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揚州慢
“咔嚓”門被人從外面打開,兩個人一前一後地走進來。
“賀教官,謝教官。”王旭東冷汗直冒,竟然是賀教官和謝冰。
二十多分鐘前,賀教官和帶班教官們開完會,謝冰去檢查(7)班女生宿舍情況。
當她檢查到沈西洲宿舍時,發現少了兩個人:“還有兩個呢?去哪了?”
“謝教官,她們被帶走了。”
南桑等人把不久前發生的事一五一十告訴她。
謝冰清楚王旭東和他底下那幫教官是什麽敗類,直接向賀教官彙報這件事,賀教官當機立斷,馬上趕過來處理。
“王教官是在做什麽?”賀教官用犀利的目光逼視王旭東,真是一出好戲。
軍營有詳細的分配,總教官和副教官輪流帶學校的學生軍訓,這次輪到賀教官,王旭東居然把手伸到她眼皮子底下,簡直是吃了熊心豹子膽。
王旭東自知理虧,他尴尬地解釋:“兩個學生在軍營打架,找不到你人,所以我來處理一下。賀教官……”
這話倒是把責任推卸的一幹二淨,賀教官打斷他的解釋:“事情的經過麻煩兩位同學再陳述一遍。”
這句話是對沈西洲她們說的。
沈西洲和覃欲陳重新将整件事講述一遍,賀教官不時過問一些細節。
等她們講完,賀教官又問周泓海:“她們說的話屬實嗎?”
因為每句話都是客觀陳述,包括對話都一字不差,周泓海咬牙切齒:“屬實,可是她把我打成這樣……”
賀教官懶得聽他哭訴:“傷成這樣至少要養一個月,不想留後遺症讓你的班主任帶你去醫院,軍營有專車送你們出去,之後的軍訓你不用繼續參加了。”
“至于你們?”賀教官看着沈西洲、覃欲陳、宋纾三人若有所思。
宋纾這下想起來示弱了,她低聲哀求:“賀教官。”
賀教官記得每一位班主任的長相,所以能認出宋纾的身份,她說:“宋老師,穿上這身迷彩服就是參加軍訓的人,必須服從教官的命令,你是否同意?”
宋纾有不好的預感:“同意。”
“身為老師袖手旁觀,沒有阻止事情發生,算是失職,還有放縱的嫌疑,罰你跑操場五圈。”
“至于這兩位同學,雖然事出有因,但是違反軍訓的規定,各罰跑操場十圈,由謝教官監督。”
不痛不癢的處罰,宋纾替她們謝道:“謝謝教官,我們現在就去。”
賀教官的決定誰敢有異議,她催促其他人:“你們也走,我和王教官有事要談。”
話已至此,羅謀再不滿也只能和教官架上周泓海離開。
等一幹人出去後,賀教官和王旭東切入正題:“王教官,軍營有軍營的規定,第三條就是:服從上級的命令。勞煩你不要忘記自己的身份,插手與你無關的事。”
“還有我再給你背一遍,每位帶班教官軍訓都需要牢記的一條規定:為保證參加軍訓的學生們有充足的洗浴休息時間,晚上八點到十點鐘,全體學生必須原地解散,返回宿舍洗澡休息。在此期間,任何教官不得以任何原因進行緊急集合。”
“洗浴時間在晚上八點到十點,十點後無熱水供應。”
這是每位教官第一天讓學生解散回去洗澡前,一定要再三強調的事,這樣能有效避免學生洗澡拖沓,或者來不及在十點前換回迷彩服。
緊急集合提前,在王旭東帶軍訓時經常發生,為的是一飽看女生大腿的眼福。畢竟不是特別重要的規定,賀教官再不滿也不能拿他怎麽樣,這次好死不死偏偏招惹到她頭上。
“身為軍人,屢次違規,這次更是渎職,任由學生打架,軍訓以後,我會向上級寫一份報告彙報此事。王教官,好自為之。”賀教官說的屢次違規當然不止這一件事,以前不整治王旭東是忌憚他身後盤根錯節的關系,打蛇不打七寸會被反咬得更兇,今次正好有這個機會解決他。
“學生”對于軍營這邊是敏感群體,因為王旭東的越職和不作為鬧出在軍營打架的事,對他最輕的處罰也是降職。
說完,賀教官不再理會王旭東死灰般的臉色,推門而出。
操場,長燈寥寥,夜晚的風吹散積攢整日的暑氣,撲在臉上清涼如水。
覃欲陳跑在前面,沈西洲和宋纾并排跑,謝冰站在臺上監督她們。
其實沈西洲跑步很快,只不過她想陪宋纾,才故意慢下速度。
事情告一段落,宋纾小喘氣問沈西洲:“你有沒有傷到哪?”
局外人能看到周泓海被打得很慘,卻不能看清沈西洲有沒有受傷,她複又說:“你說你要是傷到怎麽辦?幸好對方打不過你。”
沈西洲寬慰道:“習過武的人,能夠大致判斷出對方的實力,這種人根本傷不到我,不僅讓老師擔心了,還讓老師一再維護我,對不起。”
別人說後一句,宋纾會覺得與她客氣生分,沈西洲說她只覺得懂事有禮,實在是雙标的可以。
她忍不住逗沈西洲:“沒關系,真要過意不去,你想想怎麽報答我。”
“以身相許如何?”沈西洲笑了聲,格外輕快。
宋纾踉跄了一下,重複道:“以身相許?”
“嗯~”沈西洲語氣婉轉:“未嘗不可。”
“可…可什麽?”宋纾這下更加緊張了。
“以身相許啊。”沈西洲說:“十五,笄而字,許嫁。我今年要滿十六周歲了。”
氣氛生出幾分暧昧,宋纾緩慢地吐息,小聲:“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
沈西洲意味不明地反問:“嗯?”
“讓你跑快點。”宋纾生出惱意,生出丢盔棄甲的狼狽。
沈西洲笑笑,沒有追究:“你确定?”
宋纾認慫:“不确定。”
沈西洲用幼兒園老師誇小朋友的語氣誇她:“這才對。”
宋纾:果然,到底誰才是老師?
悲乎,師道之不存焉!
作者有話要說: “很多事情你如果抱着“算了”的态度去解決,那麽受委屈和吃虧的人活該是你。”這種中國式的“和稀泥”我覺得非常之病态。
很多時候不是你太敏感在小題大做,而是你被大環境壓迫成這個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