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新年前昔
“雨欣！我回來了，雨欣！”鄭明進屋沒看見王雨欣，心裏開始着急了。“平時回到家，總能聽到雨欣放歌的聲音。她到底到哪兒去了呢！”看着空空的房間，鄭明突然感到一陣莫名的失落。當他正在苦思不解時，王雨欣提着一大包的東西從外面回來。
鄭明見王雨欣回來，有種失而複得的驚喜，一個箭步沖上去，緊緊地抱住王雨欣，久久不能平靜：“你到哪兒去了？雨欣！雨欣！”
王雨欣不明白鄭明為何今天如此激動，她一把推開了鄭明：“你幹什麽呀！弄得我快喘不過氣來了！你今天是怎麽啦！吃錯藥啦！”
“我？”鄭明語塞了，這種發自內心的情感怎能一時說得清楚。“今天回來沒聽到你放歌，又沒看見你！所以一時失控了！”過了許久，才說出這句話。
“我還以為你怎麽了呢！今天商場打特價，我就去買了一大堆以後用得着的東西，對了，我在逛服裝城的時候，買下了這件襯衣，是白色的，你看合适不合适。”說着，從包裏取出襯衣拿給鄭明，鄭明接過衣服，馬上穿在身上：“啊！剛剛好！雨欣，這件大小正合适！而且樣式也很好看，謝謝你！”
王雨欣上下打量着：“嗯！是不錯，我就怕買錯了！”
鄭明一把拉住王雨欣的手：“雨欣，你對我真好！平時洗衣做飯，辛苦你了！快過年了，我媽已經到廣州姐姐家了，她老人家想見見你！過年我們就過去，順便到處走走！”
王雨欣內心為之一震：“什麽！見你媽媽？這個？我？……”
“雨欣，我媽媽聽說我跟你在一起後，一直都想看看你！答應我吧！”
“不！我不去！我跟你……不！這麽快就讓我家長啦！我不去！”言語中，王雨欣顯得非常激動，聲音顫抖得很厲害。
鄭明看着王雨欣反應如此強烈，簡直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一種不祥的預感在心裏萌發了。“雨欣，只是讓你去見見她，醜媳婦最終要見公婆的，你不明白嗎？”鄭明疑惑地看着她。
一直以來，王雨欣從來就沒想過要和鄭明結婚，況且她還很年青，她不想這麽早就被婚姻所束縛，如果見了鄭明的母親，對她來言，好象就意味着定婚了，她怎麽肯答應呢。“鄭明！我？你讓我考慮一下吧！”王雨欣搪塞地回答道。
鄭明心喜若狂地跑進屋裏，拿起電話：“喂！姐姐！媽媽在嗎？……”
王雨欣跟着進了房間，見鄭明打電話到廣州，心裏不免有些緊張：“鄭明，你做什麽？”
“在給媽媽打電話！告訴她你的想法呀！喂，媽！是我，鄭明呀！最近身體還好吧！……哦！她就在我身邊，她還很害羞呢！……沒事！你想跟她說幾句呀！……好吧！雨欣，我媽想和你聊幾句！過來呀！”鄭明把電話拿給王雨欣，等待着她回話。
王雨欣拿起電話，卻不知該說什麽。
“你是雨欣吧！鄭明一直跟我提起你！”
“啊？是，我是雨欣，伯母！”王雨欣說話顯得有些僵硬。
“過年到廣州來玩玩吧！我很想見見你！”
“我？你讓我考慮一下吧！”
“怎麽？不願意見我呀！鄭明是不是常常欺負你呀！他要是欺負你，你就告訴我！我好好收拾他！鄭明這個孩子，不懂得照顧人，你可不要跟他一般見識！”
王雨欣突然感到一股慈愛注入心田，她想起了遠在家鄉的父母，已經有半個月沒給他們打電話了。她的眼眶裏閃動着淚花：“伯母！我？”
“你這孩子，說話怎麽吞吞吐吐的，是不是受了委屈，告訴伯母！伯母給你作主！”
“沒！沒有的事！伯母你多心了，我是突然想起爸媽，一時感觸而已，鄭明沒有欺負我！”
鄭明大聲說：“我哪敢欺負她呀，媽，你就放心好了！”
“雨欣呀，過來看看我吧！我呢！就想見見你，沒別的意思，你別亂想！”
王雨欣以為鄭明的母親知道什麽，“難道是她想提出結婚的事，知道我還有些顧慮，所以才會這麽說！”王雨欣的心裏對鄭明的母親作了一個很好的解釋。“那好吧！過年我就和鄭明一起過來看看你！”王雨欣說完，把電話給了鄭明。鄭明欣喜地接過電話：“媽！雨欣已經答應過來看你了！好！……我會的！知道啦！……那我就挂電話了！……好，來廣州後就給你們打電話！再見！”
“鄭明！我？”王雨欣突然感到一陣的後悔，不該這麽快就答應到廣州看他母親。
“怎麽啦！雨欣，剛才還是好好的！怎麽哭了！”鄭明拭去王雨欣臉上的淚水，心疼地把她抱在懷裏。“什麽都不用說！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吧！好嗎？別哭了！”
熱淚再一次湧上了王雨欣的眼眶，心潮澎湃，對于未來，她感到很渺茫、很無助……
時間在平淡中一分一秒地飛逝着，轉眼間已經到了年末。
鄭明和王雨欣商量着什麽時候去廣州。鄭明首先開了口：“雨欣，大後天就是大年三十了！我想我們後天就去廣州吧！”
王雨欣一邊收拾着衣服，一邊說：“随便你吧！公司已經放假了嗎？這段時間你剛剛換了工作！這份工作看上去還不錯！”
鄭明坐到王雨欣旁邊，把她抱在懷裏，搖晃着：“雨欣，這份工作已經做了快一個月了，明天就發工資，公司會放七天的假期，我們就在廣州玩七天如何？”
王雨欣推開鄭明，把衣服放進衣櫃裏，轉過身說：“到時再說吧，好玩呢，就多玩幾天，不好玩，玩兩天就回來！”
鄭明看着王雨欣的背影，默默地注視她的一舉一動。突然，王雨欣大叫一聲：“哎呀！差點忘了，阿雪說她明天會過來，和我們一起吃頓年飯！我們得好好準備一下，吃頓豐盛的，怎麽樣？”
“好！一切由你作主，在家聽你的，在外……”鄭明還沒說完，就看見王雨欣板着臉，立刻傻笑：“在外也是你作主！”
王雨欣撲哧一聲笑了起來：“呵呵！看你反應還挺快的嘛！這次就饒了你！”
“到外面走走怎麽樣？”王雨欣突然提出這個話題，令鄭明有些不知所措，自從聖誕節那次事情發生以後，鄭明就很少提出要與王雨欣出去逛街，王雨欣更是視它為禁忌，閉口不提。
“雨欣？你說什麽？到外面走走！”
看着鄭明滿臉的困惑，王雨欣心裏也非常明白，她嘆了一口氣：“鄭明，我們很少出去走走了，你陪陪我吧！最近你換了工作，這一個月來，都很少有時間陪我，我感到很空虛，很寂寞，所以常常和你吵架，特別是晚上你想要的時候，我更是不願理會，這就是因為我心裏很無助，你明白嗎？”
鄭明聽了王雨欣這番話，突然發現這段時間确實忽略了她的感受，白天她一個人在家，難免心裏很空虛，晚上回來也沒顧及她想什麽。鄭明愧疚地抱住王雨欣，他沒想到，像王雨欣這樣好強的女人也有脆弱的時候，表面上事事要強，什麽都是她說了算，可是她的內心卻是那麽脆弱，她是在極力掩飾她那顆容易破碎的心。鄭明一切都明白了，他緊緊地把她摟在懷裏，暗暗發誓要好好地保護她，不讓她再受到任何傷害。
“好！我陪你出去走走！順便買一些明天要用的東西和小吃，怎麽樣？”鄭明低沉地說道。
“嗯！我們走吧！”王雨欣露出臉容，鄭明再一次看到了王雨欣那久違的甜甜的笑，心裏也洋溢着甜蜜。
“你看這個怎麽樣？明天煲雞湯喝吧！我很久沒喝你煲的雞湯了！”鄭明提起一只冰凍的三黃雞。
王雨欣走到鄭明面前，接過鄭明手上的雞，然後又放回原處，挑選了另一只放在籃子裏：“這只還差不多，你剛才拿的那只太瘦了！走吧，去看看別的！你說，是用什麽湯料好呢？”
鄭明一邊推着小車，一邊挑選着湯料：“這個怎麽樣，裏面有人參，很補的！”
“嗯？你呀！我看補什麽，你也不會重到那裏去！買些金針菇吧，炖雞最好了！”王雨欣說完，把包裝好的一盒金針菇放進籃裏。
鄭明笑着說：“一切你說了算！”……
第二天，王雨欣準備好的所有一切，等着鄧玉雪和鄭明回來。過了不多久，鄭明悄悄地站在了王雨欣的身後，一下抱住了她。王雨欣轉過身，看見是鄭明，掄起拳頭一陣猛打：“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在背後偷襲我！活得不耐煩啦！”
鄭明一邊笑，一邊躲閃：“哎呀，下次不敢了，只是想給一個驚喜嘛！幹嘛這麽認真，想打死我呀！打死我，看誰要你！”
“啊！你這話什麽意思？說我嫁不出去呀！我只要說一聲，外面一大把的人要娶我呢！”
“是！是！是！我的好雨欣，別鬧了！”鄭明用力把王雨欣抱了起來。
恰好此時，鄧玉雪已經進來，看到這一切，尴尬地愣在原地：“你們？”
鄭明馬上放下王雨欣，不好意思地說：“阿雪？你來了！”
王雨欣立刻招呼鄧玉雪坐下，然後端出一盤小吃：“阿雪，來！吃東西！”
鄧玉雪笑着說：“我剛才什麽也沒看見！我什麽也沒看見！”
“這有又什麽？看見就看見了，又不是什麽見不得人的事！”鄭明走過來，坐在對面椅子上，一副滿不在意的樣子吃着小吃。
王雨欣立刻瞪了鄭明一眼，鄭明馬上閉嘴，頭轉到了一邊，然後又轉過來做了一個鬼臉。把王雨欣和鄧玉雪都逗樂了。
“阿雪！打算過年怎麽過呀！”王雨欣問道。
鄧玉雪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唉！還能怎麽過，我們做這行的，哪有假放呀！”
“不會吧？”王雨欣不相信地望着她，“就算是餐廳做服務員，也有三天假呀！”
鄧玉雪嘟着嘴唇：“你還不清楚嗎！我們這一行是做什麽的，越是放假期間，才越有生意做呀！”
王雨欣仔細想想也覺得是這麽個道理：“好了，不說這些了！吃飯吧！”
鄭明早已經把飯、菜端上了桌：“來吧，吃飯吧！瞧你們倆個聊得正起勁，就沒讓你動手呢！”
鄧玉雪看着滿桌的食物，忍不住嘆道：“啊！雨欣，這全是你做的，太豐盛了吧！”
王雨欣微笑着：“年飯嘛！當然要吃得豐盛一點了！我們就只有三個人，所以這還不算多，如果在家裏，那才叫豐盛呢！一大家人要吃兩天才能吃完呢！”突然，她陷入了深思，想起了家裏過年的情景，不免有些傷感。
鄭明拉着王雨欣的手，關切地問：“怎麽了，雨欣，又難過了，是不是想家啦！”
王雨欣回過神來，深吸一口氣：“沒什麽！好了，不想了！對了，鄭明，我買了一瓶葡萄酒，就放在屋裏，我去拿！”她匆忙走進屋裏，拿出葡萄酒和紅酒杯走出來：“我不會喝酒，葡萄酒嘛，還能喝一點，過節嘛！大家開開心心地過！來，我給你們倒上！”王雨欣一邊倒酒，一邊把酒杯遞給鄭明和鄧玉雪。
“來！幹杯！”三人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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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圳在快要過年的時候，大街上便呈現出節日的氣氛，從聖誕節就開始挂上了各式各樣的紅燈籠。各家商店門前都擺放了年桔或其它盆花，紅紅的對聯貼在大門兩側，店裏挂滿了各色彩花，美麗迷人。
雖然深圳到處都是過年的喜慶氣氛，但深圳是一個流動性很大的城市，每到過年的時候，來深圳打工的人大部分都選擇回家過年，這使得深圳的街道顯得比平時冷清許多，平時很擁擠的車道上只有三三兩兩的公交車還在跑着。
劉敏呆呆地在大街上走着，時常想起和陳永新在一起的快樂日子，但每當這個時候，她的情緒也變得異常激動。自從陳永新走後，她一直都在尋找着他那熟悉的身影，日複一日，希望有奇跡出現；希望陳永新在下一秒就出現在她的眼前，然後緊緊地抱住她，告訴她從來就沒有騙過她。可是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
走着，走着，劉敏不自覺地來到了“鋒華電子有限公司”所在的那棟大樓。她情不自禁地走到了“鋒華電子有限公司”的門口。看着眼前的一切，劉敏突然放聲大哭起來，想起以前剛剛來到這裏工作的時候：
那是一個六月天，天氣炎熱，火辣辣的太陽把柏油馬路烤得滲出了水，街道兩旁的大樹有氣無力地矗立着，樹葉也顯得暗然失色。劉敏撐着一把紫色的太陽傘來到“鋒華電子有限公司”應騁。當她站在陳永新的面前時，陳永新立刻就答應她的條件，成功地當上了陳永新的高級秘書。從此，劉敏極力為陳永新分憂解難，如果遇到生意上的問題，劉敏總是處理得妥妥當當……
劉敏想到這裏，稍稍平靜了一些，她從包裏拿出紙巾，擦拭眼角的淚痕，然後用手輕輕地摸了摸挂在門外的公司的全稱招牌，心裏感到一陣陣的痛，她背靠在牆上，又回想起了陳永新：
一天，陳永新把劉敏叫進了辦公室，然後親自反鎖上的門，叫她坐在沙發上。當陳永新坐在她身旁的時候，她突然感到心裏一陣的騷動。突然，陳永新色眯眯地看着劉敏，把手放上了她的大腿上，劉敏本能反應向後面退了退。陳永新一把抓住了劉敏的手，笑呵呵地說：“劉敏，自從你第一天來公司上班，我就喜歡上了你，你知道嗎？每當看到你在我身邊走來走去，我就會情不自禁地想把你抱在懷裏！”說着，就把劉敏拉到了他的懷裏。劉敏下意識地推開陳永新：“不！不行！你……你是有老婆的！我們不可能的！”陳永新并沒有因此而退縮，他再一次緊緊地把劉敏抱在懷裏，任劉敏拼命掙紮也不松手：“劉敏，你難道還不明白我的心！我愛你！你知道嗎？每天我都要忍受這痛苦的折磨，為了你，我可以做一切事情，我根本就不愛我老婆，我從來沒把她放在眼裏！”劉敏聽到這番話，她不再做任何掙紮，心裏突然感到有一股莫名的沖動，難道愛上了陳永新，正當她猶豫不決的時候，陳永新已經親吻上她的嘴唇，在她身上的敏感部位游走着。劉敏頓時愣住了，腦子裏一片空白，欲望猛烈地燃燒着她的心，她漸漸地倒在了沙發上……
劉敏想着想着，臉上露出一絲的微笑，突然又想起陳永新騙她的那一幕，臉上流露出可怕的神情，眼神充滿了仇恨，一股報複的力量漸漸在她心底萌發了。“我要報複！我要報複！陳永新，你騙了我，從來沒有一個人敢如此欺騙我的感情！我要你不得好死！無論你走到天涯海角，我都要找到你！”劉敏聲嘶力竭地狂吼道。
“小姐！你怎麽了？”一個聲音從背後傳過來。劉敏猛然轉身一看，是一個中年清潔女工。“你在這裏做什麽？”劉敏怒斥道。
清潔女工看到劉敏兇狠的目光，吓得往後退了一步：“我！我是新來的，在這裏打掃衛生的！這幾層樓由我負責打掃！小姐，這家公司已經關了很久了！你想找什麽人嗎？”
“沒你的事，你繼續打掃吧！”劉敏回頭又看了看公司，深深地嘆了一口氣：“想不到公司會落得今天這個下場，以前的風光早已逝去！我還留戀這裏做什麽？”劉敏拖着沉重的腳步離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