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新手關卡18
不能坐以待斃!
歸祈的手伸向褲兜裏的齒刃。
随着腳步聲接近,歸祈感覺到身體周圍的壓力突然增大,兩條胳膊像是挂了十幾斤的鐵環。
噔。
客棧老板上了一個臺階,這一次不僅是壓力增加,呼吸也開始困難。
歸祈皺起眉。
他發覺周圍的空氣開始發生變化,從氣體向黏膩滑溜的軟膠狀物質轉換。
他現在就像是被擠壓在腥臭的軟膠中,動作不便,呼吸困難,在這種狀态下時間長了,就算沒有客棧老板,他們也會被活生生憋死。
歸祈的手摸到了齒刃。
“進屋。”
南玄澤低沉的聲音突然響起來。
歸祈腦海裏頓時清明。
進屋!
客棧老板第一次出現的時候,他們都在屋子裏,并沒有感覺到這種擠壓力。
現在這種擠壓力出現,有兩種情況,一種是:屋內是正常區域,走廊是死亡場地。第二種就是:場景再次變化。
“進01號房間!”
歸祈當機立斷。
他們就在01號房間門口,他幾乎貼在門上的,南玄澤就站在他身後半步的地方。
雖然02號房間可以随意進,但按照現在他們的行動能力,進距離他們一步之遙的01號房間才是最好的選擇。
噔。
客棧老板又上了一階。
一股蠻橫的兇煞氣從樓下沖上來,歸祈後背發緊,危機湧上心頭。
噌!
齒刃出鞘,在血霧裏削出一道寒光。
歸祈左手握刀,右手以最快的速度抓住了南玄澤的手腕。歸祈力道很大,硬生生把南玄澤往前拽了半步。
南玄澤這一步往前,前胸貼在了歸祈後背上,他明顯得感覺到歸祈後背緊繃,右手用力之大,幾乎要掰斷他的手腕。
南玄澤垂眸,看到了歸祈肩頸。
歸祈整體骨架不大,勻稱漂亮的肌肉層貼附在骨骼上,整體顯得很清瘦。
南玄澤比歸祈高上許多,從他的角度垂眸,能看到藏在紅衣下的鎖骨,精致漂亮。
此時,線條漂亮的削瘦肩骨繃成一條直線,尤其是蓄力的右肩,透着一股野性的力量美。
看了看被小少年死死拽着的手腕,南玄澤基本能猜到歸祈的想法。
歸祈:“朋友,可否開下門?”
歸祈的聲音很平靜,但他握刀的手骨節泛白,心髒因為感受到危機而劇烈跳動。
門內的人聽到了,但沒吭聲。
沒人回應,自然也不會來開門。
在這樣生死危機時刻,門內的人當然不可能打開最後一層屏障,他甚至巴不得歸祈跟南玄澤被客棧老板砍成碎塊,以身去滿足老板的變态嗜血欲,讓客棧老板安靜下來,這樣,他活下來的幾率就大一些。
不過是萍水相逢不得不得組隊。
“這孫子!”
走廊裏靜得針落可聞,路仁當然也聽到了歸祈讓01號房間的人開門。
耳聽着噔噔聲又逼近一步,眼看着歸祈與南玄澤還站在原地不動,路仁有些焦急。
他目測了下歸祈與南玄澤的距離,又分析了下老板上樓的速度,一咬牙,抓住了門的扶手。
你不開,我開!
噔。
老板距離他們又近一步。
01號房間內的人呼吸急促。
路仁氣得也是呼吸急促。
歸祈手裏的齒刃泛着寒光。
剛才開口的同時,他就已經舉起了齒刃,刺向門鎖的位置。
師傅曾經教導他:自己的命絕對不能掌握在別人手中。這麽多年來,他一直奉行這句話。
手上刀鋒淩厲,腦袋急速運轉。
客棧1樓跟2樓之間的樓梯,分兩個上下梯段,每段樓梯大約有16節臺階,兩梯段中間有個小平臺。
只要站在平臺上,老板就能看到他們,老板已經走了大約10個臺階了,他們躲避的時間只有5、6階,按照老板這均衡的速度,大概需要5、6秒。
應該來得及。
“歸……!”
路仁開了門,但剛出了房門一步,就被鋪天蓋地的擠壓力壓的身體一晃,差點兒趴地上。
路仁驚怒:“艹!”
這下玩大了!
左哲與舒彌看到路仁的異狀,頓時吓了一跳,連忙從凳子上站起來飛奔過去。
噔,咯吱。
老板又上了一步。
鞋底與地板接觸後,鞋底因為承受過重的重量而發出的咯吱聲,都清晰可辨。
這一噔,路仁心裏一顫。
“回屋。”
歸祈左手骨節泛白,刀刃已經刺入門縫,聽到路仁那裏有動靜,他頭也不回得說了一句。
千鈞一發。
壓力再一次增加。
空氣轉化的軟膠又堅韌了一度。
歸祈的力量被卸了不少。
小帥哥!?
左哲跑到門邊看到歸祈跟南玄澤站在樓梯口,當下心髒猛跳,魂都快吓飛了。
“回屋,關門,別動符紙。”
南玄澤看了左哲一眼。
腳步聲再一次逼近。
左哲立刻扶起路仁。
舒彌焦急得看着歸祈他們。
阻力加大,空氣稀薄,體內內息瘋狂運轉,歸祈已經用了百分之二百的力量。
右手被自家少年扣着,南玄澤也不抽出,他的左手輕彈,一道黑光乍現,嗖得撲到門上,一眨眼的功夫就沿着門縫鑽了進去。
嘭!
屋子裏突然一聲悶響,人體與地板親密接觸的聲音遮蓋了老板的腳步聲。
門內,身穿粉色襯衣的男生驚恐得倒在地上,一個拇指大小的黑色紙人蹬着長短不一的小紙腿,在男生臉上猛踩。
腳腳到肉,疼得男生龇牙咧嘴。
噔。
老板又上了一階,站在樓梯口的歸祈已經聞到了血肉腐爛的腥臭味,他手裏的齒刃已經砍在鎖上。
吱呀。
門自己開了。
歸祈手一頓:“?”
這時,南玄澤突然擡起右手,狠甩,扣着南玄澤右手的歸祈被帶動,身體微斜,就那麽斜進了房門。
壓力如潮水般褪去。
南玄澤:“快進去。”
噔的一聲。
老板又上一步。
“你也給我進來!”
歸祈右腳踏進門,右側身體傾斜,借着南玄澤手腕甩出來的力道加力,動作利索得把南玄澤甩進門。
被甩進來的途中,南玄澤左臂一伸,搭上歸祈的腰,抱着歸祈進了門。
嘭!
這倆人生怕不能把對方甩進門,一個比一個用力,最終結果就是兩人進了房門後因為慣性剎不住車,雙雙摔倒在地板上。
南玄澤占據地理時機優勢,成功得墊在歸祈身下,做了人形肉墊。
吱呀。
小紙人關上門。
噔。
老板又上一階。
咔噠。
小紙人鎖上門。
與此同時,左哲也把死沉死沉的路仁拖進了房間,舒彌用她平生最快的手速關門上鎖。
咚!
客棧老板踏在了樓梯平臺上。
剛才還非常熱鬧的走廊已經寂靜一片,只有血紅色的霧氣在彌漫飄動。
房內。
歸祈壓在南玄澤身上,右手扣着南玄澤的手腕,眼神犀利:“你剛才是不是想着把我推進來就算了事?”
南玄澤躺在髒兮兮的地板上,右手被歸祈死死按着,左手摟着歸祈的腰,一雙幽暗深邃的眸子與歸祈對視。
南玄澤反問:“你最開始不是也想着把我甩進來就算了事?”
相對無語。
噔噔噔。
門外的腳步聲越來越近。
見歸祈目光犀利清冷,南玄澤突然笑了:“好了,告訴你一個秘密,你老公他有九條命,一關死一次都夠通關了。”
歸祈看着南玄澤,面無表情。
突然,歸祈一口咬在南玄澤的修長的脖子上,尖尖的小虎牙咬磨啃挫,毫不留情,直到口中有了血腥氣。
“你還敢再死一次!?”
南玄澤立刻把懷裏的少年抱緊一些,哄道:“不敢不敢,以後不經過你同意,絕對不敢死。”
歸祈:“……”
咬死這人算了!
尖銳的虎牙刺破皮膚,被咬的南玄澤眉都沒皺一下,還縱容一般側了側頭,更方便自家少年使勁兒。
這一側,南玄澤發現他身邊不遠躺着個身穿粉色襯衫的男生,被紙人踩得鼻青臉腫的男生,目光憤怒又鄙視:變态。
南玄澤眸光深邃,輕笑一聲。
咚!
客棧老板上了樓。
鋒利的菜刀從窗縫門縫砍進來,小紙人護着門鎖,菜刀沒砍到人,也沒砍壞鎖,最終縮了回去。
歸祈盯着門鎖上的黑色紙人,紙人扭七八歪,胳膊腿粗細不一,長短不同,慘不忍睹。
黑色符人,這是他師傅獨創的符紙用法,需要特殊的內息運轉方式,他都只是學了個皮毛,南玄澤一個病弱總裁是怎麽學會的。
歸祈看向南玄澤的手。
因為自小體弱多病,南玄澤身上沒幾兩肉,手腕腕骨凸出,蒼白的皮膚透着一種病态的柔弱。
因為那份病弱,他一直以為南玄澤手無縛雞之力,但剛才南玄澤甩他的力道,可一點兒都不嬌弱……
要知道,他紮馬步紮了十幾年。
菜刀來來往往三次,終于沒了動靜,樓道裏安靜了幾秒,02號房間的門被砍開,老板拎着菜刀走了進去。
咚咚咚!
隔壁傳來剁肉的聲音。
窗外夜色來臨,大雨依舊。
01號房。
南玄澤脖子上帶着牙印,背對瓢潑大雨靠在窗邊,目光鎖定了歸祈。
歸祈翻了床箱:“沒有。”
南玄澤:“只能找老板了。”
歸祈扔掉手裏的椅子腿,到浴室洗了洗手,走到南玄澤身側說:“剛才我看了,老板手裏沒拿血布包。”
南玄澤沉吟:“也許在一樓,一樓空曠,除了桌椅板凳就是廚房。”
歸祈突然開口:“廚房暗門裏的東西會不會發生變化?”
南玄澤笑了笑:“去看過就知道了。”
5分鐘後,客棧老板拎着滴血的菜刀一步步下樓去了,門外走廊恢複了原狀。
南玄澤與歸祈又等了兩分鐘,也跟着下了樓去,一樓大門開着,大廳裏空空蕩蕩,廚房裏也沒有人。
客棧老板不知道去了哪裏。
歸祈與南玄澤在大廳、廚房裏尋找了一圈,沒有筆記本的影子,兩人把目光放在了廚房的暗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