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喬是個感官敏銳的殺手。
他的鄰居一跟上來他就發現了,還有他身上濃濃的酒味,不得不說,很熏人。
難聞。
喬從樹上一躍而下,十分嫌棄的退後兩步,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行為是不是會得罪人,一臉坦然的他鄰居遠些。
應時隽看他的動作,搖搖頭,也不上前去讨人厭了,就着兩人之間那三四米的距離說話。
“這麽晚出來散步?”
“你來幹嘛?”喬不答反問,重複了一遍之前的問題。
“今晚天氣不錯,遇見鄰居,想跟他散步啊。”
應時隽臉皮實在厚,似笑非笑的插科打诨,還帶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暧昧。
“你想跟我散步?”
喬卻認真的思考了下這個說法,臉上露出了點驚訝,“可是你跟不上我的。”
應時隽笑出聲,唉,喬寶貝這麽認真,讓他如何是好。
“沒事,我就慢慢跟在你後面消消酒氣,反正你也不喜歡我一身酒味離你太近。”這話說出來帶着半真半假的委屈,平常人要知道應少爺說出這種話,估計早心軟了。
但喬畢竟不是一般人。
應時隽只聽到相隔幾米距離的人輕輕嗯了一聲,就見他身形一閃消失在了林子裏面,耳邊只有風聲簌簌,以及輕微的腳踩在落葉上的咔嚓聲,唔,還是他自己不自覺挪動腳步發出來的。
啧,真狠得下心。應時隽感慨完,才踩着晃晃悠悠的腳步跟上去。
注定是一個人的散步。
應時隽真一個人在樹林子轉悠了半個來小時,現在不是跟不跟得上的問題。他走了半晌根本半個人影都沒看到。
來到樹林子邊上是花園中心,瞎晃悠半個來小時他酒勁倒上來了,頭昏眼花,尋了個長椅過去坐下。
快十一月的天氣,已經有些涼了,他卻因為酒意渾身陣陣發熱,索性脫了外套,仰臉躺倒在長椅背上。
昏昏沉沉之間他覺得自己像是睡着了,又似乎還有些意識,不然不會那麽快反應過來有人靠近自己。
應時隽迷迷糊糊睜開眼睛,不遠處有三四個人大搖大擺往他這裏走了過來。
運氣不好,難不成今晚上還要遇上打劫的?
應時隽倒是沒猜錯,為首的那人隔着幾步遠的距離開口了,“兄弟,借點錢花花?”
這種情況應時隽真不想逞英雄,畢竟他現在還暈着,就算不暈,他也不想幹這種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難辦,應時隽是真想給錢了事,但他渾身上下也摸不出一毛錢,難不成打劫也要刷卡?
“不好意思,今天出來沒帶錢。”
“是嗎?”後面一人啐了口口水,“大哥沒別跟他廢話,看他穿得人模狗樣的,還差錢?”
這個是實話,應時隽這身衣服還真花了不少錢。
“我幹嘛騙你們,你們四個人我一個人,我也不至于那麽傻,能用錢解決還跟你們兜圈子。”
“果然是有錢人,既然如此,那我們也不好空手而歸。哥們你說,該怎麽辦?”
這就是無賴了,應時隽還真沒碰到過這麽弱勢的局面,要真打也不是打不贏,就是自個結果肯定也不太好罷了。兩敗俱傷是跑不了。
應時隽把手上的外套放到一邊,慢條斯理挽了袖子,語氣依然不急不緩,“那也沒辦法了。”
幾人看他不慌不忙的樣子還真有點被怵到,四人相顧無言,拿不定對方的戰鬥力。
“不來嗎?”應時隽擡眼看遲遲沒有動作的四個人,嘴角甚至扯出一個笑,只是眼神涼的可怕,透露出不悅的心情。
站在後面的人脾氣急,罵了一句娘,手上驟然多出一把水果刀,在月色下明晃晃的晃人眼,幾步向應時隽沖上來。
“嘭”的一聲,這人摔跌在應時隽兩步遠的地方。
應時隽不厚道的笑出了聲,“好好走路啊。”
“艹!”摔倒的人翻身而起,“你他麽找死!”言罷又要撲上來。
應時隽靈活的躲過這一擊,眼見那人反身又要刺下,卻不知道為何慘叫一聲,就見拿刀的手一抖,水果刀掉到地上。
那人用左手捂住右手,驚慌之下環顧四周,大聲道,“是誰?!”
“你他麽還有幫手?”原本看熱鬧的三個人迅速聚攏在一起,對應時隽恨的咬牙切齒。
應時隽聳肩,他也不知道啊,哪個美人沒事幹大半夜來救他這個英雄了?
四人使了個眼色,齊齊沖應時隽而去,也不管暗處有個什麽幫手,面都不敢露,他們就不信四個人打不過他一兩個。
事實證明還真打不贏。
一個都打不贏。
應時隽根本沒有動手,幾個人不知道被什麽東西打到身上某個脆弱的地方,一個二個還沒到他面前就摔倒在路上。
啊,戰五渣。
“喬?”應時隽見都把人打趴下了這人還不出來,轉身對着樹林子喊了一句。
夜色深處一個高挑的人影從魆魆林木中走了出來,他的臉上是一貫的漠然,一踏出來卻對趴在地上捂着私`處痛苦呻吟的幾人施舍了個蔑視的眼神,而後才擡眼看笑眯眯的人,對着他點點頭。
“謝謝啊,還以為你真把我扔這裏了。”
這語氣,幽怨裏又帶着點愉悅。
“回去了。”喬說。
“嗯。”
“那什麽,我頭暈的不行。”應時隽沒走兩步路就嬌氣的表示走不動了。
哦。喬回頭看了他一眼,繼續走。
“你不幫我一把?我真的走不動了,你留我在這裏說不定還有人來打劫我。”應時隽坐到花壇邊上,一只手撐着額頭,一只手撐着大腿,一副體力不支的模樣,說的話倒沒一點暈的不行的樣子。
他也不看他鄰居是不是真不管他了,敬業地坐在那裏做柔弱樣。
果不其然,不一會鄰居那條大長腿就出現在他眼前,在他面前靜靜站了一會,最終在距離他差不多兩個人間隔的地方也坐下了。
到底還是沒丢下他,應時隽心內竊喜。
“怎麽了?”應時隽側過臉明知故問。
“等你不暈了再走。”
喬一臉冷漠坐在他身旁,眼睛平時前方,從側面看過去卻能看到月光在眼角膜上折射出來的晶亮,看得應時隽又是一陣心癢。
就這麽坐着也挺好。應時隽毫不掩飾自己的目光。喬看風景,他看喬,倒是應了那句浪漫的詩。
“你一直盯着我幹什麽?”過了會,喬忽然側過臉問他。
這個……倒不好說。
“看你好看你信嗎?”
喬收回了目光,沒說信還是不信。
這樣的話他不是第一次聽到,伊說過,老大說過,連執行任務的任務對象都說過。
“你還暈嗎?”喬問。
“暈,這才多久,起碼還得一個小時吧。”應臭不要臉道。
喬又看了他一眼,起身欲走。
“你要丢下我嗎?我給你做了那麽多好吃的,結果你連等我一個小時都不行嗎?”
喬的腳步頓了下,然後回過身道,“一個小時太久了。”
“是嗎?”應時隽想了下,十分沒原則的改口,“那半個小時也行吧。”
半個小時後。
“咱們走回去?”
喬回頭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不然呢?以他的速度不是在這幹坐了半小時,他早就到家了。
唉,應時隽嘆口氣,他雖然誇張了一點吧,不過還是真有點暈的,更何況,也不是人人都像喬一樣逆天,這裏開車回去都要半小時吧。
“要不然咱們叫個車?”其實大半夜的叫到車也不容易。
于是兩人便站在馬路邊上吹着夜風等車。
又是半個小時,喬第一次在出來鍛煉後坐上了車回家。
雖然他并不是很情願,但他鄰居實在嬌貴,看在某些東西的份上也就由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