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三節

滴纏了了心頭的好奇本打算策馬而去,卻又迂回,在救與不救之間矛盾着。要知道她自己的麻煩已經夠多了,她真的懷疑自己有沒有能力救活他。

可是嘗試一下總是可以的吧。六歲習藝,三年從業,她已經被“殺手”這個詞籠罩了整整九年,這次就讓她做個善人吧。

滴纏将那個血乎乎的家夥馱到了自己執行任務時暫住的小屋,由于會經常負傷,那裏各種藥品一應俱全,滴纏也在處理傷口時掌握了不少醫藥知識,只是她粗鄙的醫術顯然救不了他。這樣惹眼的傷勢又不敢去請大夫。實在是進退兩難。滴纏望望毫無生氣的他,似乎有些後悔管這門子閑事了。

“碰上我算你倒黴,我本來也是想救你的,只是先前沒有發現自己不太擅長這方面,你要是死了可千萬別來找麻煩,我可不想做這個冤大頭。”滴纏對着床上的人說道。

那人微微擡動了一下手臂,發出嘤嘤的呻吟聲。

豁出去了!!醫也是死,不醫也是死,那就醫醫看吧!!

可是從哪開始呢?對了!

滴纏輕揚嘴角,勾出一個絕美的笑。

時間緊迫,她狂亂的褪去那人身上所有的衣物,能脫則脫,不能脫的就生生撕碎,男子赤裸的身體一覽無餘,傷口數十,大大小小。女兒家本應羞赧,但是對于滴纏這根本算不得什麽,這樣的身體和冰冷的屍體沒有區別吧?

羅巾十餘,血水遍地,僅清洗傷口就讓滴纏有些焦頭爛額,簡陋的木屋裏處處彌漫着刺鼻的血腥。第一次,她有了想嘔吐的感覺。接下來,滴纏幾乎是在朦胧的狀态中給男子上完藥,最後一條紗帶束好的瞬間,她不顧一切的沖到門外劇烈的幹嘔起來,佝偻的身子簌簌顫動着,仿佛将要抖落所有的生命。

為了方便照顧男子,滴纏只有在午飯和晚飯時在家裏露面,其餘的時間就裝做待在房裏,足不出戶。

相比之下,還是壞人比較容易充當,不用像她一樣為了當個好人簡直都要累到崩潰,費事八卦的瞞着家人不說,還要整天喂水送飯,換藥上藥。末了,人家再來個不領情,看你怎麽辦。當初明明是你愛救的,人家又沒死乞白賴的讓你救,不認帳又能找誰啊。

一想到這兒,滴纏恨不得一巴掌拍死他。分明是她救人在先,可他人醒了之後居然概不承認。可憐她,頭一次當好人吶,就這樣留下了心理陰影。

“你到底吃還是不吃!”滴纏狠狠的将飯摔在桌子上,房間裏的木制家具本來就不結實,被她這樣驚天地的一震,更是左搖右晃,頗有散架的趨勢。

“你做的東西這麽難吃,我才不要!”男子毫不示弱,反唇相譏。

要不是沖着好人做到底的信念,要不是因為他的傷還沒有痊愈,她早就把他像攆臭蟲一樣給哄出家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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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下手輕點,怎麽一點也不像個女人。”滴纏忍氣吞聲的給他上藥,任由他在一旁指手畫腳。

“哎呀!這味藥雖然消腫止痛,但是毒性很強,你這樣把它塗在我的傷口上到底是想救我還是殺我啊!”他“忘我”的驚呼着,激動着,玉白的兩頰漸漸洇上了一抹紅暈。說起來也煞是妩媚。

“混蛋!你給我聽着,我要是再管你,我就不姓廖!”

“誰知道你姓什麽,你想姓什麽又關我屁事。”

還真是個傲慢無禮的家夥,竟然這麽和自己的救命恩人說話。不是有人說過,忍無可忍,毋須再忍嗎?

“你給我滾,滾的遠遠的,最好讓我這輩子都別見到你!!”滴纏真的爆發了,而且爆發的那樣徹底,那樣不記後果。

他先是楞了片刻,然後又輕哼着起身下地,準備離開。男子身上的傷口愈合很快,只是腿上的刀傷遲遲不見好轉,像這樣硬撐着走動當然會出問題,說不好還會留下後遺症。

雙腳剛剛觸地,他的身子就有些重心不穩,幾欲摔倒。鬥氣歸鬥氣,那條命總歸是她好不容易才揀回來的,又相處了這麽多天,怎麽忍心被那個沒道義的家夥糟蹋。滴纏的身手絕對一流,輕羽靈雲般小心翼翼的扶住了他,生怕又弄疼他哪處傷口。

“不是不要管我嗎?不是不要姓廖了嗎?你這個女人變臉變的還真是快。”

“剛才是誰說我不是女人的?你變的也夠快的吆。”滴纏将他扶上床,精心安置好。

“這條命是我的,所以,沒有我的命令你不可以随便‘欺負’它,明白嗎?”

可惡!滴纏滿臉黑線的看見他非常無辜外加懵懂的搖了搖頭。

“你——混——蛋!”吼聲嘹亮,震顫了整間木屋,在屋外的樹林中回蕩,久久不絕。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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