砸了腿。

“應該是試煉之地能量不穩。”

路仁立刻把舒彌扶起來。

針紮一樣的痛來的快,去得也快,歸祈很快回過神來,剛才那一瞬他似乎看到了很多東西,但仔細回想,卻又什麽都沒有。

歸祈看向南玄澤。

這一看,歸祈心髒一縮。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南玄澤的臉色更白了一分,眉目間透着病入膏肓的病态,好像下一秒就會死去。

歸祈:“你……”

南玄澤盤膝坐在地上,一手虛護着歸祈肩膀,一手撐在地上,性感的薄唇一開一合,吐出一句話。

“歸祈,我好像暈地震。”

南玄澤表情淡然,語氣平靜,盤坐的姿勢也是四平八穩,但那蒼白病氣的俊臉,莫名透着一股柔弱。

歸祈:“……”

噗通!

左哲一個滑溜,連凳子帶人一起倒在地上,剛站起來的舒彌也一個踉跄摔了回去,連帶着扶她的路仁一起,三人團滅。

“門在哪?”

南玄澤往廚房看了一眼。

歸祈:“……門還在,在竈臺旁邊,油漬很厚,應該很久沒開過了。”

像是怕南玄澤看不到,歸祈擡手指了指,手背不着痕跡得蹭過南玄澤的頸側。

寒氣凝結,猶如玄冰。

歸祈又若無其事得收回手。

有暗門肯定有不一樣的收獲,歸祈與南玄澤商量着找個機會去看看,兩人在廚房附近走動,等待機會。

但老板一直在廚房裏忙活,直到香噴噴的紅燒肉即将出鍋,歸祈也沒能進去,倒是紅燒肉的做法給看了個遍。

歸祈開始環顧四周。

南玄澤:“在找那兩個孩子?”

歸祈點頭:“嗯,感覺豬兒殺的死亡條件不單單是老板說的那兩個條件。”

南玄澤:“嗯?”

歸祈:“不管是老板還是老板娘,給的信息都不錯,但都不完全。”

左哲坐在不遠處的凳子上,聽到歸祈分析時局,立刻湊過來:“不全?”

歸祈:“嗯。”

左哲不明白。

歸祈:“經過梁柚、卷發女生,與昨天晚上的菜刀,我猜測童謠與npc的提醒結合,才是整場試煉之地的死亡條件。”

左哲不明所以:“結合?”

歸祈舉了個例子:“比如梁柚,童謠裏是遠客來金滿懷,裁了布做新衣,老板娘的提醒是不要開窗。”

南玄澤此時臉色恢複過來,他背靠吧臺,大長腿分外顯眼:“不要開窗這個提醒,還是很不情願的。”

左哲:“……”

這麽一想,還真是這麽回事。

左哲:“但那衣服怎麽說?”

歸祈:“衣服是殺人道具,就像是昨天晚上的那一把菜刀。”

南玄澤專注地看着歸祈。

認真的少年最迷人。

歸祈:“比如卷發女生。童謠裏指出不去賞花就會死,但老板娘只是提醒雨停了,可以去賞花了,絲毫不提不去的後果。”

左哲有些明白歸祈的意思了:“你的意思是,老板娘跟這個老板,在提醒死亡任務的時候有所保留?”

歸祈:“嗯。”

“這也太不盡職了吧?”

“這是試煉游戲,老板娘與老板就是游戲BOSS,你見過哪個游戲的BOSS會給玩家放水的?”

路仁一巴掌拍在左哲後背。

左哲摸摸鼻子。

歸祈看向廚房:“從梁柚與卷發女生來推斷,老板這一次肯定也有所保留。豬兒殺的死亡條件很可能是三個。或者說在這兩個條件上還有規定。”

歸祈:“這個規定與肉有關,比如酒跟肉一起吃的情況,要吃幾頓,每頓多少量,亦或幾頓加起來不能超過多少肉。”

歸祈:“但具體到底是什麽,只有找到童謠的下半首才能知道了。”

左哲呆滞:“太燒腦了……”

這下,左哲算是徹底明白歸祈為什麽對那兩個孩子那麽執着了。

左哲哭唧唧:“嘤,不想玩了,我想回家找哥哥,嘤嘤嘤。”

“咳咳。”

二十多歲的大小夥子哭唧唧得抱膝嘤嘤嘤,舒彌真沒眼看。

路仁沉默了一下,問歸祈:“你剛一直在說童謠,是什麽樣的童謠?”

歸祈疑惑:“前天在古樓大門口,你敲門的時候沒聽到?”

路仁實話實說,搖頭:“沒有,我與舒彌都只是在進門後聽到了紙船童謠。”

歸祈若有所思。

路仁見歸祈皺起眉,呵呵一笑:“我可以跟你交換情報。關于三樓。”

歸祈“三樓?”

噔噔噔。

腳步聲從樓梯口傳來。

是中午吃撐了就去午睡的那些人,他們沒睡醒一樣無精打采,機械得排着隊下了樓,依次坐在了平時吃飯的凳子上。

這時,老板也從廚房出來。

“紅燒肉馬上可以出鍋了,諸位客人坐齊就能開飯了。”老板站在廚房門口說。

晚飯時間到。

所有人落座,老板立刻端着一鍋紅燒肉、拎着兩瓶酒走了過來。

“夏季炎熱,豬肉留的時間太長就不新鮮了,下午我把肉都炖上了,就在竈臺的鍋裏悶着,諸位客人要是餓了,随意來吃。”

酒肉上桌。

坐在桌邊的衆人瞬間清醒。

轟!

又是一頓風卷殘雲哄搶争奪,猶如蝗蟲過境,眨眼的功夫,鍋裏連湯都沒了。

吃了紅燒肉,機械的衆人表情豐富起來,他們看着空蕩蕩的鍋底,有些意猶未盡。

歸祈看向南玄澤。

南玄澤瞬間明白了歸祈的意思,靠近幾分,輕聲問:“準備吃?”

歸祈對南玄澤眨眨眼。

南玄澤低笑:“好。”

兩人起身去了廚房。

老板還在廚房忙活,聽到兩人來意,立刻給兩人盛了一大鍋,順帶着把鍋還給送了過來。

紅燒肉上桌,又是一搶而空。

歸祈與南玄澤速度最快,一人夾了一塊,左哲見歸祈下筷子,立刻手忙腳亂得搶了一塊出來。

左哲小聲問歸祈:“要吃?”

歸祈不緊不慢得吃下一小塊肉,又抿了口酒,點頭:“還不錯。”

歸祈吃了,左哲視死如歸,也把肉吃了下去,然後學着歸祈一樣抿了口酒。

咦。

味道還真不錯。

這時,賽車青年身側的一個女生看到左哲,突然想起來一件事:“喂,你還我項鏈。”

左哲:“啊?什麽項鏈?”

女生輕哼:“昨天你說帶金銀首飾是死亡條件,我就把項鏈扔了,結果根本不是。”

女生一指那個胳膊上紋着青龍的健壯青年:“你看,姜哥一直戴着金鏈子都沒事兒。”

女生口中的姜哥,就是中午那個打頭陣吃肉的健壯青年,青年看了一眼左哲,目含挑釁。

左哲翻了個标志性白眼:“你們還真是吃飽了撐的,沒事兒找事兒。我就開個玩笑,你們當真那是智商不夠,找我麻煩算什麽事兒?”

女生氣:“你!”

左哲怼起人來,仇恨拉得妥妥的。

賽車青年愣了一下,緊接着跳了起來:“你開玩笑!?”

左哲莫名:“啊。”

賽車青年臉色難看:“但是,那天晚上……”

“客人丢了東西?”

老板突然出現。

女生下意識回答:“啊。”

回答完女生就頓住了,老板從衣兜裏拿出一條項鏈,銀白色,吊墜很精致。

“是這個吧,物歸原主。”

老板把項鏈遞了過去,女生回過神來,就發現自己手裏拿着一條銀白色的項鏈,觸手陰涼。

“啊!”

女生想起梁柚,立刻臉色大變,下意識得就把項鏈給扔了出去。

左哲呵呵笑:“哎呀,項鏈還你了,你怎麽還不要了呢?”

女生那個氣啊,她看看那個姜哥,又看看歸祈,扭身上樓去了。

氣走了女生,左哲好奇得看着賽車青年:“你剛才但是什麽?你晚上怎麽了?”

青年冷呵:“幹嘛告訴你?”

左哲:“……”

陸陸續續,人都走了。

歸祈正巧喝完第二杯酒。

南玄澤坐在歸祈身側,手裏拿着一塊糖,又在哄孩子:“吃糖嗎?”

被哄的孩子身體坐得筆直,眼神犀利,一手拽着南玄澤的衣袖,一手握着齒牙張開的齒刃。

南玄澤:“奶香味的。”

聽到奶香味,歸祈立刻點頭。

南玄澤語氣可謂是平生最溫柔:“乖,收了齒刃,跟着我去睡覺,就給你糖。”

兩杯就醉的歸祈很乖,被南玄澤用一塊糖連哄帶騙得上了樓。

噠噠噠。

好不容易哄睡了少年,走廊裏卻傳來每天都會出現的腳步聲,不止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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